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我腳步飛快地，走到了附近的大樹後面。
留下懵逼的女生。
不遠處的謝浮白，也不遠不近地跟了上來。
裴炀面色不豫：「路楊，我不喜歡你剛剛處理告白的態度！」
「我們既然在一起，你喜歡的人就隻能是我一個！」
20
在一起？
我和誰在一起了？
我的大腦正在懵逼地處理剛收到的信息，就聽跟上來的謝浮白把我的疑問問出了口。
「在一起？你們在一起了？」
我下意識地搖頭否認。
就見裴炀面色一白，隨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面對他復雜難過的眼神，我突然有些不敢抬頭看他。
裴炀一字一句艱難幹澀地問出口：「我以為我們……上次接吻就已經……在一起了。」
我不知所措地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一向冷漠的謝浮白卻突然冷笑了下，略帶嘲諷地開口：「如果接吻就算在一起，那我和路楊也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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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扭頭看向謝浮白，心裡已經開始想哭了。
不是，我這邊還沒解決，你怎麼也要來摻和啊！
裴炀銳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謝浮白：「你親路楊了？」
謝浮白毫不相讓地坦然承認：「對！」
欲哭無淚地看著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氛，就在我以為我要死在當場時，不遠處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路楊呢？路楊！百米短跑集合了！」
我心髒狂跳，一步三回頭地看著他倆。
好在兩個人隻是「眼神攻擊」，我就放下心地去比賽了。
結果這邊剛拿了個冠軍，到了終點氣兒都還沒喘勻。
就聽有人喊了一聲：「謝浮白和裴炀打起來了！」
我嚇了一跳，靠！
連忙飛快地往剛才的地方跑，到了地方一看，兩個人正你一拳我一腳地打得正歡。
兩個人手長腳長的，力氣大又拳拳到肉的，就這一會工夫兩個人的臉上都掛了彩了。
沒人敢不要命地上去拉人，隻好我去了！
我去抱裴炀的胳膊，謝浮白就趁機給他一拳。
我隻好再去拽謝浮白的胳膊，裴炀就猛踹謝浮白一腳。
給我忙得心力交瘁，最後我大喊一聲：「打！狠狠地打！」
「你們先打著，我去談個戀愛先！」
然後兩個人就跟說好了一樣，同時收手，目光兇狠地看向我。
我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都這樣了，我哪還敢去談戀愛，三人都已經夠擁擠了！
21
醫務室裡，校醫不在。
我自己默不作聲地找來藥水，一扭頭又愣住了。
椅子上坐著裴炀，床邊坐著謝浮白。
見我轉頭，兩個人的目光瞬間都向我看了過來，我感覺腦袋一痛。
裴炀搶先一步，可憐兮兮地朝我抬起了胳膊，聲音委屈地告狀：「楊楊，謝浮白太陰損了，一直往我胳膊上揍，我胳膊好痛啊~」
我把視線轉到謝浮白這邊，他沒說話。
隻是低垂著眉眼，一臉的無辜，仿佛是一個被誣陷的孩子。
兩個人較著勁地等著我走過去，仿佛我走到了誰那邊，另一個人就輸了。
我嘆了口氣，轉身去架子上又拿了一份一模一樣的藥，一人給了一份。
「自己上藥。」
兩個人見我「鐵石心腸」不為所動。
隻好一邊互相敵視、厭惡，一邊乖乖給自己上藥。
我抱著胳膊靠在桌子上，想了半天。
最終還是開了口：「你們知道的，我之前喜歡女生。」
空氣一下子安靜。
裴炀捏著棉籤，也不龇牙咧嘴對我裝可憐。
謝浮白的指尖則是狠狠地攥住藥瓶，用力到發白。
「但我……發現我並不討厭你們的接觸。」
兩個人的面部表情有些許和緩，隨後又變得更加難看。
因為我說的不是你，也不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你們！
沒錯，雖然說起來很渣，但我確實不止對一個人有了感覺。
