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酸背痛，找了個師傅上門理療。
小哥上了筋膜刀，害我全程叫得像殺豬一樣。
事後，送客。
小哥：「費用你別忘了轉我。」
我立刻轉賬三百塊錢給他：「你有點小貴啊。」
小哥：「姐，一分錢一分貨，你就說我剛才賣不賣力吧？」
我點頭：「力氣是挺大，技術也不錯。」
結果被住我對門的前夫哥聽見。
他將我抵到牆角，步步緊逼：
「有需要怎麼不找我？我免費。」
1
「下次記得還點我啊，姐。」
按摩師收了錢，轉身下樓。
關門的時候，我一抬頭。
看見住我對門的前男友。
李湛站在過道上，眼神復雜地注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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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嬌豔欲滴的美女突然從他家裡走出來。
面色潮紅，香汗淋漓，手腳發酸。
一看就是事後。
「一身使不完的的牛勁……」美女嬌嗔著抱怨，「弄得我腰都快斷了。」
發現李湛沒接話。
美女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我，「你朋友？」
李湛冷冷地說：「不認識。」
我橫了他一眼，用力把門關上。
２
想不到，李湛居然發信息過來：【你為什麼買這種服務？】
我正在氣頭上，就懟了他一句：【有需要就買了，你管得著嗎？】
李湛居然問：【你有需要怎麼不找我？】
想起熱戀那會兒，讓他給我揉個腰都沒輕沒重。
而且我們都分手了，他怎麼有臉問的！
我冷笑道：【不了，又不是沒試過，你的技術是真不行啊。】
實踐證明，真的不能說男人不行。
我的手機很快就被李湛的信息霸屏了。
【你說我技術不行。】
【所以，你以前都是裝的？】
【那個時候，你明明很享受。】
【陳筱，你不能為了氣我，故意歪曲事實。】
……
這男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強。
誰談戀愛的時候，不是挑哄人的話說啊？
怎麼還當真了？
我提醒他一句：【李湛，我們一個月前就分手了。】
他沒有再回復什麼。
因為我把他拉黑了。
3
我和李湛淺談過一個月。
分手是因為，我被三了。
他總黏著我，也不出去上班。
我以為他失業待家。
就微他一萬，偷偷幫他接收。
結果發現他找 Sa 訂了一款鑽戒。
怕他訂錯圈號，我去找專櫃。
「原來您就是林小姐啊！」
「李先生真體貼，每年紀念日都會準備禮物！」
不是。
我姓陳啊。
天塌了。
我對李湛說：「分手吧。」
「為什麼？」
「不喜歡了。」
「行。」
他連一句挽留的話也沒說就同意了分手。
可能是察覺到被我發現了吧。
我偷偷把微他的一萬退回來。
被騙色就算了，騙財我不能忍。
4
一周後，我又約了按摩師。
一頓鬼哭狼嚎之後，我送小哥出去。
擰門把手的時候，不小心碰掉手機，還好我手快撈住了。
小哥嚇了一跳，「這麼貴的手機，你怎麼不帶殼啊？差點摔碎。」
「可是帶那個的話，體驗感會很差。」我邊開門邊說。
小哥拉開門，走了出去，「不過不帶的話，總覺得不安全。」
我笑了：「但是不帶很爽啊！」
滿臉的笑容在看到過道中的李湛後凝結了。
「你又買這種服務？」
「我不是說過，有需要找我嗎？」
他一字一頓：
「我、免、費。」
強迫感太強，我有點嚇到。
還好小哥見義勇為，上前一步擋在我前面，「搞什麼？禁止同行惡意競爭啊！」
李湛淺氣勢洶洶，抬手推了他一把，一臉嫌惡，「誰他媽跟你是同行？！」
說完又兇我，「隨隨便便就帶一個男的回家，你不嫌他髒？」
「你罵誰髒呢！」小哥漲紅了臉，「我有健康證的！每次都有消毒！」
兩人劍拔弩張，眼瞧著就要打起來了。
我趕緊李湛，對小哥說：「不好意思，他是我前男友，有點那個大病，你別跟他見識，先走吧！」
小哥的氣焰瞬間被撲滅，表情有點懵，感覺哪裡不對勁地樣子。
「啊行……原來真不是同行啊……」就支支吾吾地走了。
李湛高大的身形向座山一樣壓過來，一抬手就把我逼到牆角。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許再叫這個男的上你家！」
