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現在開著瑪莎拉蒂送我去做人流。
「你還是別陪我了,送到了就回去吧。」
我下車後想趕他走,沒想到這小子撒潑打滾地跟了上來:
「哎呀,姐,人流也是手術。」
「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呢?我還能陪你或者跑跑腿什麼的。」
他圍著我跑的樣子很像把尾巴甩成螺旋槳的小寶。
我嘆了口氣:
「行了,你有這精力,還是留到明天幫我搬家吧。」
傷口還是適合一個人舔舐,我需要悄悄和身體裡那個小生命告別,希望他下次在天上挑媽媽的時候,一定要好好考察一下爸爸:
媽寶男不要,沒有自制力的不要,情緒不穩定的不要。
14
李恕做事確實麻利,第二天直接帶了幾個兄弟幫我搬家。
看著一屋子年輕、身材健碩、洋溢著青春荷爾蒙的男大學生一邊聊天一邊幹活,我抑鬱的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在打包完大部分東西後,我讓男大們先送去出租屋,然後留下李恕和我最後收尾。
我站在凳子上取下兮兮拍的藝術照,卻突然頭暈,腳下一晃,眼見著要摔下來。
卻沒想到跌落進一個有力的懷抱中,帶著太陽下舒展過的溫暖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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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李恕的胸膛上,感受到衣服下肌肉的硬度。
他緊張地詢問著我有沒有事,眼睛裡倒映著小小的我。
就在這時,秦慎帶著蘇小夕回家了。
他看見李恕的瞬間冷了臉。
凌亂的房間,薄汗的衣服,散落的頭發,微紅的臉,以及曖昧的肢體接觸。
他立刻發難,眼睛瞪得像銅鈴:
「柳笙,你怎麼把他帶回家了?」
「你們剛剛在幹什麼?」
「你一個已婚婦女和一個單身男人拉拉扯扯幹什麼?」
我被氣笑了,幹脆挽住李恕:
「我一個已婚婦女不能和一個單身男人拉拉扯扯,那你一個已婚男人怎麼就可以和一個已婚婦女拉拉扯扯呢?」
「憑什麼你都能婚外情,我連和男人在一個房間內獨處都不行?」
「怎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玩玩而已,你怎麼一點都不大氣?」
李恕在我耳邊笑出聲。
我掐了他一把,他龇牙咧嘴地站好。
秦慎被我的用詞嗆住:
「這是在報復我嗎?」
「不就是讓你離開公司嘛,我又沒有要和你離婚。」
蘇小夕也在一旁搭腔:
「就是啊嫂子。」
「為了一個毛頭小子,不至於。」
「慎哥哥還是很關心你的,你看我一提嫂子你懷上二胎了也沒人照顧,這不就帶著我一起回家了嘛,以後多個人照顧你。」
秦慎點頭:
「要不是小夕提到剛懷孩子會激素分泌異常,導致情緒不穩定,我還沒那麼快原諒你在公司那一通瞎鬧。」
「現在我把小夕帶回來,你們倆都懷有身孕,互相照顧著,就別關心公司的事了。」
他對我仰著下巴說話,像寬恕了我的錯,給我多大恩賜一樣。
我怄極了。
撕開以前的濾鏡後,我覺得他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信男。
和我爸,和其他千千萬萬個出軌男一樣的,自信地覺得不管自己在外怎麼花天酒地,在家裡的這個老婆都會忍氣吞聲、不離不棄。
我翻了個白眼:
「不需要了。」
「我已經做完人流手術了。」
我的話仿佛平地驚雷。
「什麼?!」秦慎怒吼道,「我沒同意!」
「那是我的孩子,你憑什麼自己決定打胎?!」
蘇小夕一臉不忍地捂住嘴,但竊喜卻從眼睛裡流露出來:
「嫂子,你怎麼那麼狠心?」
「再怎麼吵架也不能打掉孩子啊,那也是條無辜的小生命。」
秦慎怒火中燒,上前一步想伸手夠我,卻被李恕擋了回去。
他常年久坐精瘦的身材與挺拔健康的少年差距明顯,隻能退回去,瞪了一眼李恕,然後繼續責備我:
「你這次過分了。」
「這個小孩我們期待了多久,你沒有權利未經我的同意就打掉他。」
我開始覺得他無理取鬧:
「秦慎,你聽清楚了。」
「生育是我的權利而不是義務,這是我的子宮,我有權決定要不要孕育一條新生命。」
「你不用十月懷胎、不用在鬼門關走一圈,也不用承擔養育的瑣事。」
「你隻是某天晚上爽了一把而已。」
「所以你錯了。」
「你才是沒有權利決定他去留的那個人。」
啪啪啪。
李恕為我鼓的掌,就像拍在秦慎鐵青臉上的巴掌。
15
我當天就帶著兮兮從秦慎的房子裡搬了出來,把他讓我「有本事永遠都別回家」的怒吼拋之腦後。
「姐,我不明白,都鬧到這個地步了,你為什麼還不提離婚?」李恕感到困惑,「難道是因為不想讓他和那個女人好過,所以惡心他們?」
我笑道:
「當然不是。」
「就算你現在讓我跟他過日子,我也是一刻都堅持不下去。」
「我在等機會,我要讓他求我離婚。」
「什麼機會?」
「這就得請你幫忙了。」
李恕一聽有他的份,立刻興奮起來:「什麼?」
「你爸最近是不是談了新合作?」
他想了想:「是……一個國外回來的富商。」
我看過他們公司在官網上發的大字報。
「那是蘇小夕的老公。」
