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二人手挽手從紅毯走過,接受周圍人的贊美誇耀,善德瑩都快哭了。
“她很漂亮,我是不是完全比不上她?”
艾茉葉不顧形象地掏掏耳朵,“這個怎麼說呢,談戀愛不能光看臉。我覺得你,你除了高傲一點,是非不分一點,蠢笨並容易煽動一點,以及過於袒護自己人,總被情感蒙蔽雙眼一點,好像,可能,也許,沒有太多大的缺點。”
善德瑩不想跟她說話了。
艾茉葉頓了頓,又說,“其實,全帝國又不止奇致上校一個好男人,要不,你別爭了?”
善德瑩沒好氣地說,“你現在倒是看得開,那以前怎麼不放手呢?”
艾茉葉嘆氣,“這不是得到報應以後,才知道為了一個男人淪落到這地步,完全沒必要嗎?”
按照原書的結局,女配被抄家,父母入獄,自己還被鎖在地窖,被迫服下烈性的歡愛藥,日日跟不同的男人纏綿,徹底淪為母狗娼婦。
如果這麼悽涼的結局,都不足以讓一個人醒悟,那屬實是出生時,腦花落娘胎裡了。
善德瑩也回味過來,艾茉葉為何會有此感悟。
她不甘心地說,“那我就不能再爭取一把?他們相識不過幾個月,而我跟奇致哥哥,有二十年的交情。”
艾茉葉潑她冷水,“二十年都比不上幾個月,你還指望奇致上校對你有多深感情?”
總之,艾茉葉並不贊同,女配跟女主搶男人。
那結局,不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隻不過……
艾茉葉望向已經步入大廳的紫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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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琉從一進門就心不在焉,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理論上,女主的愛人,也就是全書的男主,一定是屹立於頂端的那個。
奇致雖然出身上流貴族,但紫琉畢竟是親王流落在外的女兒,身份比奇致更高貴。
大概奇致上校,也隻是紫琉的某個跳板而已。
艾茉葉安慰善德瑩,“男人這東西遍地都是,這個不行就換另一個,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萬一真像我這樣,因為自身欲望牽連全家,你追悔莫及。”
艾茉葉的遭遇,的確給善德瑩敲了個警鍾。
她望向人群中耀眼的奇致上校,即便再不甘願,也得忍耐下這份痛苦。
否則,整個善德家,可能都將步艾家的後塵。
在艾茉葉的敲打下,善德瑩已經醒悟,決心不再跟紫琉爭鬥。
然而,紫琉卻突然注意到這邊,兀自牽著奇致上校的手,朝這邊走來。
“阿瑩,葉葉,我正在找你們,你們就來了。”紫琉甜美地笑著,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說,“本來還擔心你們路上遇到麻煩,現在看到你們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艾茉葉涼涼說,“你事先知道善德瑩要來嗎,一進門就開始找?要是不知道,卻偏偏還要說這種話,也太虛偽了。”
紫琉微愣,還沒反駁,奇致上校先皺眉開口,“你就是艾小姐?我聽紫琉提起過你,果然不是好相處的人。”
善德瑩連忙解釋,“奇致哥哥,艾小姐她……”
“阿瑩,”奇致語氣加重,以兄長的姿態教訓,“你就是因為跟這種人鬼混在一起,才變得越來越不像話。以前的你多麼善解人意,現在卻跟歇斯底裡的惡婦一樣。”
善德瑩沒想到,當著諸多賓客的面,奇致居然這樣訓斥她,當即臉色煞白,卻因為無法忍心對愛慕者惡語相向,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紫琉牽了奇致上校一下,柔聲說,“你別怪阿瑩,她年紀小,不懂事,難免衝動。”
奇致憐惜地說,“你啊,就是因為總這麼大度,才老是受委屈。”
艾茉葉一整個問號臉。
誰委屈了?到底誰委屈啊兄臺!
