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攻略,過好日子去了

第1章

字數:4234

發佈時間:2025-03-20 14:15:07

我卑微地攻略顧小將軍三年。


阿姐尊了太後,我轉身就入了宮。


系統尖叫:「你會回不去的!」


我看著奢華的宮殿,俊美的侍奴,輕輕笑。


為何要回去?


隻是,瘸腿的顧小將軍突然飛檐走壁,夜探我閨房。


他捏著我的臉陰惻惻地問:「你不是愛慕我,要照顧我一輩子嗎?」


我神情關愛地看著他。


若不是顧家能助阿姐奪權,誰會稀罕你這個病嬌鬼?


1


一如三年來的每一日,我頂著晨霧來為顧傅深侍疾。


顧傅深正一手支著頭,懶懶地掀開眼簾睨著我。


身後窗外凌霄花明豔至極。


襯他一身玄黑,陰翳昳麗。


曾經的皎皎玉樹,成了這副病嬌模樣。


當年他的青梅表妹忘恩負義,見他成了瘸子,轉身就嫁了太子。

Advertisement


致使他鬱沉得猶鯨吞深淵。


我討好地笑:「公子醒了。我來為公子上藥。」


他淺淺斂下眸,一如既往不應聲。


姚媽媽端來一盤子藥渣,她氣勢洶洶道:「柳五姑娘,何故換了小將軍的藥?之前醫仙分明說了,隻要用了不日便好。」


「你白白地換了藥,耽誤小將軍康復,到底是何居心?」


我一愣,抿緊唇。


顧傅深臨要換藥,我放心不下特意尋人斷診,此藥極烈,即便腿傷好得快,也會傷其根本,不良於身。


我剛開口:「這藥性子太烈,就按往日藥方,徐徐圖之……」


一陣尖銳的噼裡啪啦驚乍起。


他掀翻塌上案桌,茶盞落地,碎瓷激濺。


我怔怔地用食指捻了一抹頰邊血。


姚媽媽嚇得跳了腳。


顧傅深有雙狹長流眄的鳳眸,此刻正覷著我,無悲無喜,「柳五姑娘,你不希望我早點好嗎?」


姚媽媽高喊:「公子,她就是想你好不了,耽誤你!」


他斂下眸,未置一言。


確實啊,我這樣平平不受寵的姑娘,也隻配他殘疾時待在身邊。


晨光悄落,恰生融融春意。


我卻像掉進冰窟,徹骨寒冷。


三年朝夕相對啊,猶雪入水,逝水東流。


我盯著鵝黃裙衫上滴滴血跡,唇邊揚起一個又嘲又苦的笑。


阿姐已尊為太後。


與他,不糾纏就不糾纏了罷。


我冷靜地用帕子按住傷口,止了血,便疏疏起了身。


臨踏出門時,與往常道別一樣。


我回首盈盈一笑,輕聲道:「顧傅深,我以後就不來了。」


2


腦中系統的聲音在尖叫:「不來了?什麼不來了?」


「柳嫏嬛,你都舔了三年了,怎麼就不來了?」


我搓了搓耳垂。


四年前,我病死時被一個叫系統的東西帶來這個世界。


系統說隻要我攻略下顧傅深,防止他黑化,我就可身體康復回到原世界。


過了一年,驚才絕豔的顧小將軍腿受了傷,說一輩子要做跛子了。


我迎風踏雪扣響了顧府的門。


求為瘸腿的顧小將軍侍疾。


初見時,顧傅深猶枯槁橫亙在床。


他森森地斜睨我,冷聲道:「魚目怎可混珠。」


珍珠是他的太子妃表妹。


魚目自然是我。


他打心裡,瞧不起我這種雪中送炭,挾恩以報的愛慕者。


但我不在乎。


原世我是低微的繡娘,早習以為常受盡白眼。


何況,他想得不錯,我就是想挾恩以報。


三年裡,我卯時起亥時睡,日日細致小心地照顧他,笑盈盈地對著冷臉的他讀經書,為他祈福。


到了陰雨連綿日,他腿痛到徹夜難眠。


我便熬更守夜伏在他榻邊,整宿整宿為他灸腿按摩,邊按邊問:「公子,你的腿還疼嗎?」


後來,他的斷腿需浸泡烈藥中斷筋重接,為能讓他紓解疼痛,我徒手伸進藥水中為他按摩經絡穴位。


