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戲著實有點看頭。
我招呼大家繼續喝。
一回頭。
就看到自始至終沉默寡言的沈聞京。
直勾勾盯著我。
目光一瞬不瞬。
我挑眉，漫不經心問道：「怎麼，心疼李扶雙了？
「真心疼她，剛剛還舍得下手，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話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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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他執拗地問我：「為什麼要獎勵她？」
我不以為意，嘴上已經熟練開始侮辱他：「想玩弄你，行了嗎？」
下一秒，系統繼續提醒。
【反派黑化值-20。】
好樣的。
他又爽了？
前後一算，我還搭進去 10。
7
黑化值「居低不上」的日子。
我白天繼續羞辱沈聞京。
夜裡，變著法在床上羞辱他。
一周過去，果然見效了。
【反派黑化值-10。】
他好像真爽了。
系統為我操碎了心。
連夜查找劇情崩壞的原因。
終於在次日一早。
系統驚喜呼叫我。
【宿主，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反派的黑化值「居低不上」了！】
【肯定是因為他的那個小本本！】
【我看到他每天都在小本本上寫東西！他肯定是把怒氣全寫下來，發泄了，就不黑化了！】
我覺得系統分析得在理。
特地把沈聞京叫來，讓他去城東給我買我最愛吃的桃酥。
以前我就喜歡指使他。
他自然沒發現異常。
隻是磨蹭了兩下沒走。
我抬眼看過去，卻見他紅著臉別開眼。
「大小姐，還要買新玩具嗎？」
我挑眉：「乖狗狗，去給自己挑兩件今晚的戰衣。」
他的臉更紅了。
人前腳剛走。
我後腳就正大光明走進沈聞京的臥室。
他的臥室是冷色調。
床上板板正正，一絲不苟。
跟他這個人一樣。
沒什麼趣味，還冷沉沉的。
我不經常來他的房間，下意識四下看了看。
根據系統的提示。
我在衣櫃下方的凹槽裡，找到了系統說的那個小本子。
這個本子很厚。
封面是牛皮紙黃的，什麼字都沒有。
估計我把沈聞京帶回來不久後。
他就開始寫日記。
系統跟我一致認為上面可能全是不堪入目的髒話。
它正要給我屏蔽視覺。
我已經翻開本子。
第一句話就是：【好喜歡大小姐。】
我跟系統沉默了。
系統：【他瘋了？】
我：【可能反諷呢。】
我繼續往後翻。
【大小姐心疼我工作一天，獎勵了我一巴掌。】
【今天大小姐騎我身上獎勵了我三次，還差四次，卻不允許我繼續。】
【今天大小姐抽了別人，為什麼不抽我呢？】
【為什麼要用我的獎勵獎勵別人？】
【討厭那個女生，希望大小姐不要再靠近她。】
那個女生？
說的是女主李扶雙？
系統喃喃：【不對啊宿主，好像原劇情裡，反派就是在大學期間愛上了女主，現在應該暗戀女主要S要活的。】
我頗為贊同。
沒想到我的狠心欺辱，在他的眼裡全是獎勵。
我看得正入迷。
脊背突感陰冷。
系統在我的腦海裡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我嫌煩，給它屏蔽了。
正打算往後翻。
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緊箍我的腰。
嗓音喑啞：「大小姐決定抽我了嗎？」
8
我默默恢復系統的聲音。
聽見它委屈的悲鳴聲。
難得好聲好氣地哄了兩聲。
沈聞京的腦袋埋進我的脖頸。
他的手臂肌肉緊貼著我的小腹。
我清晰地感知到他的肌肉線條。
