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後，妹妹要跟男同學出去旅遊。
我媽不想她去，讓我打電話勸勸妹妹。
錄取通知書下來，男生高中清北。
我媽捶胸頓足，又怪我壞了妹妹的好事。
妹妹也怪我多管闲事，讓她錯過了那麼優秀的男朋友。
後來妹妹受邀參加男生的百萬婚禮，回來氣得發瘋，失手將我推下樓梯。
我爸媽眼睜睜看著我斷氣，罵我活該。
再活一次，回到了我媽讓我勸勸妹妹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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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妹妹說：「媽媽不想你出去旅遊，但姐姐支持你。」
1
「你妹妹的男同學約她出去旅遊，誰知道安的什麼心，我說她也不聽，你勸勸她。」
電話那頭，媽媽唉聲嘆氣，十分惆悵。
我卻沒有像從前那樣趕緊安慰她，隨著她嘆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
我重生了，知道旅遊回來後，這個男生就會將自己考中清北的消息廣而告之。
我不讓妹妹去的話，她會恨我讓她錯失了一個前途無量的男朋友。
而打電話讓我阻止妹妹的媽媽，也會反過來埋怨我，怪我太聽她的話。
我爸得知後，更是給了我兩個耳刮子，因為我讓一輩子沒出息的他失去了一個能光宗耀祖的女婿。
往後妹妹沒找到好工作，怪我。
她三十多還沒對象，怪我。
甚至我爸因為賭博被開除，也怪我。
一家人怨恨我到什麼地步呢？
妹妹推我下樓，想讓我S。
爸媽眼睜睜看著我斷氣，還罵我活該。
再活一次，我當然不會重蹈覆轍。
我就又聽媽媽反反復復說著如何擔心妹妹，之後借口工作忙，斷了電話。
我是留守兒童，妹妹也是。
不過妹妹出生的時候，我家的條件已經改善了很多。
爸媽把對我的愧疚都補償在妹妹身上，我不想妹妹跟我一樣在缺愛的環境中長大，對她也十分寵愛。
結果就是妹妹將爸媽的偏心以及我對他的好當成理所當然。
而我媽知道我大了已經養不熟了，所以總讓我在教育妹妹的事情上衝鋒陷陣，充當壞人，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
不消片刻，我媽發消息過來。
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給妹妹打電話。
我一如從前，乖巧回復叫她放心，轉頭截圖我和媽媽的聊天記錄，發給妹妹。
不等那邊回復，我又發了條消息。
【媽媽不讓你去，但如果你很想去，姐姐支持你。】
聊天框上面的對方輸入中……戛然而止，妹妹直接打電話過來。
「姐姐，你讓我去？」
妹妹的聲音帶著不確定：「可是媽媽說，你不讓我去，還說馬上要給我打電話阻止我。」
我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怪不得上輩子妹妹一直不願聽我解釋，原來在我打電話之前，我媽就已經先下手為強，讓我必然當這個壞人了。
我強忍著心中的恨意，無奈地嘆了口氣。
「媽媽也真是的，自己不想讓你幹，卻總讓我當壞人。
「不過你現在成年了，我覺得不能再把你當小孩子了，你總要有自己的想法。」
妹妹聲音拔高了幾度：「你的意思是，以前你幹的那些討厭的事，都是媽媽讓你做的？」
討厭的事嗎？所以妹妹早就討厭我了吧。
虧我還一心對她好，舍不得吃穿，把錢省下來供她上最好的高中，給她找名師補課。
我收回思緒，口氣愈發無奈。
「不然呢，姐姐明明能養活你，要不是爸媽逼你，我怎麼可能讓你那麼辛苦地讀書？」
2
上輩子報志願的時候，我做了很多功課，又在網絡上有償咨詢了專業團隊，給妹妹選了一般院校的寶藏專業。
但她嫌學校不好，非要報 211 末尾的新開專業。
結果就是，畢業後找不到工作，在家啃老。
她理直氣壯地要錢，肆意揮霍。
我看得著急，四處託朋友給她找工作。
爸媽自然也不願意被啃老，催促著妹妹去工作。
沒兩天，她就因為太懶被領導批評，直接辭職不幹了。
回家抱怨，爸爸把矛頭指向我，怪我選的工作不行。
我媽更是唉聲嘆氣，告訴妹妹，明明他們願意養她，我卻非要逼著她去工作，讓她吃苦受累。