我抬高下巴直視他的眼睛，「行，那我就換一個更猛的。」
「陳筱！！」他還是第一次大聲吼我，「你是真不挑啊？你不嫌他們髒？！」
我知道他有點潔癖，按摩師雖然摸的人多，但也談不上髒吧？
想了想，都分手這麼久了，我還跟他解釋這麼多幹什麼？
於是抬起膝蓋，給他要害一記重擊！
「別整得像你有多幹淨似的，以前來我家那麼多次，我還沒看過你的體檢報告！」
我用力推開他，趕緊跑回家。
5
周末。
被老板喊去加班。
說甲方的大老板想了解更多細節。
我是主設計師。
為了顯得正式一點，還特意穿了套裝，包臀裙搭配細高跟。
結果在會議室一見面。
嘶——
主位上，男人西裝革履，斯文俊朗。
渾身的氣質矜貴而散漫，領導姿態盡顯。
和從前賢良淑德的家庭主夫，判若兩人。
「陳筱，你怎麼才來？」
老板將我推到李湛面前，「讓湛泊資本的大老板等你這麼久！」
湛泊資本？
投資大佬？
李湛？！
前男友是我的……甲方？
6
我氣得說不出話。
這麼有錢，還吃我的住我的，睡！我！的？！
白嫖摳搜下頭男！
我老板絲毫沒意識到不對勁，隻顧著極盡諂媚，端茶遞水。
「李總，這就是我們的主設計師小陳，我讓她來給您詳細講解一下。」
李湛的目光不著邊際地從我曲線畢露的身材上掠過。
眼神晦暗不明。
我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嚴肅正經地走過去：「李總好。」
「陳工，你好。」
李湛的演技比我更勝一籌，「你坐過來點說。坐遠了，聽不清。」
「好的，李總。」
是金錢的力量嗎？
他似乎變得更帥了。
穿上西裝，勁瘦挺拔。
特意噴了我愛的那款男香。
還故意在講解的時候越靠越近。
總算講解得差不多了。
「李總，您還有什麼……呃。」
小腿上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觸感。
他用鞋尖撩我的小腿，「陳工，怎麼了？」
我在桌下，重重地踩了他一腳，「沒事呢，就是說太久，嘴巴有點幹。」
李湛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眼底藏著笑意。
「陳工賞臉喝一杯嗎？我有很多問題想要深入了解。」
我沒答應，「今晚不行。」
老板急了：「有什麼事能比我們李總更重要嗎？」
我這人太宅，除了同事，連朋友都沒有，不過今晚我還真約了人。
按摩師。
「我約了男朋友。」
老板：「……這個真噴不了。」
下一個。
李湛瞬間沉下了臉，咬牙道：「祝你們玩得開心。」
我：「謝謝李總。」
7
為了進一步加深合作。
我老板宴請了甲方吃飯。
打電話叫我作陪。
我們老板，帥但摳。
一般請甲方，最高禮遇，蜜雪冰城。
這次居然斥巨資吃萬元大餐。
足見李湛這個人物對我們公司來說有多重要了。
沒辦法。
技術骨幹生平第一次應酬陪酒。
害怕李湛蓄意報復，我拉了上班搭子來擋酒。
雷璟琰是我們公司司草，顏值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可比起李湛，還是遜色不少。
不過勝在年輕。
李湛這次帶著家屬來了。
就是上次從他家走出來的那個美女。
「我是跟著李總來蹭飯的，大家不用照顧我，叫小林就行啦。」
性格是真不錯。
也很乖巧。
「哥哥，喝水。」
「哥哥，擦手。」
「哥哥，小心燙。」
那枚祖母綠的戒指，在她白嫩的手指上，顯得璀璨奪目。
原來她就是林小姐。
我心頭一陣酸澀，恨意頓生。
在告發罪行和得罪客戶之間。
我選擇窩囊地啃羊排。
「慢點吃，姐姐。」
「橙汁，姐姐。」
雷璟琰一伸胳膊，手腕上的勞力士迪通拿熠熠生輝。
我：「……」
眾人：「……」
大哥。
我請你來撐場子。
不是來砸場子。
借著倒飲料的機會，雷璟琰湊到耳邊來蛐蛐我。
「你看看人家，多有女人味？」
我也小聲警告他，「你再嗶嗶，兩百塊安保費就別想要了。」
「什麼？」他突然提高嗓門，「紅酒度數低，你要喝茅臺？」
我拼死按住他犯賤的嘴。
「砰！」
坐在對面的李湛突然重重放下高腳杯。
嚇了我們一跳。
「陳工今晚真是好雅興呢。」
李湛盯著我和雷璟琰，下颌線收緊，「那我就陪你喝幾杯。」
小林擔心地說：「哥哥，少喝一點呀，對身體不好。」
李湛敷衍地嗯了一聲：「知道了。」
「陳工，你面子可真大！李總平時可是滴酒不沾呢！」
老板火速讓服務員上了幾瓶飛天茅臺。
我本來是不喝酒的。
