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臨死前,說她唯一的願望是想體驗一下我的幸福家庭。
十七年前,她搶走了我的父母。如今,她又想來搶走我的老公和女兒。
知道她撒謊成性,我毫不猶豫拒絕。
可沒想到她真死了。
老公罵我冷血,女兒哭著說我不再是她的榜樣。
他們日夜 pua 我,讓我認為這件事就是我的過錯。我抑鬱成疾,精神恍惚,被他們關在別墅裡。
別墅被人縱火,我呼救無果,被大火燒死。
等我死後,本該死去的假千金卻出現,親昵地挽著我的老公,摟著我的女兒。
老公叫她老婆,女兒叫她媽媽。
我才知道這是假千金假死的騙局。
再睜眼,我回到了假千金說要體驗我幸福家庭的時候。
我笑了:「都是姐妹,別說什麼體驗,直接送你了。」
1
和上一世一樣,周晴晴出現在我面前時,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真的就像要死了一樣。
「唱晚,我隻是想體驗一下有老公和孩子陪伴的生活。
「或許你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珍貴的,因為這就是你的日常,但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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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就要死了,這是我臨死前唯一的願望,你就答應我吧。
「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我死不瞑目嗎?」
我看著她和前世一樣最會裝可憐來道德綁架的嘴臉,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涼涼的弧度。
上輩子我最討厭的人就是周晴晴。
她是我爸媽在我走丟之後領養回家的假千金,等我再回到家時,那個家裡卻早已沒有了我的位置。
爸媽看似一碗水端平,心裡的天秤卻更傾向於一直在他們身邊的周晴晴。
所以才會在周晴晴跟我提出這種無理的請求時,讓我成全周晴晴,就當給自己積德了。
可我明明告訴過他們,我之所以會走丟,是因為原本身為孤兒的周晴晴羨慕我有爸媽的疼愛,嫉妒我爸媽給予我的富貴生活,所以把我約到一個偏僻的公園,導致我被人販子拐走。
他們說,我都已經回來了,讓我得饒人處且饒人。
所以我斷然地拒絕了周晴晴的乞求。
我不欠她的!
明明是周晴晴欠我的。
後來,周晴晴死了。
我的老公和女兒,甚至連我的父母都將周晴晴的死怪罪到我頭上,罵我是冷血無情的畜生。
他們說是我害周晴晴死不瞑目。
我每天都要承受著他們的責備和 pua,最後抑鬱成疾,整天精神恍惚。
他們對外宣稱怕我出事,將我關在家裡。
後來家裡失火,沒人救我,我被大火活活燒死,隻剩下一副燒焦的骨頭。
靈魂飄在半空中的時候我看到了周晴晴。
火光照亮她的臉,她一手挽著我的丈夫,另一隻手摟著我的女兒,看上去是那麼幸福的一家三口。
那一刻我才知道,周晴晴的死隻是一個騙局。
我的死則是一個更大的陰謀!
所以重來一世,我看著周晴晴蒼白的臉,含笑開口:「就求我這麼點事,用得著給自己畫個死人妝嗎?怪不吉利的,快卸了吧!我看著也嫌晦氣。」
還不等周晴晴開口,我老公沈嶼白先聽不下去了。
他怒視著我,眸底盛滿了對我的失望:「周唱晚,你怎麼能對一個將死的人說出這種話?你還是人嗎?」
女兒歡歡的小臉緊緊皺到一起,小手攥住周晴晴的手,大眼睛瞪著我:「媽媽,你太壞了!我不要你這麼冷血的媽媽!」
周晴晴淚流滿面,粉底還挺防水的,一點都沒脫妝。
「唱晚,你真的不能成全我讓我體驗一下嗎?你是不是早就希望我死了?」
他們三個站在我面前,確實像一家三口。
我唇邊笑意綻放:「都是姐妹,別說什麼體驗,直接送你了。」
2
一陣沉寂之後,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歡歡。
她激動地抱住周晴晴的胳膊:「小姨……不對,是媽媽!你現在是我媽媽了!太好了!」
周晴晴沒想到我竟然會這麼痛快就答應了,詫異地看著我,難以置信:「唱晚,你……你沒有騙我吧?」
沈嶼白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審視著我:「周唱晚,都到現在了,你還在鬧脾氣?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善心?」
我都答應了他還斥責我,是他聽不懂人話,還是他對自己太有信心了,覺得我一定舍不得就這麼把他送出去?
