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時,裴祈安放了我的鴿子,跑去安慰他養的雀。
他帶著她出國散心,與她日夜纏綿。
朋友打電話勸他:「別太過分了,錦夏可是個好姑娘。」
他手指滑入雀的衣服:「好是好,隻是有些膩了。」
半個月後,裴祈安回國,帶著禮物來找我。
他以為我還會像之前一樣,隻要他說幾句軟話,我便會原諒他。
可房門打開,他看著我脖子上清晰濃烈的吻痕,紅了眼。
「周錦夏,誰他媽碰的你?」
1
訂婚儀式馬上開始,可我卻找不見了裴祈安。
我拿著手機一遍遍地撥打著他的號碼,可卻一直聽到對方正在通話中。
明明十分鍾前,他還溫柔地站在我面前,問我冷不冷。
雙方父母都已落座,主持人已經念起了唯美浪漫的詩詞。
我手心已經焦灼得出了汗。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裴祈安先生和周錦夏女士。」
我深吸了口氣,盡量優雅大方地走上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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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打趣道:「裴少是不是太過緊張,所以還需要準備一會兒?」
我接過話筒,微笑著說道:「實在抱歉,祈安他公司臨時有重要事情需要處理,今晚的訂婚宴就先取消。」
話音剛落,臺下人就開始議論紛紛。
我在眾人打量審視的目光裡慢慢走下臺。
腿像灌了鉛般沉重。
2
我把自己關在房裡兩天兩夜,任誰叫都沒有出去。
手機屏幕亮了亮,我以為是裴祈安給我回了消息。
拿起手機的前一秒,我還在想他或許是有什麼苦衷。
可當我打開微信,才知並不是他。
消息是我三個月前在瑜伽館認識的女孩發過來的。
「姐姐,你現在應該很傷心吧。」
「可是怎麼辦呢,裴少愛的是我。」
緊接著她發了幾張照片過來。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裴祈安。
衣服散了大半,眉眼間皆是情欲,他一隻手攬住女孩的腰,笑得惡劣。
我控制不住怒氣,把手機砸向了對面的鏡子。
玻璃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映照出我帶有淚痕的臉。
這一刻我才知道為何裴祈安最近總是很忙,忙得放了我無數次鴿子。
原來他有了新歡。
3
我收拾好了自己,走出了房門。
我媽滿眼擔憂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欲言又止。
我抱了抱她:「沒事的,媽。」
我爸也走了過來:「祈安這孩子這次做得太過分了,再有什麼急事也好歹給大家說一聲再走啊,等他回來爸媽一定上門給你討回公道。」
「不用了,爸媽,我已經想好了,這婚就不訂了。」
爸媽相互看了一眼。
然後我媽問道:「想好了?」
我點了點頭。
髒了的東西,就該扔掉。
4
晚上,我穿著一襲紅色露背禮裙高調出現在上流社會的酒會上。
所過之處,旁邊人眼底皆閃過一絲驚豔。
我從小便是漂亮的。
隻不過後來和裴祈安交往後,他老纏著我說:「阿夏,我好沒有安全感,你可不可以不要美得這麼張揚?」
我這才選擇了平淡素淨的裝扮。
因為他不喜歡煙味,我還戒了煙。
「周小姐臉皮還真是厚啊。」身後傳來一道譏诮聲。
我嘆了口氣,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向那人。
盛宛宛傲慢地走到我面前:「訂婚現場未婚夫人跑了,我要是周小姐,此時怕是沒臉見人呢。」
我活動了下手腕,小白兔裝久了,倒讓有些人忘了我是個什麼脾氣了。
「什麼東西,也敢議論我?你倒是想成為我,可惜投胎八輩子也夠不上格。」
在她開口之前,我伸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盛宛宛被我打得踉跄了幾步,正好撞到身後的酒塔。
酒水灑了她一身,她趴在地上,好不狼狽。
