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著彈幕的指引,跌跌撞撞地尋到了他們。
謝衡珣被一眾黑衣人圍了起來,為首的賊人戴著面具,持箭對著謝衡珣。
我眯眼看去他掌外側的疤痕,有些眼熟。
我想起來了,之前他們說過,宋竹鈞要刺殺謝衡珣。
這是宋竹鈞!
【妹寶快救救男主,他要被情敵射死了!】
看著彈幕,我拿著匕首拼命衝向賊首。
在他即將發箭的那一刻,我把短刃插入賊首的手臂。
男人疼得嘶了一聲。
還沒等我抽出匕首,我就被好幾支利箭貫穿了胸膛。
我遲鈍地低頭看向自己。
其實我沒覺得疼。
嘶,現在有點疼了。
「這箭……可真準呀。」
大片大片的鮮血被我吐在眼前人身上,他臉上被我的鮮血濺髒了。
男人不可思議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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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竹鈞,沒事你刺殺東宮幹嘛!」
我有些委屈地埋怨他。
還想嘟囔幾句,但是我沒勁了,一頭倒了下來。
昏迷之際,我看見謝衡珣紅著眼,號令出好多暗衛。
他娘的,這破彈幕怎麼沒說有暗衛啊!
疼死我算了。
19
我大概是要死了。
人都說人死之前,都要走馬燈。
我不僅回憶起了過往,還看見了謝衡珣。
原來我是在郊外養病的時候遇見他的呀。
我去山上禮佛,結果謝衡珣藏在祭臺下。
我磕一個頭,桌子上放好的貢品就少了一個。
所以我就不磕頭了!
盯了半天,終於抓到了謝衡珣這個小賊。
那個時候的謝衡珣才沒現在這麼陰暗,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咽了咽口水,斥責他:
「你個小賊怎麼能偷神明的貢品呢!」
我看著他在腰間的刀鞘摸索了幾下。
我從案臺上挑了最好吃的糕點遞給他:
「這個最好吃了,要偷就偷最好吃的。」
他盯著我沒有接下糕點。
這場對峙以謝衡珣體力不支倒了下來。
差點沒嚇死我。
我費了好大的勁把他脫了出來。
這才發現,他後背都被血漬浸湿了。
我看了一眼佛像,默念阿彌陀佛:
「佛祖見諒,小女絕不是見色起意。」
沒幾下我就把他上衣給扒了精光。
幸好我平時體弱多病,身邊都帶著些藥。
等太陽落幕時,謝衡珣才緩緩睜開眼了。
紅著臉死死捂住胸口,結結巴巴地罵我:
「你……你放肆!」
他剛說完,宋竹鈞就從殿外跑了進來。
有點尷尬。
20
宋竹鈞替謝衡珣謝過了我,把我送出了門。
暗戳戳地威脅我:
「姑娘,亂說話是會死人的。」
切,要不是我在這郊外沒什麼同齡人玩,我才不理他們呢。
一來一往半個月有餘,我和他們也熟絡了起來。
雖然謝衡珣不愛說話,還很容易臉紅。
還挑食得很!
但是我有點喜歡他,一定是被男色蠱惑的!
謝衡珣把他的玉墜送給了我。
有點開心。
我告訴他:
「明天我會回禮的!」
他眼睛亮了幾分,聲音晦澀地嗯了一聲。
第二天我來的時候,宋竹鈞帶著傷跌跌撞撞地倒在了我懷裡。
他強撐著氣息:
「姑娘,今天你不該來的。」
宋竹鈞身上,手上到處都是傷。
我手忙腳亂地把他藏在柴堆裡,身上亂七八糟的藥粉都灑在他傷口上。
撕下衣條給他系了上去。
宋竹鈞卻按住我的手,嚴肅告誡我:
「快走,你會喪命的。」
我哭出了眼淚,搖了搖頭:
「你們是我朋友,我不能不管。」
宋竹鈞愣住了,他松開了手任由我擺布。
確定處理好後,我問了他謝衡珣的去向。
提著衣擺跑去後院樹林。
找到謝衡珣的時候,他已經受傷倒在了地上。
在我觸碰他的一瞬間,他一下把我挾持住,用刀尖抵著我的脖子。
「是我!」
21
謝衡珣軟了胳膊,半癱在地上:
「你不該來的。」
我能聽到不遠處人來人往的窸窣聲。
我沒說話直接上手扒著謝衡珣的外袍。
他有氣無力地驚呼:
「你瘋了!這種情況還要吃我豆腐!」
我沒理會,反正現在謝衡珣也鬥不過我。
沒幾下,他被我扒下了衣服。
我看著滿臉漲紅的謝衡珣,彎腰盯著他:
「別叫了,我不吃你豆腐,我去幫你把追兵引來。
「沒事,這山我比他們熟多了。」
他滿眼不可置信地盯著我,抓著我的手心不讓我走。
我無奈地看了一下:
「算了,還是吃點豆腐吧,說不定是最後一次。」
我迅速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謝衡珣立馬松開了手。
我趁機跑了出去。
22
這群刺客……
怎麼這麼能跑!