或許上輩子我是舍不得,但我死過一次,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我微笑著拍拍他的臉頰:「怎麼老公?我不是都答應了嗎?」
沈嶼白臉色微僵,立刻拂開我的手看向周晴晴。
是害怕他心愛的女人吃醋嗎?
他呼吸沉了沉,轉回頭:「唱晚,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很為難,但如果你真的肯犧牲自己,我以你為榮。這也證明我的眼光沒錯,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
心地善良都被他們欺負死了,人善被人欺是嗎?
上輩子我就是太善良了,這輩子,我想做個惡人過過癮。
周晴晴還是不相信我:「唱晚,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雖然我快死了……」
我連忙打斷她的話:「我沒有不願意,在你死前能為你做點事情,我很開心。」
周晴晴仔細打量著我,似乎想要從我的臉上尋找出一絲破綻,但很顯然,她失敗了。
眉宇之間一抹得意一閃而逝,下一秒,周晴晴抓住我的手,語氣裡充滿了感激:「唱晚,真的謝謝你。」
我意味深長地看向沈嶼白,他也垂眸看著我,那張俊顏之上完全看不到一絲心虛。
沈嶼白這張臉真的具有迷惑性。
「那……我先走了。」周晴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對沈嶼白和歡歡說,「姐夫,歡歡,我在家等你們。」
沈嶼白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視線裡帶著一絲絲探究。
等周晴晴走了之後,沈嶼白才問我:「你真的同意了?」
我哼了一聲,別過臉去,讓自己看上去酸溜溜的:「我不答應行嗎?你剛才在晴晴面前就那麼說我,我要是再不答應,你就不是對我失望了,是不要我了。」
3
沈嶼白嘆息了一聲,過來將我抱進懷裡:「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說你。
「可你也看到了,晴晴已經命不久矣,就剩下這麼一個心願,我們總不能讓她死不瞑目,是不是?」
我依偎在沈嶼白的懷裡,用力壓下心底的恨意,眼眶微微發熱,聲音哽咽:「可是……我害怕。」
我環住他的腰:「嶼白,我怕你真的會愛上晴晴,不要我了。」
沈嶼白松開我,捧住我的臉:「傻瓜,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們是夫妻,我們的女兒都這麼大了。
「況且這麼多年我對你怎麼樣你不知道嗎?」
我吸了吸鼻子,含淚看著沈嶼白:「你向我保證,你不會不要我。」
沈嶼白捏了捏我的臉頰,「好,我向你保證,我不會不要你,永遠都不會。
「唱晚……」
「爸爸!」歡歡過來扯了扯沈嶼白的衣擺,稚嫩的小臉上滿是不耐煩,「你跟她廢什麼話?我們快點去找小姨吧!不能讓小姨久等了。」
說完又嘟著嘴瞪我:「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讓爸爸去找小姨。媽媽,你是個壞女人!」
「歡歡!」我崩潰,淚流滿面,又撲進沈嶼白的懷裡,「我是你媽媽啊!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沈嶼白呼吸沉了沉,寒聲道:「歡歡,跟媽媽道歉!」
歡歡雙手叉腰,小白眼狼看上去沒有一絲可愛,簡直就是我生出來的冤孽!
「我不!我沒有錯!我要去找小姨,小姨給我買糖吃,小姨……小姨就是我媽媽,爸爸你快點帶我去……」
「歡歡!」沈嶼白怒聲打斷歡歡的話,「誰準你這麼跟媽媽說話的?」
我適時退出沈嶼白的懷裡,擦掉眼淚:「我沒事,嶼白,你不用擔心我,去吧!
