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十年，周成輝養著的年輕女大學生挺著肚子到我面前內涵我。
「有隻老母雞不下蛋，卻總佔著豪門的雞窩。」
我剛抬手整理碎發，周成輝便急忙側身護在她身前。
動作之快，逗笑了我。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你新養的嫩雞？真是鮮得很呢！老公雞？」
他不敢回話，身體卻是一動未動護著那嬌嫩的女孩。
很好，他怕是忘了，自己是怎麼從小周變成周總的！
那就還變回去吧。
1
小姑子周成月拉著我逛商場。
正好到相熟的燕窩店，店長拉我到貴賓區介紹著新到的進口產品。
旁邊傳來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把最好的燕窩都要上，我聽人說懷孕多吃燕窩，孩子生出來白白胖胖呢！
「你們這裡能送貨吧？我要最新鮮的，每天都吃！」
女孩子年紀不大，長得很漂亮。
轉眼看見我們，她盯著店長說道：「不知道在貴店眼裡我買這麼多算大客戶嗎？還不能到貴賓區坐會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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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走到了我跟前。
她看了看我，露出甜美的笑容。
「這位姐姐也是來買燕窩嗎？唉，我說啊，這都是智商稅，年紀在這兒，怎麼吃也年輕不了吧！」
她摸著並不明顯的孕肚。
「我這也是為了肚子裡的寶寶，要不然，平常我也懶得吃這些。我老公說我皮膚好，不用吃亂七八糟的，也好得很！」
說完又自顧自地說：「呸呸呸，我說話直，沒得罪這位大姐吧！我不是說您年老色衰的意思！您保養得好，看起來也不算老的！」
店長是個人精，此時有些尷尬地朝我笑著轉移話題。
我仔細打量了這個年輕女孩，唇紅齒白，臉龐白皙，一身白裙子，清純可人，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
我有些疑惑，我並不認識她，但是她的眼神，對我有種赤裸裸的敵意。
直到我看見她手腕戴的那串奇楠串珠。
心裡有什麼碎裂開來。
那是我曾經一步一跪到山頂的寺廟找大僧加持，給周成輝求來的平安手串。
其中有顆木珠配飾，是我自己打磨的，獨一無二。
周成輝之前心疼不已地對我說弄丟了，原來是戴到了別人的手上。
是要保母子平安嗎？
我看著她的肚子有些失神。
直到小姑子來找我會合。
離開之際，我分明看見周成月和那女孩的眼神交錯。
她語氣感慨：「嫂子，你看剛才燕窩店裡那個美女，看起來那麼小，居然都要當媽媽了！」
說罷她自覺失言，不敢看我。
因為他們都知道，我是沒機會做母親的。
2
那是我們公司飛速發展的第三年。
一次商業競標前，競爭對手有特殊的背景，使用了不正當手段。
他們在國外綁架了周成輝，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我百般交涉，最後不得已提出自己先去換下他。
在那個冰冷的鐵籠子裡吊了五天。
周成輝和警察救出我的時候，我渾身是血。
孩子沒保住，子宮也受了損，醫生說再難有孕。
或
一次商業項目，競爭對手使用了不正當的手段。
意圖阻止我們，情急之下是我替他擋了一刀。
怎料那一刀，正中腰腹，未成形的孩子沒了。
子宮也受了損，醫生說再難有孕。
我從未見過一個男人能哭成那樣，周成輝抱著我，眼睛哭得紅腫。
聲音嘶啞不堪，他舉著手發誓我們不要孩子。
然後立馬做了結扎手術。
那時他痴情地望著我：「晚俞，你看，是我不能生，我們不要孩子，我隻要你，我隻想和你好好的！」
原來誓言不會永恆，結扎了還能復通。
晚上周成輝沒有回家，他打來電話，說臨時要出差。
「晚俞，這幾天忙，要出趟差！」
我捏著電話，千言萬語化作一聲長嘆。
周成輝，欺騙真心的會萬劫不復。
我很快查到了那個女孩的信息。
她大學還沒畢業，在周成輝的公司實習。
隻是實習了一個月，就不再上班，學也不上了。
成了周成輝養著的嬌嫩的金絲雀。
不過這隻雀兒，很有野心。
她跳到了我面前。
那我就讓她們知道，我可不是聖母，我是毒婦。
3
周成輝出差回來的時候。
衣服上有著若隱若現的香味。
他拿著一對寶石耳飾湊到我面前。
「晚俞，這個好看，適合你！」
耳墜不大，透著晶瑩的流光，淡淡的粉色。
我想起昨天看見的照片，周成輝帶趙思雲去了最新的珠寶展。
為其買下了這次展中最昂貴的鴿血紅寶石項鏈。
展方誇二人郎才女貌，送了一對粉寶石耳飾。
我不動聲色地收下了。周成輝這會兒滿面春風，眉目間盡是柔情，哪裡有人到中年的模樣。
難怪人說男人四十一枝花，恍惚間讓我想起了我們那時候，也有這樣赤忱不加掩飾的愛意。
熱戀的時候，冬天他給我送早飯，怕涼了，一直捂在懷裡。
拿到我手裡的時候，依然是熱乎的。
會拿出攢了很久的錢為我買隻提過一嘴的昂貴項鏈做生日禮物。