但是現在心裡有點堵。
想喝點酒，疏通一下。
你別說，這貴的酒就是好喝。
就是喝多了，有點容易上頭。
吃到最後，暈暈乎乎的，我對李湛戒備的態度也模糊了起來。
仿佛回到同居的時候，每次吃飯，他總會認認真真幫我剝蝦。
迷迷糊糊地，我推了李湛一下，「你也別愣著……幫我剝個蝦啊。」
他沒說話，乖巧又溫順，動作嫻熟地把剝好的蝦仁放到我碗裡。
坐在我對面的老板，眼珠子都快嚇掉了。
雷璟琰替我解圍，「想吃蝦怎麼不早說，我來給你剝啊！」
很快，我的碗裡堆起了一座蝦山。
越過這座山，我被李湛冷冽的目光凍得一個激靈。
終於清醒了幾分。
離開的時候，我腳步直踉跄。
李湛走過來扶著我：「陳工，剛好順路，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
我瞥了小林一眼，恨不得剁了他的手。
雷璟琰跳出來護駕：「她平時都坐我車的下班，還是我來送吧。」
還不忘摟著我給甲方鞠躬：「李總慢走。」
李湛黑著臉問我：「真的不要我送你？」
「不需要。」
我冷冷回絕。
「哥哥，人家不要你送就算了……」
李湛終於被女朋友拽上跑車。
8
雷璟琰在我家樓下停好車，不放心地說：「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
他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身後的超跑：「李湛的車一路跟著你。」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真的就住我對門？」
氣得雷璟琰一頓小粉拳，捶我胸口，「不早說？你坐他倆順風車不就行了？真當油車不費錢啊！」
我找借口，「不想當電燈泡啊。」
「也對，他倆確實挺恩愛的，你今晚帶耳塞睡吧，我怕你被他們的幸福吵得一夜睡不著。」
此時，一個被三過的人，悄悄地碎了。
我拖著搖晃的身體回家。
就在開門的瞬間。
一道熟悉的身影靠近我：「怎麼，男朋友沒送你回家？」
李湛單手扯開了領結，身邊空蕩蕩的，女朋友不在身邊。
即使喝多了，我也能察覺到此刻危險的氣息。
「他找地方停車，馬上就上來。」我想先穩住他，再找機會開門，「她也停車去了？」
李湛笑了一下，靠得更近了，「今晚她老公從美國回來，沒工夫再纏著我了。」
我：「！！！」
信息量太大。
我腦子要過載了。
他抬手，將我桎梏在門與他之間，低下頭來，近乎哀求的語氣。
「筱筱，這一個月來我每天都在想你，為什麼你能忍住一直不理我？就像將我徹底遺忘一樣……」
要吐了。
不是醉的。
是被他惡心的。
李湛的大掌像鐵鉗一樣將我的手臂攥得生疼。
他眼尾發紅，狠狠瞪著我。
我握緊了手機，一有不對，就敲破他的頭！
9
李湛突然說：「饅頭懷孕了。」
我有點懵：「什麼？」
饅頭是他養的貓。
「怪我一時疏忽，它偷溜出去把全區所有的公貓都睡了一遍。」李湛低頭看了我一眼，表情痛苦，「我真不應該放任她不管。」
我強忍著恐懼安慰他，「是它自甘墮落，與你無關。」
他表情憂鬱，猶如 MV 男主角，「怎麼忍心怪她犯了錯？是我給她自由過了火。」
不是。
你是怎麼忍住沒唱出來的？
我胡亂敷衍，「你看開點吧，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他聞言，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可我現在真的很痛苦。她有我的愛，還不夠嗎？」
「你不會不要它了吧？」我真怕他棄養，「它也不想啊，可這是它的天性。」
誰讓你給它絕育呢？
「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愛她。」他目光堅定，如同宣布結婚誓言。
渣歸渣，對貓還是挺好的。
我勸他，「大度點，既然都回到你身邊了，以後就把它喂飽一點，它自然不會老惦記著外頭了。」
李湛沉思片刻：「我懂你的意思。」
「那就好。」
他突然欺身過來，狠狠吻住了我。
我：「！」
不是……怎麼突然就親嘴了？！
我奮力掙扎著推開他，「啪」地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罵他的話還沒說出口。
電梯門開了。
小林提著西服衝出來，「慌慌張張的，外套都落我車上了……」
