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魚族首領結契後。
他許諾此生隻愛我一人。
直到異象橫生,又有個穿越女掉到他的領地。
他任由穿越女僭越,侵入他的私人領域,卻始終縱容有加。
甚至為了跟穿越女進行蜜月旅。
私下把我推給最冰冷的蛇族。
「若離愛吃醋,你幫我應付她一段時間。
「反正我們都是兩根,她向來單純,不會看出來的。」
夜裡,蛇族將我箍在身下抵死糾纏,故意問道:
「感受出來了嗎,我和他的區別?」
1
我到書房時,顧綏正在處理族中公務。
我的步子輕。
可獸人的聽力視力和嗅覺,都遠強於人類。
他耳尖微動。
聽出了我的腳步聲,便從案中抬首,朝我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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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聲道:「怎麼不多休息會兒?」
我彎唇:「睡不著了,想過來看看你。」
他放下公務,起身為我披上毛茸茸的披風,囑咐我別著涼了。
他向來如此貼心。
結契三年以來,日日如此,他從未有過怨言。
即使這個世界看重後代。
我說我不願生孩子,他便從未強迫於我。
我便以為此生都會一直這樣幸福。
他給我拿了一卷話本,便又去處理公務。
他是人魚族首領。
為了讓族人遷徙去更繁華的地段,每日公務繁忙。
甚至時常好些日子見不上面。
可我捏緊手指,輕聲問:
「顧綏,我聽說……前段時間有個跟我一樣的穿越女,掉在了你的領地?」
他面不改色:「是有此人。
「她來歷不明,需要好生審問,確認沒有威脅我便會放人。」
我都快信了。
低頭時,卻瞥見他無意識地轉動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他說謊時,便會如此。
他尚且不知道。
女人都是帶著答案問問題的。
就在前不久,我見過那個穿越女許琴。
在後山。
在我不知情時。
那個許琴與我一樣,不喜歡海邊潮湿的氣息。
顧綏便多次親自帶她去後山。
她採摘了許多鮮花,還插在顧綏的頭發上。
笑容燦爛,捏著顧綏的臉。
蹙眉撒嬌:「顧綏,我不喜歡你這樣笑。
「一點都不親切,你不想笑,便不要笑了。」
顧綏驀然笑出聲。
縱容她僭越,侵入他的私人領域。
我分明記得,當初我也是這般。
顧綏卻溫聲推脫。
「我向來不愛花草,莫要鬧我。」
2
顧綏昨日並未回屋歇息。
我清楚,他又去見許琴了。
直到我要出門,才發現他命人看著我,不許我出門。
原來,他昨日就發現了我的異常。
故作不知,就為了把我禁錮在這?
可我現在又不走。
我同守門的說,要去後山採花。
他們不肯放人。
於是我故意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肩膀。
冷眼睨他們一眼。
「你們放我出去,不會死。
「但若你們執意如此,讓顧綏得知你們想要輕薄於我,會不會死我倒不清楚。」
他們嚇得連忙讓路。
畢竟,當初我們還未結契時。
有個小卒看上了我。
隻是強硬地摸了摸我的手,向我告白。
便被顧綏下令拉下去,再也沒了消息。
我威脅他們,若是告知顧綏此事,輕薄之事我並不會就此放過。
若他們不說,我定不會讓顧綏發現。
他們硬著頭皮答應我。
而我很快摸到了書房那邊。
平日這時,顧綏應該是在書房裡處理公務。
我隻想看看,許琴是否與他在一起。
可我到時,並未在書案前看見顧綏,正想要不要離開。
突然聽見繁多書架間,傳來顧綏的嗓音。
「過些時日便是琴琴的生辰,聽聞她那個世界有蜜月旅行的說法,我要帶她外出一趟。」
我掐緊掌心。
死渣男。
昨日說謊就算了。
都是一條魚了還三心二意!
