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好付好錢後，牧勉對著店員笑嘻嘻地開口：「姐姐，衣服先放這，我和我男朋友要去看電影，待會兒來取。」
13
來到電影院坐下後，牧勉給我塞了爆米花。
沒想到牧勉還喜歡吃這個。
他見我看向他問我：「怎麼啦？」
我轉過頭去，搖搖頭，「沒什麼，電影開始了。」
我的注意力很快投入到電影當中。
劇情反轉反轉再反轉，讓人看得意猶未盡。
因此我沒注意到牧勉時常轉頭看向我。
科幻電影裡，免不了少了男女主在危難之際把自己完全交給對方。
特別是在外國電影裡，尺度有些大。
每當男女主親密互動時，我就會低頭假裝撿東西或者看手機。
奇怪，我和牧勉兩個大男人在一起看，有什麼好尷尬的？
意識到這一點，我假裝鎮定抬頭盯著電影屏幕看。
兩個多小時後，電影結束了。
我和牧勉走出電影院，和他說著電影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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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喜歡男女主那種互相信任的感覺，女主從不會懷疑男主會騙她，會傷害她。」
我感嘆了一句，「就好像他們之間，隻要有一個人站在另一個人的身後，就完全不用擔心有什麼危險，永遠可以把後背放心交給對方。」
「這是我和戀人理想的相處模式：信任，陪伴，忠誠。」
我抬頭看了眼牧勉，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地躲開了我的視線。
我不解，卻也沒多問。
「我們去店裡拿衣服吧，蘇蘇。」
牧勉轉移話題。
他好像不想繼續討論電影這個話題。
我點點頭，「好。」
14
拿到衣服後，牧勉將我送到宿舍樓下。
從剛剛開始，他的情緒就有些不對。
他把衣服遞給我，道：「蘇蘇，你幫我拿下，我系鞋帶。」
我想也沒想就接過。
然後……衣服一到我手裡，他就頭也不回地快速跑走了。
「诶……」我伸出爾康手，想提醒他跑慢點，他穿的是裙子啊！
奈何他跑得太快，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消失在我的視野裡。
我低頭看著手中的袋子，陷入了沉思。
15
第二天早上六點，綿綿發來消息：
【蘇展，你能來我們學校一趟嗎？我想見你。】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綿綿她……想見我了！
情緒過於激動，因此我沒注意到，綿綿第一次連名帶姓叫了我的名字。
怎麼辦，好緊張好緊張。
我從衣櫃裡翻出我自認為最帥的那套衣服，換上，然後梳了梳自己額前的碎發。
上次說好的見面時送綿綿的禮物，我還沒準備好。
算了，下次我一定補上。
聽說女孩子很喜歡收到花，因此我到花店買了一大束紅玫瑰。
花店老板調侃：「小伙子穿這麼帥，是要去見女朋友嗎？」
我面上喜悅，對老板點頭：「嗯。」
我來到和綿綿約好的小橋旁邊，遠遠就看到了佇立在橋上的少女。
微風拂過，吹得女孩頭發向後飛揚。
我難掩激動，跑到她面前，喊出了那個名字：「綿綿。」
綿綿轉過頭和我對視，我不禁愣了一瞬。
牧勉和牧綿，不愧是龍鳳胎，長得真的一模一樣。
很快我回過神來，又喊了一句：「綿綿，我是蘇展。」
「嗯，我知道。」綿綿捋了捋她被吹亂的劉海，定定地看著我。
「蘇展，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可能難以接受。」
說完她後退一步，對著我鞠了個躬。
我有些懵逼，搞不懂她要幹什麼。
下一秒，她扯下頭上的假發，動作和我夢到的內容開始重合。
我的笑容慢慢消失。
牧勉表情無措，「蘇展，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綿綿，和你網戀的，一直是我，牧勉。」
見我臉色不好，牧勉繼續說了下去：「我是騙了你，但我是真心愛你的，我喜歡你，從高中時候就喜歡你了，或許你不知道，我和你是一個高中的。」
「我想接近你，卻又不知道用什麼理由，所以當時看到你的留言時，才會出此下策。」
牧勉臉上滑過一滴淚，這一幕剛好落在我的眼裡。
我剛才還因為生氣而快速跳動的心髒瞬間開始平息。
「蘇展，求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牧勉語氣卑微，我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如果你覺得我惡心，我們可以分手，我隻要遠遠地望著你就好，但求你，不要討厭我。」
牧勉桃花眼看著我，裡面隻裝了我一個人的倒影，柔情似水。
「求」這個字都用上了，我相信他沒有撒謊。
但我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最後我還是慫了，沒說什麼，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跑走了。
16
舍友們見我回到宿舍，紛紛圍過來問我約會怎麼樣了。
我撒了個謊說自己沒見到綿綿，然後脫了鞋爬上了床。
見我情緒不對，舍友們索性就不問了。
老大和老三去吃早飯了，老二在宿舍泡方便面吃。
他在宿舍走來走去，最後還是敲了敲我的床欄。
「阿展，你真沒事？」
「沒事。」我頭捂在被窩裡，聲音悶悶的。
「和綿綿鬧矛盾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開心？」
「被一個大騙子騙了。」
「那個大騙子是綿綿嗎？」
「不是。」
傅望有些懵了，但還是耐著性子問我：「你今早不是去見綿綿嗎？」
我從床上坐起身，眼眶有些紅，「他就是個大騙子，根本就沒有綿綿這個人，全是他編的。」
