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清澤在一起三年,他出軌無數次,我每次都選擇原諒他。
直到他出軌了高中霸凌我的女生,我提出了分手。
宋清澤不屑一顧:「別反悔了求我復合就行。」
他帶著女生融進他的圈子,任她造我高中時的謠。
「林儀誰不知道啊,她媽媽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唄。」
我被校園暴力到要退學。
宋清澤把我堵在門口:「林儀,你像平常一樣求求我,我就幫你。」
可我是一個有病的人,不想計較了。
後來我下定決心做治療,徹底把宋清澤忘了時。
這個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男人,卻瘋了。
1
得知宋清澤又有新歡時,我並不驚訝。
隻是微信裡問他,今晚還回來嗎。
過了很久,對面惜字如金,打了個【不】。
隨後發了個 38888 的轉賬。
我拿出抽屜的筆記本,在本子上記下日期和轉賬後,寫了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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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和宋清澤在一起 3 年,他出軌的第 12 個女友。
他總說隻是玩玩兒:「男人能有多少青春,等老了還不是圖我的錢。」
朋友得知這件事時,嘴巴都張圓了。
「林儀,能不能不要這麼賤,你越這樣他越不珍惜你,他隻會越來越過分。」
我笑著說:「無所謂呀。」
朋友一愣,問:「你該不會也是為了他的錢去的吧?」
宋清澤是京圈太子爺,有錢有勢,主要人也長得帥氣,當年他特地跑進學校,打開所有喇叭懸賞我這個新生的事不是秘密。
所有人都說,京圈太子爺包養了個漂亮女大學生,過不了多久就膩了。
可三年來,我都還沒分手,揣測逐漸變成祝福,更有人嘆我命可真好。
「一定是這樣的!」朋友越想越有道理,「你要是真喜歡他,不可能容忍他身邊出現其他女人的。」
我沒否認。
「是呀,我就是為了他的錢,而且有他在,學校再也沒人敢欺負我了。」
可現在,我一個人住在宋清澤特地給我買的別墅裡,望著落地窗外流動的夜景時,心底卻是說不出的空落。
我好像,真的喜歡上宋清澤了。
2
宋清澤半夜回來時,帶著一身酒氣。
他從不懂憐香惜玉,掰過我的身子就開始一場綿延的熱吻。
我還迷糊著,就被他冰涼的指尖弄醒。
我夜裡從不關燈,宋清澤特地挑了個光度適宜的床頭燈擺著,昏暗的燈光下映著他那雙好看的眉眼。
微紅的眼尾勾著情動。
他的手指逐漸從我的眉眼摸到下巴,幾下就挑起了情緒,隨後用力抬起。
「怎麼不收錢?
「嫌少了?」
嗓音啞得性感。
我搖搖頭,目光就落在他臉頰的口紅印上,一路蔓延到脖頸下,不是我的。
他就要偏頭吻下來時,我就躲開了。
「能不能,先去洗個澡?」
宋清澤愣住了,燈光下呼吸逐漸變沉:「理由。」
然後,他就偏要吻下來,脫落衣服下身體的指痕昭告著前半夜他和新歡有多溫存。
我心底猛地刺了一下,半推著。
「那能不能今晚戴上,家裡沒藥了……」
宋清澤歪頭看我,深邃的眉眼慢慢變得清明,透露出了不耐煩。
「你今晚第二次拒絕我了。」
「……」
直到門口傳來用力的哐當聲,我才回過神。
床單亂成一團,他走了,連帶著被窩的溫度也帶走了。
我知道,我能夠待在宋清澤身邊三年,就是因為我足夠乖巧聽話,不會吵著要名分管他。
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當我稍微顯露出一點正常女友該有的樣子時,他就惱了。
3
我還是低頭了。
我拿著手機刪刪減減無數次,終於編出一條道歉的消息要發時,朋友圈的小紅點亮了。
認識宋清澤三年,他很少發朋友圈。
朋友圈是宋清澤的側臉,眼底是餍足的意味,曖昧的燈光下,一個女人的手勾在他脖子上,一副宣示主權的意味。
所以,在我擔心他是不是生氣的時候,他隻不過轉頭去找了另一個女人發泄。
家裡還是有藥的,我剛剛在試探。
現在覺得,隻不過是自耍小聰明,甚至小聰明都算不上。
宋清澤剛追我那會兒,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可就是和他在一起了。
在他終於對我失去新鮮感後,我才後知後覺自己有點依賴他了。
我失眠到了凌晨六點,那張照片被我放大縮小無數次。
