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但笑不語,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和輕視。
「好,蘇晚黎,你給我等著。」
蘇晚月轉動了幾下眼珠子,放下狠話走了。
我知道蘇晚月一肚子壞水,肯定會想辦法阻攔我當內門弟子的。
但是我竟不知她能做到如此地步,蘇晚黎收買了長孫長老的兒子長孫澤的身邊人,趁機給長孫澤下了藥,直接躺在了長孫澤的床上。
長孫澤是出了名的君子,第一次碰到蘇晚月這種下作手段,被嚇得手足無措。
蘇晚月裝作事情與她完全無關的模樣,隻是說自己絕不會把此事說出來,也不要他負責。
但是她在外門備受欺負,隻希望長孫澤出口跟長孫長老說一下,把她要過來當內門弟子。
長孫澤慌張之下,腦袋無法思考,答應了她的請求。
就這樣,蘇晚月也成了長孫長老的弟子,我們尊稱他為師尊。
4
拜師當天,看著蘇晚月對我挑釁的笑容,我皺了皺眉:「師尊,師兄他是被蘇晚月陷害了,其實完全不必搭理她的。」
師尊隻是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笑呵呵地說:「別擔心了丫頭,心術不正的人自會自食其果,她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看著師尊淡定自若的樣子,我也稍稍放下了心。
再怎麼樣蘇晚月現在也隻是個廢物,捏死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但是修仙門派最忌諱同門相殘,現在還不是捏死蘇晚月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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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師尊教導,我更是進步飛快。
而蘇晚月和上輩子一樣,一邊在各種地方偶遇各種身份不簡單的師兄弟,另一邊到處打探宿和風的消息。
宿和風一個月前被掌門派出去出任務,有消息說宿和風最近幾日便要回來了。
作為凌雲峰的掌門接班人,天之驕子,蘇晚月覺得隻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她。
再一次奉師命前去碎雲淵歷練,蘇晚月停在碎雲淵外圍,根本不進去。
碎雲淵由一座座高聳的山峰組成,直插雲霄,看上去像是把雲朵切碎了一般,險境叢生。
但是上面生了許多天材地寶,對我們提升修為和療傷都有奇效。
蘇晚月那膽子必定是不肯進去的,她還像之前一樣打算在外面等著撿便宜呢。
上輩子,我便是在碎雲淵與看守九曲靈參的魔獸纏鬥時受了內傷。
本來師尊已經幫我煉化了九曲靈參,卻被蘇晚月偷走,害我成為廢人。
這一次有了上輩子的經驗,我沒有驚動守護九曲靈參的魔獸,成功取到了九曲靈參,同時還取得了其他許多靈草,收獲頗豐,出來後坐在草地上包扎傷口。
一天後,和我進去的同門弟子全都出來了,有的受了輕傷,有的受了重傷,可是卻都有大大小小的收獲。
蘇晚月看準了一個收獲很多的師兄,上前佯裝出一副苦惱的樣子。
「井師兄,你真厲害,取到了這麼多靈草,不像我,一無所獲,回去肯定要被師尊責罵了。」
井師兄看了看她空空的兩手,皺眉道:「你又沒進去,一無所獲不是很正常嗎?」
蘇晚月噎了一下,隨即繼續裝可憐:「我也想進去,可是我一個煉氣期的進去不是送死嗎?井師兄,可以把你的靈草分給我一些嗎?」
井師兄隨便包扎了一下胳膊的傷口,迷糊又不解地問:「你腦子有毛病吧!我九死一生才得到的靈草憑什麼分給你?」
旁邊有師姐附和道:「就是,知道自己修為差就去修煉,整天老想著歪門邪道,晚黎還是你妹妹呢,都元嬰期了,你看看你。」
蘇晚月臉色很難看,她在這邊吃癟,又過去找了幾個自己平時相熟的師兄弟索要靈草。
可是令她意外的是沒有一個人願意送給她。