有人跑了過來,彎下腰扶起盛宛宛,嚷嚷道:「周錦夏,你幹什麼?留不住人是你自己沒能耐,你卻把氣撒在我們這些不相幹的人身上,簡直就是仗勢欺人。」
我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腦子裡突然就想起了之前裴祈安給我講的一個八卦。
「對呀,我就是仗勢欺人啊,你能怎麼著我嗎?還有宋小姐,你在幫人之前,最好先搞清楚,你老公的出軌對象是不是就是你眼前的人啊。」
宋小姐的臉呆住了,盛宛宛心虛地低下頭。
我無辜地聳了聳肩,轉身離開。
5
我在宴會廳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我想見的人。
好久沒穿高跟鞋,腳後磨得有些疼。
我繞到了廳外的花園裡,賭氣似的蹬開了腳上的鞋。
我倚著欄杆,從手包裡拿出盒煙。
風太大,點了幾次都沒著。
「需要我幫忙嗎?」
昏暗角落裡傳出來的聲音讓我身子微微抖了下。
沈淮之走了過來。
我眉眼一彎:「好啊。」
本以為他會幫我擋著風,沒想到這人直接拿走了我嘴中的煙。
他低頭把煙含在了自己的口中,伸手熟練地打著火。
煙頭明滅,我反應過來時,那支煙又回到了我的嘴中。
還是他會玩。
我深吸了一口,卻被嗆得咳嗽起來。
他輕撫著我的後背,手心溫熱。
我抬起頭,正撞上他幽暗的雙眼。
「好久不見,周錦夏。」
我勾起唇角:「我好想你,沈淮之。」
五年未見,他比之前更加迷人。
溫熱的手心離開了我的後背,他聲音低沉:「又想騙我?」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抬腳站在了他的皮鞋上:「地上好涼。」
他眉心微皺,但還是任由我掛在了他身上。
「我訂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我小聲委屈地說道。
他眼底情緒暗湧,點了點頭。
「我現在老可憐了,圈裡人都在笑話我,你要我好不好?」
他如墨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幾秒,緩緩出聲道:「沒人要了才來找我?」
我眼睛眨了眨:「不然呢?」
「周錦夏。」他聲音突然染上一層薄怒,「你以為我還是十八歲的沈淮之嗎?」
「當然不是。」我笑著又貼近了他些,「你可比那時候有錢、有權、有勢。」
沒有人知道沈淮之是靠什麼發家的,但兩年前,這個人來到京市,隻用了一年時間便創建了自己的商業帝國,如今已經成為京市最讓人不敢得罪的存在。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會接受一個被人玩過的女人?」他語氣冰涼。
我抬著臉,眼圈泛紅:「沈淮之,別這麼說話,我會傷心的。」
淚恰到好處地掉落,沈淮之喉結滾動,抬手惡狠狠地撫過我的眼角。
「周錦夏,我他媽早晚會被你玩死。」
風吹過來,我打了個哆嗦,在他懷裡笑得楚楚可憐:「好冷,去你家吧。」
他壓低了眉眼,扣住了我的腰:「周錦夏,和我回了家就不能再跑了,否則,我弄死你。」
6
裴祈安的手機終於開了機,他看著兩天前周錦夏給他發的幾十條消息,心裡有些內疚。
他正想著給她回個消息,朋友的電話卻率先打了進來。
「裴少爺,你可算接電話了,你去哪兒了?」
裴祈安看著身邊睡得正香的女孩,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思若知道我要訂婚,鬧了些脾氣,我陪她出國散了散心。」
電話那邊頓了幾秒後,又說道:「祈安,你個人感情的事我本不想多說,但錦夏是個好姑娘,有些事你別做得太過分了,不然回頭人被別人追跑了,有你哭的。」
裴祈安看著窗外的雪山,自信笑道:「錦夏好是好,隻是再好我也會有膩的時候,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等我回去後,一定會和錦夏好好道歉,她那個脾氣,一哄就好。」
身邊女孩不安分地翻了個身,裴祈安掛斷了電話,也忘了給周錦夏回消息的事。
7
我坐在沈淮之的車內,忍不住吞咽了幾次口水。
在車子再一次急速駛過彎道的時候,我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那個,你是不是超速了?這可是在國內。」