我還沒走小路,他們就空中投了我一箭。
還準得要命。
我踉跄地拔出利劍,一個空步,滾下了山坡。
去他娘的……怎麼這麼倒霉!
後面我就不知道。
再後來,我一直在家中治病,直到成親我才見到了宋竹鈞。
怎麼突然有點想吐。
我被胸口的瘀血惡心吐了出來。
身旁人伸手用拇指擦了擦我嘴邊,我無意識地罵了句;
「下次再也不給引來刺客了,疼死我了。」
身旁人動作滯了一下,激動地大喊著御醫。
我舉起手捂著他的嘴,皺了皺眉頭:
「吵死了……快死了都不讓我清靜。」
23
身邊人來來往往,又是灌藥又是扎針。
又吵又疼,我隻能閉著眼哼唧了幾聲。
半夜身旁人環著我的身子,在我耳旁絮絮叨叨:
「穗穗,你怎麼還不醒?你再不醒孤就親你了。
「你快起來扇孤巴掌呀。」
幾滴溫熱的水珠滴到我眼皮上,痒痒的。
我掙扎地睜開眼,看見謝衡珣委屈巴巴的樣子,無力吐槽道:
「殿下,你好吵,我不要喜歡你了。」
他眼裡亮起了一把火,跳下床,手舞足蹈地叫著御醫。
我感覺一會兒御醫應該先給謝衡珣看看腦子。
一國儲君痴傻了可不好。
又是一場轟轟隆隆。
那御醫在我手上頭上扎了又扎,又開個好多苦得發澀的藥。
每次殿下都要哄我好一陣我才願意喝。
24
病好全的那晚,我喝下最後一碗藥,弱弱問了他一句:
「殿下,宋竹鈞……他怎麼樣了?」
他陰沉著眼眸看向我,一把把我抱到他腿上,咬著牙不悅地問我:
「怎麼你想他了?」
我點了點頭,謝衡珣手緊了幾分。
我馬上搖了搖頭,解釋道:
「也不是……隻是他畢竟是我的夫君,我總要關心關心他。」
謝衡珣很不高興,大手亂走,摟得我發緊,滿是醋意地說道:
「呵,他是夫君,孤倒成了個外室了。」
我沒反駁,因為他說得還挺對的。
他被我的沉默氣笑了,按著我後腦勺要親我。
我撇過頭躲了躲,怯怯地說道:
「不……不行,有人看著我們。
「不要被人看見親……」
謝衡珣笑了笑,挽了挽我的衣帶,帶著點壞意:
「以後彈幕那些人看不見的。」
我瞪大了眼睛。氣鼓鼓地捶了他幾下:
「殿下原來也能看見。
「是不是寺廟你也是故意的?」
他摟著我的腰,尋著我的唇磋磨:
「本來我想改變劇情,誰知道你傻傻地衝出來了。」
我氣得避開他,逼問他到底知道多少。
謝衡珣吊兒郎當地歪頭看著我:
「如果不是從彈幕裡知道舞女是你,我可不會見那些人。
「穗穗,那胡姬舞,你跳得其實都不在鼓點上。」
我氣得瞪了他好幾眼,捂著他的嘴不讓他親:
「那你喜歡在鼓點的舞就去看她們跳去。
「左右我是跳得不如別人的。」
說著我就轉身要走,被謝衡珣一把扣住。
謝衡珣故意把氣息吐灑在我脖頸上,啄了我一口。
我氣不過咬了他一口,謝衡珣暗笑一聲:
「就看穗穗, 穗穗哪裡都耐看。」
把我放在書桌上,揉著我的軟肉, 索取……
親得我暈頭轉向,最後我沒忘初心:
「殿下, 你能不能從輕發落宋竹鈞呀……」
他氣得掐了掐我的腰,聲音澀暗:
「那你可要好好求求孤。」
……
我這應該算好好求他了。
25
來年春分, 宋竹鈞刺殺的事件出了結果, 被發落邊疆。
他在牢裡給我寫了和離書。
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了他。