看著李湛被我扇紅的臉，她嚇了一大跳。
「哥哥，你這是……被家暴了？」
10
李湛黑著臉接過外套，把人塞回電梯。
修長的手指伸出去，按下關門鍵。
電梯門重新合上。
小林下去了。
世界安靜了。
哥哥？
家暴？
李湛眉頭輕蹙，無奈開口。
「我還沒跟你正式介紹過，林萱是我妹妹。」
「她嫁給一個賭鬼，總是向家裡伸手要錢，幫他還債。」
「給饅頭洗澡，收我五千；陪我吃席，改善伙食；連結婚紀念日，都是我出錢給她買禮物。」
「以前，我和你的感情還不穩定，怕你知道我是扶妹魔，扣我印象分，本來打算以後再告訴你。」
「可惜，沒有以後了。」
?我：「……」
原來那天從他家出來，是給饅頭洗澡啊。
紀念日禮物，是救濟窮酸妹夫……
汗流浃背了家人們。
我擦了擦額頭流淌下來的冷汗，試圖一點點修補捅出來的驚天大簍子。
你可以的陳筱，修復 BUG 而已，程序猿老本行了。
「呃……怎麼就沒有以後了呢？」我顫抖地說。
仿佛一束光照亮多日的陰霾，陰鸷霸總秒變快樂小狗，李湛無神的雙眸也肉眼可見地亮了起來，連日的拒絕令此刻的他有些不可置信，「什、什麼？」
不管了，撒嬌的女人最好命。
不會撒嬌那就硬撒！
我伸出手指，勾了他的領帶一下，「剛才那個吻挺有感覺的，我們換個地方，再繼續？」 ?
李湛：「！」
11
我們在過道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接吻。
他推開家門，摟著我的腰，一路吻到沙發上。
一個月沒親了，他技術好多了，親得好動情，「這一個月，我想你想得都快瘋了。」
我心髒酸澀發緊，圈住他的脖子，深情又投入地回應著他，「對不起……」
「別怕，回避型依戀人格而已……我們可以努力克服的……」他抵著我的額頭喘息。
我微愣，「你怎麼知道？」
我的確是回避型依戀人格，但也沒嚴重到要克服的地步吧？
「你總和我保持著距離，我越是靠近你越是逃離，經常對我忽冷忽熱，搖擺不定，還不願意向朋友和家人公開我們的關系。」
「哪有？」
那段時間我很忙沒理你而已……
而且不公開關系是因為，我以為你是無業遊民啊！
想等你找份體面的工作再介紹給大家，不是更好一點嗎？
「那分手怎麼說？」他言辭鑿鑿地問我，「你敢說，這不是你退縮和回避愛情的證據？！」
我心虛成啞巴了：「……」
啥也不說了。
感謝榜一大佬遞來的臺階！
衣物散落，他愛惜地吻下去，「我聽說愛對回避型來說，是最難面對的問題。所以他們會斷崖式分手，斷聯，反射弧長的甚至半年。沒關系，為了給你安全感我都可以等，隻要你一回頭就會發現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堅定地選擇你……」
此刻我的良心和我的身體，都在備受煎熬。
「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原諒我好嗎？」我紅著眼眶，握緊李湛的手，「我不該這麼懦弱，遇到事情就想逃避，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
李湛靠過來，動情地抱緊我，「沒事的，筱筱，我們一起克服。」
2024 年 10 月 10 日。
在分手復合的現場，被確診為「重度回避型依戀人格」。
12
小別勝新婚，做得有點狠。
昨晚我叫得比按摩師上了筋膜刀還誇張。
他扶著我的腰，昂頭討賞一般，「有被喂飽的感覺嗎？寶貝。」
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悶葫蘆也會說葷話了？
事後清晨。
我喝著李湛熱好的牛奶，環顧四周。
一個月沒來過他家了。
我購置的那些情侶抱枕和水杯他都留著。
喜歡的零食和飲料把我買的粉色小推車塞得滿滿當當。
突然很想大哭一場。
小時候父母離婚。
兩個人都搶弟弟。
我總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後來我被扔給爺爺。
他打牌輸錢了總拿掃帚抽我。
找我爸要生活費就罵我是沒人要的討債鬼。
我的成長過程中，沒有感受過愛和陪伴。
所以遇到李湛這麼優秀的人，還這麼愛我。
潛意識就覺得不對勁。
才會在發現自己被三之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