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拿了妹妹的 bl 漫畫，被舍友撞見。
四人瞳孔地震，盯了我好久，然後不約而同地轉過頭。
我裝起本子趕緊睡覺，昏睡中聽見他們議論。
「我要他的嘴。」
「我要他的手。」
「我要他的腳。」
「我要他的心……」
我害怕得發抖，他們難道要殺我滅口嗎？
摸出手機想要報警，卻聽見他們吵架：「你小子真貪心啊。」
「楚橋是大家的老婆，不是你一個人的。」
我：？？？
1
妹妹的 bl 漫畫從書包被掏出來那一刻。
我已經去世一會兒了。
宿舍老大嚴朔顫抖的手託著漫畫，問我：「這是你說帶給我們的特產？」
學霸林樂言湊近瞄了一眼：「不是，原版是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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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詐屍了一下。
眼睛掃過漫畫封面，兩個漂亮的裸男相擁的畫面簡直要沖出封面。
體育生丁延安眼睛瞪得像銅鈴，臉一陣白一陣黑。
扭過頭，閉上眼對嚴朔說：「老大，放回去吧。」
我等靈魂歸位，伸手拿起漫畫塞進書包。
冷靜解釋：「這是我妹妹的書，不是我的，我太著急拿錯了。」
四人瞳孔地震。
不連貫地「哦」了四聲。
盯了我好久，然後不約而同地轉過頭。
空氣安靜得可怕。
我臉熱得難受，從櫃子裡拿出盆和牙缸子，鉆進衛生間洗漱。
2
出來後他們都不在地上。
上床的簾子全部拉上，好像睡了。
我以為這件事過去了。
關燈，爬上床趕緊睡覺。
迷迷糊糊睡著又醒了。
昏睡中。
我好像聽見有人說話。
是老大他們的聲音。
丁延安的聲音很粗，努力壓低的聲音還是很大：「你們真信他說拿錯了？」
嚴朔嗯了兩聲，很不情願地。
過了會兒，他突然問那個整晚都很沉默的小子——張舜。
「小舜，你呢？」
張舜啊了聲：「我什麼？」
嚴朔：「你不發表意見？」
張舜：「橋哥說是拿錯的，就是拿錯的，我相信他。」
我眼眶一熱，忽然覺得很感動。
這小子平時沒白疼他！
「但是……」
嗯？
張舜：「但是，拿錯了不代表沒看過。」
我：「……」
3
此刻。
我已經完全清醒了。
這四個家伙以為我是「同性戀」？
別太荒謬！
丁延安突然罵了句「草」，好像很生氣。
「所以他一直裝直男？
「老子跟一死 gay 住了兩年還不知道？！」
林樂言咳了一聲：「你小聲點兒，一會兒把小橋吵醒了。」
張舜嘟囔：「他睡覺死著呢。」
是啊。
我盯著床簾快盯出洞了。
快被你們幾個煞筆氣死了！
計個屁議。
還我清白。
我心裡罵得正歡，卻又聽見他們議論：
丁延安：「我要他的嘴。」
林樂言：「我要他的手。」
嚴朔：「我要他的腳。」
張舜：「我要他的心……」
我開始害怕地發抖。
他們難道要殺我滅口嗎？
老子他媽的根本不是同性戀啊！
我摸出枕邊的手機想要報警，卻聽見他們吵架。
「張舜你小子真貪心啊！
「楚橋是大家的老婆，不是你一個人的。」
我：？？你們耍老子啊？？
4
應該是怕我醒，四個人沒聊多久就散會了。
有人掀開簾子看我一眼，幫我蓋好被子。
等宿舍沒有動靜，此起彼伏的鼾聲響起後，我悄悄爬起來去外面抽煙。
這下徹底睡不著了。
那句「楚橋是大家的老婆」在耳邊回蕩。
第一次恨漢字的博大精深。
老婆。
媽的。
他們都是同性戀嗎？
那我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我迅速給我家母上發了一條信息：【媽，如果我說不想住宿，去外面住，您會同意嗎？】
母上竟然沒睡覺，回了一句：
【已閱，不批。】
我絕望幾秒，打開小 red 書發了一條求助：【宿舍都是 gay，就我一個直男怎麼辦？】
很快有了第一條評論：【那不得爽死你。】
點開，差點把手機丟了。
然後看到第二條：【區區四根而已啦。】
我直接把小 red 書卸載了。
回到床上合上眼，眼前飄著的字「區區四根而已啦」。
5
一夜未睡。
差點崩潰。
趁他們沒醒，我抱著書趕緊走了。
吃完早餐然後直奔教室。
