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

第4章

字數:3705

發佈時間:2025-02-24 17:08:41

至於二皇子……


大公主的身世都存疑,二皇子也極有可能是他另一頂綠帽。


何況,如今二皇子身後,還有手握重權的貴妃娘家。


綠帽子嘛,一頂戴了,兩頂也是戴。


——


懷胎十月,麗妃生下了一個小皇子。


皇帝大喜,命人為小皇子大擺百日宴,邀群臣進宮慶賀。


無人再對小皇子的身世存疑。


瘦麻秆皇帝更是趁此新召了一批年輕的妃嫔,日日流連後宮。以示他的寶刀未老。


小皇子百日宴當日,我與夫君前去參宴。


一直以來我與孟子俊都是分房而睡。他有他的美貌侍婢,我有我的如花面首。


互不幹擾。


隻是這回,他竟主動上前來,要與我同乘一輛馬車。


「你我是正經拜過天地的夫妻,總是如此生疏總歸是叫人看了笑話。」他硬是擠上了馬車,大言不慚同我說道。「我知從前我對你有諸多誤解,因此冷落了你。你且放心,今後我自會收心同你好生過日子。我們盡快要個孩子,等將來表弟登了基,你我作為他的至親,你我的孩兒也定會榮寵無限!」


孟子俊越說越是興奮,仿佛明日他就成為新帝的心腹重臣。


可我卻是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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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笑了:「認了許久,才認出原是我孟家夫君吶!」


孟子俊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我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怎麼才多久不見,夫君好像又瘦弱了些?


「我不在的日子,夫君可有念過書,習過武?才學可有長進?騎射可有進步?


「夫君這般無用的樣子,拿什麼臉面來同我好好過日子?


「就憑身上那二兩肉?情事上怕都沒有本事叫女人盡興!


「還比不上本郡主身邊隨便一個男寵……


「體壯,活好——」


「你、你簡直不知羞恥!」孟子俊被我說得面色通紅,拂袖而去。


我想,他大概是自慚於身上那不足半寸長的玩意兒。


小皇子的百日宴上,我與孟子俊遙遙而坐,幾乎隔了半個大殿。


他一直黑著臉喝酒,我亦是連一眼都沒分給他。


旁人都道,看起來,長公主府與貴妃一黨,關系也不似很好。


那二皇子,還有可能成為儲君嗎?


伴隨一陣刺耳的瓷器碎裂聲,喜慶掩蓋下的百日宴,終是起了波瀾。


小皇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吃了果泥中毒而死。


皇帝震怒,當場就揪出了一個企圖逃跑的老宮女。


那老宮女,是貴妃身邊的陪嫁嬤嬤。


貴妃由一開始的喊冤,求情,最後又攀咬起了皇後。


說皇後在冷宮還不安分,妄圖與她聯手除掉小皇子。以求在二皇子繼承大統後,能保她娘家人性命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個出生不過三個多月的小皇子,瓦解了隱藏在皇朝底下最大兩股勢力的勾結。


