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小，但這警局裡面很安靜，一點聲音都能被捕捉到。
陳瑞狠狠地點了點頭：「就是這女的，態度很是囂張呢。」
王中以得到肯定的答案，臉頓時陰沉下來：「把那個沒腦子的給我喊進來！」
他的聲音很大，一旁的陳瑞被嚇了一跳。
隨即反應過來，趕緊跑出去喊王馨悅去了。
王中以則是一臉賠笑，彎著腰走到我面前：「是徐總啊，你看這件事弄的。」
說話間隙他已經緊張地抓起我的手開始賠禮道歉。
「這件事是我的不對，沒有管教好女兒。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她這次吧。以後我一定讓她改，再也不會不長眼惹到徐總您跟前了。」
他言語誠懇，隻是從話裡面我還是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那就是以前王馨悅也幹過類似的事情，還不止一次兩次。
難怪王馨悅能在小區出名，原來是有一個靠譜的爸爸。
我收回自己的手，冷眼看了過去：「王哥教育女兒這一方面能力還是不夠啊。」
他的臉在聽見這話僵了：「怎麼了，是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哪裡，哪裡，您教育的是，教育得對啊。」
他不停地弓腰給我道歉，隻是看見他這樣子我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反感的。
「王哥以前就聽說您做事愛親力親為，今天一見別人還真是沒有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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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頓：「自己的女兒犯錯，趕緊就上來道歉了。就是不知道以前面對這樣的事情王總是怎麼解決的？」
我的話說完的時候，王中以額頭上的汗竟然流了下來。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王馨悅進來的時候就剛好看見王中以彎腰給我道歉的一幕。
她氣瘋了，紅著眼就要過來打我。
「你這個賤人算什麼東西？還敢讓我爸給你道歉！
「張博，快，把她攔住！」
8
張博跑著跟在王馨悅的後面，就這速度還是沒有趕上。
王馨悅已經撲了過來，那巴掌就快要打上來的時候王中以一個閃身擋在了我的面前。
巴掌還是打了，隻不過被打的人不是我。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這一巴掌下去，整個裡面都是安靜的，王馨悅更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爸。」
喊王中以的時候已經帶了哭腔，王中以捂著臉。
「你還真是敢，你還真是敢！」
他已經被氣得語無倫次了，顫抖著手怒不可遏地指著王馨悅。
「爸，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要打她的。」
話還沒有說完，王中以一個巴掌就打了過去：「從小我就告訴你，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看你現在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你瘋了？」
這一巴掌打過去都帶著風，又脆又響。
王馨悅更是滿臉質疑地看著眼前的王中以：「爸！你竟然，你竟然為了她打我？」
我慢慢站起身，冷漠地看了過去。
「看來王哥家的寶貝閨女還真是不覺得自己有錯啊。」
我的話剛說完王中以一個巴掌又打了下去：「還不趕緊給人家道歉？」
說完又轉頭衝我訕訕一笑：「妹子啊，這件事是我的不對，姑娘我已經教育了，你看這事……」
我剛想開口，可轉念一想，不對勁。
這件事情王中以想用兩個巴掌就此解決，那我是萬萬不允許的。
現在主動權在我手上，誰的面子我都不給：「你的意思是，你女兒打了我，你打了你女兒，這件事就能這麼過去？」
王中以聽我說完，臉色頓時變了，趕緊又彎腰道歉：「是我的錯，我的錯。這件事您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
王馨悅已經不敢發出聲音來了，她再沒腦子也知道我這個人是她惹不起的。
她緊抿著嘴唇，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我還是將視線放在了她的身上：「從我搬到這個小區以來，您家閨女的事我可是都聽說了。」
我慢慢坐了下來，王中以和王馨悅都將視線投給我。
他們沒有半點疑惑，王馨悅幹的那些事他都是知道的，甚至說，是他縱容的。
我端起面前的水一飲而盡：
「三年前，王馨悅當時的男朋友和一個姑娘問路，她就直接拿硫酸潑在人臉上致起毀容。你用人家爸爸的工作壓制人家不讓報警。
「兩年前，王馨悅因為鄰居不小心和張博乘坐了同一個電梯，她就將人家一家打了一頓。你壓下這件事，讓他們一家回到鄉下，一輩子不能到縣城裡。
「一年前……」
我細細地說著這些王馨悅幹的事，件件都觸目驚心。
王馨悅是標準的小嬌妻，隻要有人和她的男人說話，她就巴不得對方去死。
光是我了解的類似的事件就有 10 件往上，不敢想象我調查不到的還有多少。
