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起情散

第8章

字數:3803

發佈時間:2025-04-01 15:55:58

「這個點沒有直機飛回,要轉機。」


他不舍地轉身離去。


很快,載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視線內。


裴哲上前來安撫我的不安,


「先別慌,我們晚點向國內的朋友打聽一下。」


36


周阿姨車禍一事很快就上了新聞。


網絡視頻上更是各處都有轉發。


說是一輛車子失控,闖了紅燈撞了過來。


屬於連環車禍。


周阿姨的車子是其中出事的一輛。


看著首輛被撞得稀巴碎的慘狀的視頻。


我再次無法控制地湿了眼眶。


抬手捂住嘴巴。


周阿姨的車子處在第二輛。


車子完全倒翻了過來。

Advertisement


血從車內往馬路上流淌。


視頻中有人以解說,這應該是一場純屬的意外。


也有人說中間的是輛豪車,會不會是豪門人為制造的意外。


我沒有再往下看,側臉望著一旁陪同的裴哲,


「我要回去一趟。」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無非是擔心以許司南的偏執。


我回國後想再出國的難度系數可能會增高 N 倍。


可是我不能在明知道周阿姨出這樣的大事後,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好,我幫你訂機票。」


裴哲還是沒有把勸留的話說出口。


37


回國後我第一時間趕往醫院。


周阿姨情況比我料想得還要嚴重。


開顱做了手術。


身體的其他部位目前沒有檢查到損傷。


但是醫院也提醒家人。


車禍後造成的突然內出血可能也有機率發生的。


總的一句話就是。


目前人在 ICU 的周阿姨還萬分兇險得很。


許叔叔像是一夜間老了十歲。


本來儒雅的外表,此時頭發斑白。


許司南還穿著那天回國時的衣服。


皺得如同鹹菜幹一般的外套。


臉上的胡渣冒了出來。


看到我的出現。


他腥紅的眼睛沒有光彩地望著我。


沙啞的話語從他的喉嚨吐出,


「雅霧。」


我上前抱了抱他。


安靜的長廊,沒有一絲聲響。


醫生說,靜觀 72 小時。


這 72 小時若沒有意外發生,周阿姨就算是安全度過危險期了。


時間緩慢得讓人度日如年。


再熬一天,就好了。


我們祈求神靈眷顧。


呆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我仿佛回到當初我爸爸去世時的場景。


失業後的爸爸通過介紹,找到了許家司機的工作。


然而才上任許家的司機不久,就遭遇了車禍意外。


生死時刻,他不顧自己淌著血的危險。


救出周阿姨、許叔叔。


在車子即將爆炸時,還回去車上試圖拿回重要的合同。


離開時卻被勾住了衣服。


也正因為這樣,在拿到合同後他將文件夾扔了出去。


自己去解開被勾住的衣服,但還是慢了一步。


車子爆炸了。


他被炸得渾身是傷。


送往醫院急救後,不治身亡。


事故後的周阿姨、許叔叔對我爸爸感激不盡。


得知我成了孤兒,她更是沒多想的就把接回許家。


那一晚等待著爸爸平安度過危險的我。


就像現在這般。


祈求神靈眷顧。


不要奪走爸爸的性命。


我雖然與許司南不再有可能。


可是我也不想他這會經歷喪母之痛。


然而這一次,神靈依舊殘忍。


紅燈亮起。


周阿姨被送入搶救。


許司南慌得死死扳著我的雙肩,


「雅霧,我媽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他腥紅的眼睛裡,布滿著紅血絲。


隱忍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情緒失控得抓得我一陣生疼。


可我還是冷靜地肯定,


「會的,一定會沒事的。」


煎熬的等待並沒有換來喜人的結果。


醫生從搶救室走了出來。


摘下口罩。


很遺憾地告知我們結果,


「病人突然內髒大出血,很抱歉。


「我們已經盡力了。」


世界沒有了一絲聲音。


許司南怔怔地立在原地。