事情真相不得而知。


但從這日起,整個前朝後宮就陷入了一場混亂。


瘦麻秆皇帝借由此事,不遺餘力地打壓外戚。


貴妃與皇後的同盟瓦解,兩方都想搞死對方以求一家獨大。


同時那些有點權勢的皇親外戚,眼見皇帝沉迷後宮越發昏庸,也終是反應過來他不行。於是,一個兩個的,開始琢磨取而代之。


不過數月,各自死的死,傷的傷。


皇後被人吊死在冷宮之中,二皇子意外損了一隻耳。


與此同時,民間出現一支叛軍。自稱先皇第五子遺孤,要除昏君,肅朝綱。


叛軍一路勢如破竹,僅僅又過了半年,就打到了皇城腳下。


這個時候,瘦麻秆皇帝和一眾大臣們終於慌了。


近一年的爭鬥,朝中有能力的大臣被鬥倒了七七八八。


剩下的,也多寒了心。


竟無一人願意出謀劃策,披甲迎敵。


叛軍入城時,幾乎沒有多少抵抗。


瘦麻秆皇帝被斬首於殿上,屍身掛於城牆三日。


貴妃自焚於自己宮中,拉著她至今都不知是不是皇室血脈的二皇子。


麗妃說:「二皇子倒是有些可惜。」


我卻嗤笑:「你真當他是個什麼天真純良的?」


當初刺殺一案,廢太子的刀尖,原本是衝著二皇子去的。


是他抓過了自己親妹擋在身前……


他那損了的一隻耳,是他在得知皇後被吊死在冷宮後,跑到廢太子面前,得意地將此事告訴他。卻被已經瘋癲的廢太子掙脫鎖鏈,撲倒在地……


「如此說來,你們皇室之人,當真沒一個好東西。」麗妃裝模作樣捂著胸口,露出後怕的模樣。


我睨了她一眼:「你如今也是皇室中人。」


麗妃知道我說的什麼,不在意地扭了扭腰肢:「郡主不知,臣妾的身子早壞了。那孩子自出生內裡就有虧損,活不長的。好歹他出生這三月也算是來看了看這人世間。他日再去投胎,就該記得千萬別投身皇室。」


我笑:「皇室,有這麼叫人畏懼?」


「可不?若不是郡主相護,哪怕是我久經歡場,也扛不住這宮中的腥風血雨。」麗妃嗔了我一眼,「也不知郡主為何要這位子?」


「因為,權啊!


「權勢,是最迷人的東西!」


麗妃撇撇嘴,似是完全不理解我的想法。


我看著她:「當初我曾答應,待事成之後就給你和子衿新的身份,放你們平安離去。此事,你可有改主意?」


「自然不改?」麗妃想都沒想,「我與子衿相識於風塵,相戀於卑微。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同他逃離苦海,擺脫賤籍。尋個安逸的小鎮,相知相守度過餘生。若是他想要孩子,我們可以去領養幾個孤兒……」


麗妃臉上帶著無限憧憬,仿佛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代寵妃,而隻是個十來歲單純美好的少女。


「就不知,另一個,改沒改主意了!」


我如嘆息一般的聲音還未落下,魏如海就進來稟報:「郡主,叛軍已到。」


還沒等麗妃來得及高興,緊接著魏如海就說了接下去的消息:


「叛軍以藏匿妖妃為名將公主府團團圍困。李子缙讓長公主與郡主早日束手就擒,否則他將火燒公主府。」


——


麗妃,原名周茹茹。


七歲被親爹賣進風雪場。


十歲開始接客。


十三歲認識李子缙。


十六歲,由李子缙領到了我面前。


十七歲,入宮成為寵妃。


二十二歲,寵妃一朝變成禍國妖妃。


如今,過去於苦難中一同攜手過來的情郎,相約好要一起相知相守度過一生的情郎。竟然率兵圍了長公主府,要他們交出妖妃,處以火刑。


周茹茹傻了。


恍恍惚惚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為何、為何會如此?明明、明明他也吃了那麼多苦!他也想逃……」


我大笑:「當然還是,因為權啊!」


李子缙是皇子後裔,瘦麻秆和他兒子死光後,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這些年,我給了他兵,給了他錢,也給了他權。


他在外領兵造反,讓這個本就崩壞的朝堂,又陷入外患之困。


隻是,一路的勢如破竹,助長了他的野心。


讓他生了些不該有的想法。


我指尖輕點桌面,看著周茹茹的眼,帶笑緩緩道:「我再問你一遍,可有改主意?」


——


叛賊李子缙,冒充皇室血脈,於長公主府前被剿殺。


殺他的最後一刀,是周茹茹親手插進他胸膛的。


「算我瞎了眼!」她赤紅著雙眼。


猩紅的血濺到她臉上,美到妖冶。


李子缙到死都想不通,明明這些年他步步為營。一步一步將我原先派給他的人手換成自己的。造反的過程中,又中途吸納了不少新的軍隊。


他借由皇室正統的名號,自認為在軍中已有絕對的威望。


為何臨到頭,隻憑我一句話,就讓所有士兵,調轉了刀口。


他自然也不會知道,他所有自信滿滿的籌謀,不過是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任罷了。


公主府的私軍,可不僅僅是守在四四方方的公主府,保護我們安危而已。


當年,他是如何被我娘找到的?


