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扣不保平安

第1章

字數:3618

發佈時間:2025-03-14 15:57:38

  • 20

江河的初戀楚莞回來了。


我以江河未婚妻的身份設宴為她接風洗塵。


宴會上,楚莞打碎了江河的平安扣。


江家人臉色晦暗不明,可江河隻是輕聲安撫著驚慌無措的楚莞。


他說:「沒事,讓秦悅再給我求一個就是了。」


我失笑。


那是我一步一叩三千臺階,在佛前跪足三日才求來的平安扣。


隻求江河平安順遂,身體無恙。


如今平安扣已碎,也不知江河能否有命等我再求一塊。


1


上等玉,碎裂後也就淪為了垃圾。


我喝了口酒,無奈搖搖頭。


江母臉色鐵青,指著楚莞的手指微微顫抖:「你……你……」


楚莞嚇得哭出聲,她躲在江河身後,抖著嗓子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母胸口大幅度起伏,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


我怕她真出事,連忙放下酒杯,起身扶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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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我一眼,眼底滿是慌亂。


我知她所念,便誠實地搖搖頭。


江母臉色瞬間煞白,腿也軟了。


江河臉色也不好,他把楚莞整個人都擋住,一副保護她的姿態。


似乎怕我和他媽把人給吃了一樣。


「不就是一個平安扣嗎?」江河譏諷一笑,看著我的眼神帶著一絲怨念,他說,「我都說了,這玩意不上檔次,碎了就碎了唄。」


「啪」的一聲巨響從耳邊炸開,江父猛地起身,狠狠拍了下桌子,然後指著江河怒斥道:「你個蠢貨!這可是秦悅給你求來的平安扣。」


誰知道這句話像是戳了江河的脊梁骨,他竟然當著一群人的面,對著江父拍桌子,大聲吼道:「就是因為這破東西是秦悅求的,你們整天逼著我隨身帶著,睡覺都不讓摘下來,我才覺得碎了更好!」


江父氣得紅了臉,撐在桌子上的拳頭攥得發白。


楚莞的父親在旁邊尷尬地摳手指,他起身剜了楚莞一眼,然後緩慢又虛假地勸道:「老兄,可別氣壞了身子,我這姑娘從小就冒失,一回來就給捅了這麼大簍子,我是真慚愧了。」


江楚兩家是世交,前幾年生意往來很密切,後來楚家生意走了偏門,江家才跟楚家斷了。


七年前楚家被合作商背刺,楚家欠了一屁股債,隻能連夜帶著一家人出國避難。


這幾年才稍有好轉,所以楚莞也回來了。


楚莞是江河的青梅竹馬,也是江河的初戀情人。


隻可惜兩人緣分不足,再加上江父瞧不上楚家的作派,楚莞出國後兩人也就斷了。


而我也是在這個時候,上位成了江河的未婚妻。


2


其實楚莞早就回來了,隻是一直沒出現在我們面前。


直到上周,她心血來潮突然給我發了短信。


【你好,秦悅。我是楚莞,江河應該跟你提起過我。我現在回來了,請你離開江河吧,給彼此一個體面。】


我覺得莫名其妙,誠實回她:【沒提過,不認識。】


楚莞被我氣到了,立刻發來了幾張照片。


穿著衣服的江河還算英俊,脫了衣服像隻麻杆雞。


多看一眼,我都要長針眼了。


我強忍著惡心點了保存,然後把手機丟遠。


其實如果不是江家對我家有恩,或許我永遠不會跟江河楚莞這種人有牽扯。


我們秦家人生來就有些邪門,用通俗點的說法,就是一家子「半仙」。


觀未來,求希望,算命運,得解脫。


秦家人算透了他人,卻算不出自己的命。


尤其是我爺爺,他可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神算子。


當年江家夫婦婚後多年未育,各種檢查做完都顯示很正常,似乎是窮途末路,竟然從山溝裡找到了我爺爺。


彼時我爺爺早就隱退多年,可惜攤上了我——一個疾病纏身的丫頭片子。


我爸沒繼承到秦家的本事,成了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他跑出大山,去南方找了個富家姑娘結了婚,然後生了我。


