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最驕縱的小公主,卻喜歡上了一個清貧大學霸。
喜歡到不惜砸錢拿下了他。
哪怕他對我冷淡至極,我也以為是他性格使然,甘之如飴。
直到我聽到他哥們調侃:「還得是周少,裝個窮,就讓那位眼高於頂的小公主心甘情願當你的舔狗。」
他叼著煙笑得散漫:「不過是為我妹妹報個仇,看她跟條狗一樣圍著我轉,多有意思?」
轉頭跟我四目相對,他眼底卻一片驚慌:「你怎麼在這兒?」
我在黑暗裡靜靜跟他對視:「裝窮好玩嗎?周少?」
1
我沒想過會在打工的酒吧遇到周嘉恆。
往日清冷淡漠的他此刻滿眼桀骜散漫。
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他被圍在中間,周邊的人對他盡是諂媚。
我壓低帽子,推著送餐車到桌邊時,有人提到了我:
「不是我說,周少,這都畢業了,你還不跟寧清分?不會動真心了吧?」
一秒都沒猶豫,我聽到周嘉恆的聲音,像是萃了冰一樣冷:「我怎麼會喜歡她那樣的人?裝窮逗她玩玩。」
放酒瓶的手一頓,險些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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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裡傳來嬉笑聲:「我就說嘛!寧清那麼驕縱一公主,誰特麼受得了她的爛脾氣。」
「诶,你這就說錯了,你不知道這位大小姐跟周少在一起後變乖了很多嗎?對吧,哥?」
周嘉恆點燃了煙,氤氲的煙霧讓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還是聽到他的譏笑聲:「戀愛腦一個,沒見過我那樣的人,所以我刻意制造了幾次偶遇,她就淪陷了。」
有人接著他的話頭繼續說:「笑死!當時整個 A 大都在傳寧清就是新鮮感來了才追的咱周少,過幾天就膩了。你們猜怎麼著,這姐直接在大家發起的投票上公開示愛,說要和周少在一起一輩子。」
周圍響起肆無忌憚的嘲笑聲。
「可不可笑啊?她一暴發戶的女兒真沒見過世面,咱周哥大學霸一個怎麼可能喜歡她那沒文化的人。」
周嘉恆也跟著笑,眼底卻沒什麼溫度:「是挺有意思的。」
他的哥們調侃:「還得是周少,裝個窮,就讓那位眼高於頂的小公主心甘情願當你的舔狗。」
2
也就在這個時候,包間的門被推開。
我微微側頭,看到了林唯一。
周嘉恆的小青梅。
她的視線似乎有一瞬間落在我的臉上,但又很快挪開坐到了周嘉恆身旁。
裙擺有意無意搭在了他的腿上。
周嘉恆跟我在一起時說自己有潔癖,不喜歡肢體接觸。
如今,實在是可笑。
林唯一很快就融入了這個話題中:「嘉恆哥不過是替我報仇才跟她在一起的,看著她被玩得團團轉,真的挺有趣的。」
後背一片冰涼,寒意順著腳尖席卷我的全身。
愣神的瞬間有人從我身邊過,桌邊的酒被碰到,摔在地上,發出了不合時宜的響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看來。
朋友的酒吧,我不想惹事。
於是趕緊蹲下,刻意壓低了聲音:「對不起,我馬上打掃。」
「你知不知道這裡都是些什麼人?你打擾到大家的雅興了,一個對不起就完了?」
林唯一似乎是故意在為難我:「要道歉,就用手撿,更有誠意。」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整個包間隻剩下大屏幕上女歌手的低聲呢喃。
我把帽子壓得更低:「不是我碰倒的。」
「那也是你不小心,你知道這瓶酒有多貴嗎,10 萬塊,你有錢賠嗎?」
她說的很對,我現在是很窮。
我家破產的事情,現在圈裡還沒多少人知道。
我也沒有跟周嘉恆說,我想維持我大小姐的體面。
甚至放下了曾經的驕傲和自尊,這段時間都在打工賺錢。
隻為給他的創業多一些資金。
真可笑啊,我還天真地以為他隻是一個清貧學霸,結果都是騙我的。
「不說話是怎麼回事?一個服務員還挺大脾氣,讓你用手撿,撿起來就算了。」
林唯一不依不饒,周嘉恆冰冷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旁:「別讓大家都難堪。如果你不想有更慘的下場。」
我緩緩呼了一口氣。
心髒像是會被人撕扯,痛到窒息。
玻璃碴扎在我手心時。
