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腦徹底宕機了。
什麼叫談戀愛需要考慮下，他考慮嗎？
還是我考慮？
如果可以，讓雷現在就把我給劈死。
9
但是很顯然，這不是很有可能。
好在騰昭年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直接走了，沒有等我開口說話，還好他走了，不然我覺得我能直接尷尬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鍾翊的聲音才響起。
「他什麼意思？」
我愣了下，才發現電話都還沒掛斷，而剛剛我跟騰昭年所有的對話都被他給聽見了。
丟臉不要緊，但是被第三個人知道自己丟臉，就是很要緊的事情了。
「你為什麼不掛斷？！」
鍾翊很理所當然道：「為什麼要掛，我們不是還沒說完話嗎，而且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啊，別在意啦。」
我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面，也就是現在他不在我的面前，不然我直接一拳頭就上去了。
「所以他剛剛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會以為你是 gay 吧？」
鍾翊的話一說出口，我就愣住了，這個可能性還真挺有的，畢竟剛剛他說的話可不就是那個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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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清湯大老爺啊！
我壓根就沒這方面的想法啊！
「不可能不可能，他肯定不會這麼覺得的，你不要瞎說，人家一看就是直的。」
「說得你好像不是直的一樣。」
鍾翊的話落下，我這邊卻久久地沒有回復。
然後我就聽見他爆炸般的聲音響起，「陶少爺！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喜歡男人？！」
其實這件事情我也不太確定。
10
本來之前我是確定的，我以為我喜歡男人，不過後來有了姐姐的存在。
我就自然而然地認為我喜歡女生了。
但是現在告訴我，原來姐姐也是個男人，我就真不確定了。
「我不確定，反正現在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也沒什麼意義了，我現在真的很想把當初那個纏著他問題的我給弄死，我現在看到他我都不敢說話。」
「你等等，我找個地方好好跟你說說，你先等等。」
我看了看時間，離熄燈的時間還有一會兒，所以也不著急。
於是就回了個好。
然後接下來的二十分鍾，我們都在就我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這件事情進行了一個討論。
最後得出來一個結論，可能我喜歡的就是那一年陪伴中的姐姐。
跟他是男人還是女人可能沒什麼關系。
他是男人我就喜歡男人，他是女人我就喜歡女人。
「我覺得你這個結論可能有點不太嚴謹。」
「你說哪兒不夠嚴謹了？我覺得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就是最嚴謹的答案了。」
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左右也想不出來個什麼結論，時間也快到了。
我就準備回宿舍睡覺了。
在快掛斷電話之前，鍾翊說了句。
「有沒有可能，你的這個學長其實也喜歡你？畢竟當初你不知道他是男的，但是他可知道你是男的，知道你是男的還這麼輔導你，肯定有目的！」
鍾翊的話直接困擾了我一個晚上。
11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腦袋都是暈乎乎的。
室友還問我是不是認床，所以沒睡好，我也不能說因為我在想男人，所以沒睡好吧。
隻能順著這個問題點了點頭。
「可能是有點認床，過兩天就好了。」
「那確實，過兩天應該就好了，注意休息啊。」
說著，室友拍了拍我的肩膀，在他的手放上我肩膀的一瞬間，我感覺背後涼飕飕的。
好像有人在看著我一樣。
轉頭卻對上了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騰昭年居然就在我後邊，而且他也是跟著他室友一起來的，因為我們剛開學，所以還沒開始上課。
但是大二已經開始上課了。
我們給騰昭年他們讓了路。
看著他從我的面前走過，打招呼的聲音卻遲遲都說不出口。
「早上好，昨天晚上沒睡好？」
就在我以為騰昭年也會跟我一樣假裝不認識對方，直接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站在我的面前，然後低頭問我。
我有一瞬間的慌張，但是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啊，是有點，可能是有點認床。」
騰昭年點點頭。
「學習上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發消息問我。」
說完，騰昭年就離開了。
等他走了之後，我的室友紛紛圍了上來，問我是怎麼跟校草認識的。
「校草？」
「對啊，騰昭年學長又帥又聰明，去年還是他們省的狀元，你不是跟他認識嗎？這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是知道，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他啊。
12
後來，我們經歷了新生的軍訓，然後成功踏入了大學生活。
跟想象中的不是很一樣，但是也大差不差。
就是大學的功課確實是跟高中的時候不太一樣，我學起來有點吃力，每次遇到難題的時候，我總是下意識地想起要給姐姐發消息。
但是手機拿起來了。