等他們四個來了，身旁的座位都坐滿了，隻好坐在最前面一排。
接著，宿舍五人群開始聊起來。
張舜：【橋哥為啥不給我們佔座？】
嚴朔：【橋兒啊，怎麼這麼早起來啊？】
丁延安：【三兒，不理我們？】
林樂言：【小橋看起來沒睡好，有黑眼圈了。】
我坐在中間幾排，看見那四個人頻頻回頭，特別明顯。
有同學在議論，然後順著目光落到我身上。
最後引得老師注意，開玩笑。
「小同學，總是回頭看，後面是有你女朋友嗎？」
同學們哄笑。
張舜這小子竟然搭話：「還真有，哈哈。」
老師也被逗笑了：「那要不你和後面同學換一下？」
看著他要站起來，我慌得一批，抓起手機在群裡回復：【給老子安靜上課！！！張舜，閉嘴。】
6
終於熬到下課，我被四個人圍住一起去了食堂。
嚴朔對我說：「想吃什麼我去買。」
我想了想：「鹵肉飯。」
嚴朔將書給我去排隊了，我回頭看見烤腸準備去買。
林樂言拉住我：「我給你買，你去找丁延安。」
「你知道我想吃什麼？」
「烤腸。」
他抬手摸我後腦勺，轉身走了。
我發愣之際，張舜抽走我手裡的書和筆記本，拉著我往座位走：「我看見延安哥了。」
等他們回來，我問林樂言要烤腸。
結果四個人同時遞過來。
「你們有病？」
看著四根烤腸我不禁發出嘲諷。
我伸手接林樂言的，他挑了挑眉笑起來：「小心燙。」
「橋哥，我的你也吃。」張舜對我撒嬌。
我受不了就張嘴咬住：「吃。」
兩個還行。
剩下兩人不幹了，非要我吃。
丁延安一副理所應當：「他倆的都吃了，我倆的你也要吃，雨露均沾懂不懂？」
嚴朔贊同地點頭：「橋兒，啊——」
我：「……」
真是有病。
不想引起圍觀，我咬著牙接過兩人的烤腸，自言自語給自己打氣：「區區四根我吃得下……」
突然，身後冒出一記嬉笑，是個女生。
丁延安扭頭問：「笑什麼？」
女生被抓包尷尬地擺手，解釋：「那個網絡梗。」
林樂言疑惑：「什麼網絡梗？」
女生臉紅地看我一眼：「就區區四根……」
張舜好奇寶寶拿起手機說要搜一下。
我敲了下盤子，斜他一眼：「吃飯。」
他立馬放了手機，乖乖聽話。
我聽見那個女生又小聲吐槽：「哇，他好聽話。」
7
這頓飯吃得很噎人。
那個女生好像就是妹妹口中的「腐女」。
隨時隨地發現 CP 嗑起來。
回到宿舍，我想爬上床休息，被張舜拉住腳腕。
「哥，剛吃完飯睡覺容易胃下垂。」
我蹬開他：「我樂意。」
他直接抱住我的腳，一股牛勁差點把我拽下去，抱著一條大腿撒嬌：「一起打遊戲嘛，咱們五個人組排。」
這小子長得濃眉大眼，最好看，最愛撒嬌。
好久沒玩了，被他說得手有點癢。
我跳下床拉過椅子說：「我要打 ad 位。」
四個人也坐過來，選擇好位置，開始遊戲。
前五分鐘還好，後面操作就變味了。
連對方都嘲笑我：【這個 ad 是個廢物，我家狗上都行。】
我一怒之下退出組排，去找別人組隊。
丁延安也不玩了，脫了衣服開始每日的訓練。
林樂言則是去 B 站看物理
教授的直播教學。
張舜和嚴朔還在玩，兩人搭檔，而且又湊巧排到了我。
不過是對手，看我好好報仇！
這一局我操作拉滿，把對方 ad 按在地上打。
張舜被他隊友開語音罵：
「死 ad，你會不會玩兒？
「對面是你老婆啊，你不敢打？
「你倆一對不尼瑪去組排，來我們這裡當臥底是吧？！」
罵得越來越難聽，我直接舉報。
看向張舜：「哥給你報仇了。」
張舜感動道：「謝謝老婆。」
嚴朔抬手給他後腦勺一下：「瞎喊什麼！」
我撇下手機，掰著手指朝他撲過去：「你小子就是欠揍！」
8
到了周末，四個人都有事外出，難得我一個人在宿舍。
太爽了。
這幾天怎麼看他們都像同性戀，我整個人繃得很緊，終於可以放松一下了。
我拿出妹妹的漫畫打算研究研究，一開始很拒絕，皺著眉看下去。
後來慢慢臉紅，心跳加速，嘴角比 AK 還難壓。
看到最後一頁不是結局，簡直抓心撓肝，給妹妹發微信：【那本漫畫還沒有完結嗎？】
妹妹：【你在看？？？？】
妹妹：【哥，你被綁架了就說，咱家有錢贖你。】
我：【滾，我是楚橋，是你哥。】
妹妹：【你好好的怎麼彎了啊？！】
我又問了「彎了」是什麼意思，聽完她解釋我立刻否認：【我隻是喜歡看 bl 漫的直男而已。】
我把漫畫藏在床底下，然後用手機看妹妹發來的漫畫。
周末兩天，我連房間都沒出，看得廢寢忘食，他們返校的時候我在補覺。
嚴朔看著我的黑眼圈，擔憂道：「你熬夜打遊戲了？」