她低聲說,“豬油蒙了心的狗東西,早晚有一天要摔得滿頭血。”
奇致眼睛微眯,不悅地說,“艾小姐,你好歹將成為元帥夫人,是不是該注重自身形象,不要給費利克斯元帥蒙羞?”
艾茉葉無辜地笑,“我剛才不過是隨口一說,難道上校也覺得很符合你的狀態,自動對號入座了?”
奇致臉色微寒,訓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別忘記你不過是個囚犯,就算攀上元帥,也改變不了貪官之女的身份!”
艾茉葉轉頭問善德瑩,“你眼睛瞎了嗎,放著多少青年才俊不要,偏對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情有獨鍾?”
善德瑩不知道說什麼好,紫琉出來打圓場,“好了,大家多少說一句話吧,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在這裡起衝突。”
艾茉葉對她還火大得很,陰陽怪氣地說,“也不是人人都有面子的,不過您面子的確大,我要是不聽話,這位上校不是要抓我去坐牢?”
奇致徹底怒了,他最見不得有人欺負柔弱無依的紫琉,但又不好呵斥艾茉葉,轉頭對善德瑩怒吼。
“我對你太失望了,你居然跟這種人狼狽為奸,欺負你昔日最珍視的姐姐!善德瑩,從今天開始,我們恩斷義絕,再無情分可言!”
說完,奇致上校拉著紫琉就走,紫琉一步三回頭,愧疚到極點的模樣。
善德瑩呆呆站在原地,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艾茉葉平息了怒火,安撫般摸摸肚子,對善德瑩說,“我也對你很失望,你懟我的時候不跟個辣椒一樣嗎,今天這戰鬥力,怎麼連我家麥麻小妹都不如。”
善德瑩扭頭抹眼淚,小聲說,“以前,他連句重話都舍不得懟我說。”
哪怕隻是兄妹情,奇致也很寵她,從未這麼粗暴過。
另一邊,奇致帶紫琉來到舞廳中央,邀請紫琉跳舞。
“元帥到底看上那粗魯女人什麼地方了?”
第195章 舞會進行中
悠揚的舞曲響起,奇致摟著紫琉纖細的腰身,在舞池裡緩緩滑動舞步。
紫琉如扇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咬唇說,“聽聞,艾小姐似乎跟元帥有過露水情緣,已經懷上元帥的骨肉了。”
奇致皺眉說,“還有這種事?難怪,看來元帥也是為了骨肉考慮,才不得不娶這種下三濫的囚犯。”
嘴上覺得可惜,但奇致並不真正同情。
他自出生起,就被家人要求以元帥為目標,一舉一動都要符合完美標準,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家人時時拿他和元帥作對比,稍有不如意便貶低訓斥他,好像他窮盡一生,也達不到元帥的高度。
奇致心裡,多少有點陰暗的嫉妒。
如今,眼看元帥要被迫娶一個不愛的,並且粗魯惡毒的女人,奇致反而滿心暢快,幸災樂禍。
紫琉將下巴墊在奇致肩上,透過晃動的人群和燈光,看到站在水晶燈下,光彩照人的艾茉葉。
艾茉葉不想讓人看到她的孕肚,所以用了障眼法來掩飾,旁人看來,依然是高挑纖細,華貴靈動的嬌豔模樣。
而作為元帥未婚妻的身份,更是讓她獲得全場最大的關注。
就連王太後,也會引貴婦們來到艾茉葉身前,隆重地將艾茉葉介紹給所有人。
紫琉緩緩閉上眼睛。
此刻的她,多希望成為全場焦點的人是自己。
是哪裡比不上呢?
紫琉大腦轉動,極速思考。
是容貌?不,她跟艾茉葉不相上下,甚至於,她比目光清純的艾茉葉更多一份嫵媚風韻。
家世?雖說,她的養母曾是艾家的保姆,可如今艾家已淪為階下囚,她這樣的公民反而更高一等。
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什麼能成為元帥夫人的,不是她呢?
