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隨春生

第2章

字數:4017

發佈時間:2025-03-07 15:49:09

我衝上前,搭在他拿藥的手腕上。


「說好了我把況野叫過來,你就給我錢的。」


他終於不耐煩了,想用力甩開我又怕把藥弄灑。


「你這蠢女人,別給臉不要臉!說好把乖乖水喂到他嘴裡,你喂了嗎?平白給老子添麻煩,沒找人操你就不錯了,不要個——」


下一秒,他睜圓了雙眼發出無聲的慘叫……


我湊到他耳邊低語:「出爾反爾,就不是乖小孩啦。」


壞孩子是要受懲罰的哦。


8


書中校霸的心智不算成熟,做事沒有章法,脾氣陰晴不定。


正因如此,他的存在更像是一顆定時炸彈。


比起擅於掩藏隱忍的成年人,壞孩子更能把人性的惡發揮到極致。


我翻看了原主所有的通話聊天記錄,都沒找到證明這場見不得人交易的證據。


千日防賊也不是個道理。


為了能徹底解決掉他,我隻能出此下策。


以身入局,搜集證據。


特種部隊有一門課程專門學習武術,善用人體穴位可以在近戰當中出奇制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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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對戰中有護甲阻擋未必用得上,但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


校霸渾身痙攣抽搐惡狠狠地瞪著我,嘴不受控地大張著,口水順著嘴角淌得老長。


都這樣了,他卻還極力穩住端著乖乖水的手。


「這麼執著?」我輕聲一笑,在他驚恐的目光中,捏著他的手腕將乖乖水緩緩湊到他唇邊。


剛才還不服輸的他竭力搖頭晃腦地躲閃,發出「啊啊」的聲音,用眼神表示求饒。


「嘴張得這麼大,嗓子眼兒都快被風吹幹了吧?


「嘗嘗,味道怎麼樣,好喝不?」


他嚇得直哆嗦,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這乖乖水可不隻是讓人睡一覺那麼簡單。


它會破壞人的神經系統,造成永久性損傷,使人逐漸變得像野獸一般,沉迷交配的欲望,最終喪失神志。


所謂延遲版,是指這個轉變的過程漫長,目的是讓服藥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步墮落,清醒而絕望。


隻有這樣,他們才能享受折辱明月、玷汙聖潔帶來的背德快感。


我在他背上拍了三下解了他的穴。


他踉跄兩步,以頭搶地來了個狗吃屎,跪倒在了況野面前。


他反應倒快,用中指扣著喉嚨催吐,可惜吐出來也沒用。


空氣中逐漸彌漫起一股尿臊味兒,校霸白色的休闲褲染上濃黃色。


這就是乖乖水的另一重功效。


低自尊的弱者,往往樂於見到一個原本清冷自持、驕傲端莊、出身不凡的人在他面前折斷脊梁,丟掉自尊,以此消除他們對強者的恐懼。


仿佛在說,你已經如此不堪,再優秀又能怎麼樣?


想到腦海書中的那些畫面,我不動聲色活動手腕,繼續挑釁激怒校霸:「喲,顏色這麼深,上這麼大火?」


校霸在當眾失禁後已經瀕臨崩潰,鼻涕眼淚糊了滿臉,他爬起來衝著嘍啰們失聲大吼。


「你們一個個都他媽是傻子嗎?還不給我上,把這個女人往死裡打!打死了我兜著,打不死她,我要你們好看!」


9


我將受傷的手臂藏在身後,虛虛地靠著門框,顫著手掏出實驗倉庫的鑰匙。


半小時前,我趁亂將況野鎖進了倉庫。


門開了。


光線像活潑的小狗,迫不及待地鑽進去,爬上況野的背。


被陽光都眷顧的孩子,一定能逃脫那本書的命運吧?


我微微一笑,正要喚他。


他轉身看過來,視線緩緩移動,帶著冬日的寒意,讓我從頭冷到腳。


「耍我,好玩嗎?


