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隻能供一個人上大學，哥哥直接撕了我的錄取通知書。
我隻能輟學打工，後來送外賣到他大學時。
他看著我一臉鄙夷。
「咱們以後階層不同，我能進大廠，你卻隻能進工廠。
「你別喊哥，我丟不起那人。
「以後每個月給我打 4000 生活費，等我發達了，還能帶你喝口湯。」
後來，我真進了工廠，卻因踏實肯幹一路從小員工升為車間主任。
最後更是被董事長女兒看上，成了豪門贅婿。
哥哥畢業後，卻趕上經濟下行，找工作屢屢受挫，最終沉迷網賭，負債累累。
國慶節回家，見我開著新款豪車回去，
他嫉恨之下竟把我推下水庫活活溺死。
再睜眼，我重回媽媽說隻能供一個人上學那天。
這一次，哥哥搶先一步選擇南下打工：
「讀書一點用沒有！我要去當打工皇帝，迎娶白富美！
「至於弟弟你，就去當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社畜大學生吧。」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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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以為贅婿是那麼好當的？
當初，其實我隻是那對畜生父女找的替死鬼而已啊。
1
「你們爸爸去世得早，咱們家太窮了，實在供不起兩個大學生，你們別怪媽，是媽沒用。」
媽媽熟悉的聲音模糊入耳。
我震驚之餘，朦朧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
眼前的媽媽抹著眼淚，手指顫抖，滿是皺紋的臉上盡顯無奈。
脫漆的老舊桌子上，放著兩張錄取通知書。
一本質樸，一本華麗。
過去重現。
我這是重生了嗎？！
瞳孔驟然緊縮，我猛地看向一旁的哥哥。
哥哥一把抓走屬於他那本華麗的錄取通知書，當著我和媽媽的面，將其撕得粉碎。
「讀書一點用沒有！我要去當打工皇帝，跨越階級，迎娶白富美！
「至於弟弟你，就去當那個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大學生吧。」
說完，他一臉竊喜得意地看著我。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莫非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我前世慘死，才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而哥哥，明顯也是重生了。
2
上輩子，一樣的場景。
哥哥得知家裡隻能供一個人上大學時，根本沒給我選擇的機會。
直接當著我媽和我的面，撕了我那本質樸的錄取通知書。
我媽氣得雙手直抖，因為哥哥隻是普通專科，而我卻是超一本線，被重點學校錄取。
哥哥從小就囂張跋扈，家裡但凡出現點好東西，第一個得到的人必須是他。
記得還小的時候，我家親戚送來了一盒外國零食，我們見都沒見過的那種。
媽媽見我們眼饞，就說不轉送給別的親戚了，讓我們一人一半。
我沒說話，實際已經想好了要把自己的那份分給媽媽。
可到了晚上，媽媽一打開盒子卻發現零食全都沒了，隻剩個空殼子。
哥哥不承認是自己偷吃的，抬手就汙蔑我。
媽媽當時沒說話，把我拉到屋裡小聲安慰著，說以後有機會一定買給我吃。
我當時雖然覺得委屈自己一口都沒吃到，但不想讓媽媽傷心就也沒多說什麼。
事後才知道零食是被哥哥藏起來了，自己偷偷吃。
後面甚至都變了質也沒拿出來分我們一口。
也是從那時候起，我才發現哥哥有多貪婪自私。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開始。
因為姓名隻一字之差，上學的時候他搶我獎狀改他的名字，還威脅我不要說出去。
後來發現自己成績有目共睹的差，這樣騙不過別人，就轉而從作業上面下手。
他寫不完作業，也會撕掉我的，想在媽媽面前表現得跟我水平一樣。
可他不知道，家長會上，他的行為早已暴露。
哥哥的囂張跋扈有目共睹，卻沒人能夠管得住他，包括媽媽。
家裡房子密封不好，漏風不保暖。
