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弟弟要買房,她媽讓她補貼二十萬。
我心疼閨蜜攢錢不易,勸她不要給錢,多為自己打算。
不僅如此,我還給了她十萬讓她湊齊首付,讓她給自己買了一套房子。
後來房價暴跌,她恨上了我。
「都怪你,都是你害得我傾家蕩產、眾叛親離!」
她一怒之下把我推下樓,讓我摔得粉身碎骨。
再睜眼,我回到了她跟我哭訴的那一天。
1
「琪琪,我該怎麼辦啊?我媽給我弟買房讓我出二十萬。」
一睜眼,我就看到了吳雨那雙哭得通紅的眸子。
聽完她這段熟悉的話,我才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上一世,聽到吳雨的訴苦之後,我義憤填膺,迫不及待地破口大罵起來。
「你媽怎麼能這麼對你?你辛辛苦苦工作五年才賺到這二十萬,她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讓你全拿出去?憑什麼啊!
「你工作以來為他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他們居然還惦記上了你的存款,也太貪得無厭了吧!」
我承認我的語氣有點衝,可捫心自問,我是真拿她當自己的親姐妹一般看待。
我實在不忍心看她被人騙錢、變得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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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了她的錢不被騙走,我直接給她轉了十萬塊錢,請了半個月的假陪她去看房,讓她買了一套最合適的房子。
我想的是,與其給她弟弟買房,不如讓她給自己買一套傍身。
等她的錢都花了,她媽也沒辦法再惦記她的錢了。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後來房價暴跌,她的房子價值縮水了三分之一,她父母又因為她沒出錢的事情來公司鬧了一趟,她就被公司辭退了。
碰巧的是,這時候我籤了一個大單,賺了二十萬提成。
我春風得意,她落魄失意。
於是,她恨上了我。
在一個傍晚,她約我到公司天臺。
彼時,我臉上寫滿了開心,因為我剛剛接到了親戚公司的電話,說可以把吳雨安排進去,薪資還不低。
除此之外,我兜裡還揣著那張二十萬的卡,準備將它送給吳雨,防止她因為斷供而被銀行收回房產。
可我沒想到,她看到我的第一反應是嫉恨。
「我都失業了、房貸都要還不上了,你卻還笑得出來?何琪,你的狐狸尾巴終於兜不住了吧?我知道,你幫我就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善良,我就是你作秀的工具!我都懂。
「可是,你未免也太惡毒了吧?為了讓我心甘情願地當你的丫鬟,你對我跟我家人挑撥離間,讓我跟他們斷絕關系。以至於到了現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連一個幫我的人都沒有。
「你真狠啊。」
那一瞬間,我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
我不明白,明明一直以來,我都在盡心竭力地幫助她、關心她,防止她被她的父母和弟弟吸血。
沒想到在她眼裡,我反而成了那個惡人。
我失魂落魄地說。
「你要是這麼想的話,那我們就別做朋友了。」
然後我就轉身想逃離這個地方,因為吳雨的話太讓我難過了,我不想再跟她說話了。
當然,她的新工作、卡裡的二十萬,我也都不想給她了,因為我突然覺得她可能不太配得上我的付出。
沒想到,她卻並不想讓我走。
她一把拉住了我,臉上全是猙獰。
「你想走就走?我的人生都快被你毀完了,你憑什麼全身而退?」
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她直接將我拉到了天臺邊緣,然後一下子把我推了下去。
「把我害成這樣,你就該死!」
聽著耳邊呼嘯的風,忍受著強烈的失重感,我迎來了自己的死亡。?