我輕笑,蘇晚月以為大家出生入死那麼辛苦得到的東西,都能像我之前那樣說給她就給她呢。
蘇晚月看見我的笑容,咬了咬下嘴唇,屈辱地走到我面前,別扭地說:「晚黎,你收獲應該不小吧,把你的靈草分給我一半,我就原諒你之前對我的所作所為,從今往後我們還是好姐妹。」
這話說得好像以前是我怎麼對不起她了一樣,我起身,劍鞘故意打到了蘇晚月的下巴上,力道不輕。
蘇晚月的牙直接咬到了內嘴唇流出鮮血,她瞬間捂著嘴哎喲亂叫。
「蘇晚月,一直以來我把你當成親姐姐看待,對你掏心掏肺,可是你把我當什麼?從現在開始,我沒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好姐妹。」
想到上輩子蘇晚月對我的所作所為,一股恨意直衝天靈蓋。說完,我便走了,留給她一個決絕的背影。
蘇晚月回去之後,師尊罰她面壁七天,好好思過,他幾十個弟子裡面,為什麼就她一個煉氣期。
蘇晚月對著牆壁破口大罵:「我堂堂侯府嫡長女,真是信了那個鬼道士的勞什子話,拜什麼修仙門派,凡間的太子世子隨我挑,我為什麼要來這裡受罪。蘇晚黎不過是區區一介庶女,在家時她娘都要伺候我,憑什麼現在她一個庶女能騎在我頭上。不過就是元嬰期,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小娘養的庶女,上不得臺面!」
很好,還把自己當成侯府千金擺架子呢。
5
宿和風回來了,蘇晚月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她取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去凡間市集給自己買了一套衣裙和發飾,整個人看起來端方清麗,吸引了不少師兄弟的目光。
蘇晚月對著鏡子照了又照之後,滿意地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微笑,準備先行下山偶遇宿和風了。
上輩子,就是在宿和風回來的路上,蘇晚月發現了一個垂死的老人,她偷走了我救命的藥,給那個老人用了,就在宿和風面前,宿和風得知她喂的是九曲靈參之後,以為九曲靈參是蘇晚月自己得到的,便誇她心善大方,這種珍稀靈藥說送就送,成功給宿和風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當時我受了重傷,得知蘇晚月偷走了我的救命藥,我強撐著身體質問她:「姐姐,你為什麼要偷走我的藥?」
蘇晚月涼薄地看了我一眼,笑道:「晚黎,你的藥不就是我的藥,什麼偷不偷的。」
我咳出一大口鮮血,一顆心徹底涼透,怒火燒至四肢百骸:「那是我救命的藥啊!蘇晚月,我對你掏心掏肺,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對我?」
「你一個庶女,對我掏心掏肺不是應該的嗎,邀什麼功,哼!」
蘇晚月嘟著嘴對鏡梳妝,沒再看我一眼。
這一世,我和蘇晚月提前鬧掰了,我等蘇晚月悄悄下山之後,跟在了她身後,打算親眼看看她是如何討宿和風歡心的。
果不其然,蘇晚月遇到了一個垂死的老太太,她躺在了自己老伴的懷中,她已經是耄耋之年,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老婆子,下輩子我們還要在一起。」
蘇晚月本來看都沒看一眼,聽到了這句話,她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立刻往回走。
我看見蘇晚月偷偷進入我的房間,翻箱倒櫃一番找,終於找到了我專門為她準備的假的九曲靈參。
無毒無害,隻是一般的藥丸,吃下去如同面粉一樣。
蘇晚月拿著假藥回到了老太太身邊,不時地向遠方張望,等到看到了宿和風的身影,她立刻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老爺爺,老奶奶,見你們鹣鲽情深,我不忍心讓有情人如此分離,這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從碎雲淵帶回來的靈藥,今日有緣與你們在此相遇,此靈藥就送給你們了,可助老奶奶延年益壽十年。」
