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出了這種事，說出去別人隻會把我們家都當成妖怪，我可不想出門聽別人議論ƭúₜ，當飯後談資。」
我點點頭，準備睡覺。
老公卻還在疑惑婆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
5
婆婆在浴缸裡養了兩天，我天天給她看紅燒魚、清蒸魚、剁椒魚頭、麻辣水煮魚。
她看我的眼神充滿怨恨和害怕，一聽見老公下班，就發出嘶啞的聲音求救。
可老公聽不懂啊。
他正煩躁不安地背著我接電話。
不停的催債電話和公款還不上的壓力讓他心急如焚。
果然如同上一世，老公選擇聯系有變態愛好的那個富豪。
他經過兩天兩夜的思想鬥爭，選擇了最大利益化。
既能換一大筆錢，又不用擔心被鄰居發現變異的婆婆，而且還解決了給婆婆養老的問題。
上一世賣我和寶寶的時候可謂是幹脆利落，現在他的眼神裡居然還有一絲不舍。
遠遠聽見富豪語氣有些嫌棄：
「五十萬。」
老公的臉都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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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我的親媽、親弟弟。
「我媽都快臨產了，一百萬，不講價。」
得知自己要被親生兒子賣掉，婆婆不停地在水裡撲騰，黏液甩在了老公臉上。
他嫌棄地一把抹開，有些煩躁地問富豪到底買不買。
「還有很多家在等著要貨呢。」
富豪猶猶豫豫：「錢不是問題，我是怕她年紀大了，效果不好。」
老公著急用錢，解釋說：
「肚子裡的孩子才有用，老的是買一送一。
「我們偷偷查過了，是個男胎！」
富豪這才松口同意。
拿到一百萬的老公眉開眼笑，完全不顧身後的婆婆在悲憤哀號。
他挪用公司公款投資，結果賠了五十萬，這下不僅賬能填上，還可以淨賺五十萬。
等他送走婆婆過來，我疑惑地問老公：
「剛剛接走婆婆的人是誰啊？」
老公摟著我的肩膀：「我一個朋友，他在國外見過這種病例，特意聯系他過來接媽出國治療。」
我舒心地笑了笑。
「老公，你真孝順。」
老Ṭú₀公拉了拉嘴角，呵呵兩聲。
等他處理好浴室，去洗澡的時候，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親，不好意思哦，您咨詢的這款精油已經斷貨了。」
看來他已經把婆婆的變異聯想到那瓶精油了。
一共隻有兩瓶精油。
還有一瓶被我提前買下。
老公問店家還有沒有這款精油是想幹什麼呢？
呵呵，看來他這一世還在打我的主意。
別急，該還給他的，一樣也不會少。
6
老公如往常一樣去上班了，我取出剛到的精油快遞。
等我確認收貨後，這家店就下架了所有產品。
看來是準備跑路了。
走到門口，鄰居大嬸和我打招呼。
「阿沁，聽你老公說你婆婆回農村了？
「太好了，免得她天天在這兒搓磨你。
「別擔心，平時有什麼事兒叫我一聲，等你生完孩子，我讓我女兒把她住的月子中心介紹給你，安安心心的。」
原來老公告訴別人婆婆是去農村了，不知道上一世他編我消失的理由是什麼。
我感動地看著王大嬸。
上一世，隻有她發現我消失了，還願意為我找老公和婆婆質問。Ţŭ̀₂
可善良的她被他們推下樓梯，後腦勺磕在階梯上，失血致死。
那裡沒有監控，讓這兩個兇手一時逍遙法外。
富豪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心底好恨！
他得意地說：
「從今以後，沒有人會再關心你的死活了。」
後面直到我死，也沒有聽說他們被抓的下場。
我感謝過後，王大嬸又神神秘秘地拉我過去：
「你注意點你老公。
「我上次在窗戶邊看見他的車裡下來一個懷孕的女人，看著月份和你婆婆那個差不多大了。
「估計也是住在我們小區裡的。」
王大嬸就差沒把我老公出軌的事攤明了說。
難怪上一世他毫不在意我懷著孕。
難怪婆婆總莫名其妙地盯著我說，懷孕的又不隻是我一個。
回想起她陰冷的目光，我一直以為她說的Ṭúₛ是我倆都懷孕了，現在想來，可能是她也知道小三的存在。
我告別王大嬸，拽緊了手裡的精油。
這一世，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晚上，我做著飯。
既然婆婆喝下精油有用，那我就幹脆把精油倒進食物裡。
我做著老公最愛吃的檸檬鳳爪，放入我吃了會過敏的香菜、辛辣刺激不適合孕婦吃的小米辣和洋蔥。