落地的一瞬間,我心中是無比的悔恨。
2
見我沒說話,吳雨重復道。
「琪琪,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我沒有像前世一樣破口大罵她那偏心的父母,而是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地反問她。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吳雨被我問得有些愣神,她顯然沒想到我會這個反應。
但她糾結了半天,還是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爸媽平時對我挺不錯的,他們也挺不容易的,可能這次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你也知道,男生沒有房子確實討不到老婆。
「而且我媽說了,女孩其實不需要房子,找一個有房的男人結婚就行了。我覺得我媽說得挺有道理的。」
這一次,我沒有反駁她的話,而是認同地說道。
「那你確實該幫這個忙。」
我明明是在順著吳雨說話,沒想到她卻愣住了,語氣明顯有些不悅:
「可是那二十萬是我五年的存款啊!如果給了他們,我猴年馬月才能買到自己的房子啊?」
說著,她的眼神忽然變得警惕起來。
「何琪,你之前不是總說他們這是在吸我的血,讓我不要每次都傻呵呵地給他們錢嗎?你之前一直是向著我的,怎麼這次你開始向著我媽那邊說話了?」
呵,原來她都知道。
她知道自己若把存款都給自己家人之後,自己將會再也買不起房子。
她也知道我一直以來都在為她好,不讓她把錢都給她父母是為了讓她有錢傍身,為了她的以後做打算。
可我全心全意地為她考慮,又出錢又出力,她是怎麼報答我的呢?
她害死了我。
她將自己買房的虧損、她父母對她的報復,全都算在了我的頭上。
卻壓根沒考慮過,就算她把錢轉給了她弟弟,她弟弟一樣要買房、一樣會虧損,她父母一樣會繼續吸她的血。
而且,那樣的話,她甚至連個僅剩的落腳地都沒有了。
那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我低著頭,生怕一抬眼就露出鄙夷的神情,讓她看出些什麼。
「我向著他們幹什麼?從前我隻是不知道你跟你爸媽的關系好壞,所以先入為主地覺得你爸媽重男輕女,怕你吃虧。但你現在也說了,你爸媽平時對你不錯,這次是實在沒辦法,何況你也並不需要買房。那你幫幫他們,我覺得無可厚非。
「當然,我隻是給個參考,具體如何決定還是看你自己。」
說到這裡,吳雨的臉色這才緩和了過來。
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再考慮考慮。」
3
本以為這次沒有了我的阻攔,吳雨會麻溜地把她的存款給出去,讓她父母得償所願。
沒想到,她比我想象得精明多了。
第二天我晚上加了會兒班,等我下班的時候公司已經沒人了,除了吳雨。
她不僅在等我下班,而且還買了兩杯奶茶,等我加完班準備走的時候笑嘻嘻地將其中一杯奶茶遞給了我。
「喏,請你的。」
我有點意外。
這是她第一次給我買奶茶。
之前我可憐她家境不好,每次出門逛街都搶著買單,生怕因為跟我出去玩而給她帶來什麼負擔。
久而久之地,她就默認出來玩我請客了,就連一杯水的錢都沒有付過。
這次她破天荒地請我喝奶茶,著實讓我有些意想不到。
不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個道理,我懂。
有著上輩子的前科,我現在對她多有防備。
我接過奶茶,笑著調侃道。
「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有生之年居然能喝到你的奶茶。」
吳雨的臉色閃過一瞬間的僵硬,似乎有些不悅,但她很快又調整了過來,臉上重新揚起了笑。
但她並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意圖。
而是等我給奶茶插上了吸管,並喝了一口之後,她才緩緩開口。
「小琪,是這樣的。你能不能借我二十萬啊?」
……
我把剛喝到嘴裡的奶茶又吐了回去。
然後一臉問號地看著她。
「借錢?你的錢呢?」
吳雨忙解釋道。
「是這樣的,我本來是要去銀行轉賬的,結果被忽悠存了銀行定期,一年後才能把錢取出來。但我弟弟買房的事不能等,不然他們看好的那套房子就要賣出去了。我這是實在沒辦法,才找你借錢。
「你放心,等錢一到期,我就馬上把錢取出來還給你。」
呵,她這算盤打得可真夠響的。
她不想把自己的存款拿出來,所以將自己的錢存銀行了,反而來找我借錢。
這是把我當冤大頭了?
我十分委婉地拒絕了她。
「我一個月光族,哪裡來的二十萬?
