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出來做代駕。
做了一段時間，收入勉強和以前差不多。
就是有點累。
這一晚剛開工就接到單了。
地點是以前常陪厲時延招待客戶的那家會所。
會不會遇到他？
剛接到人，沒想到，跟我下單的人就是他。
嚴格來說，不是他。
是公司的實習生。
因為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被實習生扶著上車。
實習生一見到是我，開心得不得了。
「虞姐，是你我就放心了！老板交給你了哈！我就不跟車了。拜拜！」
一溜煙跑沒了影。
實習生做事真是魯莽，就不怕我把厲時延扔路邊不管嗎？
我開了一路，他睡了一路。
把他送到家門口，他正好悠悠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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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見到我，他愣神了好久。
突然，他湊近了一下將我抱進懷裡。
嘴裡含糊地說：「我在做夢嗎？」
他抱得很緊，我推不開他。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
他悶笑：「最近太忙了，好久都沒夢到你了，這樣可不好。你要乖乖多來我夢裡才行啊。」
「……」
喝傻了？
「好想親你啊，可以嗎？就親親，不做別的，不過你要是想，我也可以。」
「！！！」
死變態！做夢都想這種事情！
也不知道他夢到的是小美還是 Sunny，又或者是什麼別的美女。
我不理他，他還在自顧自地喋喋不休。
「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啊？知道嗎？每次你一靠近我，我的心就跳得超快，話都不會說了。我不是故意對你冷臉的，我隻是太緊張了。」
「厲時延！你閉嘴啊！」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對別的女人這種心動細節！
一怒之下，我將他一把推開。
他的頭撞到玻璃，痛得悶哼一聲，眼神逐漸清明。
壞了，他要清醒了。
我趕緊跑下車，火速逃離現場。
本以為和他再不會有交集。
沒想到，這天以後的每一個晚上，他都叫我代駕。
有時候喝了酒，但大多數時候，他根本沒喝。
第十天，我終於忍無可忍，拒絕給他代駕。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你。」
我轉身要走。
他又說：「你敢走我就投訴。一天一個投訴，你說會被扣多少錢呢？」
拳頭硬了！
他笑。
「還不快上來。晚一秒鍾到家我都會投訴哦。」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13
代駕代到我來大姨媽了。
終於代不動了。
停止接單。
結果厲時延連著打幾通電話。
「來接我。」
「不去。」
「那投訴了哦。」
「……」
好好好。
我癱在床上實在不想動，就喊了代駕期間認識的小妹妹秦雅去接了。
她是在大山裡考出來的大學生，家庭條件很差，平時勤工儉學，我有機會就多照顧她一下。
這幾天不舒服，厲時延的單子我都給她了。
說來也奇怪，從這之後，厲時延再沒找過我了。
直到今晚在酒吧門口蹲單子。
我撞見了厲時延和秦雅。
厲時延喝得路都走不穩。
秦雅艱難地架著他。
路過我的時候，我清楚地聽見厲時延在她耳邊說：「今晚別走，有話問你。」
樸素的臉瞬間通紅。
她神情窘迫，但又有些隱秘的期待，乖巧地應下：「好的，厲先生。」
彈幕實時地飄出。
【我靠我靠，好激動，都勾搭好幾天了，終於要開始嗎？】
【你確定？前兩個女配到現在都還沒動靜，這個能行？】
【他倆天天都見面，我看男主挺喜歡她的。】
【而且這個女配是最純情的一個，男女之事一點都不懂，好期待看男主各種教導她！】
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這破彈幕就非得讓我看見嗎？
我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和別的女人的劇情。
算了。
反正以後應該也看不見了。
厲時延好像徹底對我放手了，不再糾纏了。
挺好，我終於解脫了。
可為什麼我還會這麼難過呢。
為什麼還會止不住地滿臉淚水呢？
我好想知道，他對我有沒有過一刻的真心？
是不是他睡每個女人的時候都是全情以待、糾纏不休？
我到底為什麼要愛上這種多情的男人？
我真賤啊。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撥出去了。
接電話的是秦雅。
「你好，請問是哪位？厲總這會兒不方便接電話。」
我喉嚨發緊：「讓他接電話。」
「他醉了，實在不方便。」
「我知道！我說讓他接電話！」
我有些失控。
厲時延的聲音忽然出現，有一絲著急：「子虞是你嗎？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別慌，你在哪？我現在過去！」
我哽咽著：「回頭，我在你身後。」
14
厲時延胡亂抽了幾張鈔票塞給秦雅。
「下去。」
秦雅有些懵，臉色不太好：「厲先生……」
厲時延不耐煩：「讓你下車，聽不懂嗎！」
秦雅失落地下了車，和她交換位置的時候，她怨恨地看了我一眼。
我視若無睹。
車子開出去十分鍾後，我才冷靜下來。
我已經不知道開到哪裡去了。
周圍黑乎乎的一片，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
隻有零星路燈，電壓不穩地閃爍。
我把車停在了路邊。
一時間，我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厲時延冷著臉：「跟他吵架了？」
我一愣，誰？
他語氣有些急：「他是不是都知道了？不會還打你了吧？！」
他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感情上出了問題，不然那晚你也不會和我上床。」
「隻是我沒想到，都這樣了，你還要和他結婚！」