我坐起來剛點點頭，一杯水遞上來，林樂言慣有的溫暖笑容：「起床吧，小舜買了晚飯。」
我歪頭看了看，丁延安和張舜坐在桌子前，正在拆比薩盒子，沖我招手。
吃完比薩，嚴朔又找了一部電影說一起看。
叫《伊甸湖》，是個驚悚恐怖片。
卻在裡面看見了男女主在帳篷裡的親熱戲。
我還以為嚴朔放錯了，正要說話張舜突然靠過來，小聲在我耳邊問：「親嘴是什麼感覺？」
這個把我問住了。
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十個男人，十個在這時候都好面子。
我隨口就說：「嘴唇很軟，緊張又開心，你找個女朋友試試。」
張舜緩緩地直起身體，表情十分震驚。
旁邊的三人也是同款表情。
這個反應……
我感覺嘴角在抽搐，血壓上升，咬著牙問道：「你們敢說沒親過？」
他們搖了搖頭。
我老臉憋得通紅，憤怒地朝他們大吼：「你們裝雞毛啊！」
裝了也帶我一起好不好！
讓我很尷尬啊草！
丁延安盯著我忽然笑了，手指捏著我的下巴轉過去看著電腦屏幕。
「好了，知道你厲害，初吻沒了，看電影吧。」
那語氣好像漫畫裡的攻哄受……救命，我好像不太正常了。
9
自從那天我裝杯說初吻沒了。
四個人逮著機會就對我陰陽怪氣。
比如丁延安被英語系的女生追求，他問我們好不好看。
林樂言拿著照片突然看向我，露出一抹含有深意的笑容：「挺好看的，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嚴朔從來不評價女生的長相：「你不喜歡這個類型吧。」
張舜這愣頭青表達一向很直白：「延安哥喜歡傻……傻傻可愛的。」
「傻傻可愛？」
我怎麼不記得他喜歡這種類型的。
大一新生那會兒，他說喜歡聰明伶俐的女孩兒，這麼快就變了？
張舜很認真地說：「比如在外面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嗤笑：「那也太笨了。」
張舜回頭看我，愣了一愣：「比如記不住每節課的上課地點，總是走錯。」
我思緒一頓，突然覺得這些行為莫名熟悉。
在張舜單手捂著嘴，偏過頭那一瞬間我明白了。
靠。
這兒在點我呢。
不能上他的套兒。
無視，無視。
下午我自己在宿舍，那本漫畫又被我翻出來重溫，看了幾頁手機響了，快遞員讓我出去拿快遞。
因
為不記得有買東西。
我問快遞員是什麼，寄件人是誰。
他說出名字後我炸了，穿上鞋就跑出去了。
那是妹妹寄給我的 bl 漫！
抱著紙箱我開心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突然想起一件事。
剛剛出門著急好像沒有把漫畫藏起來。
好像還隨手扔在林樂言的桌子上。
我火箭一般沖回了宿舍，在門口碰見了林樂言。
他看我氣喘籲籲，伸手扶住我：「怎麼了？」
我急著推開門，看見裡面的人，一下子站住了。
嚴朔、丁延安、張舜三個人站在林樂言桌子前，低頭看著丁延安手裡的漫畫。
我下意識往後退，後背卻多了一個手掌，林樂言推著我進了門，然後反手關上了門。
那三個人越過我問林樂言：「你偷偷看這個？」
我好害怕林樂言否認，身子不由自主地發顫。
林樂言接過漫畫說了一句：「嗯，我跟小橋要的，學習一下。」
他忽然看向我，「對吧？」
我幾乎馬上反應過來回答：「是的。」
林樂言勾了勾嘴角，然後轉頭對那幾人說：「你們也可以看看，很好，很好看。」
我不敢參與他們，趕緊將快遞扔在桌子下，拿起耳機戴上，裝模作樣開啟了遊戲。
嚴朔被輔導員叫走，張舜在打遊戲，丁延安去洗澡了。
我趕緊洗漱爬上床準備看漫畫，突然腳下的簾子掀開，一個人爬了過來，嚇得我剛要叫出來，被捂住了嘴巴。
「噓，是我。」
林樂言頭低下來，一手撐在我頭側。
我用氣聲問他：「你幹嗎？」
林樂言：「漫畫是你放的吧。」
我裝傻：「不知道。」
他「哼」了一聲，頭垂得更低了，呼吸幾乎吹到我的臉上。
瘋了，我不該惹他！
我翻身想爬起來，被他按住肩膀，仰面躺好。
接著嘴上一熱。
大概 3 秒後，他離開，伏在我身上。
「初吻我先搶了。」
11
我蒙了。
那一刻，觸電一般的感覺蔓延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