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溫來臨,隔壁鄰居舍不得開空調,徹夜開門通風。
我好言相勸,盡量避開我下班的時間,鄰裡之間還是要保留一些隱私空間。
可她不聽,說她兒子在物業當領導,報警都沒用,最後甚至睡在走廊裡,將電視也搬了出來。
還揚言她付了公攤的錢,樓道她就有使用權。
那行吧,我這人天生不要臉,要比臉皮厚,那我就陪你好好玩,不就是睡樓道嗎,我讓你天天睡。
1
天氣預報提醒,夏季高溫來臨。
物業早早地就在群裡發出通知,提醒住戶做好防暑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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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的房子是個二手房,又是老房,隔音又差,保溫隔熱又不好,所以家裡必須得開空調,不然這房子裡,一旦超過三十攝氏度,就跟蒸籠一樣。
在接收到小區物業的提醒後,我立馬去某東下了兩臺空調,一臺櫃式,一臺掛式,做到萬無一失。
沒想到就因為搬空調的事,先和鄰居幹了一仗。
我的隔壁,住的是個五十幾歲獨居的阿姨,衛生非常差,家裡的垃圾都是攢好幾天才扔一次,每次她都把那些吃剩的菜湯裝進袋子放在樓道裡。
她還不放在自己門口,就放在我們兩家中間的樓梯口。
用的也是那種普通的塑料袋,放一會,菜湯就滲出。流得滿樓道都是。
還有就是西瓜皮,也是裝個袋扔在樓梯口。
天氣又熱,這湯水變了質,就惡臭衝天,還招蚊子和蒼蠅。
因為這個問題,我家的蒼蠅蚊子都生出不少,還有那種黑色的小飛蟲。
為此,我還特意在周末空出時間,想找她說說這事,可是一連幾個周末我都沒遇見她。
我去問物業的人,他們也有些無奈,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總之一句話,他們沒辦法,鄰裡矛盾自己解決。
還說我事有點多,不就是點垃圾,怎麼還接受不了了呢?
沒辦法,為了我的居住環境和那煩躁的鄰裡關系,我隻能幫了她幾次,幫她把垃圾提下去,扔到物業辦公室的門口。
物業的人把我堵在小區門口質問我,我就用同樣的話術回應她,不就是點垃圾,怎麼還接受不了了呢?
物業心虛,最後直接把垃圾桶移到他們辦公室門口,隨我扔,反正就是寧願他們受委屈,也不來制止對門的無賴行為。
我還納悶呢,難不成我對面住的是個行動不便、身殘志堅的阿姨?要真是這樣,我以後免費給她扔垃圾,算是關愛殘疾人士,沒想到就在搬空調的這天,遇見了她。
安裝師傅們搬著空調站在電梯裡,電梯門剛一開,一股撲鼻的腐臭味撲面而來,地上流著黃色的湯水還夾雜著西瓜汁。
我才看到,安全樓梯口那兒,堆了七八包垃圾,放著半個挖空的西瓜皮,裡面都是菜渣,還有殘留的菜湯。
其餘的菜湯都流在了地上。
還泡湿了我的地墊。
她這次連袋子都沒舍得裝,直接將菜湯倒進西瓜皮裡。
師傅們抬著空調,熱得滿頭大汗,幾個大男人,縮成一團站在電梯口。
不是我嫌髒不讓他們進我家,而是樓道裡的慘狀實在讓人無法下腳,臭得驚人,就連師傅們都不願意,寧願扛著空調。
我火噌地一下上來了,也顧不上地上的惡水:「砰砰」敲響鄰居的門。
但我此時還是有點理智的,畢竟在社會上待久了,脾氣早被磨平了不少。
我的敲門並沒有得到回應,裡面靜悄悄的,安靜得像是屋裡沒人。
可我知道有人。
因為剛才我敲門的時候,我聽見房子裡關電視的聲音。
那個神出鬼沒不搞衛生的鄰居就在屋內。
「阿姨,你開門,你家垃圾流出來的水淌了一樓道,你快出來收拾。」
屋裡的人沒想到晾了我半天,我還是沒放棄,不情不願地打開了門。
的確是個五十歲的大媽,但哪裡身殘志堅了,明明就健碩得很,身上還穿著廣場舞的裙子,滿頭大汗,喘得不行,還一臉的不耐煩。