「我是願意祝福你，但我不想看到你後悔，更不想看你受到傷害！」
「他在哪？我現在就幫你揍回來！」
不是？
他以為我跟他一夜情的事情被高揚知道了？
我挨打了，所以才來找他？
而且我還要跟高揚結婚？
天啊，事情怎麼變成這個走向的？
「誰告訴你我要結婚了？」
「是你找來給我代駕的那女孩說的。」
「……」
我忽然想起，我讓她替我班的時候提了一嘴，說厲時延總纏著我，挺煩的。
沒想到她自作主張直接幫我斷了厲時延的念頭。
怪不得他再也沒找過我了。
厲時延又說：「你有沒有考慮過跟他分手？其實我覺得你們根本不合適。」
「我……」
腦子好亂啊，這要我怎麼說？
我支支吾吾的樣子在他眼裡變成了猶豫。
他紅著眼，情難自抑地握住我的手：「子虞，你考慮一下我好不好？」
我一怔，瞬間緊張得心髒砰砰直跳。
他這是在……告白？
15
「這段時間我很痛苦。想了很多。明知道你嫌我煩，可我就是難以控制自己不去想你、不去見你。」
「明知道你要結婚，我還是忍不住想再爭取一下。」
「那晚你明明說喜歡我的，我當真了的。」
「可你為什麼要耍我？我的真心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我不信這一年我們朝夕相處，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真的好喜歡你，子虞，跟他分手吧，求你了。」
我呆愣住。
完了完了，戀愛腦又要長出來了！
他委屈巴巴求愛的樣子也太令人心動了！
可是……
我心一狠，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了他。
「你在外面這個樣子，你老婆知道嗎！」
他一愣。
沉默好久才緩緩問：「我有老婆？」
我也愣了。
「沒、沒有嗎？」
他氣笑了：「我哪來的老婆？你嗎？你給我當老婆？孟子虞！你這是在造謠！」
啊這？
不是彈幕說的嗎？
一直瘋狂刷屏的彈幕，此時安靜得屁都沒放一個。
好半晌，才有一個彈幕飄出來。
【……】
我：「……」
他激動地質問：「你以為我已婚所以才一直躲著我的？」
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我隻好硬著頭皮笑了下。
「哈哈，是吧。」
「我未婚！未婚！未婚！」
「那你跟好幾個女的也不清不楚的……」
他瞪大眼睛：「誰？我跟誰不清不楚？你給我說清楚了！」
「小美，還有 Sunny，還有剛才的秦雅，也許以後還有很多……」
他氣到雙眼通紅：「孟子虞！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未來沒發生的事情你都按在我頭上？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幾個名字，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
一條彈幕飄過。
【是真的。我證明。】
接二連三的彈幕出來了。
【TM 這都多少章了，男主除了這個孟子虞，其他女配連名字都記不住，更別說睡了！】
【是啊，為了問孟子虞的近況，把小美提拔成了秘書。為了看孟子虞兩眼，三天兩頭去珠寶店買東西。為了問孟子虞結婚日期，天天找秦雅做代駕，結果這綠茶一問三不知。】
【怪不得這文看得哪裡怪怪的，我還以為男主今晚能超了秦雅呢，搞半天還是為了問孟子虞的事。】
【笑死，好好的文給我幹成了清水。怎麼？po 也開始嚴打了？】
【這劇情怎麼回事？我看男主好像想 1V1 哎！】
【媽的，退錢！看清水我不會去綠 J 嗎！來這受這個罪！我命是真苦！】
啊啊啊啊！
氣死我了！
別家的彈幕都是助攻！
你們這群傻缺到底在搞什麼啊！
我真是被這些彈幕坑死了！
欲哭無淚，有口難言。
要不笑一下算了？
16
厲時延生氣了。
【快哄一下吧，男主嘴都氣歪了。】
可他好難哄的。
【親一口就解決的事。】
真的嗎？
我試著湊近了，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下。
他表情松動，瞥我一眼。
「你什麼意思？」
我紅著臉：「對不起嘛。」
「那，現在能選我了嗎？」
我點點頭：「選你。」
他嘴角有點壓不住了：「那你和高揚的婚期什麼時候取消？」
「沒有婚期。我跟他什麼事都沒有，我騙你的。」
這會徹底壓不住嘴了，驚喜的笑意蔓延眼底。
「真的？」
「真的！騙你是小狗！」
「那現在就給我當小狗吧。」
「？」
他捧著我的臉，深深吻了下來。
氣息交織，難舍難分。
我們從前座親到後座。
親到最後頭都暈了，我開始躲。
「不要了！」
「我忍不了了，子虞，你救救我吧，求你了。」
……
……
彈幕：
【啊啊啊啊啊太好了！放飯了！我們有救了！！！】
【16 章才吃到第二頓飯，家人們誰懂啊！！！】
【不錯，我很滿意！】
【快，男主！快加油啊！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閉嘴吧彈幕！！！
真是什麼都往外說！
和厲時延在我家沒日沒夜、沒羞沒臊地過了三天。
我是不是狗難說，反正他是真的狗。
休息了好幾天，我最終還是回了他公司上班。
大家都熱情地問我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原來在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厲時延以我身體不適為理由，給我放了大假。
所以沒有人知道我是辭了職又回來的。
除了小美。
我和厲時延在一起的事情她都知道。
她已經快憋不住了。
17
我懂，有時候要守住一個秘密，真的很難。
因為我也快憋不住了。
誰叫厲時延開會的時候總偷偷摸摸對我動手動腳！
還有，上班上到一半冷著臉把我叫進辦公室。
還以為怎麼了，結果……
再出來的時候我紅著眼，害得大家都以為我又被老板罵了，還安慰我。
我卻無言以對，萬分心虛。
最過分的是，有一次竟然直接要在電梯裡親我！
青天白日啊！
人來人往啊！
被看見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他腦子裡就不能想點別的？
粘人死了！
好了，這下給彈幕看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