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急事!」到底有什麼急事她也沒明說。
我看她是真的很焦急,隻好轉頭對白杉說:「我們下次再聊吧。」
她笑著點頭,揮了揮手。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竟然有一瞬間看見了宋遠山的影子。
(38)
趙琳急吼吼地拉著我上了一輛出租車,和司機說了一個 KTV 的名字,還讓司機稍微開快點。
我琢磨著這 KTV 名字好耳熟,等到了目的地我才發現我來過。
上次陪趙琳來的就是這裡。
有一段時間沒來了,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剛進門就看見大廳裡站了一群人,聽見動靜都抬頭看向了我。
有些驚悚,當即我就停下了腳步。
「路姐,你可算來了。」一個男孩子衝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我看著這個男孩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半晌才想起來他是一直跟著周沉的。
於是我更懵逼了。
還沒等我懵完,趙琳就拉著我的手到了一間包廂,拜託我進去。
我拒絕了,轉身準備走的時候一群人堵住了出路,拜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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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緊眉頭,還是走了進去,同時偷偷打開了手機錄音。
包廂裡燈光昏暗,屏幕上放著很久之前的 MV,然後我看見了坐在正中間的那人。
他好像從我一進門就看著我了,眼神裡此時飽含著洶湧的情緒。
「路知。」他聲音沙啞,伸手示意我過去。
我本能地感覺不對勁,所以並沒有這麼做,我向後退了一步,站回了門口。
他看著我,突然站起身走了過來。
我聞到了濃烈的酒氣,可是看他的臉又不像是醉了的模樣。
「我喜歡你。」他說。
我愣了一會兒,也就一會兒而已。
我看著他好像很認真的樣子,還是沒忍住笑出聲。
「周沉,你現在真的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他閉了閉眼,看向我,眼神清明,「路知,我喜歡你。」
「你醉了。」我搖了搖頭,推開門。
他從我身後一把按住了門,將我圈在他懷裡。
我進也不能,退也不能,隻好抬頭看著他。
他也低頭看著我,然後將頭埋在我的肩窩。
「路知……」他嘆息了一聲。
「周沉,你到底想做什麼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他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摩挲著,「我真的……」
「那白杉呢?」
「她……」周沉到底是沒回答出來。
「你的愛到底是什麼呢?」
他不再說話,我趁機掙脫往後一退,用背推開了門,走了。
周沉沒有攔我,可我走了一會兒之後就聽到了一聲嘶吼和噼裡啪啦的聲音。
我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離開了。
(39)
白杉約我見面,我們在學校裡碰了頭。她說要帶我去個地方,我也同意了。
我是真沒想到人家還有專車接送,車還不便宜。
司機貼心地為我拉開門,我第一次體驗這麼高級的待遇還有些不習慣。
在我即將入睡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
我揉了揉眼睛,下了車。
看著眼前的大房子陷入了沉思。
這房子的花園搞得挺好看的,還放了幾個小兔子的雕塑。
「走吧。」
我跟著白杉走進了房子,有佣人對著白杉喊小姐。
我快速思考了一下得出結論:宋遠山有可能是富婆,不對,富公。
可是他要是有錢的話怎麼會來我家當家教呢?
「阿知。」白杉在樓梯上招了招手,我跟著上了樓。
到三樓的時候她停下了,指著裡面的一間房間,有些神秘地說:「進去看看,那裡有我表哥的秘密。」
「宋遠山的秘密?」
「對。」
「那我進去不好吧?」
「放心,肯定好。」她從身後推了我一把。
我做好了心裡建設,推開門走了進去。
哇……
好黑。
我看見對面透過一絲微光,大約是窗戶,我摸黑走到了那邊,一路上我好像撞掉了很多東西。
我拉開了窗簾,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了房間的地板上。
我轉頭看向這個房間,呆住了。
這個房間,啊,不對,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畫室。
我往前走了兩步,蹲下身將我剛剛撞倒的畫架扶了起來,撿起那張畫。
畫上的女生正在大笑,笑得還有些張揚,眼睛清澈靈動,發梢微卷,螢火蟲的燈光星星點點地照著她的側臉,讓她看起來也閃閃發光。
看著畫上與我相差無幾的臉,我有些怔愣,我站起身看著其他畫架上的畫。
無一例外都是我,有的在搞怪,有的在和父母撒嬌,有的在大笑,有的在皺眉。
我看著右下角的署名「遠山」,視線一點點模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出了房門,白杉在樓下沙發坐著等我。
「我想去見宋遠山。」此刻我隻想看見宋遠山。
「那就走吧。」
白杉帶著我步行去了一條馬路。
可能是臨近傍晚,這條路上行人很少。
白杉讓我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見宋遠山了。
我道了謝便向前走,風吹得人很舒服,我心情放松也下來。
我走了一會兒終於在盡頭處發現了宋遠山。
他穿著一身黑背對著我,手靠在護欄上看風景。
「宋遠山。」我的聲音很輕。
他身形一僵,猛地回過頭。