我又聽到了有人開口:「周少,你不知道吧?寧清家破產了。她現在可不是什麼小公主了。」
3
「破產?」林唯一的聲音比周嘉恆更快響起,「嘉恆哥,那你快點跟她分手啊,她現在一點兒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周嘉恆半晌都沒有回應。
有人打趣:「哥,你不會舍不得吧?」
「一個玩物罷了,早膩了。」
這是周嘉恆冷漠的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不過,哥,寧清身材真的挺得勁的,脾氣又野蠻,讓人特有徵服欲,我也想玩玩,行嗎?」
周嘉恆熄滅了煙頭,語氣漫不經心:「玩啊。」
「不過她那性子挺傲的,隻有在咱哥面前才變得溫柔,你確定人家看得上你?」
「有什麼,她家不是破產了嗎,現在缺錢得很。我出 10 萬買她一晚,她都要來跪舔吧。」
一陣惡心的笑聲。
「周哥,說真的,我能去嗎?」
我微微抬起頭來,周嘉恆側眸注視著他,明明嘴角含著笑,但聲音卻十分冰冷:「去唄。」
4
我直起身來,看著這個我愛了四年的男人。
覺得分外陌生。
那些相處的小細節逐漸在腦子裡清晰起來。
對我的冷淡,不是性格使然。
對我的不關心,也不是因為第一次談戀愛。
那些高傲和疏離,都是他的偽裝。
隻為眼睜睜地看著我為他一步步淪陷。
再利用我的真心,看我從京圈最驕縱的小公主變成了人人嘲笑的女舔狗。
這樣,為他的小青梅報仇。
原來如此。
心髒像是被凌遲,千刀萬剐。
有人已經認出了我,小聲驚呼:「寧清!」
幾乎是一瞬間,周嘉恆轉過頭來。
四目相對,他眼底卻一片驚慌:「你怎麼在這兒?」
我在黑暗裡,靜靜跟他對視:「裝窮好玩嗎?周少?」
5
那一瞬間,我想起和周嘉恆的第一次見面。
大一迎新晚會,我表演了一個舞蹈,周嘉恆那時是學生會成員。
他在後臺幫我熨燙衣服,穿得很樸素,剛好有燈光照在他身上。
而他一直不卑不亢,就那麼一眼,我記住了他,覺得這個男生還挺有意思的。
後來我很多次遇到他,食堂裡和宿舍的男生一起為某道課業爭論。
打完籃球後,汗湿的白 T 恤下結實的肌肉線條。
在辯論賽上,邏輯清晰思維敏捷地闡述論點。
蒙蒙細雨裡,自己動手用紙盒子給流浪貓遮風擋雨,又在晴天的時候買貓條喂他們。
有一次,他在圖書館裡認真學習,我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微翹的睫毛挺拔的鼻梁。
認真專注的樣子,真的擊中了我的心。
多次的偶遇,讓我覺得或許是緣分吧,又在打聽到他家裡的情況時,生出憐憫之心。
覺得這個男人,我要定了。
好像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喜歡做拯救別人於水火之中的深情戲碼。
那時的我也不例外。
第一次追人,我笨拙地用錢砸,買通了他周圍所有人,不動聲色地創造跟他獨處的機會。
雖然方法不對,但卻是付出了真心的。
直到終於得到他的松口,我高興地抱著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他。
我一直以為他是不善言辭和清冷的。
就捧著那顆熾熱的心想去感化他,焐熱他,哪怕他對我挺冷淡。
我也沒什麼怨言。
巴巴的露出了自己所有的底牌,隻為得到他的一個關注和重視。
圍著他轉,心甘情願為他做改變。
到底是年輕,到底是第一次戀愛。
所以總能把所有不被重視的一切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
可能是他自尊心作祟,可能是自卑敏感不會表達愛,可能是無數的可能。
但沒有一種可能是,他為了給別人報仇而故意吊著我裝窮。
並以一種局外人的姿態,開啟上帝視角,默默看著我像個小醜。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水裡,又酸又漲。
可更多的卻是真心被踐踏的憤怒。
6
周嘉恆站起身來,手微微握成了拳頭。
眉間是我沒見過我煩躁,或許這就是他原本的模樣。
林唯一在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嘉恆哥。」
他朝我走出一步後,又退回去,露出一副冷漠的表情:「既然你都聽到了,我也就不隱瞞你了。
「我確實沒愛過你,跟你在一起都是為了替我妹妹出氣。
「寧清,誰會喜歡你這樣大小姐脾氣的女生啊?
