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看得心裡發毛，關掉動漫看向他道：「你幹嘛？我臉上有你老婆啊？」
秦湛搖搖頭：「你臉上沒我老婆，但我公司卻有你老婆的老公。」
「你都知道了。」
我裝作漫不經心地靠在椅背上。
這件事肯定是瞞不住秦湛的，所以我也不吃驚。
秦湛見我這副模樣，表現得卻比我還急：「我靠，不是吧，人家都給你戴綠帽子了，你還這麼淡定？這不像你風格啊，你不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讓我把他們兩個都踢出公司，然後動用你所有資源讓他們混不下去嗎？」
秦湛說得沒錯，曾經的我確實是這樣。
但現在，我突然覺得很累，累到不想去做這些事。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算了，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從今往後我再也不碰女人了，專心搞事業了，你們家老爺子最近不是在搞什麼商業聯盟嗎，你給老爺子引薦引薦，讓我們也分一杯羹唄？」
秦湛聞言驚訝地看著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我擺擺手道：「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浪子回頭金不換，我也知道我是個商業奇才，但你最好不要崇拜……」
「停！」
秦湛叫停了我的自吹自誇道：「你傻逼吧？我們家老爺子第一個邀請的就是你們周氏集團，我說你這個總裁是怎麼當的，工作郵件是一點不看是吧？」
「你們給我發郵件了？」
我抱著疑惑的態度打開郵箱，果然在最底層發現了一封秦湛他們公司發來的邀請函。
「好險好險，幸好你來了，要不然我肯定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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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請函的日期是後天，如果秦湛沒來我肯定看不到，到時候免不了要被我爸一通愛的關懷！
秦湛翻了個白眼道：「你這總裁當得也是沒誰了，不過我提前告訴你一聲啊，到時候黃善也會在，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就是他。」
「在唄，我還至於怕他啊？」
「我不是怕你怕他，而是怕你在現場把他搞死，破壞我們家老爺子的計劃！」
「放心，我沒那麼小心眼。」
8
我知道秦老爺子喜歡古董，但我對這方面沒什麼了解，所以商業聯盟當天我就帶了一套明末的茶具去。
不得不說老爺子這次是下了血本，到場的全都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企業家和各大公司的二把手。
我熟練地和幾個熟人打過招呼後迎面就撞上了黃善和林佳。
對此我很詫異，因為我知道黃善是有老婆的，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他竟然選擇讓林佳陪他出席，也不怕被媒體造謠？
林佳見到我後臉上不經意間劃過一絲慍怒，隨後語氣不善地說道：「周放，你怎麼像塊狗皮膏藥似的，你可別忘了離婚是你自己提出來的，現在幹嘛還纏著我不放？！」
看來她是以為我奔她來的了。
我隨之冷笑道：「別自戀了，我今天是來參加活動的，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麻煩你讓讓路。」
林佳身材苗條，一襲大紅色禮服將她的身材襯託得凹凸有致，現場大多數男人都在偷偷打量她，所以堵我路的人並不是她，而是她身旁的中年男人。
黃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笑了：「小兄弟火氣有點大，事情小佳都已經跟我說了，你還年輕，碰到這種事有點情緒是應該的，等你以後到了我這個用錢就能搞定所有女人的年紀就知道這種事稀松平常了。」
「呵呵，你的意思是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不介意自己的老婆出軌一個地中海油膩死肥豬嘍？」
我這一句話絲毫不亞於一把利劍，深深刺痛了一個中年油膩男的心。
黃善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差了，而我卻依舊不依不饒：「你說得也對，我還年輕，長得也帥，沒必要吊在一棵拜金樹上，而你就算花錢，還能活幾年？還能玩幾年？好好珍惜吧。」
「你找死嗎？！」
黃善終於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攥緊拳頭就要揍我。
我急忙後退幾步遠離這隻瘋狗嘲諷道：「可別，這裡都是記者，我無名小卒不重要，但是你真能承受打架的後果嗎？尤其是帶著小三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這種場合？」
果然，黃善聞言瞬間就慫了。
他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然後收起了拳頭，此時林佳卻開口了。
她畢竟是黃善的情人，見自己的男人吃癟當然要幫他找回場子：「沒想到你嘴皮子還挺溜的，不過再溜不也就是個屌絲嘛，今天又是來幫哪個大老板撐場面的？要不要讓黃經理幫你說說，今天多開你一百塊工資啊？」
林佳話音剛落，黃善就急不可耐地把話頭接了過去。
「這都是小事，你現在隻要跟我低頭認個錯，別說一百，老子私人打賞你一千塊。」
說罷他就從懷裡掏出一個被撐得鼓鼓囊囊的錢包。
現在這個年代還在用這種錢包的男人，我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裝逼！
我剛想開口懟他兩句，卻聽身後傳來了秘書的聲音。
「周總，您的禮物忘帶了。」
9
秘書著急忙慌地拿著茶具跑了過來，看得黃善和林佳一愣一愣的。
但很快林佳就捂著肚子笑得合不攏嘴了。
「哈哈哈，周放，你可真有意思，這次不一個人來了，還帶了同伙陪你演戲是嗎？你這同伙多少錢一天啊？」