裴炀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喜歡得潤物細無聲，我一直以為我們隻是玩得還不錯的死敵。
直到當我看到他難過的眼神，我才知道，如果這世界上可以讓一個人不難過，那我想選裴炀。
而現在，我讓裴炀難過了。
因為當我被謝浮白接觸時，我的心髒會亂跳，會呼吸急促，會想好好表現，會喜歡他的親吻。
我喜歡了兩個人，兩個截然不同的……男孩子。
可愛情，終究隻是兩個人的事情。
22
空氣安靜得像是在平靜的湖面砸了一塊大石頭。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為了緩解尷尬，我哈哈兩聲開始亂開玩笑。
「所以，要不你倆在一起好了，問題就解決了。」
想破冰的，誰知道謝浮白突然把棉籤往垃圾桶裡一丟，嗯了一聲。
「可以。」
我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謝浮白對面的裴炀猛地站起身：「艹！謝浮白你腦子有病是吧？」
「老子隻喜歡路楊一個，你別特碼的惡心我！」
謝浮白卻異常認真地抬眼看我：「我和裴炀在一起，你和我在一起。」
大腦二次癱瘓的我：「啊？」
裴炀卻咬著牙地罵人：「關你屁事！我和路楊之間本來就沒有你，還不是你自己不要臉地湊上來！」
「要在一起也是和我在一起！」
謝浮白側頭看他，神色平淡冷靜，不太像是……瘋了。
「要麼你退出，要麼你接受，你可以自己選。」
裴炀大怒：「我選個屁！」
謝浮白嗯了一聲，看向我：「他不選，所以我們在一起。」
我：「……」
我頭痛地揉了揉額頭。
完全不理解謝浮白的腦回路。
高冷男神這麼適合冷幽默？
23
兩個人就這麼較上勁了。
偏偏他們倆鬥起來，難過的是我！
比如：
早上我沒吃飯，裴炀就會給我買小籠包豆漿，謝浮白則是給我帶牛奶和三明治。
都好吃，我都喜歡，分量也都不小。
看著兩個人看著我的危險眼神，我隻好都吃。
豆漿配上三明治，牛奶撞上小籠包。
每天隻要吃了這頓早飯，我中午就基本上吃不下什麼東西了。
偏偏午飯也要三個人一起，你一筷子糖醋排骨，我一筷子香酥雞排的。
短短一個星期，我胖了六斤！
從前經常打籃球的隻有我，裴炀偶爾下場，謝浮白從未見過。
現在好了，隻要去籃球場，就是三人行。
謝浮白和裴炀一人一個隊伍，選好人後，兩個人就一起看向我，把我架在中間讓我選到底去誰的隊伍。
我能怎麼選？
我當然是選擇放棄啊！
可惡！
明明三個人裡面最喜歡打籃球的人是我！
結果現在，我隻能坐在看臺上看他們在場上廝殺，而我隻能看著。
最慘的事是上次打架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了！
現在全校都在傳：
「校霸路楊妲己轉世，兩大校草下凡，為他大打出手！」
於是，在學校裡，無論我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圍觀。
想我當年校霸路楊，誰聽到我的名頭不是戰戰兢兢，生怕惹了我生氣的！
而現在，路上偶然遇到一個小女生，都八卦地跑過來問我：
「路楊，裴炀和謝浮白都很優秀，你會選誰？」
我真是三克油了！
管你們屁事啊！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打人了的！
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24
六月轉眼就到了，我的面前被送了兩張報表。
一個是裴炀的，他想去 A 大，一個是謝浮白的，他想去 B 大。
我看著面前單薄的兩張紙，嘆了口氣。
喜歡，是喜歡的。
可是未來，還是不是靠喜歡就可以的。
我不想他們將來有一天，會因為喜歡我這件事而覺得後悔。
我撒了謊。
我和裴炀說：「我也想去 A 大。」
裴炀握住我的肩膀，反復地確認道：「真的？」
我點頭。
「真的。」
裴炀很高興，手舞足蹈地開始準備置辦東西，甚至在想要不要在校外租房子住。
而我和謝浮白說的正好相反，我說：「謝浮白，一起去 B 大吧。」
一向冷漠矜持的男生，愣怔地看著我，隨後笑意緩慢地浮現在眼底。
溫柔的聲音響起：「好。」
一個月的快樂暑假轉瞬即逝。
擁擠的三個人也該有個結局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頂著心髒的悶痛，拉著行李箱從大巴車上下來。