可不僅僅是巧合。


我娘的男寵中,既然有他這個皇子後裔,又豈會沒有其他能人異士?


看吧, 他們一直就說我是傻子。


可是我這個傻子,自小就對他們說過,我娘的男寵個個本事都大著呢。


可他們不信。


我也早早地, 叫公主府的私軍現了身。


他們也絲毫沒有警惕。


殊不知,一切皆源於輕視。


——


李子缙死後, 我娘終於出面, 以皇室僅存血脈為名,收拾了殘局。


並將我由「蘇」姓,改成了「李」姓。


為何如此,自然不必多說。


大臣當中有意見的,也都閉上了嘴。


當年, 長公主親斬驸馬,平定叛亂。


十五年後, 長公主之女不費一兵一卒, 剿殺逆賊。


她們母女, 一個比一個變態。


誰能保證他們若是不從,這母女倆會不會將他們當作下一撥叛賊砍了?


朝臣們不敢賭。


自然也就默認了我繼位女帝的事。


登基大典過後,我娘看著頭戴珠冠坐在龍椅上的我,說道:


「你終是完成了你爹未完成的事。」


我笑了笑,語氣淡然:


「娘您說笑了。


「朕是順應天命, 而朕那爹,不過是亂臣賊子。


「他怎配與朕相提並論?」


我娘整愣了片刻。


終是如十五年前一般大笑三聲。


笑出了隱隱淚意。


這麼多年,她從未教養過我,唯一教我的, 竟是讓我與她一般養出了一副冷心冷肺。


當年之事, 以他們二人立場來看, 無所謂對錯。


隻是對於從小沒感受過正常的父母親情的我來說,誰敗誰勝,誰死誰活。又有什麼要緊?


我那爹的面貌,我早已忘了。


哪怕他從活過來站在我面前, 我也不識他。


更無法, 對他生出一絲父女之情。


我所做之事, 從不為何人之遺志。


皆是我想要罷了。


沒多久,我娘自請離宮。


她說她這被公主的身份束縛了一生。


這些年來, 又在瘦麻秆皇帝的監視下, 過得渾渾噩噩。明面上她身邊美男無數,可其中又有多少是各方勢力塞到她身邊來的呢?


如今我成了女帝,她自然要掙脫皇室的一切,過一些真正逍遙的日子。


——


「我娘是走了,怎麼你這個一心想出宮的卻留下了?」


周茹茹正躺在貴妃榻上吃葡萄。


聞言嬌媚地翻了個白眼: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皇家的人心眼子都髒。


「不過我這輩子在外漂泊了太久了。好不容易叫我混到一個太妃的位置。白吃白喝還有宮人伺候, 同你這個心還不算太黑的女帝做伴, 倒也不錯!


「我可不想再奮鬥了!」


我十分無語地斜了她一眼,繼續處理手上奏章。


周茹茹腳邊跪了一個面白無須的太監。


正雙手託著果盤舉至頭頂,恭恭敬敬地伺候她這位太妃娘娘。


這一劍,使得原本苟延殘喘的男人徹底斷了氣。


「笑而」許是手麻腳麻, 漸漸地開始守不住,顫抖起來。


周茹茹不耐煩地踹了那太監一腳,罵道:


「跪端正別撒了!


「好歹曾經是侯府世子, 怎麼連個規矩都學不會?」


小太監連連磕頭,求太妃娘娘贖罪。


待小太監被喝退出去,周茹茹指著正以極盡卑微的姿態退出勤政殿的身影:


「陛下可識得此人?」


而我隻是抬眸掃了一眼:


笑答:「不識。」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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