可惜我從小病恹恹,像是來追債的。


我爸媽在我身上砸了不少錢,但就是治不好我的病。


最後他們把我送回了老家,丟給了我爺爺。


我爸說得正義盎然:「就是你侃天侃地,惹怒了神仙,報應就落在了子孫頭上,這孩子就交給你了,生生死死也與我無關了。」


這話說得無恥,但是他扔下我就跑了,自此沒了蹤跡。


難為我爺爺一身老骨頭,還要奶個病嬌嬌的女娃娃。


所以江家夫婦的到來,算是給我一個希望。


他們重金求子孫綿延,而我爺爺隻要我活下去。


所以我爺爺出山給江夫人算了一卦,算出了她被老祖宗給纏上了,處理起來還挺麻煩,起碼 80 萬才能給辦。


而 80 萬,是我治病的手術費。


據鄰居順叔說:「那對夫妻臉都黑了,估計心裡罵老秦頭黑呢。」


3


半年後,江家傳來消息說:「懷了!懷了!」


我爺爺在村口舉著小賣部的電話蹦得老高,忙追問:「錢呢?錢呢?」


江家重信用,當天就付了款。


收到錢之後,我做了最後一次手術,終於保下了一條命。


往後日子倒是平平淡淡。


我爺爺算命賺錢,供我念了小初高。


可惜我腦子不頂用,沒考上本科,最後去隔壁市念了三年大專,回村裡衛生院,在財務部收款算賬。


我爺爺很滿意,他總說,平平淡淡就是福。


可是沒過一兩年,我爺爺就老看著我嘆氣,滿臉愁容。問他怎麼了,他又不說,讓我老懷疑自己是不是命裡帶了點什麼。


後來我爺爺病得下不了床,江家夫婦又找上了門。


當年生下的孩子,也就是江河,活了 18 年,好像活膩了。


我爺爺趁著沒人跟我說了實話,當年他給江家夫婦算出來了,人家命裡就是晚生育,可是老頭為了給我弄救命錢,撒了謊,騙人家被老祖宗給纏上了。


我問他:「那現在江家是來找我們算賬嗎?」


我這人也是個流氓,要錢沒有,要命還不舍得,琢磨著想個法子帶著老頭逃命。


老頭笑得胸膛疼,他說:「你這丫頭命裡就跟我一樣,我早就知道了。」


果然瞞不過老頭,我有些失望地搖搖頭。


或許是天賦,也或許是命中注定。


我無師自通,像是得了神仙指點,莫名其妙學會了秦家的營生。


有時候比我爺爺都算得精準。


但是我誰也沒說,自以為能把秘密吞在肚子裡一輩子。


可惜了,姜還是老的辣。


老頭眼底渾濁,出氣多進氣少,他嘆了口氣,道:「你是用江家的錢買了命,這輩子算是跟江家糾纏不清了。我知道你的本事,你去護著江家那個小子吧,能護多久就護多久,也算是報恩了。咱們秦家人啊,不欠別人什麼的。」


爺爺去世後,我跟著江家夫婦離開了大山。


然後在江家見到了江河。


他當時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


房間裡隻有醫療儀器的聲響和數據,證明他還叼著一口氣。


於是第二天,我就出發去了西藏。


江母陪我同去,但是她止步於雪山之下。


三千臺階,一步一叩。


墨脫的天明比黑夜更長。


等我踏上了山頂的喇嘛廟,人已經快凍僵了。


老喇嘛問我:「為誰而求。」


我道:「為孽緣。」


4


楚婉找我的事情,我誰也沒說。


因為沒必要說,我又不會為了江河撕心裂肺,但也沒必要鬧得這麼難看。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楚婉蹬鼻子上臉,讓江河來跟我說。


「秦悅,我對你沒感情。」江河苦著臉跟我說。


我躺在貴妃椅上嗑瓜子,聞言點點頭:「我知道啊。」


江河臉特臭:「婉婉回來了,我要跟她結婚。」


我聳肩:「你跟你媽說,她同意,我就走人。」


最後江河走了,臨走前還譏諷我:「你就是靠著我媽上位的,完全是為了江家的錢!早晚有一天我媽看透了你的真面目,一定會好好收拾你!」


我不置可否,江母最重名聲,她不願讓別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有點牛鬼蛇神,便對外宣稱我是江家資助的貧困女孩,如今孤苦無依,實在可憐,便被江家領了回來。


而我和江河的故事,則變成了日久生情,愛得難舍難離。


然而現在江河的初戀回來了,江母的臉也被扇腫了。


哪裡是什麼愛得難舍難離?分明就是小少爺撕開包辦婚姻陋習,勇往直前尋真愛的故事。


江河也是被寵壞了。


在我這兒碰了壁,腦子一抽大鬧了江家。


於是楚婉回來的消息瞞不住了,成了江母心頭一根刺。


江母讓我安排一場接風宴,不僅慶祝楚家的回歸,還要當眾宣布我的身份——江河的未婚妻。


我把接風宴辦得漂漂亮亮,大手筆地往裡面砸錢。


楚婉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江河站在一起格外般配。


連我都忍不住誇一聲:「真他娘的配!」


可是楚婉不作妖就不是楚婉,她也不知道用什麼刁鑽的走位,從江河的領口裡掏出了平安扣,並且還解開了麻繩一樣粗的掛繩,然後摔倒了地下,摔成了平安·稀巴爛·扣。


平安扣碎掉的那一刻,我感覺一陣眩暈。


隻有緊緊扣住了椅子,才沒有摔在地下。


等我回過神,與我命數環環相扣的平安扣,碎成了一地的渣,像極了我和江河這幾年的感情,毫無修復的可能。


平安扣已碎,我與江河被迫拴在一起的命格也斷了。


楚婉哭得梨花帶雨,她不停地道歉,說:「我真的不知道這繩子這麼松,對不起,對不起。」


江母由震驚到無措,緊緊握著我的手,似乎用盡了全力。


江河則去看著楚婉,撫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撫,他毫不在意地說:「沒事,讓秦悅再給我求一個就是了。」


江母聽見他這麼說,似乎也升起了一絲期望,祈求般地看著我。


我縱然冷血,也沒辦法冷臉去對待一位母親。


但是命數已定,已無力回天。


我無奈嘆氣,輕聲道:「抱歉。」


江母的表情瞬間崩裂,她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後雙眼一翻朝地上倒下。


我一把摟住她,忙叫人去喊司機,抬頭時與江河的視線撞在一起。


明明挺好看挺精神一小伙子,偏偏生門不走走死路。


他在我眼裡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5


但是他現階段還沒死這麼快,所以還能作妖。


江母被司機緊急送到了醫院,江父陪同,而我留在宴會收拾殘局。


但是還沒等我捋一捋事情的經過,江河的巴掌就扇了過來。


「啪」的一聲,比碎了平安扣還清脆。


我的臉撇向一旁,隨後從肌膚深層慢慢攀上來了火辣辣的痛楚。


江河紅著眼,咬著牙問我:「你跟我媽說了什麼?她怎麼暈了?」


我輕輕觸碰臉頰,瞧著他這副被激怒的模樣,覺得他還挺好笑:


「你媽是被你氣暈了,關我屁事?」


江河雙目更紅,往前一步抬頭似乎又想扇我,但是被一個人給阻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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