「男生都喜歡小鳥依人,會服軟,溫柔善解人意的,你有嗎?」
感情是來 PUA 我了。
自己做錯了事,卻用貶低我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可我就是我,無論是什麼樣,我都愛自己。
「嘉恆哥,你這麼說,她不會哭吧?」林唯一笑著站在周嘉恆的身旁,挑釁地看著我。
我在記憶裡搜索了一下。
我實在不清楚,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林唯一。
值得周嘉恆為了她甘願以身做局來報復我。
我跟她唯一的交集不過是大一時曾經在一個宿舍。
四人寢,是混寢。
住了一周後,她說她丟了一隻口紅,指責是宿舍裡新聞系的阮甜拿的。
阮甜說自己沒拿過,口紅是跟我一起逛街買的。
她不聽,說人家騙人。
那時我剛好在寢,做了證人,說確實跟我一起買的,付款記錄也有。
要是她不相信,不如報警好了。
另一個室友也站出來說話,不能誣陷好人。
最後她哭著說我們三個欺負人,故意孤立她。
第二天就換了寢室。
如果就因為這個。
那真是可笑。
7
周嘉恆斜睨著我,以為我會大吵大鬧,會歇斯底裡。
我隻是淡淡看著他露出了一個微笑:「玩玩而已嘛!怎麼周少還以為我當真了?
「我花錢,買了你四年的時間。
「難為周少還有那闲心思學人家裝窮,但我也沒吃虧,大少爺為我玩 cosplay,多新鮮吶!」
我異常平靜地看著他:「可如今你也不值得我浪費時間了,我沒告訴你,我早就厭了,本來照顧著你的自尊心沒跟你說,今天大家剛好都在,我也想說,我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男生?花錢逗你玩玩。
「所以周嘉恆,分手吧。」
在場的人倒吸一口冷氣。
周嘉恆的臉瞬間慘白。
我寧清愛得起,就放得下,哪怕我愛錯了人,我也要保持我的高姿態。
轉身離開的時候。
我聽到了裡面傳來驚訝聲:「臥槽!到底是誰玩誰啊?」
「寧清怎麼一點都不傷心的樣子?周哥,你不會真被她玩了吧?」
「你他媽閉嘴!」
是周嘉恆壓抑著震怒的聲音。
我已經不再關心。
8
出來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
我擦掉剛才憋不住流下的一滴淚,準備道歉。
抬頭卻看到了靳默。
我爸從小就讓我別去招惹的活閻王。
我們以前坐過同桌,不過高中畢業後他就出國了。
他比我有出息,大學期間就已經在國外創業,做到了遊戲行業的頭部。
聽說前段時間剛回來,在開闢國內市場。
印象中的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永遠冷著一張臉。
我們剛搬來的時候,我爸邀請鄰居們吃飯,他也來了。
十二歲的他,好像已經在學編程和計算機。
我們一幫小屁孩打鬧玩耍,他就遠遠看著我們,抱著一本書默默看也不說話。
我爸就鞭策我,讓我向他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