「吹風感冒就好不了了。」我邁步往他那走去。
宋遠山永遠記得那個微風正好的傍晚,女孩輕聲喚了他的名字。
他回頭望去,像是施了魔法一般,女孩身後的路燈從第一盞開始,一盞一盞地迅速朝後蔓延,暖黃色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女孩美麗得像從畫裡走了出來。
(40)
走出教室我伸了個懶腰。
「聽說宋遠山要辭職了?」孟莉問。
「啊?是嗎?」我嘴裡叼著維他檸檬茶的吸管,講話有些含糊不清,「沒事,我現在能找到他了。」
「話說,你和宋遠山還沒什麼進展嗎?」
「沒辦法啊,他不給碰。」我嘆氣。
「你這是什麼渣女語錄?」
「啊?」我意識到自己講話有些曖昧,很容易讓人遐想,我趕忙解釋,「哎呀不是,就是字面意思,他離我一米遠根本不讓我接近。」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一旦有了底氣,就開始不要臉了?」孟莉側頭看著我,上下掃視了一番,接著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嗯?」我感覺有被內涵到。
「路知。」周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前面,他眼下青黑,憔悴了不少,懶懶地靠在牆上看著我。
「嗯?」我歪頭看向他。
「你……」他愣了愣,忽然笑了,「我有事想和你說。」
「那就在這說唄。」我晃了晃手裡的維他檸檬茶,聽聲音已經空了,就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了。」他垂下眼皮,有種說不出來的可憐。
「幹嗎這樣?」我搓了搓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看著他嘆了口氣接著問,「我最後信你一次,你想去哪兒?」
「我想去操場看臺。」他眼睛裡好像突然有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好。」
夕陽西下,我和周沉上了看臺,操場上有很多人在跑步、聊天。
我雙手抱臂背靠在欄杆上,周沉雙手撐在欄杆上看著操場。
過了許久他都未講話,我蹙眉不悅正想問其幹什麼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我第一次看見你就是在這兒。」我愣了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下面的籃球場。
周沉繼續說:「我記得你當時穿著白裙子,頭上還別了一個雛菊花的發夾,你當時在和孟莉講話,並沒有注意到我。我想這女生也太像白杉了吧,可惜下一秒你就十分不注意形象地笑了起來,形象瞬間就破滅了。」
我想起來了,那好像是剛入學兩個星期都不到的時候。
「後來你換了個性格莫名奇妙地要開始追我,雖然更像白杉了我很開心,但是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還是沒同意,沒想到你居然锲而不舍,做了我的舔狗。」
他停住了話語,語氣平緩地問我:「路知,你是不是透過我看到了誰?」
我心裡一驚,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那個宋遠山吧?」他淡淡道。
「你……」
他截斷了我的話,「想問我怎麼知道?」
他挑眉,「眉毛這受傷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他抬頭看向天空,「你不怎麼和別的男生聊天,除了宋遠山。而且隻有在那個姓宋的身邊,我才能看到初次見你時你那沒心沒肺的模樣。」
「所以對我和對別人態度差別這麼大,是想看我變成以前的樣子?」我有些不確信地問道。
「你猜啊~」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棒棒糖,塞進了嘴裡。
「你都知道了大概,那段時間為什麼還要追我?」我打破了沉默。
「好玩?」他無所謂地笑了笑。
「我拿你當別人,你不生氣?」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我不也一樣?」
「那你真的喜歡我嗎?」我認真地看著他。
他轉頭看著我,忽然邁步向我這走過來。
他走到我身邊停下來,伸出手猛的揉了一把我的腦袋,輕笑道:「當然是騙你的,這種話也就你這種傻子會信了。」
然後與我擦身而過。
(41)
雖然已經過了立秋,但天氣還是有些悶熱。我驚訝地在宋遠山的房子後面看見了一個池塘。
池塘被打理得很好,裡面的蓮蓬滿滿登登。
我走回房子。
「宋老師,我可以採你家的蓮蓬嗎?」
宋遠山正在廳裡看書,聞言移開了書本看向我,伸手扶了扶眼鏡,「可以,但是路知,你不去上課嗎?」
「我今天不上課啊。」我攤手聳肩,轉身跑回池塘。
我雙手合十對著蓮蓬說了句「對不起啦」,伸手將其摘下。
蓮蓬現在還有些翠綠,我取出蓮子放在嘴裡,微甜不苦。
我看著滿池塘的蓮蓬,心想再不摘的話可能就沒有現在好吃了,所以我動手摘起了蓮蓬,偏偏天公不作美,這時候還飄起了雨。
正準備回去,突然我動了一下歪腦筋,停住腳步繼續採摘。
沒過一會兒,我感受到頭頂的陰影,一轉頭看見了穿著灰色家居服的宋遠山。
「下雨了還不回去?」他將手裡的毯子披在我身上。
「現在就回去了。」我嘿嘿一笑。
「故意的?」他搖搖頭,無可奈何地笑了出來。
「哪有?」被看穿了心思的我也沒有不好意思,站在他的傘下和他一起走了回去。
(42)
宋遠山這人是真的奇怪。
要不是白杉,我可能很久很久都不知道他喜歡我,可更奇怪的是我現在知道他喜歡我,他依然不和我在一起。
對他窮追猛打,他也隻是笑著摸摸我的腦袋不說話。
轉眼我都畢業了,我也沒追到宋遠山。
白杉為我指明了一條路,她說:「你覺得表哥為什麼不答應你?」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