我才恍然。
他已經不是姐姐了。
雖然他也說過可以給他發消息。
但是我沒有那樣做。
所以這段時間我們都沒怎麼見過面了。
偶爾在宿舍樓倒是能遇見。
隻不過都是匆匆一面。
不知道是我躲著他還是他躲著我。
反正就算是一個專業一個宿舍樓，我們見面的時間也很少。
真就是突然斷掉了聯系。
鍾翊還問過我，跟他之間還有沒有什麼發展。
我實話實說，沒有任何的進展。
他還不相信，直到我拿出證據，他才確定了。
「怪可惜的，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人真的能發展點什麼呢。」
怎麼可能。
騰昭年，怎麼看都不可能是個喜歡男生的人啊。
本來我以為我們這樣的狀態會持續到畢業，但是誰都沒想到。
這樣的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天我從圖書館回去，已經很晚了，卡在馬上要關門的時間我成功進入。
誰知道上樓的時候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還沒等我道歉，那人就摁著我進了一個沒人的房間。
空氣中飄浮著許久未打掃的灰塵的味道。
「不是說讓你有問題就來問我嗎？最近是在躲我？考慮了這麼久，應該考慮清楚了吧。」
我聽出來了男人的聲音。
是騰昭年。
卻聽不懂他的問題。
「考慮清楚什麼？」
我不記得我有答應他過什麼啊。
「考慮，」他突然牽起了我的手，十指相扣，「跟我談戀愛的事情。」
13
我大腦瞬間就宕機了，跟我當時在校門口聽到他說自己就是姐姐一樣的狀態，腦子裡面什麼都沒有了。
就跟電腦死機了一樣。
他到底什麼時候跟我說過談戀愛的事情？
不對，他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剛開學的時候，你在樓梯口打電話，說要跟我談戀愛，我說讓你考慮清楚，所以你考慮清楚了嗎？」
騰昭年把玩著我的手，這人不光身高高，手也大，感覺一隻手就能把我兩隻手給握住一樣。
所以他當時的考慮考慮，考慮的就是這個事情？
我從他的手裡抽出我的手。
再摸下去，我真的沒辦法思考了。
不能被美色給誘惑。
「你……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可能在你每天晚上問我問題的時候？或者是你跨年那天給我打過來的電話，祝我新年快樂。」
騰昭年像是真的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心動的。
「也可能是在某個我不知道的時候。」
我咬了咬唇，「那你在那之前見過我嗎？」
騰昭年點點頭。
我錯愕，我怎麼不知道，我都不記得我見過他啊。
他長這樣，我怎麼可能見過他會沒印象。
14
「你們百日誓師的時候，我回去過，給你們做過演講，剛好有你們班，我當時戴了個鴨舌帽。」
我想起來了，確實是有這麼個事情，當時我還說，這人真裝逼。
上臺演講還戴個帽子，結果居然就是騰昭年。
我真是……
當時我就應該多聽聽他們說話的。
不然我肯定能聽出來其中的細節。
「那你當時怎麼不跟我說？」
騰昭年微微垂頭，手拉著我的衣角，「怕我長得太帥了，影響你學習。」
……
誰說帥哥不自信的，這人不就是自信過頭了嗎。
不過說實在的，當時如果他直接出現在我的面前說喜歡我的話，可能我會直接跟他斷了聯系，也就沒有後來輔導的事情了。
可能我確實是會被他影響，從而導致我的高考不是那麼的順利。
也不知道騰昭年是夠了解我，還是別的什麼。
反正……
「抱歉學長，我不知道當時你說的考慮考慮是這個意思，而且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還不是那麼了解，更別說戀愛的事情了，而且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把你當成姐姐，還是當成學長來對待，所以……」
「先別急著拒絕我，你說的我們之間還不夠了解，所以等你了解了我之後，再說這句話。」
騰昭年聲音帶著些啞，或許是現在的情況不是他所預料的。
我還能聽出一些懊惱來。
「你就不怕，我喜歡的是女生，不是男生，就算了解了之後，我也一樣會拒絕你的。」
15
騰昭年笑著摸了摸我的耳垂，從來沒被人碰過的地方，猛地被人這麼一碰。
忍不住地開始發熱發燙。
我退後一步，背抵在床架上。
騰昭年卻把我往他那裡拉了一把，然後解釋道：「後面髒，別碰。」
我慢半拍地哦了一聲。
然後等待他的那個問題的回答。
「因為……你的身體反應很誠實，比你的嘴更加誠實。」
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好像確實是，如果不喜歡男生的話，在騰昭年做出最開始的舉動的時候，我就應該破口大罵了。
但是我沒有。
說明不排斥。
這人不是理科男嗎，怎麼還研究上心理了。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
他伸手拍了拍我背後蹭上的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像是在說什麼悄悄話一樣。
「之前對心理學有興趣，所以就去簡單學了學。」
這是簡單學了學嗎？
他這樣的人，肯定簡單學學就是已經學透了的意思。
我真是。
「哦，好吧，但是請你不準用你學的東西來猜我的心思，明白？」
騰昭年點點頭，然後拎起我背後的衣服，皺了皺眉道：「髒了，拍不掉了，回去記得洗洗。」
我點頭。
隨即又很不滿意地推開騰昭年。
準備出去，被他一耽誤，我室友都開始給我發消息了。
生怕我耽誤時間沒回來。
我給他回了消息，說我回來了，隻不過路上遇上朋友說點事情。
騰昭年就跟在我身後。
16
一起往外邊走。
「你真是，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衣服怎麼可能會髒，我今天才穿的新衣服。」
騰昭年站在我身後，語氣帶著些寵溺和笑。
「那我幫你洗？」
「才不要，要是拿給你洗了，那我們成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