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四年，我喜歡上了別人，周玊派律師跟我談，說我是過錯方，要淨身出戶的。
我同意了，周玊氣得咬牙切齒：「你要為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毛頭小子淨身出戶？」
我看著周玊：「可我實在喜歡他，沒有他，我要活不下去了！」
1
我和周玊結婚四年了，雖然沒有了當初山盟海誓的激情，但也沒什麼爭吵，日子過得平淡如水。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是相敬如賓的模範夫妻，可是我卻精神出軌了。
結婚的第四年，我喜歡上了別人，於是我跟周玊提了離婚。
最開始，周玊還是一副不耐煩的態度，扯著領帶問我：「又鬧什麼？
「紀念日的禮物不是讓助理補給你了嗎？我每天那麼忙，看不完的合同，應付不完的應酬，我哪有腦子空出來去記一個紀念日？」
我坐在沙發上，面前放著早已擬好的離婚協議。
「不是因為這個，我就是……」我躊躇了半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就是什麼？」
周玊扶著浴室的門，探出半個身子看著我。
我手心出汗，像是一個被老師盯著回答問題卻又不知道答案的小學生，婚內精神出軌的背德感讓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周玊。
我攥了攥睡衣下擺，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於蚊子似的開口：「周玊，我……喜歡上別人了。」
周圍沉默良久，我把視線從周玊身上移開，推了推面前的離婚協議。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協議我已經讓人擬好了，我什麼都不要，隻要當初我們一起買的那套房子，那套的錢有一半是我付的，其他的東西是你自己工作賺來的，我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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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漫長到窒息的沉默，許久之後，周玊才輕笑了一聲。
「隻要一套二手的舊房子，秦知越，你還挺貼心的啊！」
周玊那天沒籤協議，穿上外套摔門走了。
我一個人坐在客廳，腦子裡亂糟糟的，頭暈得難受。
最近總是覺得不舒服，腦子裡一團糨糊，還莫名其妙地健忘。我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沒什麼問題，頭暈健忘也可能是精神壓力太大，或者睡眠不足引起的，叫我不要思慮過重，注意休息，連藥都沒開。
可我確實沒什麼壓力，寵物醫院的工作並不忙，賺錢的壓力都在周玊身上。不過思慮過重倒是有一點，最近的確挺愁的，因為我婚內精神出軌，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了一個小我很多歲的男孩。
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我實在太喜歡他了，我沒辦法背著這樣的感情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和周玊在一起生活，於是我找律師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和周玊提了離婚。
2
周玊自那天之後很久都沒有和我聯系，再見面時，是他帶著律師出現在家裡。
「秦女士你好，我是周先生的代理律師。」
我朝對面西裝革履精英面孔的年輕人點了點頭，在周玊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那個精英律師很專業，滔滔不絕地跟我說了很多，我聽得雲裡霧裡，但最後也差不多總結出了一個主題。
他說：「秦女士，您是過錯方，按道理，周先生是有權讓您淨身出戶的。」
我看了一眼身旁蹺著二郎腿，一臉冷漠，視線始終沒離開手機的周玊。
「所以，那套房子不能給我？」
周玊把頭抬起來，有些不耐煩：「秦知越，淨身出戶，很難理解嗎？」
我慢慢點頭：「嗯，理解，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
周玊嘴角噙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怎麼秦知越，不想離了？」
「離，我的意思是，那我就不要房子了。」
周玊臉色變了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
「秦知越，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毛頭小子淨身出戶？」
我拿過對面精英律師放在桌上的協議，手裡攥著筆：「可我實在喜歡他，沒有他，我要活不下去了！」
周玊盯著我在協議上籤字的手，表情難看得要命。
