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在工位上喝奶茶發呆，被新來的副總開除了。
兩天後，劉經理半夜兩點給我打電話。
「小林啊，我們公司出了一點問題，你現在過來看看。」
我直接掛斷拉黑一條龍。
又過了三天，公司的老總一把攔住我：「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給你漲 2000 塊錢工資。」
我嬉皮笑臉：「不好意思呀，有人開了一百萬呢。」
1
快過年了，項目經理說要請我們喝奶茶，我感嘆著這隻鐵公雞拔毛的同時，下單了一杯最貴的車釐子奶酪。
我正抱著奶茶看著屏幕前的新年活動思考。
剛來不到一個月的王副總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
「這是誰啊。」
劉經理屁顛屁顛地迎過來：「這是小林，前年到我們公司來的程序員。」
隻聽王副總發出一聲嗤笑：「女的能懂什麼程序？還不如回家帶孩子。」
說罷他昂起自己的一頭黃毛就出了辦公室。
我一頭黑線，轉頭問隔壁丕帥：「這殺馬特是在說我嗎？」
還沒等丕帥回復我，這句話就被殺個回馬槍的王副總聽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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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嚴冷笑著一把掀翻我桌面上的文件夾：「你被開除了。」
我頭上的黑線就差能凝結成實物了。
王嚴見我不動，以為我是被嚇傻了，嘴角露出三分譏笑、三分嘲弄、四分漫不經心。
「姓林是吧，我看你好多次了，幾乎每次你都在工位上發呆。」
說罷他站起來環視一圈，頗有幾分殺雞儆猴的樣子。
「把人事的小沈叫過來，現場給她辦離職，從今天開始，所有上班摸魚的員工，發現一次扣 100 塊錢！」
劉經理看了我桌面上喝了一半的車釐子奶酪，隨後也發出一聲嗤笑。
「小林啊，我就說做人不能隻看眼前的利益，你還小，自然不懂，正好今天就當王總給你上了一課，你也多學點。」
周圍的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齊齊投向王嚴。
王嚴以為自己的英明神武震懾到了他們，高傲得像個打鳴的公雞。
隻有我知道，新年活動策劃一直都是以我為中心進行的，這時候把我裁了，搞不好新年活動都無法上線。
「王總，資料都準備好了。」
王嚴冷笑著將沈嬌手上的文件摔到我的面前：「雖然你是因為工作能力不行被辭退，但好歹也在我們公司待了幾年，就再給你兩個月基礎工資，籤字吧。」
我淡定地站起來將文件拿起，隨後更重地摔到桌面上。
「王副總，哦，不對，是王二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高中都沒畢業吧？
「怎麼，到了自己爸的公司，就變得文武雙全，學會耀武揚威了？
「再說了，你有什麼資格開除我？」
王嚴氣紅了臉：「你！你！你！」
我一把打開他指著我的手：「沒事多讀點書，別隻會『你你你』。」
周圍同事忍不住笑出了聲，王嚴一個眼神橫過去，周圍瞬間又安靜下來。
王嚴顯然是被氣急了，聲音都帶著怒意：「林兮兮！你說什麼都沒用，今天這離職申請你籤也得籤，不籤也得籤！」
劉經理在身後附和著：「哎呀，小林啊，王總都給你兩個月工資了，你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看著這兩個一唱一和的人，被氣得捏緊拳頭。
「走就走，有你這樣的老板，你以為我還想留下來？」
