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狗

第3章

字數:3821

發佈時間:2025-03-27 11:30:32

我叉了一塊,慢慢地嚼著。


......


直至半塊牛排下肚,我才發現希德也沒吃,隻是撐著下巴看我,微眯起的眼裡盡是笑意。


我有些不自在,看了看自己身上:


「我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嗎?」


希德回過神來:


「沒有,很好看。」


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肩:


「門口裝了監控,要是有什麼走失的狐狸啊、可憐的弟弟啊,都是騙人的,不要開門。」


「你要去處理事情?」我仰頭看他。


他先是彎腰,而後幹脆蹲下,和我平視:


「我給你我的辦公室監控權限,你可以時刻看到我。」


他抬手,修長的手指沒入我的發間,輕輕地揉了一下:


「等我回來。」


21


我在希德的房子裡亂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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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子,可能因為他也總是一個人住,很冷清。


繁瑣的陳設也近乎沒有,顯得房子更加空曠了。


我亂逛到了書房。


一些資料整齊地碼放在書桌上,最上面一層的文件吸引了我的注意。


標題是我的名字。


應該是為我東奔西走時,四處搜集的資料吧。


......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翻開了。


畢竟是關於我的,看一眼再放回去,應該問題不大。


然而我翻開時,卻愣住了。


【患者:程珂】


【種族:人類】


【可疑病症:分裂型人格障礙】


【現有症狀:認知扭曲,異常知覺體驗,異常人際相處模式與行為。】


......


22


潮水似的記憶湧入了我的腦海。


直至耳畔都是如同疾風呼嘯而過的嗡鳴。


手機振動,我想起了希德給予我的監控權限。


而才點進去的畫面上,他靜靜地坐在辦公桌旁,朝著我鏡頭畫面的方向,輕輕一笑。


下一秒,新消息通知:


【希德:總會被你知道的,但不要多想多看,你現在的精神狀況無法支撐。】


眼前一陣眩暈,額角也開始鈍痛。


我搖搖晃晃,扶著桌角還有櫃角,沿途摸著牆尋找方向。


在打開大門的那一刻,我落入了一道溫暖的懷抱。


裡德聲線散漫,託住了在他懷中滑脫的我:


「姐姐,選他還是選我?」


23


我陷入了茫遠的沉睡和回憶。


支離破碎的家裡,母親病重,父親酗酒。


我深夜拖著行李箱隻身逃出,隻有月光看到我踉跄的身影。


「程珂,有時候年輕就是你最好的資本。」


帶著煙味的名片被塞入我的手心。


我攥著它,沒有人給我猶豫的機會。


......


我摸爬滾打,刀尖舔血,在一晚遊輪上觥籌交錯之時,我見到了一個人質。


他被麻袋套住頭,保鏢用膝蓋給他踹跪在地上。


麻袋被掀開,露出一張精致到讓人看了一眼就會忘記呼吸的臉。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裡德。


「狐狸,九尾狐狸精。」


老板眯起眼,肥厚的手指掐住他的下巴,耐心地打量著。


「老板,這可比搞野味弄鬥獸場賺多了,這是獸人!我活了四十多年沒見過!」


嘍啰掐滅了煙,就要往裡德的臉上按。


我眼神一凜,上前拉開了那個嘍啰:


「這皮相很好,別耽誤了賣好價。」


「還是程老板識貨。」老板笑了,連帶著一群嘍啰都前仰後合。


......


那晚的遊輪沉沒了。


我沒想到是裡德幹的。


藥物的作用很猛,就算是被喂了解藥,我也撐著腦袋在岸邊緩了很久。


裡德靜靜地坐在我身旁,仰頭喝掉了最後一口柏翠。


酒液從他的嘴角滾落,沒入他襯衫下的線條。


「為什麼救我?」我想起身,又頭腦發暈,隻能坐下。


「我樂意。」


他將酒瓶丟進河裡,勾唇一笑:


「姐姐,你是開鬥獸場的吧?我什麼都能做,還便宜。」


......


