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這麼傻，竟然傻傻地想向他表白，從來沒有想過，萬一他喜歡的不是我這個人，而隻是我的身體，那我該怎麼辦。
我一直以為祁鬱是表面高冷，實際悶騷，實際很喜歡我，隻是不好意思和我表白。
那我自己就勉為其難主動一點向他表白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但我沒想到，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對他的心思，知道我的蓄意勾引。
但他卻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隻是享受著我一次又一次笨拙的試探和勾引，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現在想來我那些拙劣的勾引，會不會被他在心中肆意地嘲弄、輕視。
我實在不敢想象這樣的場景。
過去那一次次失敗的勾引，在此時都化為窘迫，讓我感到無地自容。
我一直都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勾引祁鬱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出格的事。
不敢直接和他告白，怕他像拒絕別人那樣無情地拒絕我，怕被他拒絕後，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怕他覺得我很惡心。
我怕連靠近他的機會都失去了。於是，我一邊小心翼翼地隱藏著情感，一邊笨拙地試探著靠近他。
結果，你告訴我他其實也喜歡我，但隻限於我的肉體，這算什麼，難道我就活該毫無尊嚴嗎？
心裡說得好聽，什麼「寶寶」「寶寶」叫個不停，行動上一點表示都沒有，隻想接受，是佔了便宜後，還不想負責的渣男吧。
不然為什麼他平時對我這麼冷淡？可能也是怕一旦發生肉體關系回不到普通關系，想要避嫌罷了。
我就活該像個傻子一樣被他玩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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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讓他嘗嘗被戲弄的滋味。
10
我下定決心，讓他也嘗嘗我現在的滋味。
祁鬱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課，偶爾翻動著書頁，宛若一幅寧靜的畫卷。
誰能想到他高冷的外表下，竟然潛藏著一顆如此齷齪的心。
我實在恨不過，想打破他的虛偽。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
我重重地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你手背上有蚊子，幫你打掉了。」
「謝謝。」
【啊——寶寶摸我手了，寶寶的小手好軟啊！好想用寶寶的手……】
我的嘴角一陣抽搐，驚恐地看著他白皙的手背被我打出的紅印子。
滿臉問號，你管這叫「摸」？
要不要在你臉上也摸一下？
但我不敢，我怕他爽到。
雖然我也是個變態，但也會在遇到比我更變態的人時手足無措。
打他手一下都要顱內高潮了，難以想象之前我無數次勾引他時的內心活動。
11
既然祁鬱戲弄我，那我也要戲弄他，反正我本來也饞他的身體，那就讓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計劃著，在酒吧假裝喝醉後，找他發酒瘋，抱著他上下其手，把他啃個遍，然後假裝睡著，第二天醒來假裝忘記前一晚發生的一切，讓他也嘗嘗被人戲弄的滋味。
就讓他見識一下真正的「吃幹抹盡不負責」是什麼樣子的。
周末正好有羽毛球社團的團建活動，去 KTV 唱 K。
我從小就學打羽毛球，技術很好，於是拉著祁鬱參加羽毛球社團，幻想著教他打球時的肢體接觸。
結果他雖然不會打，但力氣賊大，把羽毛球打得亂飛，搞得我滿場找球。
回憶著之前祁鬱令人吐血的操作，我的拳頭硬了。
但沒等我邀請祁鬱，他就主動說要和我一起去參加團建。
那正好，他平時很少參加這些聚會，還省得我死皮賴臉硬拉著他去了。
「沈魚，來了。」羽毛球社的副社長和我打了個招呼，又看到我身後的祁鬱，表情驚詫，像是很意外他會來參加聚會。
「祁鬱，沒想到你也來了。」
【我來看著老婆，不能讓他被別人勾搭走了。】
我忍不住別過臉翻了個大白眼。
還「老婆」呢，怎麼不見你和我表白呢？隻想佔便宜不想負責的渣男！
眼珠子一轉，下一個計劃已經在我的腦子裡有眉目了。
這時，一個男生湊到了我的邊上，和我打起了招呼，我想起來了，他是之前和我表白過但被我拒絕了的小學弟。
看見沒？我還是很受歡迎的。
我瞥了祁鬱一眼，發現他正一臉陰沉地看著坐在我旁邊的小學弟。
切，真會吃醋，還真把我當成你的所有物了。
小學弟和我聊了幾句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祁鬱這個家伙的臭臉給嚇走的。
我瞪了一眼一旁小學弟走後秒變臉的祁鬱，轉頭開始了我的復仇計劃。
為了裝得像一點，我悶頭給自己灌著酒。以我千杯不醉的酒量，區區幾罐啤酒，不在話下。
我一邊喝著酒，一邊用餘光注意著祁鬱，他好像不太習慣這樣的場合，一直坐在我旁邊，好像遺世獨立，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樣子。