隨後我拿起桌面的文件便要籤字，丕帥卻一把按住了我要籤字的手。
我的腦子瞬間清醒許多，隻看著合同上的條條框框。
王嚴以為我要後悔，急忙開口催促道：「你快籤啊。」
我不緊不慢地提出了兩個條件，王嚴絲毫不在意身後小沈的眼光，一口便答應下來。
劉經理見我淡定地重新打印協議然後籤字，嘴角也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籤完後我將副本一把收入包中，在眾人的眼光中推門而出。
2
入職三年，第一次提前下班，我難得地去超市逛了逛，最後提了兩瓶啤酒悠悠闲闲地回了家。
剛到家便見公司小群數十個 @ 我的消息。
【小兮啊，你真的不幹了嗎？】
【兮姐，我們早上開會說的那個方案還做嗎？】
【還做什麼，等著寫辭職報告吧。】
我懶得看，退了出來，隨後看見丕帥發來兩條信息。
【你就這樣籤了離職協議，難道真的要便宜那個姓王的嗎？】
【而且馬上就要上新了，你現在走不是功勞都沒了。】
我笑著將手機關閉丟到一邊。
從小我就宅得很，所以當初考試時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信息工程專業。
大學畢業後我也不想和各種優秀的人內卷大廠，就選擇了輝工遊戲這樣不上不下的公司。
進入公司後便進入到這個項目組，當時這個項目隻有一個概念，我和丕帥還有濤濤熬夜了小半年才終於將這個項目上線。
我對這個項目的感情很深，各方各面都幾乎操碎了心。
以我的性格，若不是今日王嚴激我，我應該會一直待在這個公司。
但丕帥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在這個項目裡我也算是核心成員，沒理由在這個新活動和新玩法上線的最關鍵時期，王嚴會突然對我發難。
想到此我給沈姐發去信息：【沈姐，明天想來找你一下，你有空嗎？】
沈嬌很快回復我：「【天中午，對面咖啡店。】
等我慢悠悠地洗漱完吃完早餐，又慢悠悠地走到咖啡店，居然還沒到中午的下班時間。
我懊惱地捶捶胸口：「打工人，打工魂，早起的習慣一時間真改不了。」
眼看時間還長，我打開小程序進入遊戲。
這是一款經營類治愈小遊戲，從一開始我就在其中加入了好友功能，不僅能交友，還能時不時地偷菜送資源，雖然這隻佔了很小的一個板塊，但玩過的基本都會拉自己的好朋友進來玩。
也正是如此，自從這個遊戲上線以來，日登錄人數不斷穩固上升。
我想起之前做的新春活動方案，打算趁著方案實行之前給丕帥送點資源，沒想到剛打開丕帥的面板，程序直接閃退了出來。
我滿頭問號，詢問電話還未打出，沈嬌的聲音便從頭頂傳來。
「找我幹嗎？」
她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見我愣神，自顧自便坐了下來。
本想客套兩句，奈何我確實沒這技能，隻好開門見山地問她：「王嚴幹嗎要給我難堪，逼我辭職？」
沈嬌輕笑一聲：「王嚴辭退你的理由很簡單，他看了你的年終獎，覺得這也太多了，所以就想了這麼個理由讓你自己走，省一筆錢。」
就這？
沈嬌看著我呆若木雞的眼神，嘴角都咧開了：「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劉冬想把自己的人從另外一個項目組調到這個項目組來，畢竟你們開發的這個遊戲收益可是一天比一天高。
「但你們組的人員都是很固定的，所以劉冬就盯上了你，畢竟你一個女生，脾氣又好，自然好拿捏一些，便在王嚴的身邊拱火，兩人一拍即合，所以才發生了昨天的事情。」
看著沈嬌離開的背影，我默默地收回打電話的手，這比卸磨殺驢還不如，我又何必上趕著給自己找事做。
3
叮叮叮叮。
我被手機鬧得下意識坐起：「喂，您好。」
劉經理虛偽的聲音從話筒那頭炸出來：「小林，你現在馬上過來！」