這樣我一口不吃，老公也不會起疑心。
裡面最重要的一味是精油，淡淡的檸檬味混在裡面不易察覺。
再倒一些精油在他用的沐浴露裡面。
自從懷孕之後，我就單獨使用沐浴露。
飯菜剛弄好，老公就回來了。
他今天竟然捧了一束花回來。
我呆愣在原地。
老公雖然沒有年輕時的英俊，但另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燦爛的笑容仿佛帶我回到當年。
「老婆，給你一個驚喜！
「紀念我們七周年快樂！」
原來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回憶起我們剛結婚的時候，老公對我體貼入微，一點兒不像作假。
可是時間久了，他對我的態度就變了。
我就像秋天裡樹上的黃葉，若有似無，外界有一點幹擾都能被他舍棄，保全自己。
老公趁機抱住我，注視著我的眼神格外幽深。
我順勢羞澀地低下頭。
他對我耳語：
「都多少年了，還這麼容易害羞。」
我拉著他的衣角：「快吃飯吧，菜都涼了。」
看著老公一邊肆意地磕著雞爪，吃得滿嘴都是紅油。
一邊對我贊嘆：「老婆，一聞就知道，你這次買的檸檬真新鮮，雞爪酸酸辣辣，好吃！」
我覺得此刻很「幸福」。
等他洗完澡，擁我入睡時，他說：
「老婆，明天我請假了，陪你玩一天，早上給你熱牛奶啊。」
他摸著我的肚子，愛Ṱű₋戀地看著我。
我們好久沒有單獨過二人世界了。
他又給我精心編織了一場夢，等我沉淪。
但我已經看到了他公文包裡的那團藥粉。
7
第二天，老公醒來往身上摳了摳，隻覺得手裡一團黏液。
他睜開惺忪的睡眼，一下清醒過來。
緊張地大叫，卻隻能變成一聲低吼。
他現在長得幾乎和傳說中的鮫人一模一樣，但雙手變成了一對蹼。
等我倒掉剩餘的沐浴露，優雅地端著牛奶進來問：
「怎麼樣？你選的精油好吃吧，效果也挺不錯的。」
老公恍然大悟，憤怒地想撲過來打我。
可他變異後的魚尾根本站不起來，在光滑的瓷磚上一直打滑。
我假裝嚇倒，失手打碎了水杯，顫抖地拿出手機報警。
「我老公變成了恐怖的人魚要殺我，我現在懷著孕，肚子好痛，好痛啊！」
也許我提供的理由很離譜，可我是一個孕婦遇到危險，再離譜他們也得過來瞧瞧。
「女士，您先別著急，我們會在十分鍾之內趕到，請不要刺激您的人魚老公，以免發生不測！」
我眼裡含笑，譏諷地看著他。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老公把大門密碼鎖告訴了富豪。
這時富豪已經帶著兩個壯漢走了進來。
「怎麼是男鮫人？
「算了，這樣更好，以形補形，給我做成魚生。」
他低頭看著我，一股懼意從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上一世，他吃下我的女兒，又吃下了我。
他根本不是人，是真正的魔鬼。
現在他又惦記起我的肚子。
富豪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回憶著說：
「上一個老太婆太老了，隻能切成塊喂狗，可生下來的東西肉質細嫩，我還舍不得吃呢。
「你這一胎可以做配菜，做一場全魚宴。」
難道重來一世，我還是逃不掉這個惡魔的毒掌嗎？
我悄悄捏著背後的玻璃碎片，隻要他敢過來，我就鬥個魚死網破。
老公絕望地哭嚎著。
富豪擺擺手，兩個壯漢把老公拖了出去。
他解著褲腰帶，向我緩緩走來。
「你別怕，我有經驗的，不會傷害到你的孩子。
「隻要你配合，別動了胎氣，否則很疼的。」
我退無可退。
在他的肥頭大耳湊近我的臉時，一陣一陣的熱氣浸潤了我的發絲，我迅速將玻璃片扎進了他的脖頸。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上一世的陰影揮之不去。
已經分不清手裡是他的血還是我的血。
「血、流血了！
「賤人，你居然敢弄傷我！」
富豪吃痛得捂著脖子，嘴裡罵罵咧咧。
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我踢中他的下體。
富豪疼得滿地打滾。
這時，警方撞破了房門，扣下了不甘心的富豪。
女警擁住了地上哭得泣不成聲的我。
不過，我的眼淚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客廳的老公突然抽搐不停，他還在變異。
幹涸原本讓他體虛無力，可現在的他突然像有了巨大的力量。
他嘶吼著，迅速遊動身軀，想從警方手裡搶走我，同歸於盡。