看到不遠處的 S 大校門口時，眼眶有些酸澀。
和兩個人分別說好一起去學校的。
臨到開學怕被拆穿，我就說我要先去外婆家，然後自己轉機去學校，讓他們在學校等我。
很抱歉騙了你們。
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我知道裴炀和謝浮白在來到學校時，看不到我會有多麼難過，可我不想因為我，讓他們放棄喜歡的學校。
說我自私也好，還是渣男也罷。
總之，希望他們在新學校裡，可以擁有新的開始。
25
我拎著行李辦理好住宿後，緩慢地往男生宿舍 301 走。
悲傷的情緒壓著我，讓我有些笑不出來。
就連新鮮的校園生活，都讓我提不起勁。
把鑰匙插進鎖孔的一瞬間，我心髒猛地跳了一下，沒太注意地推開門。
下一秒，我人傻了！
本來應該在一南一北，兩個相隔甚遠的大學的兩個人，此時正一左一右地出現在我的新宿舍裡面。
我抬手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你們……」
裴炀嗤笑一聲：「謝浮白找老班問了你的學校，他說你騙人，我還不信，結果……」
「路楊，你還學會撒謊了啊？」
行李被謝浮白接了過去，門也被他隨手關上。
謝浮白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聲音冷靜：「我和裴炀說好了，你選誰的學校另一個人就放棄。」
面對他倆虎視眈眈的眼神, 我有些緊張地吞了下口水。
「所以……現在是？」
裴炀冷哼一聲，爬上了上鋪幫我鋪行李。
邊鋪床，邊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選不出來一定是接觸的時間太短，現在我倆上門，讓你慢慢選！」
「啊？」
謝浮白打開我的行李箱, 幫我往櫃子裡掛衣服。
「嗯，如果四年你還是選不出來的話, 就再等四年。」
「等到你選得出來，或者……我們倆之中的一個人主動放棄。」
我整個人傻眼了。
還能這麼玩？
上鋪的裴炀探出頭, 眉眼輕挑：「謝浮白, 早點放棄吧！不然輸給我多丟人啊。」
謝浮白手上的動作不停, 神色平淡。
「路楊選完，你別後悔就行。」
裴炀丟了被子，謝浮白松了衣服。
兩個人互看不順眼，氣氛又開始劍拔弩張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轉身開門走出了宿舍。
走廊上新生很多，到處都是亂糟糟的。
而我, 仿佛已經從此窺見了我日後雞飛狗跳的生活。
不過, 他們能來, 我很高興！
番外：誰摸了我的屁股？
某天, 我突然想起了被人「襲擊」了的事情。
而襲擊我的人，到現在還沒確認是誰。
當天晚上我就在家擺了「鴻門宴」。
趁著兩個人酒足飯飽, 我從手機掏出了當時兩個人的錄像。
一旁的謝浮白默默從地上爬起，拿出本子寫了幾筆。
「全真」我開門見山：「我腰痛那次卡在了牆裡，被人襲擊了，這是證據！」
兩個人面面相覷後，裴炀剛要開口否認，就見謝浮白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
認真開口：「我路過時，看到了裴炀急匆匆地彎著腰跑掉了。」
我眉頭一皺，眼神銳利地看向裴炀。
裴炀神色慌張：「路楊，你聽我……不對啊！」
「我當時是追著路楊去的，謝浮白，你上課時間路過牆邊，不正常吧？」
說得也有道理啊。
而且……我記得當時襲擊我的那個人, 二次返回來著！
「裴炀，你還回來第二次了嗎？」
裴炀搖頭, 難得有些羞澀地摸了摸鼻子。
「我當初……被刺激得有點上頭，就……去衛生間了。」
我眉頭一挑，猛地看向謝浮白。
「所以，是你第二次襲擊了我！」
裴炀先是一愣，隨後開始罵人：「謝浮白你小子真陰險啊！表面上高冷，實際上趁機欺負男同學, 甚至被發現了還要陷害我！」
「要不是路楊明察秋毫，老子就被你害慘了！」
謝浮白羞恥得面色發紅。
良久，才伸手握住我的指尖, 聲音輕輕的, 帶著誘惑意味。
「都怪我定力不好, 路楊，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一旁的裴炀恨得牙根痒痒, 嘟囔地罵出聲：「又整這死出！」
看著他倆你來我往地，我單手撐著下巴，悠闲地往嘴裡喝了口紅酒。
真是有活力啊。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