王中以的臉也徹底陰沉下來：「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的不對，悅悅也已經知道錯了。」
我搖了搖頭：「你是她嗎？」
王馨悅被他一把推到我面前：「快告訴人家，你已經知道錯了。」
她捂著臉，帶著哭腔和我不停地道歉。
我長嘆一口氣：「既然她已經知道錯了，那就一個一個道歉吧。」
9
說完我就打電話給小李，王馨悅幹的這些事也都是她幫我調查好的。
「你把當初那些人都聯系一下，在公安局，你負責找司機把她們都接過來。」
掛了電話我才將視線重新放在他們身上，我指了指張博：「王哥啊，你這找的上門女婿可不行啊，今天還打算勾引我呢。」
王中以冷冷地看了過去，張博被嚇得腿都軟了。
「今天他還打算送我胸針呢，你說這事弄的。」
王中以直接將張博拽了過來：「跪下，什麼人你都敢想了是嗎？」
一隻腳直接踩在了張博的手上，張博疼得直接昏了過去。
王馨悅在一旁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您看，等他醒了我就安排他們離婚，這件事怎麼樣？」
我攤開雙手：「隨便你。」
這件事才不是我關注的，治標不治本我是不會幹的。
要想讓王馨悅真的以後不敢再隨便欺負別人，那就整點狠的。
這些年，她幹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過分，也就是輪到我這裡的時候她沒下狠手，算是給我一個小教訓。
「徐總，人已經安排好了，馬上就到了。」
沒多久，人就全部到齊了。
自從小李調查到這些事後，我就讓他聯系人了，為的就是今天！
打頭陣的是那個被毀容的女孩子, 她的整張臉，包括脖子上面都是傷痕。
看得我觸目驚心。
更是不敢想象以前的王馨悅到底有多心狠, 這些姑娘有的是殘疾了，有的是眼睛被打爛了。
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些傷痕。
或許這些人王中以也是第一次見，他下意識地睜大了雙眼, 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王哥，你說，一句道歉就能彌補她們受的傷嗎？那也太便宜了。」
王中以聽見我這句話這才扭過身來看我。
我推了一把王馨悅，因為她腿軟, 所以直接跪下去了。
好巧不巧, 跪倒的方向正好是那些被她欺負過人的面前。
她們每個人的眼裡迸發出來的仇恨讓我根本忽視不掉, 大家都不是聖母，身上受的傷口，心裡的創傷，怎麼能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得了的呢。
王馨悅已經被嚇傻了,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拽著王馨悅的頭發將她慢慢提起來：「既然要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態度。」
王中以趕緊在一旁著急地表示：「錢, 我們會給她們一大筆錢。」
我點了點頭：「既然要給錢，那就先把錢的事情說清楚吧。」
這一算賬, 王中以五千萬就被劃了出去。
王馨悅瑟縮在一旁不敢說話。
我提醒她：「王馨悅, 錢這方面你爸已經替你解決了, 後面的事情還是要靠你自己啊。」
她抬頭看著我，眼裡滿是迷茫：「還需要我幹什麼？」
我癟了癟嘴：「當然是道歉啊。」
聽見我的聲音她的意識才開始回籠：「我道歉, 我懺悔，我道歉, 我懺悔。」
像是發瘋一樣不斷重復著這幾個字，我用手機將這一幕錄了下來。
隨後發到了每個受害者的手機上：「你們原諒她了嗎？」
剛開始她們都面面相覷不肯說話，我又問了一遍：
「錢本來就是他們應該給的，原諒不原諒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不原諒！」
「不原諒！她就應該坐牢。」
有一個人開了口, 大家都跟了上來。
我看了看一旁不知所措的王中以：「王哥，這孩子自己你管不了，就應該送進去好好管一管，你說呢？」
每個受害者來的時候都帶了相關證據，地點是在警局，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王中以就算是再求情也沒有辦法, 王馨悅進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她被嚇得哆嗦著嘴巴，還在不停地道歉。
王中以咬了咬牙：「你說得對。」
為什麼他對我言聽計從, 因為我算是掌握著他公司的命脈。
「徐嬌慧，你還真是能裝。」
「畢那」想來, 他的公司要不了多久就會破產。
所以在利益和自己不爭氣的女兒面前他選擇了利益。
「你是個聰明人。」
10
王馨悅隨後被判刑了，這些年她幹過的事情數不勝數。
王中以不敢拿我怎麼樣，所以將怒氣全部發泄到了張博身上。
王馨悅在裡面的日子也不好過，她的大小姐脾氣實在是太招人恨了。
所以大家一致決定將她打服。
王中以女兒坐牢這件事到底沒瞞住, 願意和他合作的公司也越來越少。
很快公司就破產了。
我最後一次來看王馨悅的時候, 她在裡面已經沒有人樣了，算是罪有應得。
看見我來，她滿臉憤恨，恨不得透過玻璃將我打死。
真是可笑, 就算是進去了，本性還是難改。
那就讓你好好地待在裡面吧。
畢竟今天我來，就是來看她笑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