冬天隻有東屋暖和些。
哥哥就非要跟媽媽換屋子，讓我媽去西屋跟我住一起。
媽媽點頭說好，她讓我們哥倆一起去東屋，她自己在西屋。
哥哥死活都不肯和我睡一屋，他就要自己一個屋。
我媽皺著眉跟他說不要太自私了。
哥哥一怒之下居然把媽媽的被褥扔到了外面的雪地上。
我是第一次看到媽媽那種心寒絕望的眼神。
我也是第一次跟哥哥產生了肢體衝突。
可我不如哥哥壯，也沒有他狠，我不敢太使勁，他卻敢下狠手，我被打傷了。
我媽頂著嚴寒求人把我送到了鎮上的醫院。
回來的時候，哥哥已經進了東屋，還上了鎖。
我媽苦笑著摸我頭，眼裡滿是內疚：「對不起，媽媽沒教好你哥，等將來，你考上大學，離開這吧。」
結果……
哥哥他居然連商量的機會都沒給我，直接撕了我的錄取通知書！
3
撕完後他拿錢就走，即便還有一個多月才開學。
我媽那晚哭得簡直可以說是絕望。
用她的話說，本一重點大學，很有可能改變我們家的命運。
我也是氣得不行，當時就想跟哥哥斷絕關系，甚至鬥個你死我活。
可看到媽媽逐漸蒼老的身軀，我咬咬牙，還是忍了下來選擇出門打工。
家裡太窮太窮了，媽媽的身體也不好，欠了一屁股債。
我的確可以狠心不管，自己去貸款上學。
錄取通知被撕掉，我知道依舊可以上學的。
可我不敢賭，我怕我媽撐不到我畢業那一天，就會被累死。
至於我哥——想讓我哥這樣的人給我媽養老，簡直是痴心妄想。
我多打點工，多賺點錢，媽媽也能有個保障。
進入社會後，我幾乎什麼行業都幹過。
當然了，因為沒學歷沒經驗，幹的全是體力活。
兼職送外賣的時候，我送到了哥哥所在的大學。
此時距離錄取通知書被撕，已時隔幾個月。
再次看到他，我依然感覺怒火上湧，太陽穴狂跳不止。
哥哥看我穿著外賣服，一臉的鄙夷和嘲笑。
「咱們以後階層不同，我能進大廠，你卻隻能進工廠。
「你別喊我哥，丟不起那人。
「以後每個月給我打 4000 生活費，等我以後功成名就，還能帶你喝口湯。」
說完他拉著新交的女朋友瀟灑離開。
月底，我把攢下的錢打給媽媽，媽媽一直說對不起我。
我知道，她每個月都會給哥哥打生活費，農村養老保險才那麼點，剩下的錢，一部分是她撿廢品賣的，一部分是我給她的。
所以變相地，我也成了資助哥哥的人。
可沒辦法，再怎麼恨鐵不成鋼，我媽也不可能不管自己的親生兒子。
聽話的那個孩子，總要多受點委屈。
我懂。
可我依舊難受。
但除了難受，我能怎麼辦？
那是我媽，生我養我的媽，我隻當是還生養之恩的債了。
我想著，再堅持堅持。
等哥哥畢業，媽媽說便再也不會再管他了。
我隻是想讓媽媽少出去幾次，少讓碎玻璃扎傷幾次手，少讓別人說幾句「這就是兩個兒子的下場」。
再後來，我經人介紹進了工廠。
三班倒，很累，但是工資相對穩定。
沒辦法，送外賣太卷了，平臺的壓榨和同行的擠兌，讓我很難喘得過氣。
我那不逆行不闖紅燈不搶道的可笑堅持，隻會讓我嚴重超時，被投訴被扣錢，算下來每個月賺的還沒工廠多。
入廠以後，因為踏實肯幹又肯學，加上也有高中學歷，讓我一路從普工幹到了車間主任。
一次工廠組織的團建上，我居然被董事長的女兒白絮一眼相中。
面對潑天的富貴，我知道自己不會也不可能拒絕。
很快我和白絮結了婚，成了豪門贅婿，也算是過上了揮金如土的生活。
哥哥與我發展截然相反。
這幾年經濟下行，他的專業又是冷門，導致後來畢業找工作屢屢受挫。
他自己又是個眼高手低的，一般工作還看不上。
家裡蹲沒多久，就染上了網賭，負債累累！
他那時候幾乎每天十幾個電話，低聲下氣跟我借錢。
跟以前囂張跋扈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冷嘲熱諷地問他後悔麼？
後不後悔當初撕了我的錄取通知書。
他沒說話，隻管借錢。
我分文沒給。
我媽那裡也被我告知了，告訴她賭狗沒有回頭路，給他多少錢就會賠多少錢。
「媽，您也供他到畢業了，該放手了。」
我媽聽了勸，愣是咬著牙一分錢不給。
可萬萬沒想到，國慶節回家探親，我開著新款豪車回家，卻遇上了早已埋伏等待多時的哥哥。
他趁我停車落下車窗跟他說話時，撲過來搶我的方向盤，喪心病狂地質問我那麼有錢，為什麼卻連區區幾百萬都不給。
掙扎中，我倆和豪車一並衝進水庫，我被他摁在水中，活活溺死。
臨死之前，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拼命拉住他上浮的腳。
既然想殺我，那就一起死吧。