雙手潰爛到鮮血淋漓,眼淚與鮮血滴滴答答落了滿裙擺。


不是因為痛。


我是可惜,這雙繡花的巧手。


一旁的婆子都忙不迭憐我哄我。


顧傅深不涼不酸地看向窗外的凌霄花,久久無言。


久到我已經不哭了,他才渺茫地出聲:「我從未讓你為我這麼做。」


他好像高高在上的謫仙,在鄙薄嘲諷我這個世人的痴心妄想。


我依順慣了,隻落眉苦笑:「是,是我心甘情願。」


轉而又問:「公子,你的腿還難受嗎?」


大約沒想到我還會關心他。


他怔了片刻,垂著眸子悄悄地流眄餘光與我。


系統在我腦海中大叫:「救命!柳嫏嬛!我讓你感動他,不是舔動他啊!」


舔?不懂。


我不懂詩詞歌賦、朝堂政事,除了對他好,我也不知道怎麼感動這個木頭疙瘩。


我對他的好,顧府上下無人不誇。


隻顧傅深,皆漠然視之。


永不回應,永不正看我一眼。


一年又一年的雨濯春塵。


我的付出隨著蒙蒙春雨,淅淅瀝瀝落入水中。


就這麼漾著一圈一圈的漣漪,消逝不見了。


我不難受。


原世我是佃戶的五女兒,也姓柳。


我被爹娘丟在柴房,春風吹一吹便似野草長了十年,轉眼就被賣給了秀坊。


顧傅深隻是不睬我,並非秀坊主那樣打罵我。


比苦,這不算苦。 ???


3


原身到底是出身柳國公府,正經的官小姐。


我為顧傅深任勞任怨侍疾的三年,害「柳嫏嬛」成了上京城裡最可笑的貴女。


畢竟,連最低下的平民做工還要給口飯給工錢呢。


好在三年間,他對我的態度已緩和了些。


不再冷若冰霜,隻是淡如清風。


每每我興高採烈地與他說些什麼事,他不答話,也不呵斥我。


不經意抬眼時,他的眼神會一錯不錯地落在我身上。


讓人不免存了些盼頭。


初春料峭,風有梨花香。


我唇齒打著冷顫,低頭看手中帕子,上好的绡紗浸透了血,殷紅得發黑。


他是謫仙,目下無塵,隻心念著高懸東宮的表妹。


目下無塵者,哪裡看得到我這樣的一粒灰。


我原世最難時也梗著口窮人氣光明磊落。


我也有不容汙蔑的骨氣。


苦笑變作淡淡的嗤笑。


三年,乏了。


我想阿姐了。


我問:「如若我不攻略顧傅深,我會怎麼樣?」


「那您隻能按原身的壽命,活到二十一歲。」


我現在十八。


野草似的柳五,要迎著春風長三年。


4


阿姐做了太後,柳國公府今非昔比。


爹與幾個哥哥打算趁機抬價,將我塞進顧府。


但阿姐宣了懿旨,要接我入宮。


他們隻敢噤聲。


原身與我相似,打小也過得不好。


爹的意思是,我早晚也要嫁人,吃穿用度不必鋪張。


這一不鋪張,我吃穿都比不上尋常商戶。


——绾發用木簪,寡寡一對銀耳鐺,還不如我做繡娘時有支銀簪子。


若不是阿姐自宮中接濟,我連月事布都不夠。


進宮那日。


阿姐遣了一抬貴不可言的轎撵來候我,正配我一身綴滿珍珠寶石的華服。


爹眼饞得直跺腳。


碧波天,朱紅牆,琉璃瓦,轎撵越走越深。


宮人皆向我作揖拜禮,恭喊我一聲「五姑娘」。


我與原身,從沒這麼風光過。


心裡滿滿當當。


椒房殿中。


二十五韶華的阿姐松挽墮馬髻,斜插一支錾金鳳釵,矜貴美豔。


她一手執卷一手扶額,笑岑岑地望著我。


她可終於在吃人的宮裡殺了出來。


隻一剎那,淚眼朦朧。


我笑著哭,哭著笑,踉踉跄跄奔進她懷中。


她捧起我的臉,拇指輕揩我眼梢,苦苦地怒罵:「瞧瞧你這三年,在顧傅深那糟踐成什麼樣?」


「怎麼頰邊還有傷?本就是蒲柳之姿,現在更難看了,黑無常都不想來收你。」


我是平淡無奇的清秀,怎麼就說蒲柳呢?