如果能忽略他心裡的碎碎念的話。
【寶寶怎麼不和我說話呀？！】
【寶寶怎麼一直在喝悶酒啊？！】
【寶寶是不是哪裡不開心啊？！】
心裡是這麼想的，表面是一潭死水的。
聽著他碎碎念的心聲，我覺得自己已經喝得夠多了，差不多微醺，可以開始裝了。
於是，我假裝醉酒後的困倦，腦袋前後左右各晃了幾圈後，最終無力支撐，倒在了祁鬱寬闊的肩膀上，我假裝無意識地用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頸窩。
「他喝醉了，我先帶他回去了。」
祁鬱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後，攬住我的肩膀，想把我帶出去，我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裡。
感受著他炙熱的體溫，他溫熱的呼吸灑在我的眉心，似有似無的痒就像羽毛在我的心頭一下一下地撓，我明明沒醉，但我好像真的醉了。
我不耐地在他的懷裡蹭來蹭去。
「不要亂動。」他原本清冷的聲音變得沙啞而沉悶，但卻意外地性感好聽。
但喝醉酒後的人怎麼會聽話？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動得更起勁了。
他雙手緊緊箍住我的上半身，下半身夾住我的腿，讓我動彈不得。
平時腦子裡想得多齷齪啊，現在怎麼連動都不讓人動了？
我惱羞成怒地一口咬住他的胸肌，然後被咯得牙疼。
唉。
我的計劃最終還是沒有得逞。
12
「小魚，最近進展如何？」
我的好 gay 蜜顧止舟打來了電話。
作為現實中唯一知道我喜歡祁鬱的人，他對我和祁鬱的情感進展一直都很關心。
我不好直接告訴他我能聽到祁鬱心聲的事情，隻是向他控訴祁鬱是個不負責的渣男。
他一邊安慰著我，一邊和我一起罵祁鬱。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讓顧止舟假扮我的男友。
「交給我，你放心。」顧止舟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著。
第二天，顧止舟來我學校，穿著筆挺的西裝，打上領帶，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嘿，你還真別說，看上去還挺像這麼回事。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小魚魚，你看我是不是裝得很像。」
我把他翹起的蘭花指往下一掰壓：「這樣就更像了。」
我們倆像以前一樣手拉著手，找祁鬱前，我先帶顧止舟逛了逛學校。
「沈魚，他是誰？」在一個轉角處，祁鬱突兀地冒了出來，正一臉陰沉地站在不遠處。
【嗚嗚嗚，寶寶不要我了嗎？】
這可憐的小語氣差點讓我破功，都想原諒他了。
小樣，這就坐不住了。
來得正好，省得我去找。
「他是我男朋友。」我甩了甩我和顧止舟拉著的手。
「你好，你是小魚的室友吧。感謝你平時對他的照顧。」顧止舟壓低嗓音，凹出性感低沉的聲音。
救命，他裝得我好想笑，但隻能拼命憋住。
正當他們進行著充滿戰火的眼神交流時，突兀的男聲響起了。
「舟舟，我來了。」不遠處，顧止舟的老攻正朝他揮手。
顧止舟一秒破功，湊在我耳邊低聲耳語道：「完蛋，我讓我老公晚點來接我的，他怎麼提前來了？」
祁鬱的面色更陰沉了。
顧止舟飛快地跑向他的老攻，準備向他解釋我們的計劃。
隻留下我和祁鬱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我假裝看不懂祁鬱看向我深邃復雜的眼神。
不一會兒，顧止舟拉著他的老攻走了過來，對起了他們臨時串好的口供。
「我來看望我弟和弟媳，咳咳，你是我弟媳的室友吧。要不要請你一起吃飯呀？」顧老攻頷首向祁鬱問好。
「好啊，去哪兒？」祁鬱很自然地答道。
這下輪到我們三人傻眼了。
大哥，他就客套一下，你聽不出來嗎？
不久後，我們坐在飯桌前，四目相對，靜默無言。
「你們兄弟倆關系還挺好的。」祁鬱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寧靜。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桌底下，面對面坐著的顧止舟和他老攻雙腿在桌底下緊緊交纏著。
我恨不得掐自己的人中，你們小情侶關系好，也不用這會兒秀恩愛吧。
「我們兄弟倆從小關系就好，就喜歡……嗯……打打鬧鬧。」顧止舟嘻嘻哈哈打著圓場。
我配合著笑了兩聲，一瞬間，氣氛更尷尬了。
13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一頓尷尬的晚餐。
在回寢室的路上，我和祁鬱一路無言。
他的心聲都聽不到一句。
「砰！」
進門後，走在後面的祁鬱一把把門關上。
我突然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然後我就被祁鬱壓到門板上了。
「沈魚，你實話告訴我，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嗎？」
祁鬱雙眼猩紅，怒目圓睜。
我的雙手被他牢牢地禁錮在牆上，動彈不得。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和你有什麼關系？」我掙扎著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好像要把我的身體融入他的骨髓中，我索性放棄了掙扎。
「呵。」他的喉間溢出低沉的笑聲，鑽進我的耳朵，弄得我的耳朵痒痒的。