失去意識之前，我的腦子裡全都是媽媽。
我有好多話想跟她說，好多事情要交代。
這幾年別人看我風風光光，卻不知道我也是刀尖舔血，如履薄冰。
走上那條路，我就知道自己不會善終。
卻未曾想，會是以這樣的結局落幕。
4
「天宇，你真打算去打工嗎？」
回歸現實，看到哥哥親手撕了自己的錄取通知書，我能看到媽媽臉上難以掩飾的喜悅。
哥哥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
「那是當然，現在大學生遍地都是，提早打工，我才能搶先一步。
「媽你給我一萬塊啟動資金，2 年後我保證讓你風風光光的。」
我媽的臉瞬間僵住，顫聲道。
「打工不需要錢吧。」
「怎麼不需要，我不得維護人脈，一步一步往上爬嗎？！
「還磨蹭什麼呢，我都看到你有存折了！」
哥哥一臉不耐煩，直接跑到衣櫥下拽出了一個鐵盒子。
我媽急得趕緊上前阻攔：「這錢是給你弟弟上大學用的！」
「呵，上大學可以兼職，學校附近不少快餐店都招人，再不濟他也可以送外賣，又不是沒幹活……呵，連點苦都吃不了，還上什麼大學！」
哥哥朝著我冷笑。
上輩子，媽媽整整攢了兩年用來給我們上大學的錢，全花在了他的身上。
他自然是知道錢放在哪裡的。
而我，故意裝出憤怒模樣。
「上大學不拿錢，你一個打工的拿那麼多錢，這是什麼道理？」
「拳頭硬就是道理，我給你機會上大學你不感激我？真是不知感恩的東西。」
哥哥拿上存折，一把推開試圖上前阻攔的媽媽，囂張離去。
我們在屋裡，都能聽到他暢快的笑聲，好似這一去，他前程真的似錦了。
我也笑了，控制不住的嘴角瘋狂上揚。
這就對了。
你就當我沒重生。
你就當我還是那個軟弱的弟弟吧。
我等著看你去吃我那些非人的苦，我看你到時還會不會如此痛快。
上輩子你後悔。
這輩子，讓你更後悔！
5
媽媽氣得直抹眼淚，良久才哆哆嗦嗦地從炕席底下拿出幾張褶皺的紅票，塞進了我的手裡。
「天意，是媽對不起你，媽管不了你哥，這些錢你先拿著，媽再想辦法去湊錢。」
我一把拉住我媽的手。
能再次見到媽媽，我不禁熱淚盈眶。
看著媽媽布滿老繭的手，我心中極度不是滋味。
上輩子，我本來有能力讓她老人家過上好日子的，無奈先是被撕了錄取通知書，成了贅婿後還……唉。
「媽，我不用錢，這不是還有一個多月才開學，我可以繼續去打工。」
我媽如鲠在喉，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
明明是兩個親兄弟，差距怎麼會這麼大。
「媽，你等著，我一定會讓咱們家翻身的。」
我用力振了振胳膊，我媽含著淚不停點頭。
「別讓自己太累，上了大學……就少跟你哥聯系。」
我笑笑沒說什麼。
少聯系？
不，我就要常聯系，我就要親眼看看他這輩子有多慘！
6
拿上一點車費，我離開了家。
直接去了前世的工廠面試。
說實話我並不想回到這個工廠，更不想再見那個喪心病狂的董事長和他女兒白絮。
但是架不住他們家我最熟，三班倒的工資也不低，很適合我現在急需用錢的情況。
不過也不用擔心，因為我這輩子沒打算往上爬，賺點錢等假期結束我就去專心上學，不出意外應該遇不到他們。
面試時，本來人家不要暑假工的，但憑借上輩子的記憶，我很清楚工廠這個 HR 喜歡什麼樣的人。
所以僅一輪面試，我就被他破格錄取。
萬萬沒想到，哥哥居然也在當天出現了。
他見到我後異常震驚。
走過來問我，一臉狐疑：「你怎麼知道這家工廠？」
我知道，他一定怕我也是重生者，怕我奪了他的贅婿路。
我緊皺眉頭：「招聘網啊？難道你不是看招聘網來的麼？怎麼問這麼幼稚的問題！
「錢呢，把錢分我一半，我還要去上學呢！你把錢拿走我就隻能來打工了！」
哥哥瞬間放松，難以掩飾地喜悅。
可一聽我要錢，就一把將我的手打落：「一分沒有，愛上不上！」
「你也是來面試的？」HR 聞聲走了出來。
哥哥馬上抬頭挺胸：「對，你好劉經理，我看到了咱們的招聘信息，覺得車間主任的工作非常適合我。」
「你以前幹過車間主任麼？」
「沒有，但是我學習能力非常強，一定可以勝任。」
看著這 2B，沒有一點社會經驗就想做車間主任，我差點笑出聲。
你們家車間主任是靠嘴來的？
上輩子那是我拼出來的。
劉經理也是一臉鄙夷：「沒幹過就想幹？想什麼呢？要幹就從普工開始。」
「普工也行！」哥哥尬笑著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