弟弟患了桃花癲，認為所有的女人都喜歡他。
老板的女兒過節送他一個蘋果，他就回家撺掇我媽要去老板家提親。
我強烈反對並拉住了兩人，才阻止了這場鬧劇。
後來，老板的女兒嫁人，陪嫁幾百萬。
弟弟認為是我阻礙了他的前程，將我毆打致死。
再醒來，我重生到了他要去提親前。
1
「媽，林琳一定喜歡我。」
我還沒從上一世被打死的恐懼中清醒過來，就聽見王耀祖得意揚揚的話。
「不然她怎麼隻給我蘋果不給別人啊？全廠子的保安隻有我有蘋果吃，她肯定喜歡我，媽你就放心去提親吧。」
我媽有些猶豫。
「上次你說老張家的外孫女喜歡你，結果我一提就被老張家的人給罵了，這次能成嗎？」
王耀祖不耐煩地說：
「老張家的外孫女就是喜歡我。不過老張家的人不是玩意兒，見不得我們過得好，故意拆散我們罷了。
「現在我還要謝謝他們家的不嫁之恩。他家也就兩套房而已，我們老板的女兒可是白富美，家裡好幾個廠子呢，這結婚少說陪嫁大幾百萬。
「哼，老張家早晚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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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看向我：「靜靜你覺得呢？」
我覺得？
我笑了。
王耀祖這是得了桃花癲，總覺得世界上的女人都喜歡他。
上一世，老張家的外孫女來小區看望長輩，迎面隻是禮貌地朝著弟弟笑著打了個招呼，王耀祖就說人家喜歡他，晚上就帶著我媽上門提親。
最後被老張家的人罵了出來。
後來他們廠子過節，老板的女兒發節日禮品，因事先準備的桃子不夠了，隨手給他拿了一個蘋果補上。他就認為自己與眾不同，認為老板女兒喜歡他，撺掇我媽上門提親。
我花了好大力氣才說服他們不要去丟人。
後來，老板女兒結婚，陪嫁了三套房和大幾百萬的現金。
王耀祖眼紅，認為是我阻礙了他和老板女兒的姻緣。
在老板女兒結婚那天，他氣紅了眼，把我從廚房拖出來，一拳一拳毆打。
我哭著喊著求我媽救救我。
她站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不僅沒有阻止，還語氣裡都是埋怨。
「靜靜啊，這事兒確實怪你。當初要不是你，現在你弟弟媳婦也有了，那三套房和幾百萬也都是咱們家的了。
「唉，你弟弟現在也是在氣頭上，你就讓他出出氣吧，他現在喝多了我也拉不住。」
然後，我就這麼被王耀祖活生生地打死了。
沒想到，再睜眼我重生了。
2
見我不說話，我媽又問了一句：「靜靜，跟你說話呢，你在想什麼？」
王耀祖面露不悅。
「媽你問她幹什麼，她又不是我們廠子的，她知道個屁。你聽我的，我們現在趕緊去提親，不然晚了林琳要生氣了怎麼辦？
「雖然我知道她很愛我，但女孩子多少都有點兒矜持，萬一我老丈人嫌我不夠有誠意呢。你忘了之前老張頭使壞的事兒了？」
我媽一聽，立刻不敢耽誤了。
「靜靜快去換衣服，咱們一起去給你弟弟提親。」
我晃了晃手機：「我就不去了，公司臨時有事兒，我得回去加班。」
我媽看向我：「靜靜，你是不是覺得你弟弟不該去提親？」
王耀祖眼神立刻變得有些兇。
「怎麼會？」
我笑著說：「耀祖長得一表人才，個子又高，不然也不會被老板選中當保安。保安是什麼，那不就是站在廠子門口的門面擔當嗎？這麼高這麼帥的耀祖，被女人喜歡不是很正常嗎？林琳肯定喜歡他，你們就放心去吧。」
王耀祖這才轉移了視線。
「媽，我姐都這麼說了，肯定沒問題，快點兒吧。」
「那我們就這麼空著手去？」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塑料袋：「那不是有橘子嗎，水果到哪兒都是好禮物，總不會出錯。」
「可那是早上買的特價水果，八毛錢一斤，有點兒不新鮮了，會不會被親家嫌棄？」
「哎喲我的媽啊，你沒聽耀祖說了嗎，那老板女兒愛他愛得無法自拔。水果什麼的都是其次，禮輕情意重，隻要你們及時去了讓人看到你們的熱情，比啥都強。」
我媽和王耀祖都覺得這話很有道理，馬上去房間拾掇了一番。
我則趁機拿了證件和一些必需品跑了。
王耀祖那廠子的老板我是知道的，出了名的暴脾氣，對女兒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就我弟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樣子，過去提親不被打一頓都算輕的。
3
我沒有騙我媽，公司確實有事情需要出差。
不過不是今天，而是明天。
我提前了一天過去，三個小時的飛機落地後，就見手機一大串的未接電話。
都是我媽的。
我還沒來得及笑，手機又響了起來。
「你個死丫頭怎麼現在才接電話，你死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快被人打死了！」
我媽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掏了掏耳朵：「媽，我不是說了公司有事兒嗎，耀祖怎麼了？」