現在的我，隻配得上他給情人花費巨資後的一個贈品。
如今又有人讓他蓬勃生長了一回。
這幾天他一直陪著趙思雲膩歪，產檢寸步不離。
一起逛珠寶，買菜，嬉笑打鬧，甚至還自駕去郊外露營。
他為她包了整片場地，打造了一場浪漫的星空秀。
兩人的帳篷搖曳在燭光裡一整宿。
燈火葳蕤，身軀重疊。
兩個人好得就像一個人。
誰見了都得說甜蜜得很。
其實剛結婚的時候，我們也有時間就去露營，釣魚，看山看水。
前不久暑熱，我讓周成輝陪我去山裡住兩天，親近下大自然。
他和我說，外邊都是蚊子，奔波勞累，不如在家好好歇著。
看來新人勝舊人啊。
陪新人做舊事也是新鮮。
周成輝見我沒什麼興致，試探地開口：「是不喜歡嗎？那我再送你新的！」
我擠出笑意，盯著他的眼睛：「粉色太嫩了，我怕是戴不出去！這顏色更適合年輕小姑娘！」
他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立刻反駁：「晚俞，你在我眼裡永遠年輕。」
周成輝，一張嘴，哄兩個人，累不累？
4
周成月這兩日來得勤了，處處試探我。
我料想是趙思雲那邊催得急了。
「嫂子，你看我哥也快四十了，你倆真的不領養個孩子嗎？」
想起來她遇人不淑，是我幫她擺平了家暴男。
將傷痕累累的她接回娘家悉心調養。
她執迷不悟，想和家暴男和好的時候，我勸解她，開導她。
婆婆一人拉扯大他們兄妹，前幾年婆婆去世後，周成輝最親的人隻這一個妹妹，這麼多年，我寵著她。
見了什麼好東西都要給她準備一份，我心疼她一個人。
我含笑地看著她，壓抑著情緒：「你哥不想要，我也不想要，這麼多年了，要是領養早就領養了！」
她眼波流轉，欲言又止：「可是，你們倆將來老了怎麼辦呢？嫂子，我覺得男人內心深處還是想要個孩子的，你就不怕我哥他在外面……」
我裝作堅定地拍了拍她的手。
「不會的，這麼多年了，你哥什麼人品我還不知道？你怎麼能這麼想你哥呢，不是每個男的都那麼缺德外遇的啊！」
她的臉憋得有些紅，急急走了。
私家偵探回信說，她轉身去了趙思雲那裡。
若說為周成輝的付出，純屬夫妻相濡的愛意，隻不過愛會消失，我認了。
可是周成月，我掏心掏肺，拿她當親妹妹，為她籌謀，竟換來她的欺騙和背叛。
趙思雲怎麼吸引到周成輝的呢？
她家重男輕女，爸爸好賭，弟弟不成器，都指望她掙錢養家。
所以當頂級捷徑周成輝周總應酬喝多了的時候，她進了他的房間。
可是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不是所有家境艱難的女孩都想走捷徑的。
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裡邊同樣甜美年輕的聲音傳出。
「向姐！事情按部就班地在準備，就等您那邊了。」
5
周成輝想必是早就有別的心思。
這兩年他明裡暗裡調走了不少爸爸的舊部，他以為我不知道，我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相愛結婚十餘載，誰會想到枕邊人的刀最刺骨。
盼盼是如今還在公司的隱藏最深的完完整整我的人。
誰都不知道我們的關系。
她也有著和趙思雲類似的經歷。
她叫盼弟，上邊幾個姐姐早早嫁人，下邊一個弟弟趴在她們身上吸血，家中不讓她上學。
巧合之下，是我資助了她，幫助她逃脫了她拼命想逃開的原生家庭。
那會兒十幾歲的她逃出家門，扎著枯黃的馬尾，拉著我的車門，問我能不能幫幫她，她說她以後會還給我。
她真的很優秀，優秀到畢業憑借自己的努力進了公司，不需要我的後門，短短時間做了公司的高層主管。
她也和趙思雲一樣嬌嫩年輕，但她不是菟絲花，需要依靠別人。
她自己就是一棵頑強的樹。
「盼盼，按照原計劃，不要打草驚蛇。」
「好的，姐！」
既然十數年婚姻和情誼化作雲煙，周成輝違背誓言，他這個人，我不要，但是錢，我要全部拿走。
他以前什麼樣，我就將他打回什麼樣。
6
我和周成輝大學相識，他家境不好，衣著打扮皆不如其他同學光鮮。
雖然家境貧困，性格卻不錯。
不卑不亢，成績優異，和他相處很舒服。
年輕的情感來得很快，盡管那時我爸媽不滿意他的家庭背景。
周成輝追我的時候，做著各種兼職。他說他要多賺些錢，讓我過上好日子。
爸爸生病的時候，他每日每夜守在床前，比起我這個親女兒絲毫不差。
爸媽終於同意了我們，認可了他的勤奮、努力和孝順。
那時周成輝激動地抱著我轉圈。
他說：「晚俞，我不想你有不被父母認可的感情！我要我們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讓大家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會永遠幸福！」
二十歲的周成輝滿心滿眼都是我，他會不會想到四十歲的周成輝會親手打破誓言？
我和周成輝結婚後，我爸把自己的公司給了我當嫁妝。
他說相信我和周成輝的能力，說這是年輕人的舞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