蘇小夕在小紅書上炫富,很難不被我搜到。
兩張圖上存在同一個人。
李恕的嘴張得能吞下一整個雞蛋。
「你找個機會,把他老婆在外面給他戴綠帽子的事情告訴他。」
「照片證據嘛,就從我們公司之前那個吃瓜群裡拿吧,我知道撕逼那天他們拉了個小群。」
「說不定還有視頻。」
李恕了然,給我一個大拇指:
「還得是我姐。」
「順便還可以告訴他,蘇小夕最近住在我家裡,而我這個結婚證上的老婆已經被趕出門了。」
「你強調這個地點幹嘛?讓他去家裡捉奸?」
李恕歪頭,表示疑惑。
「刺激啊。」
我眯著眼吸了一口奶茶,無比期待到時候的場景。
肯定特別抓馬。
秦慎這個人平時有多冷靜自持,在遇到蘇小夕後就會有多瘋狂,畢竟兩人在高中就敢在小樹林裡搞野戰。
而蘇小夕現在作為富家太太,人生最穩妥的方式其實就是踏踏實實做她的菟絲花,可她偏偏要獨自回國找男人,找的還是已婚的初戀男友。
難道她就沒想過給她老公戴綠帽子這事一旦暴露會有什麼後果嗎?她知道,但她抗拒不了這樣巨大的刺激。
而她懷孕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所以當她在我和秦慎家住下後,她一定會忍不住拉著秦慎做出更出格的事。
我的預感很快變成了現實。
李恕傳消息傳得很快,據說蘇小夕的老公帶著情人去秦慎那兒捉的奸。
他們利用外賣小哥,敲開了門,然後一擁而入,發現蘇小夕穿著我的衣服,躺在正屋的床上,旁邊散落的是兮兮的玩具。
外賣小哥的袋子裡全是套。
她老公當場發作,蘇小夕嚇傻了,反應過來之後拉著她老公的手哭。
說是因為自己懷孕,身上難受才找秦慎幫忙的。
「其實什麼也沒做?」那個小情人現場鄙夷地諷刺她,「男的手都伸進去了還裝呢?」
「您是不是還要說這是因為胸疼啊?」
「我打聽過了,慕總前腳出差,你後腳就和這位先生同居了。」
「這孩子是誰的你說得清嗎?」
「哦,對了,聽說這位先生也是有老婆的,感情你也是小三啊?」
蘇小夕這下有兩張嘴也說不清了。
更何況他倆廝混得確實過分,滿屋子情色氣息瞞也瞞不住。
看著她老公一拳一拳打在秦慎身上,蘇小夕想撲向前阻攔一下,卻沒想到被正氣頭上的老公一把掀翻。
她的肚子撞在了櫃子的稜角上,當場大出血,送進醫院後發現胎兒直接沒保住。
等她清醒過來,就收到了離婚協議書。
那人什麼都沒給她。
她又昏死了過去。
我聽著李恕的前方第一手資訊,心底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那人真是把男人的孽根性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自己出軌,在外彩旗飄飄,卻要求家裡老婆循規蹈矩,忍不了自己頭上有綠帽子。
李恕打了個哆嗦:
「姐,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其實我也看不起他。」
「又不是每個男人都那樣。」
我撇了撇嘴,還是按照許諾給他點了杯奶茶。
「姐,你到底什麼時候離婚啊?」
「我可聽說你那老公被送進醫院後,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關心蘇小夕。」
「要不是我知道你們的關系,我都要為他的真愛鼓掌了。」
我琢磨了一下:「快了吧。」
秦慎應該快要和我提離婚了。
其實蘇小夕說到底就是個利己主義。
她不見得有多愛自己老公。
不然也不會在發現他出軌後,根本沒有在家裡扭著鬧,而是幹脆選擇眼不見心不煩,出來找舊情人。
當然她也不見得真的愛秦慎,不然當年也不會拋下他嫁入豪門。
這事婆婆看得清,我看得清,可能那天她老公也看清了,可唯獨秦慎自己看不清。
蘇小夕會在流產後迅速意識到,她沒有任何可以傍身的才華或者事業,所以如今最好的出路,隻有緊緊抓住秦慎。
而憑借她在秦慎心中白月光的地位,秦慎猶豫不過三秒就會同意。
而我現在,正等著他找我提離婚。
16
果然這一天很快就來了。
一個月以來,我們的生活因為蘇小夕的出現變得雞飛狗跳,這還是第一次我們心平氣和地坐在家裡這張餐桌前。
往常這張桌上擺的,是我精心準備的佳餚、鮮花還有玩具。
而現在是一份離婚協議。
「我們離婚吧。」
他低著頭說。
我倚著座椅靠背:
「是因為蘇小夕嗎?」
「嗯。」
他點頭。
「你不是一直說,那隻是你妹妹嗎?」
「還說,反正又沒和我離婚,為什麼我一定要斤斤計較疑神疑鬼?」
「你要是心裡沒有鬼,還怕我疑嗎?」
他無話可說。
臉上的烏青還沒消散,他整個人還是虛弱的樣子。
「我要是就不同意離婚呢?」我故意道,「我可以一直耗著你。」
秦慎突然抬頭看我,眼神裡全是執拗。
他咬了咬牙:
「房子車子都給你。」
「我也不和你爭秦盼兮的撫養權。」
果然,他現在為了離婚,什麼都能答應。
「不用。」
我笑了,感覺有點爽。
「我不想再住這套了,我要你把所有房子折現成現金轉給我。」
如今經濟下行,在這樣的行情下,我寧願相信賬戶裡的錢。
秦慎立馬就同意了。
因為如今他迫切地想要離婚,不管我提什麼他都會同意。
等到我請的律師核實完協議裡所有條款都沒問題後,我同意明天就去和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