另一人的嗓音冷冽。
像是黏膩湿熱的洞窟裡,被毒蛇纏繞,即將窒息的陰毒感。
「哦?那你的雌性該如何?」
我卻覺得這人的聲音有幾分耳熟。
下一瞬,我聽到顧綏緩緩道:
「若離愛吃醋,你幫我應付她一段時間。
「反正我們都是兩根,她向來單純,不會看出來的。
「等我們回來後,我便將許琴安置在外,不會讓她發現。」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溫和。
我卻覺得如寒冬臘月驟降。
直到聽到關鍵詞。
兩根。
诶嘿。
3
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來自二十一世紀。
穿越至今已經三年多。
我跟那個穿越女一樣。
剛掉入獸世,就落入了顧綏的領地裡。
於是,他的手下把我抓了起來,由顧綏審問。
問我為何我的穿著怪異,為何我不能變成獸人形態。
見我真是手無縛雞之力。
顧綏這才允許我出門走動。
但我是內陸人,他們卻群居在海邊。
每天潮湿的海浪讓我難受不已。
顧綏允許我離開領地,還派人保護我。
我便每次外出,都給他採一捧花。
他溫和,卻始終有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感。
直到後來我們經歷生死,了解他童年的陰影。
他才對我敞開心扉,縱容我,愛上我。
提出結契的想法。
我才知,這個世界並沒有結婚的說法。
隻有結契。
若兩位獸人相愛,互相願意,就可以結契。
一旦結了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身上也會有對方的氣味,告訴其他獸人,TA 已經有主了。
他向我許諾了太多太多。
無一例外,都做到了。
所以沒做到時,才會有這麼大的落差感。
但他似乎不知道,我從來都不愛他。
隻是在原先那個世界,我的 XP 就是美人魚和鮫人。
我看到他就覺得愛不釋手,像是得到了心愛的玩具。
還時常讓他變出尾巴給我玩。
既然這個玩具另找了主,那我再換個就是。
4
我回去時,院子裡伺候的侍女看到我行了個禮。
她們仗著我是人類,沒有她們那樣發達的聽力。
故意小聲蛐蛐我。
「她還以為是從前那個夫人呢?
「也不看看現在首領對她有多冷淡,不想著怎麼挽回首領的心意,怎麼就對守門的撒氣?」
狗日的顧綏。
若不是他,我也不會遇到這些破事。
我把人叫到跟前。
「你們可以不用來了。」
她們驚疑看向我,連聲道歉。
想挽回這份差事。
可我轉身離開,不再聽她們辯解。
回房間後,我才想起那聲音在哪聽過。
顧綏身邊有個厲害的蛇人,當初跟他談公務時,我恰好過去。
聽到了那人的聲音。
怪不得,他說什麼兩根。
蛇確實是……
我想著該如何知道另一獸人的模樣。
左右一耽誤,就到了夜裡。
洗漱完、休整好,我正打算歇息。
燭燈熄滅時。
臥房的門發出聲響,一道高大的身影踏入屋內。
似乎多了股陰冷潮湿的氣息。
那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森冷無溫。
我試探性地喊了聲。
「顧綏?」
那人身形高大,應了聲。
我知道,這就是那個蛇人。
屋內光線昏暗。
可我還是能看到他結實的肌肉塊。
和刀削般的下颌線。
天殺的,他絕對是我失散多年的獸夫。
我拍拍床鋪,清了清嗓子。
矯揉造作道:「別傻站著了,快來睡覺。」
他就乖乖走過來,坐下。
卻一言不發。
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壓迫感很強。
不知道為何。
我總是看不清他的模樣。
但不要緊。
我的手一下按在他的胸肌上,盯著他泛起微光的眸子。
故意不滿道:
「你今天不對勁,以前你一進來就要先親熱親熱。
「然後一夜七次的!」
他終於開了口,嗓音微涼。
「七次,就夠了嗎?」
我咽了咽口水。
「這是你的極限,又不是我的。」
他傾身而上,大掌覆在我的臉上。
掌心微涼,不似人的體溫。
他喟嘆:「真燙。」
那張臉的輪廓印在腦海,卻始終看不清真面目。
更深露重時,我迷迷糊糊間隻記得他很行。
兩根跟兩根之間,果然大有不同。
5
我醒來時,渾身酸軟。
而那蛇人早已離開。
我扶著腰梳洗過後。
不承想,門被人推開。
顧綏踏入屋內,看到我時彎唇笑得溫和。
「若離昨晚睡得可好?」
他的目光帶著審視。
我猜測,昨晚應該是他讓那蛇人過來試探我,能不能瞞天過海。
「你不是在嗎?還問我做什麼?
