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查的事有結果了，出來喝咖啡。】
我微微勾唇，出門赴約。
17
閨蜜是業界有名的離婚律師，認識不少私家偵探。
咖啡桌上放著一本厚厚的文件夾，看來，閨蜜戰果斐然。
她輕啜一口咖啡，緩緩說道：「你這個老公挺能耐。」
「等會兒我陪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做個檢查？
我心一沉，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閨蜜很細心，第一頁做成了目錄，小標題是女生的名字，一共 19 位。
頭皮發麻。
細細查看，每一位都標注了認識時間、約會地點、酒店名字、酒店價格、照片……
越往後翻我的眉頭擰得越緊，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句國罵：「媽的！」
這確定不是個種馬？
我快速掃了一遍，主要是看李家銘和她們的認識時間。
看完後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一點，還好，都是在我重生後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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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去醫院做了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的那一刻，我懸著的心才肯落地。
還好我沒事。
我問閨蜜：「這裡面的證據，可以讓他淨身出戶嗎？」
閨蜜拍拍胸口打包票：「能，讓他裸奔都成，也不想想我是誰。」
「準備什麼時候離婚？」
我想了想：「再等等，等我婆婆生了再說。」
「什麼？」閨蜜驚訝得嘴巴裡能塞進去一顆雞蛋，「你婆婆不都五十多了，還能生？不會是那個黃毛老登的吧……」
我衝她點頭，能感受到，此刻她三觀碎了一地。
「牛掰。」
她回過神：「不對，情況不妙啊，你現在不抓緊時間離婚，難道想等你婆婆生完孩子，伺候她坐月子？」
我衝她發了個白眼：「滾滾滾，我在等合適的離婚時機。」
其實因為我一直拒絕李家銘的夫妻生活，他早就想跟我離婚了，好巧不巧，他跟婆婆商量要和我離婚時，我聽到了。
婆婆聽完，不僅沒同意，還狠狠地罵了他一頓。
「說你蠢你還真蠢，這時候跟她離婚，誰來照顧我？你嗎？」
算盤珠子都蹦我臉上了。
我不由自主握起拳頭。
他倆送我一份這麼大的禮，我總要還回去才算禮貌。
18
小區門口，鄰居張嬸神神秘秘拉住我：「舒晴啊，這時候你還是先別回家了，去娘家躲躲吧。」
張嬸是小區裡的百事通，小區裡任何風吹草動她都知道。
我倆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到了單元樓門口。
我驚呆了。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彩帶飄飄。
如果沒有看到橫幅上寫著【劉文秀不要臉臭小三】這幾個大字，我還以為誰家有喜事了。
婆婆看到我像見到了救星，挺著大肚子艱難地朝我走來：「舒晴，你可算回來了！」
「他們都欺負我。」
我這才注意到，黃毛老登也在，隻不過是在地上跪著，面前站著一個穿玫紅色汗衫的中年婦女，正氣勢洶洶地盯著我。
我一臉驚愕：「這是怎麼了？王叔為什麼跪在地上？」
婆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沒等她開口，中年女人先發話：「你是劉文秀閨女？你媽是個不要臉的小三，老不死的破壞人家家庭！！！」
「呸！」
一口唾沫吐在婆婆臉上。
我趕緊躲開，還好沒濺到我身上。
「呸！」
似乎不解氣，中年女人又吐了一口，這次吐在了黃毛老登臉上。
老登縮成一團連個屁都不敢放。
現在正是下班點，眼看圍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人群中漸漸傳來竊竊私語。
「年齡這麼大了還能生孩子？這叫什麼，老太婆生孩子——老嚇人（下人）了！」
「我看這男的也真是餓了，這麼老都能下得去口。」
「嘖嘖，這閨女也挺慘的，還要伺候她媽坐月子。」
「我看以後老太婆兩眼一閉，孩子也得閨女養。」
婆婆趕緊解釋：「舒晴，媽沒這樣想，媽隻是不舍得這個孩子，畢竟是我身上一塊肉……」
我拍拍她的手，故意說得很大聲：「媽，你就安心把孩子生下來，我雖然是你兒媳婦，但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
「等孩子生下來，我把他當親兒子看！」
一群人搖著頭說我傻，討論聲越來越大。
婆婆面上逐漸掛不住，扯了扯我的袖子：「舒晴，咱們回家吧。」
中年女人一聽她要走，身形一閃，把婆婆堵在原地。
婆婆驚得直接跌到了地上，臉色霎時白得嚇人，雙手死死抓著我胳膊。
「舒晴，舒晴，我要生了……」
我朝人群中大喊：「來人啊！快叫救護車！」
19
救護車上，婆婆終於感到害怕，死死握著我的手不放開。
「舒晴，怎麼辦啊，我會不會死啊！」
我擰著眉，不動聲色抽出手，敷衍道：「不會有事的，我已經跟家銘打過電話了。」
醫院裡，李家銘接到電話匆匆趕來。
病危通知單下了一輪又一輪。
李家銘黑著臉：「早就說了不要這個孩子，你非要說什麼慢慢來，這下好了！出了事誰負責？」
我冷眼看著他，這裡面躺的可是他媽，他不去關心，反而在這責怪我。
手術室裡出來一位醫生，問我們保大還是保小。
李家銘默默退到我身後，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跟他說。」