我並沒有什麼家當。


於是我背過手。


給了一個表意不明的笑容:


「便宜?便宜到什麼地步?」


狐耳獸人收起了他的九條尾巴,緩緩地向我走來,直至將我逼退到河邊。


再後退就要掉進水裡了。


我估量著步伐,他卻在最後時刻後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隻要你不丟掉我,我就一直跟著你。


「你誇過我皮相好看的,但今天穿得太多了,還有更好看的。」


我的臉紅起來,他拉住了我垂在身側的手,摸上自己的腰側:


「要不要現在驗驗貨?」


24


裡德很聰明,學東西很快。


沒過多久就能做鬥獸場的二把手了。


就連之前很抗拒我摸的耳朵和尾巴,現在也能勉為其難地讓我摸一下。


隻是他會臉爆紅,然後輕輕地推開我:


「要加工資。」


......


我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平淡地過去。


直到我收到一份檢測報告單,以及一個威脅電話。


「老板也是看走眼了你,你竟然和獸人勾結在一起。


「你媽在市醫院,她可是支付不起高昂的醫療費用了。


「是選擇繼續安穩地做你的鬥獸場,你媽完好無損;還是選那個臥底獸人,你自己看著辦。」


......


隨信還有一個來往通訊記錄。


裡德一直在和獸世通信,要架空我的鬥獸場。


看著密密麻麻的時間線和文件,我的心口開始鈍痛。


有另一個人格在我的腦海悄然滋生。


但我此刻,全然不知。


......


獸人有固定的發情期。


他們會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行為,所以,我每次都會給裡德喂專配的藥物。


我關上電腦,將文件刪除幹淨。


而後,走到房間。


看到他半跪在地上,正顫顫巍巍地給自己的脖頸套上鎖鏈。


燃燒的欲望讓他的體溫升高,全身都透著異樣的紅。


我蹲下來,扯住了鎖鏈的另一端。


「姐姐,我......呃!」


他注意到了一些變化,咬緊了牙關,連眼尾都染上了嫣紅。


我輕輕撫摸著他的發頂,而後順著他耳後的絨毛,避開敏感的耳尖:


「乖,喝了抑制藥物就沒事了。」


骨瓷碗盛著棕色的、剔透的藥湯,我用手指輕輕掐著他的下颌,他張開咬出痕跡的唇,喝藥時額角都沾湿了。


有些藥液來不及吞咽,順著他白皙的下颌線滑入脖頸,濡湿了襯衫。


......


裡德在我懷裡沉沉地睡去。


空碗放在一邊的地板上。


而我,撥通了電話:


「人我準備好了,錢什麼時候打過來?」


25


後來,我聽到了裡德再次逃走的消息。


也是。


畢竟作為獸人王儲,他不會那麼輕易被要挾抓住。


母親轉到了最好的病房,鬥獸場裡原先老弱病殘的獸人都得到了治療。


而我,收到了一份匿名通緝令。


但此刻,我已經什麼也記不清了。


長久的分裂人格障礙,讓我覺得,我是程珂的妹妹。


望著鏡子裡那張一模一樣的臉,我怯懦地叫了一聲:


「姐姐。」


而才被我撿回來的,化成人形的希德,正倚靠在門框上,笑意盈盈:


「大小姐在叫誰呢?」


26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的消毒病房裡。


值班護士做著記錄,窗外明媚的日光照在我身上。


我抬起手,用手背擋了擋過於刺眼的光線:


「這裡,是獸世哪裡的醫院?」


「獸世?」


護士笑了:


「您的精神狀態並不穩定,可能是妄想的。」


她用手背試了試我額頭的溫度,了然地笑了:


「要注意多休息,按照醫囑服藥哦。」


......


護士又看了看我的點滴,在記錄板上寫寫畫畫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了。


我叫住她:


「那是誰把我送到的醫院?」


她翻了翻記錄冊:


「兩個人,都說是你的家屬。


「一個叫你姐姐,可能是你弟弟?


「還有一個直接叫你程珂了,看樣子,是你的男朋友?」


她把記錄板給我看。


有兩個籤名。


字跡有些潦草的是裡德,字跡蒼勁有力的是希德。


27


我暫時出院了。


一個月後又要配合幹預治療。


但我還沒收拾好家裡,就又回到了獸世。


「還是人類的醫院擅長治療這些人類的精神問題。」


裡德身著白色的花邊襯衫,手中的紅酒杯輕輕搖晃著,令人目眩神迷。


「嗯。」


希德合上了手上的書籍,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語氣沉穩:


「感覺怎麼樣?有好些嗎?」


......