「秦知越，就這麼喜歡？」
我點頭：「嗯！」
周玊笑了：「行，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耽誤你追求愛情，找個時間去趟民政局吧。」
周玊和他的精英律師走了，客廳裡重新恢復寂靜，周圍隻能聽見我自己的呼吸聲。
我嘆了口氣，拿出手機去網站上看房子，要離婚了，總不能繼續住在這兒。
去民政局辦手續那天，周玊身邊跟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看著挺眼熟的，但我想不起來。
小姑娘扯著嘴角和我解釋：「抱歉啊姐姐，周總沒有別的意思，是我自己非要跟過來的，他昨天晚上很晚才休息，他自己開車我不放心。」
我了然：「理解！」
因為沒有財產糾紛，手續辦得很順利，離婚冷靜期三十天，三十天後才能拿到離婚證。
走出民政局，我跟周玊道別：「我今天就從之前的房子裡搬出去了。周玊，這事是我對不起你，你以後好好的。」
周玊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面上沒什麼表情：「你那小男朋友呢？他不來幫你搬家？」
我咧嘴笑了笑：「還不是男朋友呢！」
「什麼？」
我解釋：「還不是呢，我打算追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周玊皺眉看著我：「秦知越，他什麼承諾都沒給你你就跟我離婚？還他媽願意淨身出戶？你現在什麼都沒有，又比人家大那麼多，他能給你什麼？」
我回看向他，眼神裡有些迷茫：「我沒想讓他給我什麼，我就是喜歡他。周玊，你可能不理解，我就是……就是特別喜歡他。」
3
周玊有工作要忙，今天那個跟在他身邊的小姑娘向禮禮被他派過來幫我。小姑娘腳上穿著高跟鞋，衣服也是修身的短裙，我沒好意思讓人家動手，隻擺手說不用。
向禮禮坐在沙發上喝咖啡，周圍靜悄悄的，我覺得互相都不說話顯得氣氛尷尬，就和向禮禮闲聊：「你是周玊的助理吧？小女孩幹這個工作，每天跟著他東奔西走，是不是還挺辛苦的？」
向禮禮端著咖啡的手頓了一下，片刻之後又微微垂下眼：「這兒隻有咱們兩個，你裝什麼？」
我愣了愣，沒太聽懂她的意思：「什麼？」
向禮禮放下咖啡，衝我笑笑：「秦小姐，你該不會想說周總情人太多，你記不住誰是誰吧？你不用說這種話挑釁我，周總那麼優秀，有競爭很正常，大家各憑本事。況且，我對自己還挺有信心的。」
我眯著眼，仔細思考著她話裡的意思，懂了，但又好像沒完全懂。
周玊在外面養情人，應該還不止一個。
我低頭，把手上的戒指摘下來隨手扔在抽屜裡：「哦，那他還挺受歡迎的。不過，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就好了，這樣說不定我還能把那套房子要過來，畢竟他也犯錯了嘛，周玊這麼做真是……不地道！」
向禮禮收斂笑容：「秦知越，你夠了，能別裝了嗎？」
我看著她，眼神裡一片迷茫，我實在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裝什麼了，不過向禮禮看樣子挺生氣的，踩著高跟鞋摔門走了。
……
雖然在這房子裡住了三年多，但臨走，我竟然沒什麼可收拾的，東西隻裝滿了一個行李箱，倒是挺省心的，連搬家公司都不用請了。
我一個人拿著行李，打車去了新租的房子。房子不大，我自己住剛剛好，先這麼住著，以後如果喜歡的人願意住進來，我們再一起努力換大房子。
然而，事情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順利，我被寵物醫院辭退了，周玊作為寵物醫院的幕後掌權掌錢的老板，我不太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因為恨我出軌？可是明明他也對婚姻不忠，要說錯，我倆都有。
頭又開始暈了，我想不明白，隻能靠在路邊的花壇上，把一罐冰鎮可樂放在額頭上降溫。
二十九歲，人近而立，離婚，淨身出戶，沒錢，現在連工作也沒有了。
大概是因為溫度降下來了，頭稍微清醒了一些，不再覺得暈乎乎，可以正常思考了。
沒關系，我安慰自己，至少沒有孩子要養，一個人的話，再怎麼捉襟見肘也都能熬過去。
4
失業之後，我海投了無數簡歷，但都沒什麼消息。沒工作，不用去上班，我隻能每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睡醒之餘看了一眼銀行卡餘額，估計還能支撐我過三個月這樣的生活。
所以我便沒有太過著急，最近頭暈得越來越頻繁了，人也總是犯困，吃飽了就一動不想動，大多數的時間都用來睡覺了。
蘇蘇有的時候會過來，他要上課，還在和同學一起創業，平時挺忙的，我叫他沒時間就不用過來找我了，多休息。
「醫生都說了，壓力大，精神疲憊，思慮過多容易生病的。」
我坐在餐桌前，杵著下巴看著在廚房裡忙裡忙外的身影說。
蘇蘇沒回頭，專心地盯著鍋裡的食物：「像你一樣嗎？」
我搖頭：「我沒生病，我去醫院看了，人家醫生連藥都沒給我開。」
一碗面放到面前，蘇蘇在我對面坐下，隔著桌子把筷子遞給我。
我繼續搖頭：「天太熱了，吃不下。」
蘇蘇蹙眉：「知越，你得照顧好自己啊，工作什麼的，都不著急的，我可以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