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回家堵車,我在高速上打起了麻將。
幾輪下來,我贏得盆滿缽滿。
坐我對面開豪車的姐妹不甘心咬牙說:「下一把再輸,我把弟弟賠給你!」
十分鍾後,我又贏了。
她願賭服輸對著車裡喊:「不好意思啊,老弟,你可能要換個家回了。」
1、
車裡的人聽到她這麼說,直接氣笑了。
「項梨,你這麼菜,還敢拿我賭?」
項梨沒覺得有絲毫的不對。
「你能有我的餘額值錢嗎?」
「反正你回去爸媽就要找你算賬,回不回都一樣。」
我坐在臨時搭建的簡易版麻將桌前,看著他們姐弟倆吵得不可開交,有些手足無措。
「那個……」
項梨直接打斷了我,「放心,他會和你回去的。」
我嘴角抽了抽。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要不還是給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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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一個男人有什麼用。
當然,後一句話我沒說出來。
但項梨輕而易舉地讀懂了我的意思。
她十分嫌棄地對著車內的人開口:「聽到沒有,人家還嫌棄你呢。」
「也是,就你這樣的,除了多吃人家一碗飯還能幹啥。」
車裡的人終於忍不了了,直接開門下了車。
那逆天的比例加上完美的身材以及挑不出一點兒毛病的臉。
讓我瞬間失語。
不好意思,是我剛才說話太大聲。
項梨看見走下來的人,表情突變。
「項澈,你神經病吧,戴個破墨鏡裝什麼呢?」
他被陰陽怪氣一番,有些不情願地摘下了墨鏡,直勾勾地看向了我。
「是你贏的?」
我對上他的眼睛,心跳很不爭氣地漏跳一拍。
「是我。」
項澈勾起一抹笑,抬腳坐到了他姐之前的位置上。
「這樣吧,我和你打,我贏了剛才的賭約作廢。」
「我輸了的話,就把自己賠給你。」
他看起來很自信。
我笑了笑,「好啊。」
不知道是因為賭約還是因為他那張臉,我們這兒瞬間吸引了很多圍觀群眾。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摸了一張牌。
看清牌面後,我沒忍住扯了扯嘴角。
「清一色,自摸。」
坐我對面的項澈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我撥了撥垂在眼前的頭發,雙手抱胸,有些幸災樂禍。
「不好意思啊,這下你真得和我回家了。」
項梨站在旁邊快笑瘋了。
「我說弟弟啊,你早和人家走不完事了,現在好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丟臉。」
確認了。
他倆確實是親姐弟。
項澈隻愣了幾秒,便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站起來看向我,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行,我跟你走。」
我以為他在和我開玩笑。
等他把行李箱放上了我的車上,我才反應過來。
他竟然在玩真的。
我剛準備去制止他,前面的路突然通了。
周圍的人一窩蜂地全散了。
項梨更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2、
我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副駕駛上的人,有些頭疼。
玩大了。
真玩大了。
上了車,我開門見山地問他:「你家住哪兒?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項澈轉頭看向我挑了挑眉。
「你不要我了?」
他這話說得我好像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渣女一樣。
「這不是開玩笑嘛。」
「我可沒和你開玩笑。」
項澈尾音勾著笑意,「我賭品很好,一向願賭服輸。」
「說了賠給你,那就是賠給你了。」
上杆子賣自己的,他是我見過的頭一個。
我瞥了他一眼,剛準備說話,手機鈴聲就響了。
車載屏幕上跳動的媽媽兩個字,讓我沒來由地有些心慌。
我剛點接聽。
鄧女士的聲音立馬在車廂響起。
「今年幾個人回的?」
我幾乎是脫口而出:「兩個人。」
說完,我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鄧女士聲音直接高八度。
「兩個人?」
「不是……」
我手忙腳亂地解釋,想說自己嘴瓢。
坐在旁邊的項澈卻突然咳嗽了兩聲。
鄧女士止不住地激動。
「真是兩個人?就坐你旁邊?」
看著事情朝著一種詭異的方向發展,我瞪了一眼罪魁禍首。
項澈卻像沒事人一樣,直接開口和鄧女士聊起來了。
「阿姨你好,我叫項澈,沒提告知就上門,確實有些冒昧。」
「隻是昭昭一直沒有告訴二老我們的關系,我以為她不是認真的,所以這才求她把我帶回去。」
項澈越說越委屈,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我直接一整個目瞪口呆。
男綠茶也是給我遇上了。
鄧女士聽完他這一番話,立馬倒戈。
「她怎麼能這樣,孩子,你別怕,等到家了,阿姨給你做主。」
「謝謝阿姨。」
「不用謝,都是一家人謝什麼謝。」