可他不知道，警方接通我的電話後為了以防萬一，準備了麻醉槍。
還不等他發揮就擊中了他。
老公瞬間昏倒在地上。
8
急救車緊跟著趕到，țű̂ₕ把我、老公和受傷最重的富豪拖回了醫院。
雖然玻璃刺得不深，但他一直叫，血流得嚇人。
陪著我的女警說：「還好你刺得不深，他要是死了，怕給你定個防衛過當。」
兩個壯漢老老實實地跟著警察走了。
他們隻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都是聽老板的吩咐。
富豪剛包扎好傷口，就叫囂著要讓我償命。
我們在醫院檢查的時候，警方也在查詢線索。
最後把我和富豪分開詢問。
富豪向警方辯解：
「我和她老公是朋友，聽她老公說自己在家有危險，我才急匆匆帶人去幫忙的。
「沒想到這個女人把自己老公害成這樣，還要殺我滅口。」
警察看著肥胖的富豪，又想起懷孕的我。
無奈地嘆口氣，拿出富豪的手機問：
「那你怎麼解釋這段聊天記錄？」
富豪和老公的聊天記錄寫得清清楚楚，他是蓄意過來綁架我的。
富豪癱在椅子上不再狡辯，強撐著說：
「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不會說一句話。」
另一邊，我在警所交代了婆婆被老公交給富豪之後就失蹤了。
而老公和婆婆變成這樣都是誤用了一瓶「三無」產品。
我一邊抽泣，一邊說：「老公說富豪是他的朋友，是接婆婆去做治療的。
「我沒想到今天富豪闖進我家會這樣對我。」
女警氣憤地告訴我：「你是被他們騙了。
「這個富豪我們查過了，他表面做房地產，其實背地裡走私人體器官, 自己也是個十足的變態。
「哎, 我是怕嚇到你，可我不想你被蒙在鼓裡。」
她告訴我婆婆死在富豪的地下室, 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屍體被切成一塊一塊地, 幾隻獵犬圍著大快朵頤。
那個生下來的孩子居然是一條完整的魚，被養在地下室的魚缸裡。
根據調查老公和富豪的聊天才知道，上次婆婆賣了一百萬，老公嘗到了甜頭, 又打著想賣掉我的主意。
「我老婆雖然不是人魚，可也懷著孕的, 而且她年輕，效果不一定比人魚差。」
富豪給他搞來一包藥粉。
「早上我帶人過來拿, 你給我把她弄暈就行。」
女警倒吸一口氣：
「還好他變成了人魚，否則就得手了。」
即便富豪可以請很多律師，也改變不了他犯罪的現實。
聽到判決的那一刻, 我終於在富豪的臉上看到了悔意。
富豪被送進了監獄, 他慘無人道的行徑隻配吃槍子兒。
我把婆婆生下的魚放生了。
他和平常的鯉魚無異，警方讓我帶回自行處理。
在河水裡，他自由地舞動著尾巴, 輕盈地遊來遊去，不見了蹤影。
希望下一世，他能投個好胎。
9
做完一切，我去看望被關在研究院裡的老公。
他被警方帶走後就送到了研究所裡。
老公神志無比清晰, 卻說不出話, 像一條魚一樣蜷縮在水裡。
他見到我, 立刻憤恨地衝擊著玻璃罩, 可這是撞不破的。
他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精油的作用, 還害得他們落得這個下場。
我默默地陪著他，跟他聊天：
「你不擔心你養在外面的小三嗎？」
他眼睛瞪大，著急地撞著玻璃，魚尾彎曲，像是給我下跪乞求。
「我幫你去看過啦，人家聽說你被抓, 馬上退了房租跑了。
「你別擔心, 孩子不是你的。」
他心如死灰地滑落在水底。
研究院的人員告訴我他這相當於在服刑，也方便他們觀察研究。
他痴迷地看著水裡的人魚：「這可是世界奇聞啊！
「人變成魚到底是進化還是返祖現象。」
我笑了笑：「也許是被詛咒了吧。」
三個月後, 我生下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
我以為傷痕累累的心不會再好，可她一笑，我又有了力量。
軟軟的小孩瞬間治愈了我。
王大嬸提著雞湯來看我：
「還真舍不得你，多好的姑娘, 怎麼就遇到這黑心肝的一家子。」
我已經離婚了，坐完月子準備帶女兒去父母生前最喜歡的城市生活。
賣掉房子加上前夫和我的存款，夠我和女兒好好生活了。
一個月後，剛下飛機的我接到研究所人員的電話。
「你前夫恢復人體了, 我們又把他送進了監獄。」
再後來，聽說監獄裡不乏特殊愛好的人。
前夫如魚兒般光滑的肌膚讓他們愛不釋手。
好好享受他的餘生吧。
和煦的陽光帶走了地下室給我的陰影。
藍天白雲，我和女兒終於活在了天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