我看看手機，凌晨一點過七分：「你沒搞錯吧。」
劉經理的聲音帶著威脅：「我警告你，最好現在馬上過來，不然的話……」
我沒回話，打開小程序一看，果然已經進不去了。
見我沒動靜，劉經理的聲音徹底變成了氣急敗壞：「林兮兮！出了任何事，都是你的問題，我告訴你，你別想！」
我翻著白眼掛斷他的電話：「聒噪。」
昨天我就把協議給了大學的一個好朋友看，他說在協議裡，並沒有仔細標注我的工作內容，並且我當時要求在協議中增加了兩條，其中一條便是。
【籤署人自籤訂後與輝工遊戲將不再存在任何法律關系。】
有這條協議在，我根本不怕他們那三兩句所謂的警告。
劉經理的電話再次打來，聲音明顯沒有剛剛的憤怒：「小林啊，遊戲出了一點小問題，這樣吧，你現在過來，我給你 500 的酬勞。」
我聽到他這個話，直接被氣笑：「你有病吧？我都離職了還給我打電話。
「再說了，500 塊，你瞧不起誰呢？
「哦！忘記了，你那個老板不是說女的懂什麼嘛，500 塊我確實不懂，你去找懂的人吧。」
不等他再說，我抬手直接拉黑關機一條龍。
等我美美地睡醒，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灑到了腳邊。
溫暖的光帶著些許的灰塵，隨著我起床的動作在空中旋出一個完美的圓。
我才發現，其實生活也並不隻有工作而已。
吃完早飯我這才打開手機，映入眼簾的便是丕帥發來的信息。
【我也不幹了。
【昨晚遊戲出了 bug，上面要我們 15 分鍾內搞定，我提出回檔，暫時不上新，卻被王嚴指著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說我就是想偷懶，還說要扣我的獎金，我差點和他打起來，所以他一氣之下就把我也辭了。】
隨後便是可愛貓的兩個表情包。
【其實我是故意惹他們的，嘿嘿。
【這種傻子外行老板，天天隻會刷視頻，也不懂他老爸怎麼想的，居然還讓他當副總。
【兮兮，你擱哪兒了，醒了給我發信息。】
信息的最後發送時間是凌晨 3 點，我回了一個地址後便再度刷起手機來。
有可能是因為這事情發生在半夜，所以影響的用戶並不算太多。
小遊戲的評論區還好，評分也沒有下降。
隻不過遊戲論壇裡多了一篇帖子，大多數都是在問昨晚出 bug 後的補償。
我翻了許久，發現並沒有禮包補償什麼的，新年活動也依舊在預熱中。
現在輪到我疑惑了。
4
手機嗚地震動起來。
看著亂七八糟的尾號，我果斷按了接聽。
一道好聽的男聲透過話筒傳出來：「林兮兮小姐是嗎？」
「快遞放樓下就好。」
男聲沉默了一瞬：「我是星遙的老板高青，我想給你一份工作，工資嘛，你自己提。」
我也沉默了，不是說星遙已經倒閉了嗎？而且馬上要過年了，我打算過完年再說。
「那就一百萬。」
原以為高青會直接掛斷電話，沒想到他隻是猶豫了一瞬間便開口讓我下午來公司面談。
現在輪到我傻眼了。
我顫顫悠悠地開始搜索星遙，害怕他們是那種工作三個月便要帶我們「出國旅遊」的公司。
沒想到星遙代理的遊戲居然還挺多的。
但這樣的公司為啥瞧上我？
我帶這個疑問來到悅動大樓樓下。
迎接我的是一個知性的長裙美女：「林兮兮嗎？往這邊走。」
我疑惑地指了指大樓：「你們公司不是在輝工遊戲的樓上嗎？」
長裙美女微微一笑：「公司發展得太快，那裡又太小，所以我們今年搬到了對面那棟樓。」
我腹誹不已，劉冬嘴裡果然沒有一句實話，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臉好意思說別人倒閉了。
高青西裝革履，略有幾分網紅大叔的氣質。
我一身黑色羽絨服及黑色棉褲，站在他的對面顯得格格不入。
「我就開門見山了。」
見我點頭，高青將自己的筆記本轉過來，是一個小遊戲的概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