突然間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踉跄倒退一步。


許叔叔上前,揪住他的領口。


衝著他低吼,


「現在這樣,你滿意了?」


一口氣沒提上來,噴出一口血。


便受到打擊地暈了過去。


許司南從失魂中回過神來,眼神慌亂得失了分寸,


「爸!」


38


許叔叔這一暈,也暈出了事。


忽地查出急性肝衰竭。


需要找匹配的肝移植。


好在範圍不大。


隻要在擴散前找到有匹配的人,願意捐贈一部分就可以。


許叔叔怒急攻心。


又加上這些日子一直感冒,吃了不少的感冒藥。


與身體起對衝反應。


昏迷過後,便未醒轉過來。


許司南被接二連三的大變故打擊得像丟了魂一般。


三天未合眼的他,終於也倒了下去。


再醒來,便木然得沒有一絲反應。


任我怎麼叫他也不回應。


「許司南,你振作起來。


「周阿姨的身後事還需要你來處理。


「還有許叔叔現在的情況也不樂觀。」


床上的許司南置若罔聞。


我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木然地望著我,沒有焦距。


如此周阿姨身後事的處理便落到了我的頭上。


在我強打起精神處理事情時,那個叫丫丫的女孩又找上了我。


她甚至還穿上了黑色的裙子。


細看,儼然有戴孝的行為。


我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她比前幾個月削瘦了些許。


下颌線變得更加明顯。


她手捏著黑裙,怯怯看我,


「莊小姐,我可不可以拜祭一下許夫人?」


「你……」


「畢竟如果不是緣分不夠,她是我孩子的奶奶。」


她露著傷痛的神情,眼尾泛紅。


我半天吐不出話語。


似有萬千棉絮塞入我的喉嚨,心髒。


窒息得痛感清晰傳來。


寒意從腳底竄起。


透過血管,疾速傳遍全身。


冷得我唇瓣微微顫慄。


她在說什麼?


孩子?


見我沒有反應,她又繼續地解釋,


「我拜一下就走,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許家認定你才是兒媳婦。


「也知道許少很在意你,妻子的位置隻可能是你。」


她說的個字我都聽清了。


但是她的意思我沒聽懂。


附近人來人往,我不想與她有過多交集。


壓抑著情緒,開口讓她離去。


她卻卑微地持續懇求,


「莊小姐,我真的不會跟你爭什麼的。


「我就是想拜別一下許夫人。


「感謝她曾幫過我。」


她聲音壓低著,委屈的眼淚像珠子一般地墜落。


將我見猶憐顯演繹得相當到位。


「莊小姐,你何必這麼小氣呢?


「就算我曾和許少發生過關系。


「但是,有錢人多個女人,本就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啊。」


我抬手捏了捏有些發脹的眉心。


若不是當下的場合不對。


我真想給眼前的女孩一個大逼兜。


我明知道她是心機地故意往我身上扎刀。


可是卻沒法喊疼。


還得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理智樣子。


而越是這樣,女孩越是得寸進尺。


開始訴說自己的無辜與嫉妒,


「許夫人真的是太喜歡你了。


「喜歡到知道是因為我的存在,讓你和許少鬧了脾氣。


「所以給了我三百萬,讓我解決家庭上的困難。」


她抬手抹去了眼淚,擠出牽強的笑意,


「莊小姐,你知道我多羨慕你嗎?


「那麼多人愛你。


「許少連喝醉了佔有我時,都是在喊著你的名字。」


淬毒的最後一刀,她還是果斷地刺了進來。


我仿佛能看到她這無辜笑意下的惡意。


像極張牙舞爪的惡魔。


她句句在提許司南在意我。


卻又字字在提醒這份在意上的扭曲。


如同華麗衣袍下,早已爬滿了虱子。


而她就是那個掀開衣袍的人。


「莊小姐,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抱歉,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正好這會許司南的秘書找我,她便識趣地轉身離去。