「這樣吧,我陪你去一趟銀行,把你被忽悠而存進去的錢取出來,這才是正理。」
吳雨當然不可能同意。
她下意識地拒絕道:
「那怎麼行?我一年的利息有六千多呢,現在取出來我不是一分錢利息都拿不了?不行不行。」
我覺得有些可笑。
把自己的錢存銀行吃利息,反過來跟我借錢,這理由虧她好意思說出口。
4
可我還沒說什麼呢,吳雨就先生氣了。
她看著我,臉上露出了懷疑的表情,陰陽怪氣道。
「你就是不想借給我唄?咱倆關系那麼好,你有錢請我吃日料、給我買化妝品,沒錢借給我?何琪,你不想借直說就行,沒必要裝窮。
「大不了,我就當沒你這個朋友。」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偷瞄我,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
我知道,她這是激將法。
她想用絕交這一招來刺激我,讓我為了維護我們的友誼,心甘情願地把錢借給她。
可惜,她錯了。
如果是對於之前的我來說,她這招可能還有點用,因為我對身邊的人向來掏心掏肺。
但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的我已經看清了吳雨的真面目,巴不得跟她撇清關系呢,怎麼可能還借給她錢??
我皺了皺眉,冷冷地道。
「我請你吃好的、用好的,是因為你是我的閨蜜所以我對你好,而不是我錢多得沒地方花。可是,吳雨,你太讓我失望了,就因為這一次沒錢借給你,你竟然要跟我絕交。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確實沒什麼必要做朋友了。」
然後將手裡的奶茶還給了她,默默與她拉開了距離。
吳雨顯然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瞪大了雙眼,眼裡又是驚訝又是懊悔。
顯然,她很後悔剛剛用絕交這個理由來威脅我,畢竟她也知道,我從來沒跟她計較過什麼錢,這也是她能開這個口的理由。
但話雖然已經放出去了,她卻並不想真的跟我斷絕關系。
畢竟,除了我以外,她再也找不到對她這麼大方的朋友了。
她罕見地跟我服了個軟。
「小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剛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她琢磨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自己剛剛說得確實有些過分了,於是決定退讓一步。
「這樣吧,你一下子拿不出二十萬我也不怪你,我給你點時間去籌錢,你找你的父母、你的親戚朋友去借一圈,隻要在一個星期內籌夠就行。怎麼樣?」
她不會覺得自己這麼說很體貼吧?
她不會覺得自己很大度吧?
我看著吳雨那雙充滿著智慧的眼睛,臉上寫滿了無語。
我苦笑道。
「要不你回家去睡覺吧?」
吳雨的眼睛猛然亮了。
「你的意思是我睡醒你就能把錢籌到嗎?這麼效率?」
我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夢裡啥都有。」
吳雨的臉綠了。
5
吳雨到底沒有從我這兒借到錢。
所以她生我氣了,並且一連好幾天都沒理我。
我樂得清靜,畢竟我本來就不想再跟她有什麼交集,巴不得早點跟她撇清關系。
我本以為,這一次我既沒有勸她給自己買房,也沒有借給她錢,她應該會聽她父母的話把存款取出來給她弟弟買房。
就像她上輩子所希望的那般。
沒想到,她再次給了我一個驚喜。
沒過兩天,我上班的時候,有人過來鬧事。
那是一對衣著破舊、操著一口濃厚鄉音的中年夫妻,穿得很樸素,脾氣卻很暴躁。
他們一來就在公司門口嚷嚷。
「何琪呢?誰是何琪?給我滾出來!」
他們氣勢洶洶,語氣惡劣,似乎跟我有多大的仇恨一般。
我的主管以為我是得罪了什麼人,為了保護我,他讓我躲在工位上不要出去,他親自去交涉。
他走上前問道。
「不知二位找何琪是所為何事?」
那對夫妻的態度有些不屑。
「你是誰?我們是來找何琪的,跟你有什麼可說的?」
上司笑了笑。
「我是何琪的領導,你們有事盡管跟我說。」
夫妻倆對視一眼,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眼睛都亮了。
隨即,他們開始大倒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