妹妹本就因為旅遊的事情怨恨我，我媽這話讓她對我的恨意更上一層。
這也是她後來推我摔下樓的導火索。
她覺得我見不得她好，所有的不幸都是我暗中使壞。
如今我早早撇清關系，將來她生活不如意又要埋怨誰的時候，不要埋怨我就好。
我就跟妹妹說了半天的漂亮話，然後讓她問媽媽要四千塊，盡管去跟同學旅遊。
「姐姐的工資都給了媽媽，沒錢給你。
「你就說我安排你去市裡學習辦公自動化，媽媽會讓你去的。」
我的工資都給了媽媽，希望她能讓妹妹吃好點，不要像我讀書的時候天天饅頭面條，吃得腦袋發蒙。
不過我賺的主要是獎金和提成，大頭都在我手裡，沒告訴任何人。
原本打算妹妹上大學後偷偷給她透點底，讓她錢不夠了盡管問我要，不要受委屈。
現在卻無比慶幸沒有讓她知道這筆錢的存在。
「你的工資都給了媽媽？」
妹妹驚詫的口氣讓我心裡發緊：「你不知道？」
「媽媽說你根本不管我們的S活，賺了錢隻知道自己花。」
饒是已經對家人失望透頂，但聽到媽媽睜眼說瞎話還能如此嫌棄我，還是讓我心口悶痛。
「媽媽為什麼要說謊呀？是不是不想把錢都花在你身上？」
我不怕妹妹找媽媽對峙。
母女倆一樣自私，各有各的小九九，根本不會談心。
這也是妹妹為什麼容易被洗腦。
但凡她跟媽媽多說幾句，就會發現她滿口謊話。
所以，我可以大膽地用爸媽的方式給妹妹洗腦，成為她想要的那種不顧她S活的「好姐姐」。
掛了電話沒多久，我媽的電話打過來，對我一通牢騷。
怪我自作主張讓妹妹去學辦公自動化。
我委屈開口：「是妹妹要學的，那我現在把錢要回來。」
「算了！」我媽沒好氣地阻止，隨即下意識埋怨我，「你也不知道給她看個便宜點的班。」
「上次給妹妹報了補習班以後，爸不是不讓我亂給妹妹報班了嗎？」
我媽被噎：「行了行了，你幹啥都有理。」
她掛了電話，我剛好看到妹妹跟我說要到錢了，給我發了個比心表情包。
3
百萬婚禮的新娘，確實是當初和那個男生一起出去旅遊的女生。
但當時和文浩一起旅遊的不隻她一個，還有其他三個女生。
我被家人各種埋怨時，特地打聽過。
應邀參加的其他三個女生，以及包括妹妹在內受到邀請卻沒有去旅行的幾個女生，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初中或者高中的時候，欺負過新娘。
高考後的這場旅行，根本就是文浩為心上人出氣的一場報復。
去旅行的女生，以為是和他單獨相處，結果空歡喜一場。
或許在旅行的路上，還要被或多或少刁難一番，所以事後不願承認和他出去過。
沒有去的人，並不知道文浩其實邀請了很多人，在他考上清北的消息公布後，恐怕後半生都要在懊悔中度過。
我搞清緣由後跟妹妹說過。
但她心比天高，始終覺得文浩對自己是不同的。
如果我沒有阻止她去旅遊，那麼百萬新娘一定會是她。
所以我並不害怕這趟旅遊會讓SS自己的兇手越來越好。
文浩很聰明。
雖然沒有明確告訴妹妹，要跟她過二人世界。
但字裡行間的各種暗示，都會叫人誤會。
妹妹接受了他的邀請後，十分激動。
跟我說他有多優秀，對自己有多好。
堅信這場旅行，將是兩人的定情之旅。
怪不得當年我不讓她去，她會那麼恨我。
兩天後，借口去市裡培訓的妹妹踏上了她心心念念的旅途。
晚上我假意關心了幾句。
不比前幾天的興致昂揚，妹妹明顯情緒不高。
問她怎麼了，她不說。
我就知道，驕傲如她，根本不可能跟我說實話。
於是又捧S了幾句，讓她完全下不來臺。
與此同時，我開始在網上找新工作。
我要遠走高飛，和他們一刀兩斷。
我的中考成績完全可以進入重高的重點班，但爸媽逼我選擇去讀職高，早早工作賺錢。
他們以為，我這樣的人，一輩子隻能畏畏縮縮地困在他們身邊。
但其實我高職還沒畢業的時候，設計的甜品就獲得過大獎。
往後每年參加甜品大賽，我都名列前茅。
所以，他們口中高職生寸步難行的大城市，反而更適合我發展。
我告訴爸媽，說為了更好地照顧妹妹，打算去她上學的城市工作。
將來他們來看妹妹，也有個落腳點。
結果當然是被臭罵一頓。
我的父母本質利己，我是要給他們養老送終的，怎麼可能讓我遠走。
我不急，這隻是預防針。
等妹妹回來以後，他們自然會答應。
三天後，妹妹結束了為期一周的旅行。
我去汽車站專門接的她，像知心姐姐一樣詢問她和文浩的進展。
妹妹一臉疲憊，不願多說。
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告訴任何人自己被耍了。