我拱進了她懷裡。


「就知撒嬌!以前宮中詭譎我顧不上你,日後啊你就在宮裡,我盯著人給你調理!」


這副身子打小就不好。


阿姐接我入宮,是想庇佑我,也想調理好我的身子。


她又心疼地拍了拍我,「且去看看阿姐送你的禮物。」


待我到了拾玉軒,我才知什麼禮物。


新羅的婢,蘇繡的簾,雕金的爐,華服美飾,應有盡有。


這些不是。


屋中案幾邊,兩位美男子恭敬地向我施禮。


這才是。


「小君,我們是太後安排伺候您的。」


清風一身紅色騎服掐出窄腰寬肩,朗月一襲白袍襯出雅致氣韻。


二人上前攙扶我去榻上倚,「小君好好歇,莫累著。」


我由衷地覺得好笑。


阿姐覺得我痴戀顧傅深,是色迷心竅?


清風為我斟酒,朗月為我夾菜。


又想,色迷心竅也不是不行,以前我確實過得清湯寡水了些。


5


我對顧傅深,還是剖過滿腔真情。


本以為會消沉幾日,正拿起繡針穿線時,王公公來了。


他奉太後的意思,將我的日子安排得妥妥帖帖。


今兒看小生唱戲,明兒看宮娥採蝶,後兒與清風朗月遊湖。


系統時不時喊:「柳嫏嬛,這樣驕奢淫逸、不要臉,還是你嗎?」


「你真不回去了?真要短命?」


我撥了撥耳垂,耳朵痒痒。


阿姐將我用民間針法繡的百鳥朝鳳圖裝裱好,放在御花園裡觀賞。


世家女子隻擅女工,是上不得臺面的。


照顧顧傅深那幾年,我隻敢讀些經書,從未在他身邊繡過花。


但我的阿姐是太後,滿宮宮娥贊賞連連。


樣子做全了,阿姐便隨手一指將我指去尚服局司衣。


前世我在黝黯的房中成日成日地繡,繡到眼花,繡到背駝,繡到病死啊,都隻是個沒人關心的繡娘。


現在居然能借此做個六品的掛名官。


我明豔地掩袖笑了。


遠遠的是已能行走的顧傅深。


他還是用了那劑藥。


他狹長的鳳眸隨著輕寒的春風,落了一眼在我身上。


身邊還有一位面若桃花,美得動魄的女子。


是廢太子妃楊芙。


廢太子已死,廢太子妃卻被顧傅深保下了。


楊芙的桃花面映著豔麗的桃花。


——全然是一種迎風向上、充滿生機的蠻橫直接的美法。


真是攝人心魂啊。


兩相一比,我平凡清秀之姿簡直味同嚼蠟,索然無味。


我失笑了聲,輸給她,我亦算心服口服。


阿姐不虞地撩了眼他們便領我走。


錯過顧傅深身邊時,他啞聲道:「柳五姑娘隨口一句道別,真作了數。」


我低眸瞥了眼他的腰帶,「相處三年,顧小將軍既認為柳五歹毒,柳五就不自賤了。」


他身形一頓,依舊目下無塵地看著遠處。


系統念叨:「哎,我說,他很在意你。」



他正美人在側,何來在意我。


6


我得空便去尚服局走走過場。


阿姐千叮萬囑:「我給你安個職不是讓你操勞,你在宮中做女官,君臣父子,柳老頭可不能越過我與皇上動手腳。」


柳老頭,就是柳國公,咱們重男輕女的爹。


他進宮見阿姐還需跪地拜禮,阿姐在他跟前徹底揚眉吐氣了。


這日,我領著宮娥繡品去椒房殿。


溶溶春陽之下,漫漫宮道之上。


顧傅深一身靛青騎服,策馬而來。


春風蕩起他如緞烏發,翻飛他的衣袂,腰上金刀銀光閃閃。


劍眉輕揚,鳳眸流光溢彩,唇畔由衷地揚起一抹笑。


好一個皎皎玉樹臨風前的公子。


與我四年前所見的少將軍,影影綽綽地重合了。


他挺直腰背,輕拎韁繩,瀟灑地停了馬。


眾人齊齊堆著笑臉迎了上去。


穿過人群,他那雙鳳眸輕飄飄地睨著我,得意一掠而過。