「我懂了。」他泄了力，慢慢放開了我。
我揉了揉自己瘙痒的耳朵。
「你是一直在戲弄我，不是認真的，對嗎？」他一臉受傷地看著我。
我崩潰了，朝他歇斯底裡：「搞搞清楚，是你在戲弄我，你不是一直都把我當個笑話嗎？看我笨拙地勾引著你，你覺得很好玩嗎？」
「不是的。你聽我解釋。」祁鬱著急地握住我的肩膀。
「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了，後來漸漸喜歡上了你，我對你有很多不健康的想法，我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嚇到你，所以想循序漸進。」
「對不起，我是在享受你的付出，但我內心是十分開心的，完全沒有任何想要戲弄你的想法。」祁鬱真誠地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臉逐漸漲紅，不好意思地別開了臉。
「你能原諒我嗎？」他小心翼翼地祈求著我的原諒。
「我原……原諒你了。」我被他真誠的眼睛看得不好意思了。
「真的，那你是同意做我的男朋友了？」他的眼睛騰的一下亮了。
「嗯，欸，不……」
你也太會順杆子往上爬了吧。
「我可沒同意啊。」我一把推開他逐漸靠近的身軀。
這男人臉皮可真厚。
「那你要怎樣才同意？」祁鬱的眼神湿漉漉的，像小狗一樣真誠地注視我。
「你就這麼說說，沒什麼表示，我才不會答應你的。」我傲嬌地別開臉。
14
是夜。
月色溫柔繾綣，氛圍正好。
浴室門打開了，走出一個男人，他的碎發隻擦得半幹，身後氤氲著朦朧的水霧，上身赤裸，未著寸縷，身材精壯但不油膩，腹部線條性感而緊實。
他發絲上滴下來的水滴俏皮地順著鎖骨、胸肌、腹肌，一路滾落到毛巾的陰影處。
我的目光順著他的鎖骨一路蜿蜒向下。
他眼神深邃而危險，好像無底的深淵。
他的步伐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我的心上。
他一步步逼近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面容上。
我感覺他的目光像是成了形，在我的身上遊移，被他目光觸碰過的地方隱隱發燙，他身上熟悉的氣味此刻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有些畏懼，想向後退，卻又被他滾燙的雙臂禁錮著，動彈不得。
「你要幹什麼？我還沒同意呢。」我的腦袋被他炙熱的呼吸燻得暈忽忽的。
「砰砰砰！」
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
「開開門啊，我沒帶鑰匙。」
我們兩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開了。
我慌忙地拿起了一旁的書，假裝很忙地看起來。
祁鬱黑著臉去開門了, 門外是我們寢室的老二, 林奇。
「我家裡鑰匙忘宿舍了, 我媽今天出差, 我連家門都進不去了。」林奇是寢室裡的老二, 平時偶爾會在學校住, 總是丟三落四的。
他走進來, 一臉新奇地盯著祁鬱慷慨外露的胸肌和腹肌。
「喲，祁鬱，你身材挺好嘛, 平時咋穿那麼多？還以為你是小雞崽身體嘞。」
祁鬱黑著臉, 套上了衣服。
我坐在一旁憋著笑，實在憋不住了, 拿書給臉擋一擋, 笑得瑟瑟發抖。
「喲，沈魚，看書呢，啥時候這麼愛學習了？」林奇嬉皮笑臉地調侃道。
我一下就笑不出來了。
【哈哈哈哈——】
我狠狠地瞪了祁鬱一眼。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寶寶的眼睛好大好圓，他是在給我拋媚眼嗎？】
【這樣不太好吧，還有別人在呢。】
我直接兩眼一黑。
瞪你一眼你都能腦補成這樣, 毀滅吧。
我倆在這邊眉來眼去半天，林奇還在那小嘴叭叭地不停地說著八卦呢, 一點都沒有意識到我們二人間奇怪的氛圍，真是神經有夠大條的。
等他聊完走後，剛才曖昧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了。
【都怪林奇, 不然這會兒我都得手了。】
沒有他, 你也不會得手, 別以為色誘我, 我就會從了你。
至少也要多色誘幾次。
直到他直起身，和我打了個招呼，我盯著他的臉。
「我這」我才不會讓你輕易得手的，要不然你不懂得珍惜怎麼辦？
顧止舟教導我, 男人就是要釣、要撩，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不能給太多甜頭。
看他老攻被他馴得服服帖帖的, 聽他的準沒錯。
後來的我捂著屁股哭的時候不止一次後悔現在的決定。
15
在一起後, 我不止一次地質問祁鬱。
「你喜歡我，為什麼一天到晚都冷著個臉？」我拍開他在我身上作亂的手。
「可能是因為我天生不愛笑。」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表白呢？」
「因為我佔有欲太強, 怕把你嚇跑。」
傻子，你怎麼知道你這樣我不會更喜歡呢？
「那你以為我有男朋友時, 是什麼想法？」
當時有很長一段時間, 祁鬱內心的聲音根本聽不到，我就很好奇，他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當時腦子很亂, 沒辦法思考, 隻記得當時最強烈的想法是把你從他身邊搶過來，然後把你關起來。」
【永遠和你在一起。】
現在，我已經很少聽到祁鬱的心聲了，因為他說出的話逐漸和心聲重合。
這說明, 他對我，毫無保留。
我也一樣，毫無保留地愛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