危機感如同細小的蟲蟻,爬上我的後背。


我支支吾吾道:


「挺好的......一個月,一個月後復查。」


「可是我們還是很擔心你。」


裡德的尾巴輕輕搖晃,漂亮的眼睛裡滿是蠱惑。


希德將書放下,摘下了眼鏡,向我走來:


「在去醫院復查之前,先讓我們檢查一下看看吧。」


【番外】狐狸和狼都是犬科


希德和裡德是同一個母親所生。


先王重病去世,母親帶著希德,改嫁給狐狸獸王,又有了裡德。


因為母親是人類,所以他們要是收起耳朵和尾巴,可以完美地混入人類世界。


為了尋找人類社會流落的獸人,他們被外派過來,自行尋找地下獸人交易的切口。


他們都明白,這件事辦得成功與否,和得到王位有密切的關系。


......


裡德先遇到了那個女孩。


他看了一眼手裡寫著「程珂」的名片, 眯了眯眼睛。


他準備先變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那就要夠可憐。


可憐到,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讓她感覺同病相憐。


所以他湿著頭發, 啞著聲線, 綁著身體。


「姐姐, 我很便宜的。


「請買下我。」


......


再變成貓。


要讓她好奇, 要讓她想知道更多。


所以裡德,故意透露了自己王儲身份, 再心甘情願地留在她身邊。


高等獸人可以自行控制發情期,但他偏偏不用。


他要她看到自己情難自禁, 要讓她用纖細的手指掰開自己的唇, 將那藥施舍給他。


「姐姐, 你看。


「在外人面前強大的我,其實敏感又脆弱, 隻讓你知道。」


......


最後是虎。


但她好像能獨當一面, 她已經足夠強大。


那便找到她的軟肋,不是傷害她, 而是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讓她無懈可擊。


所以裡德聯系了醫院。


她的母親, 會得到最好的治療。


她的鬥獸場, 會穩定向前, 欣欣向好。


一直到這裡,他都覺得隻是信息和利益的交易。


直到再見到她時,她隻是後退一步, 裡德就潰不成軍:


「姐姐,憑什麼?


「你不可以不記得我。」


......


希德記事起, 就覺得自己比裡德慢一拍。


狐狸狡黠又敏捷,明媚又討喜。


而狼, 總好像隱沒在暗處。


就連遇到程珂, 也是慢了一步。


但他發現她不一樣了。


她有個幻想中的「姐姐」。


......


其實慢一拍也不錯。


他想。


人生並不都是電光石火,刀劍舔血的激情。


他想做程珂的港灣。


隨著發帶一圈圈地纏繞收緊,他呼吸漸漸地變得急促,漂亮的線條在衣服下起伏。


「他這」......


就是會得太多, 才越要裝作不會。


「大小姐, 我是第一次變成人形, 你可以不可以教教我?」


浴室的花灑和噴頭有固定之處, 和獸世的使用方法差不多。


但希德覺得,他要不會才對。


所以涼水兜頭澆下。


他對幾片沾湿的發絲不滿意,還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


當程珂打開門時。


看見的便是最懵懂的、最笨拙的他。


那便趁這個機會, 讓她再看看自己漂亮的手臂線條吧。


......


希德像保鏢一樣, 保護著程珂的安全。


直到敏感脆弱的她,對自己無話不談。


個中辛苦, 他們心照不宣。


明明是希德帶著她走出陰霾, 但他偏要反著說。


於是他在夜半淋雨。


襯衫沾湿,精心挑選的領帶別到了合適的角度,免得擋住好看的人魚線:


「謝謝你,從小我好像就是被丟掉的那個, 隻有你願意撿起我。」


他看她臉紅,看她局促。


沉穩的外表下。


尾巴已經按捺不住地搖晃起來了。


這不符合種族習性,回到獸世要用束縛帶控制一下。


他想。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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