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 .

第2章

字數:3483

發佈時間:2025-03-26 14:28:12

往往上課鈴打響,沈陶蘇有些嗔怪地推他一把,他才不情不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天生物實驗課,他又賴在沈陶蘇身邊不肯走。


原本跟沈陶蘇一組的男生催了好幾回。


他忽然有些不悅道:


「我坐我女朋友身邊怎麼了?你去跟邊曉秋一組不就行了?」


「哥你開玩笑吧!我看見她的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晚上會做噩夢的,你放過我吧。」


男生脫口而出,說完又猛然愣住。


我猜他一定想起了這兩年陳奕川逮誰揍誰,替我出氣的樣子。


已經很久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了。


可這次,空氣裡沉默了很久。


陳奕川隻是冷哼一聲,隨口說了句「別離我女朋友那麼近」,然後踢開幾把椅子,坐到了我身邊。


「看我幹什麼,看器材啊!」


他不耐煩地朝我道。


我趕緊低下頭。


每組需要一個人做實驗,另一個人記錄數據。


我做完實驗,想把陳奕川記的東西誊到自己的報告上時,他忽然變了臉色,壓低聲音朝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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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曉秋,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讓你難堪。」


我手腕一下子僵住,整個人都不知所措起來:


「我、我隻是想抄一下數據……」


「那你也別離我這麼近。」


他不耐煩地把報告推過來。


我吸了吸鼻子,竭力克制住湧上來的酸意,快速把數據抄了上去。


按照老師的要求,實驗報告要同時寫上兩個組員的名字。


可我才剛寫了一個「陳」字,陳奕川就猛然掃開我的手,快速將那個字塗成了黑疙瘩。


「不想跟你的名字放在一起。」


他睨我一眼:


「晦氣。」


我的心就像不久前那塊桃酥一樣。


砸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


08


那天放學。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沒忍住站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的臉。


我不明白,為什麼偏偏是我,長了這麼大一塊胎記!


為什麼這胎記偏偏長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我腦子裡湧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思緒。


就在這時,保姆輕敲了兩下門,讓我下去吃飯。


爸媽難得都在。


他們正笑鬧著,哄著弟弟多吃一口雞蛋。


我坐下來,沉默地扒了一會兒飯,忽然抬頭,輕聲道:


「我想去把胎記除了。」


聲音不大,桌上卻倏地安靜下來。


爸爸撂下筷子,擰眉看我:


「你怎麼又來作妖了?」


「我是不是跟你講得很清楚了,大師說過你的胎記不能除,否則會影響咱們家的運勢!」


「我現在的生意正在擴大規模,你弟弟明年也要上中學了,這都是非常關鍵的時刻,你能別這麼愛慕虛榮嗎?」


我垂著頭,拼命眨眼,想把眼淚憋回去。


但大滴大滴的淚水還是落進了碗裡。


媽媽嘆了口氣,把我的碗挪開:


「鼻涕眼淚一把的,飯還能吃嗎?我再給你盛一碗吧。」


他們總是這樣,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以往這個時候,我隻能認錯作罷。


可今天,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反駁道:


「我不知道你們聽了哪個大師的話,但書上說了,這就是封建迷信。」


「而且因為這塊胎記,我在學校裡一直被嘲笑,我真的不想帶著它過一輩子……」


我話還沒說完,我爸就抓起筷子丟了過來:


「我看你讀書都讀進狗肚子裡了!怕被人笑,那你幹脆別上學了!」


我媽趕緊攔住他,走過來幫我擦衣服上的油漬。


「曉秋,別這麼軸。」她勸我。


媽媽聲音很溫柔,可說的話卻不比爸爸好聽半分:


「你要是不想被人看見這塊胎記,出去可以戴口罩呀。」


「再說了,網上都說學生最善良了,其他同學怎麼可能因為一塊胎記就欺負你呢?」


「你也要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知道嗎?」


喉嚨酸疼得幾乎痙攣。


這就是我的父母啊……


我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


09


從前我難過的時候,還有陳奕川可以傾訴。


可現在,我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


我開始整日整日戴著口罩,也不敢去人多的地方。


接連數天,我都是裝塊面包在書包裡。


中午,所有人都去食堂吃飯了,我就一個人爬上天臺啃面包,拿著塊石頭塗塗畫畫。


這天,我又蹲在地上啃面包,畫昨天沒畫完的半張人臉。


一道清亮的聲音忽然自背後響起:


「你是哪個班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反應過來後,又手忙腳亂地戴口罩。


說話的人見我嚇成這樣,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是壞人,我是咱們學校的美術老師。」


她說她前兩天上天臺打電話,看見了我畫的東西,覺得我非常有天賦,功底也很扎實,還以為是學校裡哪個美術生。


可今天見了我,才發現眼生得很。


祝老師問了我的名字,在系統裡查過我的信息,忽然衝我挑挑眉:


「照你目前的成績,要是純靠文化課,頂多去所中不溜的學校,但我沒看走眼過——」


「你要是轉美術,肯定能去國內最頂尖的學校。」


「考慮一下,好不好?」


我的心怦怦直跳。


從小到大,從沒有人這樣肯定過我。


「我、我能考慮多久?」


「最好明天中午前給我答復,我下午就要帶大家出去集訓了。」


我趕緊點頭。


10


那天回家,我就把這個消息țû⁵告訴了爸媽。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我們已經好幾天不講話了。