我漠然地向他行了萬福,便領人走了。


顧傅深高傲的神情一頓,唇角的笑也落了下去。


方才意氣風發的眼神頃刻失了焦。


剛要過彎時,耳邊一陣踢踏馬蹄。


仰臉望去,顧傅深挺坐在高馬之上,居高臨下看著我。


過這麼久,再見他。


我抿了抿唇,想問他用了烈藥後身體如何,我還藏有一調理的藥方。


還未張口,懷中一下多出一支木簪,泛著淺淺的幽香。


他嗓音如空谷幽澗:「貪多則俗。你清秀中人之姿,還是像從前簪木簪,清雅出塵些。」


「尚服局的女官到底隻是女紅這些俗務,你……」


6


這滿頭釵花是快要壓彎了我的脖子。


但我好不容易發達,便不想要木簪子。


是俗務,也是我一雙手藝。


是我傻,為何還要關心他。


我一撩眼簾,冷著眉梢望他一眼,便走了。


瀟灑如風的顧傅深頃刻繃緊下颌。


——自他識得我起,我第一次對他冷臉。


回了拾玉軒。


朗月見此木簪甚喜,也贊賞道:「百年檀香木,戴於身久而久之體有沉香。」


我懶懶地瞟了一眼,「你喜歡就賞你了。」


朗月是個讀書人,趕緊簪於發冠,配他一身白袍極是風雅。


我過去總戴木簪,隻是因為窮。


如今珠環翠羽戴不過來,何須木簪子?


系統:「這可是百年檀香木啊……」


系統又在絮絮叨叨。


我懶懶拿起繡好的帕子去尋阿姐。


剛踏進椒房殿,看到了新帝李靖然與阿姐正談笑風生。


7

暢銷精選

戀戀青梅
戀戀青梅 "高考完後,竹馬哄著我去賓館開了葷。 他動作青澀,一貫清冷的神情,綻放出絲絲縷縷的溫柔。 「苒苒,疼就說話,我會輕一點。」 我強忍著痛意,心裡卻是止不住地甜蜜。 以為自己少年時代漫長的暗戀終於得到了回應。 翌日清晨,他的手機鬧鍾鈴聲響起。"
天下第一音修
天下第一音修 "我爹爹是靠賣溝子把我養大的。 我十六歲那年,爹爹問我今後想從事哪行。"
破碎微光
破碎微光 從小到大,我身邊的男人都喜歡沈珠。 無論是傲慢恣肆的少爺,還是知節守禮的學長。 後來,一場車禍,少爺瞎了,學長殘疾。 沈珠跑了,託我照顧好他們。 他們卻認為,是我逼走了沈珠,對我百般刁難。 為了巨額的保姆費我沉默隱忍。 實現財務自由的那一天,我把餐桌一掀。 「不受你們這個鳥氣,爺辭職了!」 瞎了的小少爺瞬間睜眼盯緊我。 殘疾的學長健步如飛關上了門。
藍玫瑰
藍玫瑰 "嚴重潔癖的京圈太子打全麻在左胸紋了一朵藍色玫瑰。 綜藝上,主持人提及此事,當紅小花藍玫熱淚盈眶,「我沒想到他這麼愛我,這輩子就他了。」"
噩夢驚醒時
噩夢驚醒時 "嫂子有孕,半夜打電話讓我去給她做可樂雞翅解饞。 不想剛吃完就流了產。"
一世安
一世安 "一千三百歲那年,我去了人間。 扮作農女,在菜市口買了一個男奴。 曾經年少得意的陸小侯爺如今斷了腿,雙手被高高吊起,形容狼狽,在髒亂的菜市口供人挑揀。 我掏出三十文錢,將他買回了家。"
將心照明月
將心照明月 阿爹從塞外接回了和離的白月光。那女子說自己快死了,唯一的心願
被迫攻略雙胞胎竹馬
被迫攻略雙胞胎竹馬 "系統讓我攻略竹馬,我直接推倒他。 醒來後攻略進度卻還是百分之八十。 「搞錯了吧?」 我懷疑系統出 bug 了。 腰間纏著的手動了動,嗓音微啞。 「姐姐,什麼搞錯了?」 我瞬間渾身僵硬。 ……竹馬從來不叫我姐姐。 會叫我姐姐的是——他的雙胞胎弟弟?"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