這次的新歡宋清澤應該很喜歡,不僅朋友圈發了照片,還特地拜託早上做飯的劉姨託話。
說這次的女人很想見我,讓我早上過去。
劉姨說完後嘆了口氣。
「雖然說主家壞話不太道德,可你倆總這樣不算回事。」
她待在這裡比我在的時間長,自然知道我跟在宋清澤身邊最久,也下意識把我認為將來的女主人。隻有我自己清楚,一切都是假象。
說著劉姨遞給我一串車鑰匙。
早上我就注意到院中停了一輛銀色保時捷,沒想到是給我的。
「其實宋總還是很在意你的,你也不能傻傻地隻等著他浪子回頭,要出擊時還是得出擊啊。」
我很自然地把宋清澤夜裡臨時的趕回,送我的車和我們三周年紀念日聯系到一起了。
他記得。
我攥緊了車鑰匙,我明白,昨晚自我勸說的工夫白費了,我似乎陷得更深了。
開車去他那兒的路上,我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大度。
我覺得自我 pua 方面,我已經是大師了。
地點是一家宋清澤經營的店。包間很是熱鬧,打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宋清澤,他懶懶靠在沙發上,旁邊坐著一個女人。
沒關系的,隻是一個新歡而已,反正又不是第一個。
我深呼吸往裡走,可當我看清女人那張正臉時,整個人呼吸都停滯了。
女人畫著妝,看到我的那一瞬捂嘴驚呼出聲。
「林儀,真的是你呀!我們得有……三年沒見了吧!」
4
其實我一直沒告訴宋清澤。
我身上所有的疤痕,全部來自高中時的「傑作」。
尤其是他面前的小新歡。
「林儀,怎麼辦,你說我把卷發棒放進去,你會不會死啊?」
穿著校服的顧水拿著卷發棒在我裙底繞圈圈,周圍摁著我的人發出一陣狂笑。
「顧水,你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你怎麼敢對一中最美校花這樣啊?」
顧水立馬丟了卷發棒,捧住我的臉道歉,可下一秒就扇在我臉上。
「我好鬱悶啊林儀,本來校花是我的,你怎麼一來就奪走了。沒人告訴你別人的東西不要搶嗎,真沒教養。」
她隨意扯下我的衣服打量:「也不怎麼樣嘛,怎麼說服的那些男生給你投票?」
那天起,由林儀帶頭的一場史無前例的校園暴力開始了。我被無辜毆打、潑髒水、孤立,在我報警後,在警察面前哭得一塌糊塗的她們轉眼就調查了我的家人。
「單親欸,好可憐。媽媽是克夫體質嗎?」
「聽說媽媽是按摩技師,我今天去體驗了哦,林儀的媽媽超——努——力!我會經常帶人去光顧的。」
「是不是要感謝我。」
後來我媽知道真相後終於沒扛住壓力,跳樓前抱住我。
「是媽媽害了你,媽媽對不起你,媽媽走了你就不用遭受這些了。」
然後,世界隻剩我一個人了。
直到玩了 3 年,顧水膩了,畢業前帶著一群人把我拉到巷子裡:「最後一次了林儀,我們玩點大的,隻要你乖乖的,我就讓你高考那幾天安穩些。」
那天晚上成了我永久的噩夢。
所幸她說到做到,我安穩地考上大學,和宋清澤在一起後,那些記憶逐漸淡去。
我不會再被欺負,也不會走到哪兒被人指指點點,更不會被孤立。
而如今,伴隨著和顧水的重逢。
結痂的傷口,又被撕開了。
5
我差點要站不住,轉身要走時,一雙手就搭在我肩膀上了。
「怎麼了林儀,不會貴人多忘事,把我忘了吧,我是顧水呀!」
我怎麼可能會忘了她呢,那個無數次光顧我夢的女人。
我求救似的看向宋清澤,可他卻滿心歡喜看著顧水。
「怪不得一大早就讓我叫過來。
「人給你帶來了,要不開個新包間敘敘舊?」
他好像在吃顧水的醋,顧水立馬松開我依在他身上。
「哎呀宋總,你又開玩笑了,再怎麼說,林儀才是你的正牌女友啊。」
顧水也在吃我的醋,這一波引來包間一陣歡呼。
人群中有人壓著我坐下,給我倒了杯水。
我一口氣喝完,被衝擊的情緒才猛地落地回神。
「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
話剛落下,包間氣氛瞬時冷滯,宋清澤表情變得森然,看著我。
有人小聲提醒我:「不要駁了宋總的面啊。」
我站著沒動,顧水卻突然站起來,眼眶紅了。
「是因為我嗎?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們高中鬧過些矛盾,我沒想到林儀會記這麼久。對不起啊,要不還是我走吧?」
她的淚說來就來。
宋清澤一把抓住了她,硬生生往自己懷裡靠,視線卻沒從我身上離開。
「她不是生你的氣,她是在氣我,你犯不著道歉。」
宋清澤語氣生硬,陰鬱的表情暗示著他很不爽。
他把顧水按得很緊,眉頭緊皺:
「林儀,還要鬧多久?