然後，重重把日記本拍在他的胸口上。
「在日記本上還寫了其他女生。
「沈聞京，你好大的膽子。
「今晚的獎勵，沒了。」
系統：【宿主，我感受到了反派的S心。】
我淡淡道：【弑主的狗不是好狗。】
若他真想S我。
就留他不得了。
下一刻，系統否認：【不是，是他……想讓女主徹底消失。】
我驚愕抬頭，看見他晦暗的黑眸，陰冷一片。
卻在看見我視線的瞬間。
立即換上人畜無害的神情。
我悠闲坐到床上。
「跪下。」
他跪在床邊。
我用腳尖挑起他的下巴。
「乖，下次不要再讓我發現你寫無關的人上去了。」
化被動為主動，就是大多數問題的解決之道。
就像現在這樣。
突然，沈聞京握住我的腳踝。
他的掌心有薄薄的繭。
不輕不重摩挲腳腕處的皮膚。
有些刺刺的，不疼。
反而酥麻得有些痒。
好像就這樣蔓延到我的心裡。
我下意識想收回腳。
「是我錯了。」
他沒松手，垂著眼。
眼底溫柔得能滴出水。
低頭在我的腳背上輕吻了下。
像個虔誠的信徒。
「大小姐，我認罰。」
我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9
系統催促我趕緊推動反派黑化，完成任務。
就可以把我送回家了。
我滿口答應，卻依舊重復之前的日子。
本以為李扶雙不會再接近我們。
沒想到，李扶雙私下找到沈聞京。
我就在樓上，隔著透明窗戶看向他們。
沈聞京抬頭，準確無誤攫取住我的視線。
我點頭，應允後。
他才看向李扶雙。
我撐著下巴，漫不經心看向樓下。
對系統說：【把他們的畫面調給我看，還有聲音。】
畫面中李扶雙抿緊唇。
同情地望著沈聞京。
「我前兩天才知道你家裡的情況……所以你才會跟著溫憐玉。
「這麼多年，你一定很難過很委屈吧？
「這些都會過去的，你要努力朝前看……」
要說之前沈聞京隻是對她毫無反應。
這次沈聞京的真面目暴露無遺，眼神陰鸷冷血。
李扶雙被他的眼神嚇到，話音戛然而止。
沈聞京嗤笑：「誰要你的同情？」
李扶雙雙眼通紅。
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說：「我很早就見過你了，那天下著大雨，我看到你寧願淋湿自己，也要去救積水裡瑟瑟發抖的小狗。
「我知道你是個外冷內熱，心地善良的人。
「這個世界很美好，也有很多同樣善良的人，我希望有天你也能去看看。
「所以，我希望能救你脫離苦海，能帶你離開溫憐玉的身邊！」
她越說情緒越激動。
聞言，我差點笑出聲。
沈聞京心地善良？
他童年黑暗，幾次差點保不住性命。
那時候，李扶雙口中同樣善良的人並未出現。
反而是我這樣心裡黑暗的人，把他撿了回去。
我饒有興致繼續看屏幕。
「離開？我為什麼要離開大小姐？
「我救的是大小姐的狗，大小姐的一切都值得我拼盡性命。」
李扶雙看到這樣的沈聞京。
滿眼茫然不解。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你喜歡我，也沒有溫憐玉的出現。
「我隱約覺得那個夢是真實的。
「可你為什麼一直這樣厭惡我？
「就連上次送我去醫務室，你也是半路就把我放下……」
沈聞京打斷她：「因為我不喜歡你。
「說夠了？
「大小姐還在等我，別再來找我，否則——」
他停頓了下，眼裡格外幽暗。
看她的眼神真的找不出一絲喜歡。
反而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屍體。
沈聞京扯了扯唇：「我不介意讓你永遠醒不過來。」
10
畫面停在這兒，沈聞京再也沒有心思敷衍李扶雙。
轉過身看向我。
眼睛很亮，真的像隻小狗。
系統震驚：【反派怎麼變成這樣了？那可是女主啊！女主的同情他都不要？】
【他需要的不是同情。】
【啊？那他需要什麼？】
我勾唇，直勾勾看向沈聞京。
朝他招了招手。
下一刻，他就再也按捺不住，奔向我。