「更何況,顧首領如今不需要去陪許琴了?」
他眸光輕晃,眸底仿佛鋪了一層恐慌的情緒。
隻是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將我摟進懷裡。
「沒有許琴,隻有你。
「這輩子,我有你足矣。
「這幾日外面不太平,不讓你出去是在護著你。」
我面無表情。
當然是護著我,省得我心梗。
畢竟,我可沒聽說許琴不能外出。
我不明白。
結契時分明說得好好的,我也不是糾纏不清的人。
他若真中意於許琴,大可跟我攤開講。
我不會阻撓他們,隻會解契。
放我們各自自由。
眼看著許琴的生辰將至。
顧綏或許早就為他們的蜜月旅行籌備了。
這個詞聽著新鮮,他也願意嘗試。
即使要費不少力氣瞞著我。
「若離,這幾日公務忙完了,夜裡我都會回來。
「許久不曾陪你,是我的錯。」
確實。
不是你的錯,還能是我的?
6
當天夜裡。
「顧綏」果然又回來了。
他如昨日那般,一聲不吭開了門。
腳步極輕,完全聽不到。
他停在床邊,我才緩緩露出一雙眼。
隔著昏暗,我仍舊看不清他的臉。
我朝他伸手,主動開口:「今夜不要這麼久了。」
他沉默不語。
卻又在我收手時,驟然攥緊我的手。
十指相扣。
他的身子似乎永遠是這樣冰涼的,比顧綏還要涼一點。
所以才把我弄得要死要活的。
這個天氣抱著他,相當於純天然的空調,一點都不熱。
他低頭吻下來,唇也是涼的。
很快被我染得溫熱。
他發出的所有聲音,都被我吞噬。
又故意哄著讓他說各種我愛聽的話語。
從我聽見他的聲音時起,我就知道。
他會是我下個最愛的玩具。
半夢半醒間。
一條冰涼光滑的尾巴,緊緊圍著我。
夏日炎熱,我下意識伸手摟著,貼得更緊些。
卻聽見類似蛇吐信子的聲音。
一連幾日,顧綏白日裡都會來試探我。
看我有沒有發覺異常。
我都裝作一切正常的模樣。
果然,許琴生辰的前兩日。
他們便離開了族群。
開始了兩人的蜜月旅。
我卻覺得可笑。
隻是沒想到,蛇人的精力太旺盛。
一個月過去,我就有點招架不住。
連聲勸他保重身體。
他也聽取了。
隻是這幾日的夜裡,我總感覺渾身繃得緊緊的。
還以為是做噩夢,便沒多想。
在「顧綏」陪我午睡時。
那種被纏繞、陰冷潮湿的感覺再度襲來。
我夢裡不滿地拍拍這條光滑的尾巴。
下意識喊了出聲。
「顧綏,你別鬧了……我要睡覺。」
那條尾巴驟然蜷縮緊了些。
房間裡遮掩得絲光不入。
一雙豎瞳在昏暗中,緊盯著我。
睡夢中我便渾身發毛,頭皮發麻。
緊接著,有什麼挑開我的衣裙。
我猛地睜開眼。
7
這條尾巴便用尾尖,一點點摩挲我的腰肉。
微涼的唇隨之落下。
察覺到異樣,我的睡意全然消散。
一抬頭,對上的便是一雙褐色的豎瞳。
陰涼得我下意識瑟縮了下。
「分明認出了我不是他,卻又在夢裡喊他。
「我是沈妄。
「阿離,現在認出我了嗎?」
顧綏喊我若離,你卻喊我阿離。
很難不認出你倆不是一個人吧。
我沒說話連忙點頭。
隻是盯著他的臉。
這些天裡,我還是第一次看清他的臉。
皮膚冷白,眼睛狹長森寒,鼻挺唇薄。
下一瞬,我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