「你這個小丫頭是不是有病,大中午的,別人不午休嗎?我可是老年人,你這麼敲門,要是嚇到我怎麼辦?你付不付醫藥費?」
大媽一開口就強詞奪理,先聲奪人,壓根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指著我就是一頓輸出,口水還噴到了我的臉上。
我一聽就知道,好好溝通沒戲了。
「阿姨,這門口是你家的垃圾,已經侵犯了我的住宿環境,如果現在你不清理的話,我隻能發到業主群裡讓大家都看看。」
大媽翻了個白眼:「你愛拍拍,愛發發,誰告訴你這是我家的,這明明在樓道中間呢,我還說是你家的呢,物業頂個屁用,這房子我住的,樓道是公攤,我想幹啥就幹啥。」
電梯口的兩名安裝師傅也傻眼了,他們也是頭一回看見這情形。
呵,行,惹到我你算是踢到棉花了。
我也懶得和她再費口舌,我直接一腳踹向樓梯口的幾包垃圾,狠狠地踹了幾腳,全部踢進她家,西瓜皮混著菜湯都流在她家,還有腐爛的菜葉水果咕嚕嚕滾一地。
大媽傻眼了,啊的一聲,撲上來就要打我,誰知道正好踩到了西瓜皮,摔了個底朝天。
「救命啊,S人了,S人了。」
大媽發出了尖叫聲。
她叫她的,我拿出手機,迅速拍了幾張照片發進群裡:【驚天,鄰居大媽攢著垃圾不扔,踩到西瓜皮,摔了大跟頭,家裡有 50 歲老人的迅速轉發。】
很快尖叫聲就驚動了上下樓的鄰居。
大媽一看見有其他人出現,立馬撒潑打滾說我打她,還要謀害她。
「可不是我,都是她家的垃圾,她自己踩到了怎麼能賴我呢?」
我無辜地看了眼電梯口站著的兩名安裝師傅。
師傅們看著我,點了點頭,順便替我點了個贊。
大媽嚷著要調監控,可是好巧不巧,我的空調擋住了監控,什麼都沒拍到。
最後大媽嚷了半天,發現沒辦法,她啥證據都沒有,隻得作罷。
臨關門前,還惡狠狠地朝我啐了口唾沫:「S丫頭,你等著,老娘讓你好看。」
我冷笑一聲:「好啊,我等著。」
2
晚上,終於裝好了空調,我窩在沙發上,放著電影,打算徹夜追劇,就聽見窗外有聲音。
我拉開窗簾一看,這隔壁的大媽,竟然裝了一桶子黃色的液體要往我剛裝的空調外機上倒。
經過白天的事後,我壓根不會認為她倒的是好東西。
就在她頭探出窗外,用晾衣架鉤著水桶,往空調外機的地方挪時,我一把打開了窗戶:「嗨,阿姨,好巧啊。」
大媽和我面對面對視了個正著。
她啊的一聲尖叫,沒站穩,朝後摔了下去,晾衣竿上鉤著的水桶,順著晾衣竿滑了回去,全部倒進了她家。
隻聽見屋裡傳來尖厲的尖叫聲。
呵,真是惡有惡報啊。
自此以後,她再也沒有往樓道裡堆過垃圾,至少是我沒撞上過。
我以為這事足夠讓她安分了。
沒想到,三天後,高溫天來臨,她更不要臉了。
3
晚上我加班,回來得有點晚,還沒出電梯,就聽見樓道裡有很大的電視聲音,還有打電話的聲音。
出了電梯門一看,聲音是從隔壁發出來的。
隔壁的大門大開著,電視聲音開到很大,大媽滿頭大汗地坐在沙發上一邊摳腳還一邊打電話,發出咯咯的笑聲。
滿樓道都是她家發出的聲音。
我打開微信群一看,果不其然,兩個小時前樓上樓下的住戶就已經在群裡冷嘲熱諷了。
還有人在艾特我,也不知道艾特我是什麼意思。
有時間艾特我,沒時間上來制止,真是闲的。
大媽一看見我回來了,電話立馬掛了,將電視聲音開到了最大。
我真是看笑了,一天比一天不要臉,真是有意思。
我頭一次見到比我還不要臉的人,真是激動啊。
也不知道我放大招,她能不能接得住啊?
為了「友好」的鄰裡關系,我還是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麻煩你把門關上。」
我禮貌地敲了敲隔壁的門。
大媽頭都沒抬一下:「哎呀,我家門壞了,關不上啊,怎麼辦,真愁。」
我內心那個火呀,噌地一下上了頭。
「門關上,聽得懂嗎?」
大媽嘚瑟地笑出了聲。
「我家門我想關就關,你管得著?