39


秘書與我從前就熟。


這會看到女孩離去,欲言又止。


曾經的許司南有多荒謬囂張。


身為秘書的她也是知道不少的。


也勸過我說,


「許少就是和所有男人一樣,有點小花心。


「但是誰都知道你是他最愛的那個。


「但凡痴心妄想敢鬧到你面前的女人。


「許少第二天就會甩了她。」


這種他花心,但是外面是玩,你才是心的歸屬理論,我從不辯解。


以致,我離開時,大家才發現我並沒有他們認為的大度。


秘書擔憂地看著我,


「雅霧,你還好嗎?」


我扯了扯嘴角,


「挺好的。」


「那個丫丫……


「心機很深,你別上她當。」


我垂下眼眸。


待堵得難受的胸口舒緩一些,才問向秘書,


「你知道她的事有多少?」


以前我在時,許司南這些首尾,都是我這個『大度』正牌女友處理的。


我離開第二天,就聽說許司南和這個丫丫分了。


聽秘書這意思,這首尾就是她在處理了。


秘書被我盯得難已躲避,全盤託出,


「就是據說她是扮成你大學時候的樣子,引起許少注意的。


「還很惡劣地給許少的酒動了手腳。


「後面好像還懷,懷孕了。」


「還有呢?」


我看著停下的秘書,平靜地繼續追問。


「在你離開後,到公司裡鬧騰過一次。


「許少那會滿世界的找你,哪裡有空搭理她。


「她又鬧到了夫人面前。


「再後來,她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沒了。」


秘書輕聲地說完所有過程後,偷瞄著我的神情。


我扯了扯嘴角。


抬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多雨的春季。


這會,又開始下雨了。


40


事情安排得差不多後,我回了許家。


保姆說許司南一天都呆在房間裡沒有出來。


沒有吃喝。


我端了一碗面上去。


許司南坐在靠窗的沙發椅上。


這張白色的絨椅還是我多年前親自買的。


前兩年就被他「嫌棄」地扔到了儲物室。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搬了回來。


他呆呆地看著外面下雨的天。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將面放到桌上,喊了他一聲,


「許司南,吃東西了。」


他一如我今天離開時。


對外界不搭不理。


我走到他的面前。


俯視地看著他的臉,


「你的丫丫今天找來了。」


面無表情的臉聽到這話,終於有了一絲松動。


我繼續平靜地說道,


「她穿了一身黑裙過來,跟我說,想拜祭一下周阿姨。


「還說,如果不是緣份不夠。


「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也要叫一聲周阿姨做奶奶的。」


許司南松動的臉慢慢地裂開。


再無一絲坦然。


看向我的眼神有著明顯的慌亂,沙啞著聲音,


「雅霧,孩子不是我的。」


我移開視線,對他的解釋置若罔聞,


「先吃點東西吧。」


他有反應就好。


至於別的,早就不重要了。


我剛才回來的路上,已經順便將回意大利的機票訂好了。


他伸手抓過我的手腕,將臉貼在我的手背上,


「真的,你信我。」


冰涼的湿意從手背傳來。


他在哭。


像在佛羅倫薩一般。


痛苦道歉。


隻不過這一次,他還求我不要離開,


「雅霧,我好難受。


「心好痛。


「我已經失去了我媽,我不能再失去你。」


我杵著不動。


眼淚卻盈於眼眶,緩緩墜下,啞著聲音開口,


「許司南,你還失去過我們的孩子。」


他石化得一動不動。


半晌才反應過來。


抬起頭看向我。


手緊緊用力勒著我的手腕,嘴唇都在顫抖,


「雅霧?」


「還記得嗎?那一晚,我打電話給你,說我不舒服。」


41


那天下著大雨。


屋外雷電轟鳴。


我在浴室不小心打了個滑,腹部撞到洗漱臺。


很快就覺得疼痛難耐。


下方更是傳來一股暖流。


我想到推遲的生理期,心裡隱隱有不安的預感。


壓下心底的慌亂。


我找到手機給許司南打電話。


他回國一個月,我們卻已經鬧了兩次矛盾。


顧不上二人還在鬧的不愉快。

暢銷精選

 殊途同歸
殊途同歸 我媽閨蜜的兒子被拐後成了病嬌。到我 家的第一晚,他百般討好我:「你買了 我,我是你的。」
室友在宿舍開毒美甲店
室友在宿舍開毒美甲店 "室友在宿舍開美甲店。 午休時間,她和顧客大聲聊天,垃圾滿地亂扔。 大功率美甲燈耗電過多,她卻不肯多攤電費。 宿舍檢查時,她將美甲燈塞到我的衣櫃裡,導致我因為私藏違禁電器被處分。 作為賠償,她給全宿舍免費做美甲。 可事後,我們三個指甲周圍長出菜花一樣的疙瘩。 她大肆宣揚我們私生活不檢點,得了髒病。 室友退學,而我被變態跟蹤殺害。 「裝什麼裝,誰不知道你不檢點?」 再睜眼,我回到了查宿舍那天。"
霧濃光若晝
霧濃光若晝 "戀愛七年,陸晝一直沒有向我求婚。 今天我終於接到了婚慶公司的電話,說陸先生預定了一件婚紗。 我以為這是陸晝為我準備的驚喜。 可轉頭我卻看見這件婚紗穿在別的女人身上。"
陷入溫柔鄉
陷入溫柔鄉 "閨蜜婚禮當天,我被伴郎團裡一個熟悉的面孔盯上了。 入夜,我強裝鎮定,步步小心,卻還是掉入了他的危險陷阱。"
大冤種原配不幹了
大冤種原配不幹了 成親當日,夫君在老家的娘子找上門。她自請下堂,人人贊她高義,
此恨綿綿
此恨綿綿 我的哥哥一直恨我,他曾經親口說我要是去死就好了。 所以如他所願,我得了胃癌。 他卻後悔了。 可我還是死了。 帶著笑容,死在他面前。
奔向她的方向
奔向她的方向 "大冒險輸了。 我問追了很久的江盛昭。 「好學生,會接吻嗎?」 一向滴酒不沾的他,為了拒絕我,連灌三瓶酒。 三年後,我不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大小姐。 他卻伏低身姿,化作淋湿的小狗:「我現在很會接吻。 「你想試試嗎?」"
貓貓春晚
貓貓春晚 "春節留校,大年三十我被拉入了一個奇怪的群聊。 群裡很熱鬧:【貓貓春晚快要開始了,集合集合!】"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