什麼鬼？剛剛罵我不罵得挺起勁，怎麼到了要承擔責任的時候，成縮頭烏龜了。
真沒用，也不知道當初怎麼眼瞎看上了他。
我問醫生：「孕婦怎麼說？」
「孕婦說保小，但我們的建議是保大，因為孩子很可能是畸形兒。」
我把李家銘推到醫生面前，閉口不言。
李家銘不耐煩道：「保大保大。」
20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婆婆被緩緩推出來。
醫生告訴我們，所幸婆婆身體素質好，孩子和大人都保住了。
我愣了。
這都能活？
醫生繼續說：「不過胎兒……你們自己看吧。」
保溫箱裡，一團分不清面目的肉瘤在蠕動，時不時發出幾聲響亮的啼哭。
我被嚇得連連後退，李家銘臉都白了，哆哆嗦嗦拉著我出了門。
驚魂未定道：「舒晴，你……你看清楚了嗎？」
我咽了咽口水，點點頭：「這就是你弟弟。」
李家銘被我的話刺激到，扳著我的肩膀大吼：「他才不是我弟弟！！！你滿意了吧！我都說了，不能生不能生，你非說等等等等，等出來一個怪物，你開心了吧！」
我揚手就是一巴掌：「這話跟你媽說去，少他媽在我這兒發癲，我讓她生她就生，我這麼牛逼嗎？還不是她想生！」
「你要有出息，你媽也不會這麼想再生一個。」
我倆爭吵聲音太大，把護士引來了：「聲音小點，要吵出去吵。」
李家銘悻悻地閉了嘴。
21
婆婆醒過來後，吵著要看孩子。
我讓護士把孩子抱到她面前，或許是激素控制了大腦，婆婆竟然不覺得那團肉瘤可怕。
開心地逗起了孩子。
我笑了笑：「媽，我自作主張讓王叔離婚了，以後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其實黃毛老登媳婦是我找來的。
她因為黃毛老登經常性出軌，早就想離婚了，隻不過老登死活不肯離，她又沒錢請律師，就一直拖著。
我告訴她，隻要她來我們小區大鬧一場，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閨蜜就會幫她打離婚官司。
她人很好，離婚後還告訴我一個秘密。
黃毛老登那方面有問題，不能生。
我突然明白過來，怪不得婆婆比老登大七歲, 他都能下得去口。
原來不是餓了, 是想傳宗接代啊。
婆婆聽說黃毛離婚了很是驚訝, 渾濁的雙眼默默流下幾滴眼淚：「好好好，都聽你的。」
「家銘娶你這個媳婦，沒娶錯！」
22
出了醫院，我告訴閨蜜，我要離婚了。
準備材料期間, 婆婆和李家銘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內容無非是讓我去醫院照顧孩子。
我都以太忙沒時間推脫掉了。
沒想到的是, 有一回我回家拿證件, 黃毛老登在樓下堵住了我。
兇神惡煞地：「你媽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快跟我去醫院！我和家銘兩個大男人沒辦法照顧她！」
說完, 拽著我的胳膊就要把我拽到醫院。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狠狠甩開他的手，平靜道：
「王叔, 你就不好奇嗎？
「我婆婆去找你一個月就懷孕了，你是個男的, 可能不了解，懷孕一般一個半月才會有徵兆。
「所以……」
我沒把話說完，留給他自己猜測。
23
其實婆婆的孩子是李家銘大伯李成的。
我也是在婆婆手機裡看到她跟李成聊起這件事才知道的。
當時把我嚇得不輕。
我還想了好久，如果這個孩子出生，該叫李家銘親哥還是堂哥。
24
婚離得非常順利。
除了閨蜜過硬的實力, 她還幫我找到了李家銘受賄的證據。
李家銘知道後主動提出跟我交易，淨身出戶換我手裡的證據。
我答應了。
離完婚，我反手向司法機關舉報他的受賄事實。
閨蜜告訴我李家銘受賄這件事還需要調查, 讓我躲著他點，以免他收到法院傳票後報復我。
我問閨蜜：「他會被判幾年？」
閨蜜想了想：「5-10 年。」
這麼短。
一點都不痛快。
25
一個陌生號碼打來電話, 接通後，李家銘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舒晴，你個臭娘們，是不是你他媽舉報我的！！！」
我打開免提。
各種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罵了十幾分鍾都沒有重復。
罵吧。
就是想看他氣急敗壞又幹不掉我的窩囊樣子。
忽然。
他撕心裂肺地啊了一聲。
之後, 電話那頭變得嘈雜。
掛掉電話後，我無辜地眨眨眼，對閨蜜抱怨：「我已經把證據交給他了啊。」
但我又沒說不會舉報他。
我掃了婆婆一眼，一股恨意襲上心頭，恨不得立刻將她大卸八塊！
「【那」26
李家銘死了。
死的不隻李家銘，還有他媽劉文秀和他的肉瘤弟弟。
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 警方通報上說，一個叫王某的人, 持刀蓄意殺三人, 已被緝拿歸案。據調查，這三人關系是母子, 殺人者王某是受害人劉某男朋友。根據王某交代，因為劉某給他戴了綠帽子, 所以他心生怨恨, 為了泄憤, 才出此下策。
最終王某被判死刑。
我媽打電話給我：「舒晴，我怎麼看著新聞上，那劉某的樣子像你婆婆啊？」
我笑出了聲：「就是她啊, 不過她已經不是我婆婆了。」
閨蜜在一旁提醒：「收著點，你大牙都龇出來了。」
「我幫了你的忙，怎麼感謝我啊？」
我笑了笑，摟著她脖子：「姐最近把房子賣了, 手裡有點小錢。」
「冰島還是馬爾代夫，選一個。」
閨蜜翻了個白眼：「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都要！」
好好好。
那就都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