紫琉怎麼也想不通,神色越發痛苦。
晚宴進行到一半,艾茉葉要撐不住了。
她實在太餓,每回想偷偷吃點什麼,總有人上前打岔。
孕婦一餓就容易低血糖,萬一等下暈倒,簡直丟人丟大發了。
艾茉葉一邊應付前來攀談的貴婦,一邊摸索著往餐桌旁移動,哪怕能吃一小口蛋糕,補充體力也好。
偏偏貴婦嘮叨個沒完,翻來覆去地重復說,“艾家跟我們家還算是遠房親戚呢,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的。你父母入獄後,我一直想去探望,卻總是沒機會。你結婚的時候,元帥應該會邀請他們吧?”
艾茉葉笑著敷衍,“婚事由王室安排,我完全不知情,不如您去詢問王太後?”
她手指快勾到蛋糕盤子了,然而另一個貴婦又上前來,直接握住她的手,很熱情地自來熟式闲聊。
“艾小姐,我女兒跟您同在赫院,有時間還請您多多關照。這孩子性情內向,但是非常仰慕元帥和您,如果你們能成為朋友……”
貴婦嘮叨過沒完,艾茉葉耳朵裡嗡嗡響。
孕婦已經頭暈眼花,誰來救個命啊!
就在她想提起裙擺,不顧形象地潛逃時,突然,身後貼來一具溫熱高大的身軀。
不用回頭,熟悉的冷冽雪木氣息讓艾茉葉如釋重負。
帝冽一手環著她的腰,不著痕跡地將她從貴婦手中解救出來。
“希瑪夫人,感謝您前來參加晚宴。您女兒正在與皇帝陛下聊天,她似乎有些腼腆,也許很需要您的關照。”
面對帝國公民,元帥總是和顏悅色,將所有腹黑陰鸷隱藏得非常完美。
貴婦還沒來得及笑,就因他的話而大驚失色,連忙往女兒所在的方向走去。
“天哪,那孩子可千萬別說錯話了。謝謝您的提醒,元帥。”
另一個貴婦還想攀談,元帥笑眯眯地說,“新的舞會即將開始,比爾先生應該在找您,想邀請您共舞一曲。”
貴婦連忙往舞池中間一看,自家老公正色眯眯地物色美人,她要是再不去,明天小報頭條上,就是丈夫拋下她,跟年輕女人共舞的消息。
“元帥,我有點事需要先離開,期待您與艾小姐共舞的身姿。”貴婦急急忙忙離開。
好不容易“趕走”兩人,艾茉葉瞅準時機,抓起蛋糕狼吞虎咽。
原諒一個低血糖的孕婦,再不吃點東西,地上會很快多出一具“屍體”。
帝冽拿紙巾擦拭她嘴角的奶油,“這麼餓嗎?”
“都晚上十點了,我平時要吃宵夜的。”艾茉葉自打度過孕吐期,食欲猛增,一天至少吃四五頓,少一頓就得低血糖。
帝冽又拿了幾盤糕點過來,順帶拿了水果和糖果。
他本打算帶艾茉葉去個安靜點的地方吃東西,奈何大廳裡有人看見了他。
“元帥?元帥也來參加舞會了!”
“天哪,太久沒看到元帥,是我出現幻覺了嗎?”
“元帥來了,今晚的主角終於登場。”
……
此起彼伏的“元帥”聲,讓艾茉葉想起地球上,夏天田地裡的青蛙。
那些人光說還不過癮,全都一窩蜂地圍過來,不斷將自己兒女往帝冽面前推,將人堵得水泄不通。
帝冽淡定從容地應付所有人,並將艾茉葉擋在身後,任由她跟投胎的餓死鬼一樣胡吃海喝。
原本,許多男人都在圍觀跳舞中的紫琉,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眼神痴呆。
但當元帥一出現,對權力的追逐蓋過了美人,所有人頓時撇下紫琉,到元帥面前獻殷勤。
紫琉一曲舞畢,在舞曲的結尾定格出優美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