她一邊說一邊走到我秘書身邊捏著他的制服料子：「嘖嘖嘖，你還真是下血本，光這兩套衣服租下來就得不少錢吧，再加上你這群演的工資，你這一趟起碼倒貼五千塊。」
我的秘書是個身高一米八的老爺們，十分不耐煩地將她的手拍掉後說道：「不好意思，我一個月的工資是稅後三萬二，還有，這套衣服是公司的制服，你摸壞了需要賠。」
「哎喲我艹，你這群演還挺專業，還三萬二，你見過錢嗎？」
黃善伸手就要抓秘書的衣領，結果卻反被我秘書單手來了個擒拿。
「疼疼疼，你他媽給我放手！」
我忘了提醒他，我秘書是散打運動員，省級的那種，像黃善這種天天大魚大肉、熬夜打炮的選手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然而秘書卻不鳥他，隻是看向我問道：「周總，怎麼辦？」
我看著黃善額頭上的汗珠，再看看周圍緩緩聚攏過來的記者，最終搖搖頭說道：「放開他吧。」
我不是心善，而是怕事情搞大影響秦家老爺子下的大棋。
秘書聞言松開了黃善，但他卻突然揮手打碎了秘書手中的明末茶具。
10
「砰」的一聲，幾隻茶盞還有一隻茶壺瞬間摔得粉碎。
巨大的聲響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向這邊看了過來。
黃善見狀卻一點都不慌，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領後說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不是故意打擾大家的，而是這裡有兩個所謂的同僚找來撐場面的家伙在鬧事，我隻想問問他們是誰帶來的，麻煩轟出去，他們兩個的費用我全都包了，哦，還有地上這一套假冒偽劣產品，也算在我頭上。」
我微微揚起嘴角看著黃善，他興許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此時人群中有個記者看到了我，疑惑地說道：「那個人看起來怎麼那麼像周氏集團的少總裁啊？」
她這一句話瞬間激起了千層浪，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就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11
「開什麼國際玩笑，他就是個臭屌絲，怎麼會是周氏集團的總裁，我看你也是他找來的託吧？」
林佳還不相信，還在瘋狂嘲諷。
但這時已經有媒體找出了我幾年前出席活動的照片。
這幾年為了在林佳面前維持窮小子的形象，我不僅推掉了所有需要露面的商業活動，更是把網上的照片全都刪了。
但媒體就是媒體，那麼古早的畫面也被他們翻出來了。
隨著眾人的呼聲越來越高，林佳和黃善終於慌了。
「你，你真是……」
黃善強裝鎮定地抬手指向我，下一秒卻被人按住手臂打斷。
是秦湛來了。
他的臉色很差，額頭上還有一絲汗水，一看就是跑過來的。
「還不快給周總道歉。」
秦湛親自下場，黃善就是再笨也知道我的身份了，立刻顫顫巍巍地說道：「對，對不起周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一旁的林佳早已看呆了，大張著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秦湛看向我，用眼神示意我接受黃善的道歉。
我當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他下不來臺，上前和善地把黃善扶起來說道：「黃經理年少有為，剛才我也有錯，不過這套茶具是我專門給秦叔叔選的，價值 350 萬，這錢按理說不該要你的，但你既然說算在你頭上，那就算在你頭上吧，待會兒直接把錢給我秘書就行了。」
說罷我也不管黃善做何反應，直接就和秦湛往會場裡面走去。
12
「小周啊，有幾年沒見你了，長高了。」
秦老爺子一見到我就眯起了眼睛笑著說道。
我接過秘書遞過來的茶具交到他手上道：「您身體也很好啊，有空到家裡坐坐，我爸也想見見您。」
作為集團的總裁，我早就把今天有可能出現的狀況全都想了一遍，禮物損壞隻是最基礎的差錯而已。
明末的茶具損壞了，還有唐代的，隻要錢到位，什麼古董找不來。
就在我和秦老爺子互相客套的時候，一個穿著休闲裝、挽著高馬尾的姑娘啃著一個蘋果走了過來。
見到我後她先是一愣，隨後毫不客氣地拍了我一下：「喲，這不放哥嗎？聽說你被人戴綠帽了。」
我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好大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誰。
秦舞，秦湛的妹妹，秦老爺子的掌上明珠。
怪不得她穿得這麼另類還能進來。
我和她上次見面還是在七歲的時候，當年她被秦老爺子強行送到國外念書，一晃也十幾年過去了。
要不是她眼角下的美人痣還在我恐怕還認不出來。
不過她是怎麼知道我的事的？
我轉頭看向秦湛，他立刻尷尬地說道：「我妹也不是外人，是吧？」
我悄悄對他豎起了中指表示鄙視。
秦舞則毫不客氣地摟住我的肩膀說道：「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國外這種事天天都有，你還算是好的了，至少沒有被人家騙走家產。」
「這裡是國內，別一開口就是國外國外的。」
我把她的手從肩膀上拿開，這才發現當年的小姑娘儼然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小周啊，我身為長輩，按理說不該管你談對象的事，但事情畢竟是出在我們公司內部，你要是有氣就跟秦湛說，我們保證給你一個圓滿的答復。」
「不用了秦叔，我當時把林佳塞進來就很麻煩了，現在出了這種事也隻能算我咎由自取吧，而且我現在隻想促成我們兩家的合作，其他的就先放一邊吧。」
見我這麼說，秦老爺子的眉頭也舒展了一些。
黃善畢竟是他們公司的老人，還是這次商業聯盟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現在讓秦老爺子壯士斷腕怕是有點困難，倒不如趁機賣他個人情。
「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過去盯下流程。」
秦老爺子找了個很合適的理由離開了，秦湛也被公司的其他人叫走了。
13
「沒想到你現在也變得這麼圓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