「昨晚還沒鬧夠?」
兩句話,大家都深吸一口氣,好像我才是那個不懂事、插足別人的人。
可是,我是真的不舒服,自看到顧水那刻起,指尖就瘋狂發抖。
我沒說話,就這樣僵著,說得上戀愛之後第一次不服軟。
顧水的哭啼聲更大了。
「真的是因為我嗎,林儀,高中的事我真的對不起,可是過去的你就應該放它過去啊!」
我覺得我的身子頓時發麻了。
麻意直往我頭頂鑽,我有些眼花耳鳴。
然後,我就看到宋清澤倒過兩個杯子,撬開一瓶酒,二話不說滿上。
一杯給了顧水,另一杯推到我面前。
他看著哭啼啼的顧水,語氣軟了不少。
「你這麼在意這件事,那就今天碰杯,和解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我卻覺得身體中某個東西,突然炸了。
我忘了我是怎麼渾噩地走出包間。
也忘了顧水怎麼挽留我道歉,然後被宋清澤拉住。
「別管她,她那股勁上來了,過幾天自己就明白了。」
他以為我為他的小女友吃醋,篤定我還會回頭,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可是這次,我真的累了。
6
我託劉姨代說「我要和宋清澤分手」後,把車鑰匙放下,然後收拾行李回了學校。
一周過去了,宋清澤並沒來找我,反倒是舍友先開始八卦。
「這次回來這麼久,真的分手了?」
「不是吧,他這次和另一個認真的?」
「我倒不認為。當年宋清澤包下整個市所有學校的喇叭,重金懸賞自己在商場一見鍾情的林儀的陣容可謂名場面了,肯定還有感情的,要我肯定放不下。」
說著一人突然驚呼一聲:「哎,宋清澤上表白牆了?!他來找你了?」
我心抑制不住地跳動了一下。
有時候,還真對自己無語的,可是好像有些情感就是控制不了。
「真的來學校了!學校都傳瘋了!還有人要他聯系方式。」
表白牆的照片有些糊,隻有一張背影的男人身姿挺拔,闲散地插著口袋往前走,擋不住的帥。
可是不久,就被扒出他和一個女生一起來的,女生一身白裙挽著他,任誰看都是一對。
顧水剛回國,想來國內看看大學氛圍有什麼不同。
可是為什麼會選擇這所大學呢?
偏偏這所大學。
表白牆的樓迅速疊起,很快就把我也扒出來了。
我沒心情繼續看了,隻是眼淚控制不住地流。
高中的恐懼如一根拴在腳腕的繩,無論我飛多遠,隻要牽繩的人稍微一拽,我就能跌落粉身碎骨。
我在宿舍待了一天,得到二人已經離校的消息後,才渾渾噩噩地下樓去買飯。
然後,我就被一雙手扯進了樓下的公園。
樹影擋住了大半路燈的光,宋清澤的五官就放大在了我面前。
「還在生氣,嗯?
「一周了,也該鬧夠了。」
我不知道他在樓下等了多久,宋清澤很少做這種哄人的事。
陰影下他的臉顯得有些無辜柔和,配著他刻意壓低的聲音,確實讓人吼不起來。
一個浪跡在花叢中的男人,怎麼可能不懂怎麼哄女人,隻不過很少對我做罷了。
他的手摩挲著我的腰,鼻尖就頂上了我的脖頸。
「乖。劉姨已經做好飯了,我也已經洗好澡了,還給你買了小蛋糕,回家好不好?」
說完他舉了舉手中的 hello kitty 聯名款蛋糕,我的最愛。
溫柔的宋清澤,讓我醞釀好的話也變了味道。
「可是宋清澤,你知不知道顧水……」
「我知道,她跟我說了,的確是你受委屈了。」
我本應該憋住的。
可是「委屈」二字一出來,這幾天壓著的情緒如找到發泄口,頓時爆發了出來。
於是我的話就變得破破碎碎。
「我真的……很恨她。」
男人隻是不停地擦我的眼淚,等我情緒稍微穩定了,開口。
「再給我一周的時間,好不好?」
眼淚停住,我抬頭看他,他嘴角輕微揚起。
「其實她挺有意思的,要不是高中那點誤會,我覺得你們是能成為好朋友的。」
我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不自覺重復了他的話。
「那點誤會?」
我如墜冰窟。
宋清澤。
他不懂。
他不懂我每天膽戰心驚地走在學校時的害怕,不懂那三年無數夜裡我忍著傷疤的痒意,更不懂,我親眼看著我媽死在我面前的絕望。
我轉身回走,被他一把拉住,耐心消耗到一定值,男人忍著脾氣。
「隻是高中年輕氣盛做的一點糊塗事,你要是不舒服,我讓她和你道個歉,別拿著這事不放了行嗎?」
他說這話誠懇,好像我再鬧就是我的不是了。
可是,那個人是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