「天殺的，沒有王法啊，他那老板不是人，居然讓人打我們耀祖。我可憐的兒子啊，身上被打得沒一塊好肉，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那個小娼婦還敢罵耀祖癩蛤蟆吃天鵝肉，呸，她也算天鵝？要不是她勾引耀祖，耀祖怎麼會上門提親！
「這一家子都不是好人，都是土匪，都是土匪啊！」
我媽在那邊邊哭邊罵，罵老板，罵老板女兒，也罵我。
我把手機放在桌子上五分鍾，去收拾東西了。
五分鍾之後回來，聽著她還在哭喪似的謾罵，忍不住打斷道：「那你報警了嗎？」
我媽沉默了。
好一會兒，才說：「到底以後是親家，鬧到警局就難看了，做人還是留一線。」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的。
王耀祖還是挨得輕了。
「行了，人家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一個當姐姐的撺掇我報警幹啥？
「我給你打電話是問問你啥時候回來。你弟弟這病床邊離不開人，你趕緊回來照顧，不行就請假吧。」
我冷笑：「請不了，我現在在外地。」
「那啥時候回來？」
「少說得一個月吧。」
「這麼久？」我媽驚呼出聲，很快又道，「那你打點兒錢來，耀祖的醫藥費我還沒交呢。」
打錢當然是不可能打錢的。
上輩子，她隔三岔五地跟我哭窮，說家裡沒錢。
我一時心軟，又念著她一個人養大我和弟弟兩人不容易，幾乎將錢全都貼補給她了。
死後我才發現，她就像螞蟻搬家一樣，用從我手中摳走的錢偷偷給王耀祖付了個首付。
在我剛被王耀祖打死的時候，她就慌亂地讓王耀祖趕緊去新房子躲一躲。
「媽，我哪兒有錢啊，前幾天不是剛給你三千嗎，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呢。」
我媽不信：
「你一個月工資八千，剩下五千哪兒去了？」
「靜靜啊，你可不能喪良心啊。你爸死得早，我拼著一口氣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和耀祖拉扯大，你不能現在能掙錢了就不管我們倆了，我可是你親媽。
「現在耀祖還躺在床上呢，讓你這個做姐姐的出點兒錢你都不願意，你這是……你這是寒了我的心啊。」
我媽在電話那頭唱念做打。
上輩子我最受不了她這一招。
可如今隻覺得心頭冷硬，沒有波瀾。
「媽，是你寒了我的心吧？」
「啥？」
我委屈地哭訴著：「媽，上個月發工資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五一我同事結婚的比較多，其中一個還是我領導，我得隨份子還要買禮物，再加上租房和平時吃飯，剩下五千塊錢都不夠花。我剛才下飛機吃的面包都是用螞蟻花唄買的。」
「媽，這事兒我跟你說過的啊，你怎麼隻記得耀祖，不記得我的事兒了？」
我媽從來不承認自己重男輕女。
周圍鄰居若是有人打女兒，我媽總會唏噓自豪地拍著胸脯，說她最喜歡女兒，還把女兒培養成了一個大學生。
所以，這會兒聽我這麼一說，馬上慌了。
「哎喲，你看看，耀祖這事兒給我氣暈了，我都忘了。家裡也沒錢了，算了算了，我再想想辦法吧。」
話語中，對我用花唄買面包的事兒是絕口不提。
我心頭冷笑，掛電話前提醒：「媽，其實這事兒根本不用咱們出錢。現在是法治社會，耀祖是誰打的你就找誰要錢唄。」
「可要是萬一成了親家……」
「那就更得去了。不然的話，人家還以為咱們家好拿捏，結婚以後稍微不順心就打耀祖怎麼辦？」
我媽醍醐灌頂，立刻道：「你說得對！」
我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4
我媽拖著王耀祖去林家討說法。
好消息，她要到了王耀祖的醫藥費。
壞消息，王耀祖又被打了一頓，還被辭退了。
按照林家人的話說，他們家多的是錢，既然想挨揍，那就盡管來。
我媽沒忍住，罵林家姑娘勾引王耀祖，說她作風不正派。
恰好林家姑娘的男朋友過來找，聽見這話二話不說把王耀祖踹趴下了。
還叉著腰在那兒將王耀祖從頭到尾罵了一個遍。
要麼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要麼就是罵他撒泡尿都是啞光。
總之，王耀祖顏面盡失。
最後和我媽一起灰溜溜地走了。
他終於相信老板女兒對他沒意思了。
5
我媽又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都沒接。
後來他們就沒打了。
我有時候想著，也許就這麼不回去了也挺好的，就能切斷聯系了。
可顯然，我媽他們不是這麼想的。
沒幾天，就有公司的同事跟我說我媽和王耀祖去公司找我了。
沒能找到我，就四處打探我的消息。
問我年終獎會發多少錢，這次出差有多少錢的補助，又問我回家的具體時間和出差的具體地點，甚至詳細到出差訂的酒店是哪一間他們都要問。
當然，我同事沒有告訴他們。
但他們天天蹲點兒的行為，讓我感覺到逃避是沒有用的，王耀祖那人是個不可控因素，不能大意。
不過我很好奇他們這麼急切地找我幹什麼。
於是，我找私家偵探查了查，很快得到答案。
6
王耀祖的桃花癲又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