不知是不是對我有所愧疚,這回,我剛提出想學美術,我爸就直接點了頭:


「行吧,反正也不指望你接手家裡的生意,隨便學學就成了。」


我沒理會他話裡的不屑,迫不及待地給祝老師發消息。


次日清早,我就向班主任提交了申請。


下午,就跟著一行人坐上了離校的大巴。


看著窗外漸行漸遠的街景……


不知為何,我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震了兩下。


我點開屏幕,看到陳奕川的名字,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已經很久沒主動找過我了。


而現在,他問我:


【去哪兒了?怎麼一天沒來班裡?】


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


【短期內我都不會再回班裡了。】


【什麼意思?】


【我去學美術了。】


我剛發出去,對面就彈出一連串問號:


【???】


【你瘋了吧,邊曉秋?】


【不到一年就高考了,你還不務正業,到處瞎跑?】


【你學個鳥毛的美術啊,別浪費家裡的錢了行不行?】


【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多做兩張試卷。】


我看著這些字,心裡酸酸脹脹,難過極了。


趁他再打擊我之前,我深吸了一口氣,直接點了刪除好友。


反正不會有以後了,留在列表裡也沒什麼用。


不如快刀斬亂麻,省得看到他的名字,平添憂愁。


11


那晚,我和兩個女生分到了同一間宿舍。


她們見我一直戴著口罩,有些奇怪地問我:


「今天溫度好高,你不嫌熱嗎?」


我有些局促:「不,不熱。」


然而——


怎麼可能呢?


我都能感覺到臉上潮湿的汗意。


不過兩個室友並沒繼續追問什麼。


害怕嚇到她們,即使需要洗澡,不得不摘掉口罩時,我也一直用頭發擋著臉。


可沾了水的地面滑得厲害,我一不留神,居然平地摔出半米遠。


室友們趕緊來拉我。


我第一反應就是擋臉。


可她們還是看見了。


那一瞬間,房間裡跟按下消音鍵一樣。


我難堪地低下頭,等待著熟悉的嘲諷。


然而沒有。


沒有嘲諷。


隻有一聲驚異的「哇哦」。


「好像蝴蝶啊。」


我茫然地抬頭,就見室友指了指自己的臉。


「你那塊胎記,形狀好像蝴蝶啊。」


另一個人也跟著點頭。


我眼眶一熱。


好想哭,但又努力忍住了。 ƭũ̂₈


12


我開始了在畫室的集訓。


不知是不是有了朋友,又或者每個人都隻在意眼前的畫紙,居然罕見地沒人孤立我、嘲笑我了。


丟掉了戒備,我跟他們的相處也逐漸變得坦然起來。


這天,上完課。


我看著剩下的顏料,想到室友的話,突發奇想地在胎記上畫了一隻蝴蝶。


這段時間誰也沒我拼,或許我真的有些天賦,畫技突飛猛進。


這隻蝴蝶也畫得栩栩如生。


正當我給蝴蝶描著金邊時,室友忽然打來電話:


「曉秋,外面有個帥哥找你。」


「找我?」


我有些疑惑。


我好像沒什麼太熟的異性吧?


我這樣想著,收拾東西走出了畫室。


直到看見樹下那道熟悉的身影,我才恍然大悟。


是陳奕川啊。


他居然來找我了。


坦白說,刪掉他的那一刻,我本以為自己會在沼澤裡痛苦掙扎很久。


但不知是不是這段時間太忙了,我竟許多天沒有想起他了。


陳奕川跟我對上視線,不知為何有些發愣。


好半天,他才搖搖頭,大步朝我走來:


「行啊邊曉秋,翅膀硬了,一聲不吭跑這麼遠,還把我所有賬號刪的刪,拉黑的拉黑。」


「怎麼,你還想反了天啊?」


我推開他上來抓我衣袖的手。


「這不是正合你意嗎?沒有人會再拿我開你的玩笑,你和你女朋友也不用看見我,就跟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陳奕川皺眉,想說話,又被我截住話頭:


「沈陶蘇在哪裡?你不要單獨跟我站在一起,這樣不合適。」


他繼續擰眉看我。


半晌,似是氣笑了。


「邊曉秋,你現在說話怎麼這麼夾槍帶棒的?你是來學畫畫的,還是來練口才的啊?」


我正想開口,不知從哪裡衝過來一個男生,氣還沒喘勻,就朝我舉起手機,羞澀地晃了晃:


「嗨同學,我注意你很久了,能加個微信嗎?」


13


「你他媽眼瞎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陳奕川就狠推了男生一把,怒吼道。


男生有些退縮:「你是她男朋友嗎?」


陳奕川噎了噎:「……不是。」


「那我要她聯系方式,關你屁事啊?」


男生擠開他,重新點開二維碼。


陳奕川抓了抓頭發,整個人煩躁得厲害。


「你看不見她臉上這麼大一塊胎記嗎!」


男生有些茫然,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


「是胎記啊……」他嘟囔著,「我還以為是特效妝容呢——不過遠看是真好看,我們幾個互相慫恿了半天,才敢過來要聯系方式。」


他指指後面,角落裡還有幾個男生。


此刻全都一臉期待地看著這兒。


陳奕川一眼掃過去。


回頭掀起唇角,冷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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