傅望有些跟不上我的思路，但聰明的他很快捋清：「綿綿和牧勉是一個人？」
傅望也很震驚，「和你網戀的人是牧勉？」
「是。」我回答他。
「那的確是有些過分了，這手得分。」傅望憤憤道。
「啊……可我舍不得。」
當我說出這句話時，傅望沒有恨鐵不成鋼地罵我，他隻是輕笑出聲。
「舍不得就別分唄。」
這變臉速度真快！
「可……」
「可什麼？阿展，你摸著你的心問問，你喜歡的是和你隔著屏幕聊天的綿綿，還是和你相處了一段時間的牧勉？」
聞言，我當真埋頭思考。
「當我知道牧勉就是綿綿那一刻，我就開始將兩人重合了，我隻知道，我不想分手。」
「那就別分唄。」傅望擺擺手道。
「你先自己想著，我吃泡面去了。」
17
這段時間，我一直有看到牧勉的身影。
他的確像他說的那樣，遠遠望著我。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想找他說話，卻又放不下面子。
某信裡沒了綿綿的嘰嘰喳喳，我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某天晚上社團聚會，我喝了點酒。
和社員們玩真心話大冒險，瓶子指到了我。
學妹起哄：「學長，選在座的任意一個人表白。」
表白？我順著包間看了一圈，也沒看到我想見的那個人。
是了，牧勉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我搖搖晃晃站起身，不小心打碎了桌上的酒瓶子，發出響聲。
我端起一杯酒，大喊道：「我自罰一杯。」
社員們紛紛打趣說我喝醉了。
我不服又拿起一瓶酒，說著沒醉。
社長看不下去了，他從我屁兜裡抽出我的手機遞給我，「蘇展，打給你舍友來接你。」
他們待會還要去唱歌，沒人能順道把我送回宿舍，社長隻能出此下策。
我拿過手機，打通了牧勉的語音電話：「喂，老婆，你能來接我嗎？」
聽到我的動靜，包間裡瞬間安靜。
電話那邊傳來牧勉好聽的聲音：「蘇展，你在哪裡？」
現在所有人都聽清了，我老婆是個男的。
我半天也說不清具體位置，社長無語接過電話：「你好，蘇展老婆，我是他朋友，他此刻在藝越酒店零六號包間。」
電話掛斷，一個關系好的學長打趣了我一句：「行啊蘇展，原來你有對象了，怪不得剛才寧願喝酒也不大冒險。」
其他人陸續打趣了幾句，話題便轉到了其他地方。
……
很快，牧勉就到了。
他一打開包間門，就看到了喝得醉醺醺的我。
我跑上前撲倒了他，老婆老婆地叫著。
牧勉和同學們客氣了幾句，就抱著我走出了包間。
走到外面，牧勉才把我放下。
我則是勾著他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肩膀。
「蘇展，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撒著嬌，「我要和老婆多待一會兒。」
牧勉摸著我的頭，小聲嘀咕：「要是你明天清醒了也能這樣就好了。」
最後，牧勉把我送回了宿舍。
18
第二天醒來，我頭是痛的。
老大告訴我，是牧勉送我回來的。
我說我知道，我沒斷片。
沒斷片的結果就是，太丟臉了。
那天過後，牧勉還是經常躲在遠處偷偷地看著我。
我終於忍不下去了，叫了他的名字, 讓他過來。
牧勉乖乖照做，像隻聽話小狗狗。
他頭埋得低低的, 不敢看我。
我伸手在他頭發上 rua 了兩把，然後雙手捧住他的臉, 迫使他和我對視。
我：【那就不處了，不好意思啊妹子，你還是找別人吧。】
「「「」牧勉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氣憤了，捧他臉的動作變成了掐著他的臉。
「你騙了我這麼久, 想分手就分手？哪有這麼好的事。」
聽到這話，牧勉眼睛亮了一下。
「蘇展……你……」
「我什麼我, 我可還沒說原諒你呢，真是的, 要追就大大方方地追, 扮什麼女孩子啊。」
「那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牧勉滿血復活。
我看著眼前這張絕美的臉，心想這牧勉到底使用了什麼妖術, 讓我莫名其妙就彎了。
「原諒你？看你表現吧，我長這麼大還沒親過嘴呢，你先湊過來讓我親親。」
我對牧勉挑挑眉。
下一秒, 牧勉嘴角不自覺往上翹, 露出兩個很淺的小梨渦。
瑪德, 又蠱到我了。
這人怎麼無論做什麼表情都這麼好看啊？
我害羞低下頭，然後看到了牧勉手上系著我上次送給他的手鏈。
我微微有些恍神，這手鏈……是女款的。
牧勉輕輕捧起我的臉，像捧著什麼珍寶一樣。
我緊張閉上眼睛，感受著嘴唇上多出來的柔軟觸感。
他的動作很溫柔，吻由淺到深，我僵硬著身體回應著他, 耳朵紅到滴血。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 挺不錯的，還好我今早刷了兩次牙, 應該沒有口臭吧，我心想。
嗯……要怎樣懲罰牧勉騙了我這件事呢？算了，罰他每天親我五次。
18
工作後的某天, 我躺在牧勉懷裡看著電視, 突然很想知道他是怎樣喜歡上我的, 於是我就開口問了。
「你真想知道？」牧勉親了親我的眉眼。
「快說。」我撓著他的胳肢窩。
牧勉無奈笑笑，「高三一模成績下來後，我路過你們班，剛好看到一個男生在哭，那時正是午餐時間, 隻有那男生一個人在教室, 他哭得可難過了，當時我就在想，一個大男生怎麼可以哭得那麼兇。」
「我就站在窗戶外面看著, 結果那男生抬起頭來和我對上視線，男生愣了一下，然後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本以為這隻是個小插曲，卻沒想到從那天開始, 我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跟隨著那人，再然後，就愛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