老爺爺聽她這麼說,立刻激動地抱緊了老奶奶,開心地說:「老婆子,你聽見了嗎?你有救了,謝謝這位仙子。」
蘇晚月眼角餘光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宿和風,調整角度,露出了一個最完美的側臉,扶著老奶奶給她喂下了丹藥。
宿和風緩緩朝她走過來,大為贊賞:「姑娘人美心善,看腰間佩飾,可是我凌雲峰弟子?」
蘇晚月落落大方地一笑,與其攀談:「正是,不知師兄是哪位長老門下弟子,我的師尊是長孫長老。」
宿和風正欲說話,就聽呃的一聲,老奶奶吃了丹藥之後直接一命歸西。
老爺爺抱著老奶奶的遺體大聲呼喚:「老婆子,你怎麼了!」
隨即,他看向蘇晚月,大聲質問:「你不是說能幫老婆子延年益壽嗎?為什麼她吃完你給的藥就走了,你這個騙子!」
說完,老爺爺急促地呼吸了幾下,也跟著去了。
蘇晚月何曾見過這種陣仗,驚嚇過度,張大了嘴看著兩位突然離世的老人。
宿和風蹲下身子給老奶奶把了一下脈搏,隨即搖頭,看著蘇晚月的目光也隻餘下冰冷:「你給她喂的根本不是九曲靈參,她是自然老死,這位老爺爺卻是大悲大喜之下驟然離世,你害死了他,你為什麼要欺騙兩個將死之人?」
「我沒有,我……那藥……是蘇晚黎把藥調包了……」
蘇晚月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想了一下方才明白,立刻張皇失措地解釋。
宿和風卻已經沒有耐心聽她解釋,直接押著蘇晚月回了凌雲峰。
害死凡人,自然要受罰。
6
長孫長老見蘇晚月被宿和風押著回來,若有所思地撫了撫胡須。
弟子們也在門外圍了一圈,竊竊私語,打聽蘇晚月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長孫長老,這是你剛收的弟子嗎?所作所為簡直是敗壞我凌雲峰的名聲。」
宿和風一把把蘇晚月丟在大堂,蘇晚月跌在地上,精心打扮的發髻也歪向了一邊。
聽完了宿和風說完緣由之後,長孫長老嘆息著搖了搖頭,道:「此人心術不正,簡直就是個禍害,即日起逐出師門,趕出凌雲峰。」
宿和風對這個處置沒有意見,默許地點了點頭。
蘇晚月一聽慌了神,立刻跪著求情:「師尊,大師兄,求求你們不要趕我走,這個世道離開凌雲峰我活不下去的。」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今還在通緝令上,雖然她不喜歡凌雲峰,但是也不代表她敢離開凌雲峰。
蘇晚月涕淚交加:「不是我的錯,我不知道蘇晚黎把藥換了,我真的是出於好心救人的。」
聽到這裡,我從門口弟子中走出來,質問道:「這麼說,姐姐本來是想偷走我千辛萬苦才得到的九曲靈參,隻不過沒想到偷錯了?」
蘇晚月心虛地低下頭,小聲地說:「我們不是姐妹嗎?拿妹妹的東西怎麼算偷呢?」
她這番不要臉的話可把眾人給驚呆了。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九曲靈參這種珍稀丹藥也敢說不是偷!」
「平時看她不爭不搶,淡雅大方,怎麼是這種人?」
「什麼不爭不搶,明明是沒有一點進取心,每一次去做任務她都在外面不進去,然後死皮賴臉地找師兄弟們分她一點,她以為她是誰,不就是有幾分姿色,真以為所有人都能被她迷惑呢。」
聽著這些議論聲,蘇晚月被刺激得捂住了耳朵,瘋狂搖頭說不是這樣的。
至此,她瘋狂立下的人設徹底崩塌。
宿和風也從弟子口中拼湊出了蘇晚月是怎樣的一個人,立馬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即刻起逐出師門,往後不準說是我凌雲峰的弟子。」
下了最後決定之後,蘇晚月被扔出了凌雲峰。
我看著狼狽的蘇晚月,不可抑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