「我在你眼裡蠢得可笑吧?隋春生。


「說吧,你還收了誰的錢?跟在我身邊還有什麼目的?」


我久違地感到慌亂,這種感覺隻在我得知父母和況野的死訊時出現過。


「我——」我剛一張口,便猶豫了。


或許不解釋最好,讓他防備我,遠離我。


若有一天原主突然回來,至少他不會輕易受到傷害。


何況在他眼裡,我接受了校霸的收買是事實,又騙他過來。


要我如何跟他說,我腦子裡有本書預知了他要經歷的危險,我隻是想徹底解決校霸這個麻煩保護他。


他微紅的眼眶,睫毛上沾著瑩瑩水光。


我抿了抿唇嘆了口氣:「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句話一說出口,聽起來似乎有點熟悉?


好像在一次家庭聚會上,表妹們探討的渣男語錄裡就有這句話。


果然,況野聽了這句話好像被點著了。


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漠的諷刺,似乎在無聲地嘲笑。


「你的意思是我有被迫害妄想症?」


「我不是——」


「夠了!我希望以後你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看到你。


「隋春生,你真的,讓我惡心。」


10


我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冷然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什麼,我好像做不到剛開始那樣對他的冷言冷語無動於衷了。


我撫了撫泛著酸疼的胸口,陌生的情緒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支撐不住地軟倒在地上。


這具身體太差勁了,很多搏鬥技巧都沒辦法使用。


將況野鎖進倉庫後,我和校霸手下的人纏鬥用光了力氣,身上也受了傷。


他們之所以能對校霸袖手旁觀,是因為理智尚存有所忌憚。


可一旦動起手,腎上腺素的飆升會就會使人短暫失去理智。


其中有個人掏出了一把刀,不顧後果地砍過來,我用小臂擋了一下,奪了他的刀,強裝遊刃有餘的樣子,才勉強將他們嚇跑。


總歸,是渡過了這一關。


但還遠遠沒有結束。


我撐著去警局驗傷,並道清了來龍去脈,在關鍵時刻提交錄音證據。


「警察叔叔,是這個女的陷害我!」


校霸十分震驚我居然會報警,被抓到後急得快哭了:「這個女人強迫我喝乖乖水,我的身體都被她給毀了!她還把我兄弟們都給打了,必須給她判死刑!」


「你的意思是,她一個女孩故意把你們八個男人約到僻靜無人的實驗倉庫,當著你其他兄弟的面欺負了你,還把你們所有人都打了一頓?」


警察拿著記錄筆,一臉認真地問。


他身邊的輔警的褲線都要摳爛了,輕咳了一聲轉過身雙肩顫抖。


驗傷結果出來了,我輕傷二級,正好夠判。


他們卻隻有輕微擦傷,誰知道是不是自己摔跟頭弄的呢。


而他對我的控告,反倒成了不打自招。


「我要求給我們幾個做全身體檢!她一定在我們身上動了手腳!」


校霸死死盯著我說:「你等著出結果吧,我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11


檢查結果出來了,他們幾個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我提著的心也放下了。


書中介紹過,乖乖水代謝極快,留存在神經中的毒素不易被察覺,即使到了中毒後期也隻會被誤診為精神衰弱。


校霸正式下線,雖說隻判了幾個月,但我僱人將這件事傳到網上,他們家的公司遭遇重創,畢竟孩子能仗著家裡的資本作威作福,爸媽也好不到哪去。


回到學校後,我收到了一封匿名短信。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自那天起,我主動遠離況野,一是擔心麻煩波及他,二是免得惹他心煩。


也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意外邂逅頻頻發生。


放學剛一出校門,就見早該回家的況野抱臂輕靠在自家車門上,不知道在等誰。


我想著左右和我沒關系,轉身就走。


課堂活動抽籤分組,我隨手展開一看:況野。


我不動聲色放回去,再抽一個。


怎麼還是況野!?


「春生,咱倆一隊唄?」愛臭美的班花兒拋著媚眼湊過來,柔軟還散發著馨香的身子如被風撫動的柳條,輕輕挨了過來。


我如釋重負,點點頭欣然道:「好啊。」


班長況野冷著臉走過來,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收走了所有籤子。


我在學校的風評逐漸轉好,一場籃球賽讓我徹底翻身,連不認識的人都在打聽那天在球場上猛得像獵豹似的帥 B 是誰。


出身平凡的奇葩突然間性情大變,從前的討人厭、現在的大帥 B,BUFF 疊滿後,出現了一系列奇怪現象。


大小姐們紛紛跑來給我送邀請函約我逛展,可一臉嬌羞是怎麼回事兒?