他們兩個聊了兩句,完全無視了我。
掛了電話後,鄧女士的消息就跳了出來。
【別做渣女,別養魚。】
我看見這句話,真氣笑了。
要不是在高速上,我真想把項澈踹下去。
我咬牙切齒地握緊了方向盤。
屏幕上又跳出來一條短信。
是剛加的項梨。
【忘了和你說了,我這弟弟挺會演的。】
見識到了。
可不是一般會演。
項澈顯然也看見了這條消息。
拿起手機意味不明地給項梨發去了一句語音。
「我說你別挑撥我和我女朋友之間的關系。」
「誰是你女朋友!」
我立馬大聲否認。
項梨幾乎是秒回。
「不是吧?我才開出去不到一小時,剛在服務區停下,你就和人家處上了?」
「可以啊老弟,你把昭昭直接帶回來吧,我要帶著她去我的牌友那兒顯擺一番。」
「你可得好好抓住人家啊,要不然以後我找誰打麻將。」
我一個頭兩個大。
「項澈,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項澈照做了。
「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和你開玩笑呢。」
項梨氣瘋了。
「你有病是不是?」
「我就知道,人家能看上你?」
「我他媽的越想越氣,項澈你有種以後都別回來!」
她一連發了好幾條語音,全都是在罵項澈。
項澈聽了也不惱,反而嘴角帶笑。
等他罵完了,他隨手回了一條消息,然後轉頭看向我報了一串地址。
我一臉蒙圈。
「我家地址,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
看著突然不再胡攪蠻纏的項澈,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鄧女士還在堅持不懈地給我發著消息。
【小澈喜歡吃什麼啊?】
【小澈是不是得住幾天?他喜歡什麼顏色,我和你爸給他收拾客臥。】
【他怕狗嗎?要不然把燈籠送你表姐待兩天。】
我看著這一連串的消息,深知我不回去可以,但項澈必須和我一起回去。
不然我玩弄人心做渣女這條罪狀算是洗不掉了。
項澈仿佛事不關己地在旁邊玩著手機。
如果他沒有笑得那麼春風得意的話。
這個狗男人。
真是玩得一手好心機。
我咬了咬牙,猶豫再三開口:「項澈,你能不能和我回家幫我應付一下爸媽?」
「我?」
項澈裝傻看向我,「也不是不行,但以什麼身份呢?」
真是睚眦必報啊。
我強忍著揍他的心,從嘴裡擠出幾個字:「我男朋友。」
「可是你剛才否認了。」
「我現在承認了。」
「行。」
我正驚訝於他這麼好說話,他就再次點開了和項梨的聊天頁面。
「我剛才是騙你的,昭昭其實就是我的女朋友。」
項梨依舊秒回。
「能不能滾。」
「你以為我會信?」
項澈一臉無辜地看向我,「她不信唉。」
路再次被堵住。
我看著項澈看似人畜無害的臉,簡直有苦說不出。
我從他手機拿過手機,心如死灰地承認。
「姐,項澈說得沒錯,我確實是他女朋友。」
說完,我把手機還給了項澈。
他剛接過,消息就一條接著一條地跳了出來。
「昭昭,你被項澈綁架了?」
「不會吧,你真和他在一起了?」
「媽呀,他活了這麼多年,可算做了一件好事了。」
雖然是在損他,但項澈看起來心情很好。
「多多指教啊,女朋友。」
我皺了皺眉,沒好氣地說:「是假的!」
項澈沒反駁我,隻是笑了笑。
3、
還沒開到家,我遠遠地就看見爸媽站在了樓下。
看見我的車,他們兩個十分開心地朝我們揮手。
項澈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轉頭對我說:「咱爸咱媽還怪可愛的。」
我翻了個白眼。
「這是我爸媽!和你沒關系!」
項澈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我和項澈剛走下車,鄧女士已經走到了我們面前。
看清楚項澈的長相後,她瘋狂向我眨眼。
我怎麼就忘了呢。
鄧女士是個十足的顏控。
她十分熱情地拉著項澈說話,我和我爸就這麼被遺忘在了身後。
我爸湊到我面前,表情看起來有些不爽。
「你找個這麼帥的幹嘛?你媽眼裡都沒我了。」
?
沒人為我發聲嗎?
上樓推開門,我人都傻了。
這還是我家嗎?
這窗戶和地板一塵不染都能反光了,甚至燈籠都被洗得白白淨淨穿上了新衣服。
這麼高的接待禮儀我從來沒享受過。
鄧女士拉著項澈在家裡轉了一圈。
項澈從頭到尾表現得十分乖巧。
嘖。
這哪兒是有點會演。
這分明是好萊塢出來的吧。
我沒管他們,丟了行李跑去一把抱住了燈籠。
「燈籠啊,有沒有想媽媽?」
我擱這兒和燈籠交流母子感情,項澈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他瞥了一眼燈籠,和它四目相對。
沉默幾秒後,他朝燈籠伸出了手。
「燈籠你好,我是你爹。」
燈籠朝他叫了幾聲。
說的什麼不知道,但感覺應該罵得挺髒的。
「昭昭啊,你把燈籠給小澈抱抱,讓他們交流交流感情。」
確實。
兩隻狗之間應該挺有共同話題的。
項澈從我懷裡接過燈籠。
燈籠龇牙,爪子不停地扒拉項澈。
項澈皺了皺眉,瞪了它一眼。
燈籠立馬乖順。
我:「…」
怎麼養了隻欺軟怕硬的狗。
我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它。
項澈抱著燈籠轉頭看見了我的表情,瞬間了然,嘴角勾了勾。
「狗像主人。」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惡狠狠地看著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