「你要是敢進我家門,我就告你私闖民宅。」
行,算你厲害,跟我鬥,看我鬥不S你。
4
我瞥了一眼沾沾自喜的大媽,也不廢話,回家找了螺絲刀和扳手,就站在她家門外,動手拆門。
「诶诶诶,你幹什麼?」
大媽急了,撲上來就要拽我。
「既然你門壞了,關不上,我就幫你拆了吧,不用謝,拆門費 500,微信還是支付寶?」
我亮出手機上的二維碼。
大媽尖叫一聲,想奪我的手機。
我立馬把手機放進她手裡:「扔吧,我想換手機很久了,蘋果 15 pro max,最大內存。」
大媽急了,這手機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於是開始就地撒潑,罵我是神經病,說我拆她家門,是非法的,嚷嚷著要報警。
她威脅著我說要報警,除非我給她賠五千塊錢。
五千塊錢吶,她也真敢想,我樂於助人還掏錢,我又不傻。
「那你報警吧。」
我舉著扳手,晃了晃:「你要不報,我就和你沒完,今天拆門,明天拆窗戶,也不知道你家能不能經得起我拆。」
大媽指著我,差點氣暈厥了,指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5
我回到屋裡沒多久,就聽見屋外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緊接著,就有人敲我家的門,是物業和派出所民警。
這次物業倒是來得挺快,跟之前躲在辦公室裡裝S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物業瘋狂地敲我門,大晚上的也不擔心擾民。
我慢悠悠地打開門後,物業的人立馬對我炮轟:「你在家半天不開門,知不知道我和派出所的同志等了你多久?」
滿臉的指責,似乎我才是鬧事的人。
「你們等我多久和我有關系嗎?誰報的警你們去找誰,找我幹嗎?」
民警同志打斷了物業的人,指著對面被拆下的門。
「你是不是拆了她的門?」
我無辜地點了點頭。
民警同志問我為什麼。
「警察同志,你看她點頭了,快把她抓起來,讓她給我賠錢。
「哪有什麼為什麼,就是這個S丫頭看我不順眼,她對我把垃圾堆在樓道的事懷恨在心,肆意報復,之前還在她家空調外機那裡嚇唬我,害我摔了一跤,尿桶子都扣我身上了。」
我都聽笑了,這不是把自己往S裡捶嗎?還有人捶自己的?
「警察同志,你看她這話邏輯有問題啊。我站在我家空調外機那邊,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另一邊,還莫名其妙提個尿桶子?我就是笑了笑,她就說我嚇唬她,這簡直就是誣陷啊。
「至於拆門的事,我認,確實是我拆的門,但我是樂於助人啊,我是好人啊。
「是這位阿姨大晚上的開著門看電視,又不關門。晚上屬於低噪音時間,我友善提示阿姨關上門,但阿姨說她家門壞了,關不上。我沒辦法,我隻能幫阿姨把門拆了修一下。
「誰知道阿姨又罵我,又摔我手機,還要問我要五千塊錢,我可真是太冤了,不信你們可以調監控。」
我兩眼淚汪汪地看著民警同志,邊說話邊擦眼淚,論演綠茶,我還沒輸過呢。
「警察同志,如果調監控證明我說的是實話,那她又是報假警,又是誣陷我,我可不可以向她索賠。」
民警同意說可以索賠,還可以給予大媽行政處罰。
大媽一聽炸了:「你個賤人,小婊子,你還問我要錢,老娘不弄S你,我兒子可是物業的領導,你信不信我讓物業的人整S你?」
哦嚯,我終於搞明白了,這事閉環了啊,為什麼我找了物業,物業的人無動於衷,敢情是家屬啊。
我好怕怕呀,我立馬抱住民警同志的胳膊:「警察同志,你聽見了沒,你都在這,她就敢威脅我,還和物業的人沆瀣一氣。」
物業的人臉都羞紅了,連忙擺手,他們是不作為,但不想攤上這種名聲,這話要是讓其他住戶聽見,豈不是完蛋了?
我知道他們怕什麼,但怕什麼來什麼。
早在民警和物業上門的時候,我就打開了手機,這句威脅我的話,早被我錄了下來,就等著我一鍵上傳了。
民警同志聽明白了,也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皺著眉將物業的人喊了過去,告訴物業要公正行事,維護每一個居民的合法權益,既然門也拆了,那就由物業派人給裝回去就行。
臨走時民警同志對著我翻了個無奈的白眼:「美女,目的達到就行了啊,別鬧得太過分,不然我們真的會處理的。」
我連忙小雞啄米,表示自己是優秀公民。
6
民警走後,物業的人當著我的面,親自給大媽把門裝了回去,然後關上。
臨走時物業的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林小姐,你也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
屁,過分的我還沒用呢。
我以為這事就這麼結束了,第二天早上心情美美地去上班。
剛一開門,眼前的這一幕再次驚到我了。
門一打開,就是一股濃鬱的臭腳丫子味和汗味。
樓道裡擺著張架子床,還有個簡易電視櫃,上面放著電視機,為了通電,還從隔壁房子裡串聯了三個插線板,才把電視的電源接通。
大媽竟然睡在樓道裡,穿著睡衣,搖著扇子,四仰八叉的,絲毫沒有一點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