「不然晴晴該等急了。
「雖然她覬覦我的老公和孩子,但我相信你。隻是歡歡……」
沈嶼白握住我的手:「有我在呢!放心。」
我用力點頭:「嗯。」
然後送他們出了大門口,一直到沈嶼白開車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才轉身,擦掉眼淚。
然後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4
沈嶼白和周晴晴的事情很快就上新聞了。
評論區裡的網友們又跟過年了一樣。
【這是姐夫和小姨子嗎?玩得真刺激啊!】
【周晴晴還是周家領養的呢!搶走周唱晚的爸媽還不過癮,還要搶走人家的丈夫,周唱晚上輩子欠她的嗎?她怎麼就可著唱晚一個人薅羊毛?】
【我之前真以為沈嶼白是什麼絕世老公王,長得帥家裡又有錢。周唱晚前半輩子受了那麼多苦,老天給她一個這麼好的老公也算是彌補她了,原來……嘖嘖……】
……
當然,還有更難聽的,說什麼周晴晴是沈嶼白半拉屁股,以及兩人之間醬醬釀釀的細節都出來了,說得就跟他們親眼看到的一樣。
事情能鬧得這麼大,當然不隻是網友們的功勞,還有我僱的水軍。
沈嶼白和周晴晴一直小心翼翼的,為什麼突然就被爆出來了?
那自然是我找了私家偵探偷拍,然後放到網上的。
新聞出來之後,我第一時間給沈嶼白打電話。
他很快就回來見我了。
「唱晚,事情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你相信我。」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緊張焦急地抓緊沈嶼白的胳膊,「那現在怎麼辦?我擔心的是你啊!跟自己的小姨子搞上,這對你的名聲造成的負面影響太大了,你家公司的股價都下跌了。」
沈嶼白一雙墨眉緊緊蹙起,一腦門子的官司。
「我知道,我在想辦法。」
「你想到了嗎?」我咬著下唇,做出一副自責的表情,「都是我不好。」
沈嶼白微微一頓:「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如果沒有我,你和誰在一起都是天經地義的。」我傷然地垂下眼簾,「我想站出來替你說話都不行,我倒不是怕網友們罵我是戀愛腦嬌妻,而是我說話也對你沒什麼幫助。」
沈嶼白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
我拉過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就算了吧,你趕緊和晴晴分開,然後解釋一下。」
沈嶼白猶豫著:「可是……晴晴那邊……」
我就知道他放不下周晴晴。
剛沾腥的貓,癮兒大著呢!
「那怎麼辦呀?」我焦急地跺腳,「我不能站出來,你也放不下晴晴,難道就讓事情越鬧越大?」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沈嶼白手一伸就把我攬進懷裡,「隻是要先委屈你了。」
「你說什麼呢?」我輕輕捶了他一下,真情實感地說道,「都這個時候了,我身為你的妻子,受點委屈算什麼?你快說是什麼辦法?」
沈嶼白看著我的眼睛,過了一會才開口:「如今就隻能我們兩個先離婚,讓大家知道,我是單身,就算我和晴晴真有什麼,那也是單身男女之間的事情。頂多就是前姐夫和前小姨子受人詬病,沒幾天熱度就下去了。」
我還以為我要再演一會沈嶼白才會提出離婚呢!他還真是迫不及待。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你要跟我離婚?」
沈嶼白抱緊我:「傻瓜,我怎麼會真的不要你?離婚隻是權宜之計。」
我一把推開他,激動地喊道:「我不!
「嶼白,我好愛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別不要我。」
「就算你以後會跟我復婚,可萬一……」我搖頭,「不行,我不能冒這個險,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我活不下去的。」
「唱晚……」
「我從小就被拐走了,吃了那麼多苦,回來之後我爸媽還偏心晴晴,就隻有你對我最好,沒有你我該怎麼辦?」我崩潰大哭。
5
大概是我演得太真實了,沈嶼白的眸底竟然閃過了一抹得意。
他低笑了出來:「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唱晚,你相信我,嗯?等晴晴一閉眼,我們就立刻復婚。」
「可是……」我猶疑著,「我實在是沒有安全感,你總得給我點保障吧!」
「什麼保障?」
「我要你最重要的東西。」我擦掉眼淚,伸出手,「把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握在手裡,我不相信你敢不要我。」
沈嶼白挑眉,曖昧地盯著我:「我最重要的東西,不是你嗎?」
我忍著惡心嗔了他一眼:「我是東西呀?我是說你全部的財產。」
「什麼?」沈嶼白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在一瞬間沉了下去,連眼神都變得鋒利起來,「我全部的財產?你有沒有搞錯!」
「怎麼了?你不想給我?」我轉身背對著,雙手環胸,「我就知道,你就是想跟我離婚,再也不要我了。」
沈嶼白解釋:「我當然不是不想給你,隻是……」
「等我們復婚了我再還給你,我不就是想給自己留點底氣和保障嘛!」
沈嶼白眸色深深,看上去已經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