我收回視線，緩緩道：【當然是——需要我的獎勵了。】
李扶雙見此，眼神瞬間黯淡下去。
或許就像她說的，夢境與現實相差太大。
加上劇情男主並未出現。
才會讓她執著於沈聞京。
回去的路上我沒說話。
一路上沈聞京神色不安。
我忍笑不語。
回去後，我沒讓他回自己屋。
而是讓他跟著進我房間。
一進門。
我坐在床上，等他關上門過來。
我勾勾手。
他心領神會，半蹲下貼近。
下一秒，我扶著他的臉。
笑道：「今天很乖，獎勵你。」
我仰頭吻上他的嘴角。
蜻蜓點水，按著他的唇，探入，毫不留情在他的唇腔搜刮了一番。
這才緩緩抽離。
看見他耳朵通紅，可愛得緊。
我的指腹撫摸他的臉。
笑問道：「沈聞京，一會兒你想要疼點……還是爽點？」
看到他眸光微閃。
我笑了：「還是兩者都想要？」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眼尾泛紅。
別開臉不看我。
似乎有些難為情。
但正是這樣的他，才讓我更想欺負。
想欺負，自然就真的欺負了。
我騎在他身上起伏，欺負他欺負得最狠時。
突然，耳邊嗡鳴不斷，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我倒在他身上，再也沒了意識。
記憶的最後。
我看見沈聞京驚慌失措接住我。
11
我醒來時，系統嗚嗚咽咽地在哭。
不等我問它情況。
它已經一股腦全說了。
【宿主，你因為長時間沒有完成任務，現在身體各項機能正在下降！】
【但是人類目前的醫學水平發現不了你的病情，也治不了……】
【宿主，如果你半年後還沒完成任務的話……】
系統停頓了一下。
不忍繼續說。
我彎唇笑得散漫。
【會被抹S是嗎？可我又不怕S。】
系統驚呼一聲：【哪有人不怕S的！更何況宿主你之前不是做任務很積極嗎？】
因為我確實想讓沈聞京黑化呀。
至於任務……
我勾唇道：【我可從來沒想過完成任務。我隻是想讓自己爽罷了。】
系統沉默片刻：【宿主，你別這樣……我害怕。】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嗯？】
【我跟沈聞京是一類人。】
12
系統或許並沒有做背調，不知情我的從前。
可我永遠不會忘記。
酗酒的媽。
賭博的爸。
超雄的弟。
沈聞京或許對他的親生母親仍有親情。
可我沒有。
我從小被折磨到大。
我記事起，爸爸天天在外賭博不回家。
每次輸光了錢才會回來，偷走家裡的錢，毆打媽媽。
媽媽整夜酗酒。
那時的我年紀小，隻想安慰媽媽。
想帶她逃離這樣窒息的家。
媽媽卻將怨恨全發泄到我身上。
怪我不是個兒子。
怪我沒法保護她。
後來，她如願以償生了個兒子，爸爸終於對她有了好臉色。
我以為我們會越來越好。
媽媽卻因為湊不齊弟弟的學費，讓我輟學打工養弟弟。
我是外人，家裡的一切都不屬於我。
剛滿十八，爸媽就收了村裡老李的彩禮錢。
把我綁了送他家去。
給弟弟存老婆本。
當晚爸媽和弟弟跟老李在客廳吃飯。
卻把我鎖屋裡。
那天，我逃了出去。
鎖上門。
放了一場大火。
燒掉他們收的彩禮錢，燒掉如地獄的家。
在我想一S了之時。
系統出現了。
聽到它給的任務，我心裡嗤之以鼻。
直到看到了沈聞京的模樣。
我想看到他匍匐在我身下的模樣。
想看到他瘋狂的神情。
所以我才半推半就。
可我唯一確認的就是——
我不打算回原世界，也不打算完成任務。
我也沒打算活。
13
我的身體沒任何問題，醫院那邊自然查不出情況。
沒兩天我順利出院。
沈聞京時刻跟在我身後，生怕我再次暈倒。
同時，他不肯跟我親密，不肯跟我分開。
我像是長了條尾巴。
在我推開浴室門時。
沈聞京還跟在身後。
我停下，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