少爺們勾肩搭背地找我打球,送我他們家攀巖館、高爾夫球館的鑽石 VIP。


每到這種時候,我都感覺有一道目光似是要將我射穿,心裡還有種莫名的心虛感。


算了算了,我服從保命的第六感,一一婉拒。


深夜,況家。


起夜的我,被本該睡在二樓的況大少爺堵在廁所門口。


「你這是,夢遊了?」我眯著眼撓了撓睡成雞窩的短發。


少爺像是極力斂著情緒,垂眸看了我半晌,突然笑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笑起來這麼好看,沒睡醒的我神遊著想。


下一刻,寒冬臘月般冰冷的聲線將我凍得一激靈。


「隋春生,還,錢。」


12


啊這個嘛,我心虛地抹了把臉道:「不是我不想還,是我現在真沒錢。」


黏在他身邊那段時間,我借口急需用錢朝他要了不少錢。


他眼都不眨直接問:「要多少?」隨後秒到賬。


錢他多的是。


誰能想到他突然這樣小氣。


他收了笑逼近我:「騙我的錢,騙我信任你,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我沉默地別過臉,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像隻是炸刺的小刺蝟,把柔軟的腹部藏了起來,用尖銳的刺威脅我。又時不時委屈地紅著眼睛探出頭來,催促我快去哄哄他。


他見我沉默裝死,氣得發笑。


「隋春生你真行,限你三天時間還錢。否則——我就把這件事告訴陳姨。」


雖然他頂著絕美大反派的臉,用告家長威脅我這件事有些好笑。


好吧,我承認他真的威脅到我了。


我想著怎麼賺錢想到頭禿,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靈光一閃,突然想到校霸打傷我的民事賠償還沒付給我。


呼~終於能睡著覺了。


之後的兩天,我幾乎沒看到況野的影子,隱隱覺得少了點什麼,心裡空落落的。


問了原主媽才知道,況野要跟他母親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一直在準備。


好巧不巧的,原主媽剛說完況野就出現在我身後。


「你打聽我做什麼?」他清澈如泉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離這麼近幹嘛?我不自在地後退兩步。


「沒打聽,我媽她自己說的,是吧媽?」


他瞥了我一眼,自顧自坐下用早餐。


看得出來他很高興,每次能和媽媽相處他都會很開心,走路的腳步十分輕快,連嘴角都是微微翹起來的。


當晚,我意外地接到他媽媽打來的電話。


「什麼?況野不見了?」


13


「他是不是自己跑回家了?我跟他說了很多遍不要亂跑,早知道就不帶他來了。這麼大人不省心,就知道給我添亂!他……」


我毫不客氣地打斷她:「宴會主辦方是誰?」


「你問這個幹嘛?」


「回答我!」


「是……是顧向文。」


不給她反應時間,我掛斷電話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家門。


打開手機連接定位器,跟著定位找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這位小姐您有預約嗎?」門口的侍應生熱情招待,我視而不見,奪過他手中的電子卡直衝電梯。


「哎?小姐,那邊是樓上貴賓專用電梯,普通顧客走這邊。」


他追到電梯口,我一腳將他輕輕蹬了出去,電梯合上的一瞬,我對他說:「對不住啊,回頭讓我們家少爺給你賠錢。」


電梯上行至 17 層,門一打開 4 名保鏢圍了上來。


「這裡是貴客待的地方,其他人一律不可入內。」


「哦,是嗎?」


不一會兒,他們都躺到了地上,我跨過他們徑直走向定位顯示的那個房間。


「小姐,不要,裡面是貴客。」樓下的侍應生追了上來。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地上散落的衣物令我瞳孔一縮。


他下午還很開心地穿著這套精心挑選的衣服出門。


床上,沒人。


快步走進套房臥室,將門反鎖後,踹開浴室。


裡面的景象,讓我握緊了拳頭,指甲嵌入手心。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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