他冷著個臉沒有回答我。
我隻好閉上了眼。
沈淮之的家在郊區的山頂處。
過了很久,車子才停了下來。
他彎腰把我從副駕抱了起來,口中輕嗤一聲:「還是那麼沒出息。」
我不服氣地撇嘴道:「我這叫珍惜生命。」
他快步邁進房門,把我扔在了沙發上。
我還未起身,他便欺身壓了下來。
清冷的月光照在我們身上,我笑著挑起眉眼。
「就這麼想我?」
他俯身就要吻上我的唇。
我偏過臉。
他掐住我的下巴,強行讓我與他對視。
「周錦夏,要不要玩點新鮮刺激的?」
危險的信號讓我忍不住繃緊了身子,但我又有些好奇。
「好啊。」
沈淮之笑得隱晦,扛起我就上了樓。
8
在沈淮之把我綁在板凳上的那一刻,我還想著不過如此。
這都是之前我玩他的手段。
但當他退到門口時,我內心有些慌亂。
「沈淮之,你去哪兒?」
他朝我歪了下頭,指了指我面前的大屏。
「好好享受。」
音樂聲響,屏幕上人影晃動,隻看了兩眼,我便失聲尖叫。
沈淮之這個渾蛋,竟然讓我看鬼片。
「沈淮之,你他媽給我滾進來。」我閉上眼睛朝門口嚷道。
可回應我的隻有屏幕裡的人。
我雖然人坐在板凳上,但我腿已經軟了。
沒辦法,我隻好軟下聲。
「沈淮之,我知道錯了,你進來好不好?五年前我不應該招惹你,更不應該拿刀捅你,你快進來好不好?」
我在心裡默默數著,「五,四,三……」
還未數到一,門便被推開,大屏幕也暗了下去。
沈淮之蹲在我的面前,仰頭看著梨花帶雨的我。
「王八蛋。」我帶著哭腔罵道。
他嘴角噙著笑,解開了繩子:「確實該罵。」
我看著他潛藏愛意的眼神,艱澀出聲:「沈淮之,我……」
嘴被堵住,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我腿跨上他的腰,被他帶到了床上。
其實我一點都不怕鬼,現實生活中,人遠遠比鬼可怕。
五年了,我欠沈淮之一個道歉。
以這種方式說出來,兩個人或許都不會太過傷情難堪。
沈淮之注意到了我的分心,手掐住我腰間的軟肉。
「在想什麼?」
我眼神滑過他胸口處的那道刀疤,漫不經心地說道:「娛樂新聞上說你不行。」
他笑著吻了下我的眉心:「周錦夏,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嗎?」
9
六年前,我出國留學,碰到了在餐廳打工的沈淮之。
他長得好看,膚色又白,外國人總是有意無意地開他玩笑,甚至動手。
我看不慣,把他拽到了身後,揚言他是我的男朋友。
事後他和我道謝。
我看著他 188cm 的身高,俊美的臉蛋,起了邪心。
或許從我站起來的那一刻,我的正義之舉就不單純。
「兩個選擇,100 萬,陪我一年,或者 200 萬,陪我兩年。」我趾高氣揚地挾恩圖報。
沈淮之濃墨一樣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向前一步,嗓音微啞:「我選第一個。」
所以我和沈淮之的開始更像是一場交易。
但那一年,我過得很快樂,因為他。
10
「裴少,你快看呀,日照金山了。」溫思若搖著裴祈安的手開心喊道。
「哦。」裴祈安淡淡敷衍道,眼皮都未抬一下。
他拿著手機,解鎖後又鎖屏,動作反反復復,屏幕明了又滅。
周錦夏已經十多天沒給他發消息了。
這不正常。
他知道周錦夏做事一向有分寸。
但以往他玩消失,周錦夏必然每隔三天給他發個消息,即便他從不回,周錦夏依然會如此。
但這次……
「裴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我?」溫思若委屈地咬住下唇。
裴祈安伸手攬住她的腰:「剛說什麼?」
「我說我們接下來去斐濟潛水吧。」溫思若手指繞著頸間發。
裴祈安本想答應,但心裡有個地方卻很失落。
他溫聲道:「乖,該回去了,下次再去。」
溫思若不死心地吻上他的唇:「去嘛去嘛,人家就想這次去。」
裴祈安冷下了聲音:「聽話。」
溫思若不敢再說話,她知道裴祈安雖然寵她,但也不允許她違逆自己。
沈淮之昨夜又折騰了我許久。
中午我醒來時,他人已經走了,床頭上還給我留了字條。
「晚上我來接你去吃你最喜歡的那家粵菜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