邊疆路上寒氣重, 我送了件厚袍給他。
「你現在都想起來了吧,果然你還是選了他。」
我給宋竹鈞系上了厚袍:
「阿鈞,對於我來說, 你是很重要的朋友。
「當年,我並沒有拋棄你, 何必隻拘泥於男女之情。
「我們本來可以一直做好朋友的。」
他給我作了揖,聲音清冷:
「臣謝過太子妃恩賞。」
太子妃, 是他對我最後的祝願。
我轉頭看向城樓上站在暗處的謝衡珣。
親自來送自己從小到大相伴的伴讀,謝衡珣心情一定不會好。
我看回宋竹鈞清瘦的臉龐:
「殿下他,也來送你了。」
宋竹鈞想抬頭,卻最後膽怯了。
事實也確實如他所願, 謝衡珣力排眾議立我為太子妃。
朝臣都說我是罪臣前妻,不配重位。
謝衡珣拿著刀在朝堂上和他們對峙:
「孤此生若娶不了穗穗, 那還不如閹了自己, 清寡一生。」
嚇得皇後娘娘給我送了好幾車厚禮, 生怕我不嫁給他兒子。
最後他兒子心灰意冷變成太監。
我特意在新婚之夜調侃了謝衡珣一頓, 賤嗖嗖地問他:
「殿下你要是成太監了, 還能行嗎?」
謝衡珣摩挲著我的婚服, 挑逗道:
「行不行,孤證明給你看?」
……
番外:
婚後我和謝衡珣有了一兒一女。
兩個都很不省心。
兒子喜歡和同齡人打架,女兒喜歡編排大臣之間的野史。
這就算了。
一個打架打不過下黑手, 一個把自己編纂的野史賣到了宮外的書市。
我看著找過來的大臣頭都大了。
謝衡珣還在一旁維護著女兒:
「誰說這書不好的, 這書太棒了!
「朕的女兒,文採堪比史官!」
我氣得踹了他一腳。
他也不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榜眼成了萬人迷,和同屆書生……
說不下去了。
我愁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突然又看見了好久不見的彈幕:
【蕪湖, 終於等到系統售後了!】
【終於能看看婚後生活了!】
【哎我去, 這兩娃真能搗蛋。】
讓我不禁冷得發抖。
「「謝」「所以你們有辦法教育小孩嗎?」
彈幕沉默了。
【要不然男的送大臣家裡練練, 女娃……】
【每天清晨朗誦一下自己的著作。】
【求一下小女兒巨作,嘿嘿嘿嘿。】
果然,眾人拾柴火焰高!
謝衡珣皺著眉頭有些心疼地湊向我, 小聲說:
「穗穗這樣是不是太狠了?」
我瞪了他一眼:
「那你以後在御書房批奏折吧。」
他立馬坐正, 義正詞嚴地宣告著結果:
「太子如此頑劣!就送愛卿家磨煉磨煉, 不用害怕,隨便管教。
「那個……公主以後每天早上朗誦一個時辰那些文章。」
話音一落,兩個孩子驚了, 淚眼婆娑地哭了起來。
「父皇, 兒臣錯了!」
趁著太子走之前,我把兩個孩子拽到一旁,讓他們對著空氣問好。
「快, 跟叔叔嬸嬸們問好。」
兩個孩子僵硬地揚起笑臉:
「叔叔嬸嬸……好。」
彈幕瞬間興奮了起來:
【好萌!妹寶還記得我們!】
【我磕的 CP 真的給我留了孩子!】
謝衡珣把我摟了過去,笑著回應他們:
「這回真的是朕的妻子,不是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