當天晚上，文浩在朋友圈公布了自己被清北提前錄取的新消息。
這條消息猶如一道驚雷，迅速在我們這座小城傳開。
我媽跑來找我，不確定地問，這個文浩是不是邀請妹妹去旅遊的那個人。
我說是。
她愣怔兩秒，隨即拍著大腿，懊惱地喊叫起來。
4
媽媽的大嗓門猶如信號，馬上把爸爸吸引了過來。
他臉色鐵青：「真是他？」
我媽點頭，下一秒，我爸的巴掌就朝我抡過來。
我輕易躲開，一臉無辜：「爸，為什麼打我？」
「你這個賤蹄子，還有臉問我為什麼？」
我媽緩過氣，指著我痛心疾首。
「你知不知道，叫你妹妹一起去旅遊的那個男生考上清北了？」
「知道啊。」
我無所謂的態度讓我媽愈發來氣：「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同意你妹妹出去旅遊，他就是咱家的女婿了？」
她說話的時候，我爸目眦欲裂，仿佛我撅了家裡的祖墳。
我和我爸保持距離，免得他一激動，又要動手。
「媽，不是你不讓妹妹去的嗎？」
「那你就不知道勸勸你媽？」
我爸不是偏袒我媽，他隻是單純地想要通過馬後炮體現他高高在上的父權。
我回：「勸了啊，所以我讓妹妹去旅遊了。」
「什麼？」
「你說什麼？」
兩人不約而同瞪圓了眼睛，內裡漸有貪婪浮現。
我的爸媽是天底下最懶的人，卻總是做著一夜暴富的夢。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將自己的命運寄託在一個僅僅邀請女兒旅遊的年輕人身上。
可他們隻要有一點點希望，就會當成既定事實。
也顧不得我陽奉陰違了，高興地問我怎麼回事。
我將準備好的說辭搬出來，讓兩人聽得心花怒放。
聽罷，我媽還是下意識埋怨我。
「早知道文浩考上清北，怎麼不給我說？」
「怪我，本來要說的，但是老板接了個大單。忙忘了。」
說到這裡，我看向我爸。
「爸，所以我想去妹妹上大學的城市。雖然工資低點，但他們可以把我的戶口轉過去。
「等我幹滿五年，你跟我媽就可以跟著轉過去，到時候我們就是城裡人了。
「將來妹妹嫁給文浩的時候，咱們的身份也體面。」
我太清楚他們心中渴望，隻三言兩語，就要到了戶口本。
我爸不忘囑咐：
「去了大城市，多存點錢，你妹妹跟人家文浩結婚，咱們的嫁妝也不能太少。」
放在以前，我總會覺得失落。
明明我是姐姐，但每每爸媽考慮未來，卻從來沒有我。
現在無所謂了。
這樣的家人，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因為妹妹一回來就說累了要睡覺，所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早上頂著一對黑眼圈起床，瞧著爸媽喜笑顏開的模樣，不耐開口：「你倆一大早犯什麼病？」
她從來這麼跟爸媽說話，對我也是。
隻要心情不好，就能隨意對我們任何一個人發火。
我爸有時候會不痛不痒說她兩句，但這次他是一點也不介意。
這個破落的家庭，急需有人拯救。
我不夠格，但他疼愛的小女兒可以做到。
「嬌嬌。」我爸無限寵愛地開口，「你和文浩的事情，你姐姐都告訴我們了。」
5
我看著妹妹瞠目結舌，不等她回神就溜了。
我告訴爸媽，高職生能留在大城市實屬不易，所以馬上得走。
等妹妹想要質問我的時候，我已經拿著戶口本上了高鐵，終於離開了這個家。
我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
從十八歲參加工作至今，已滿十年。
按照每個月兩千的工資，我給了家裡二十四萬。
還不算給妹妹的各種開銷。
在徹底「消失」之前，這筆錢多少得要回來些。
所以我接了妹妹的電話，由著她亂發了一通脾氣。
然後溫聲開口。
「這事確實是姐姐不對，但隻有這樣，爸媽才同意姐姐不上交工資。姐姐才好給你買些你以前想要，但姐姐買不起的東西。」
妹妹未必能承受得住爸媽殷切的期盼。
她或許很快就會坦白。
但如果我用物質吊著她，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妹妹跟在爸媽身邊久了，也是虛榮心爆棚。
明知家裡條件不好，卻總要和人攀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