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弄渣男真是件開心的事情！
9
又是一個周末。
何啟航約了江漫寧去逛商場。
他不知道的是，我也跟著去了。
江漫寧拿了一件連衣裙去了試衣間，何啟航則悠闲地坐在一旁掏出了手機。
我瞅準時機給他發去了消息：
【哥哥，你是不是在外面？
【我好像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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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啟航沒有回我。
但我知道他一定是看見了。
因為他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緊張地從店裡探出頭來環顧四周。
滑稽的樣子像是一個正在放風的小偷。
不過他不會發現我，因為我坐在他上一層的甜品店。
一盆綠植將我遮蓋得嚴嚴實實。
還沒找到我，江漫寧就先從試衣間裡面出來了。
何啟航趕緊摁滅了手機，拉著漫寧往店的最裡面走去。
他拿了另一件往漫寧身上比了比，想來是想讓她趕緊再去試衣間。
免得被我發現。
等到江漫寧又去換衣服，他這才重新打開手機。
然後就發現了我給他發的新消息：
【亞比囧囧。
【我認錯人了，不過那個人背影和哥哥真的很像耶。
【哥哥，你現在在幹嗎呀？】
得知我隻是認錯了人，何啟航明顯松了口氣。
他重新坐回了店裡的椅子上，蹺起二郎腿給我回復：
【我在家打遊戲呢！】
【哥哥你真好，打遊戲還能抽出時間回我消息，我好感動。】
【寶寶當然是最重要的。】
沒聊兩句，江漫寧又從試衣間出來了。
於是何啟航趕緊找了借口：
【隊友太菜了，我去幫幫他們！】
【嗯嗯，你去吧！】
這次的他，倒是慢條斯理地圍著江漫寧細細打量了一番。
儼然是個貼心的男朋友。
不知道店員說了些什麼，何啟航笑得很是燦爛。
於是我擦了擦嘴角，乘著扶梯下樓了。
也不知道他接下來還笑不笑得出來呢？
10
我走到何啟航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眼瞅著他的表情一點點僵硬在臉上。
我在心裡忍不住暗爽。
真是太喜歡這種抓包的感覺了！
「你……你不是說你在家打遊戲嗎？
「怎麼在這裡啊？
「為什麼要騙我，你是不是背著我幹壞事了？」
何啟航偷偷瞄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當機立斷地將我拉到了一旁。
他摸了摸鼻子，謊話張口就來：
「這不是 520 快到了，我是來商場給你挑禮物的。
「想著給你一個驚喜，這才沒有告訴你實情。」
為了增加可信度，他又加了一句：
「正好你也在這，那就自己選吧。」
這倒真是個驚喜。
本來我隻是想戲弄他一番，看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
既然他想送禮物，這個機會自然是要給他的。
於是我指了指前面的金店：
「那就去那看看吧！」
然後悄悄給正在上洗手間的江漫寧發消息匯報情況。
陪我選款的期間，他一直不停地看著手表。
也是。
畢竟他另一個女朋友也在這呢！
想來是為了節約時間，在我選好之後，他二話不說就付了款。
這倒是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他付款最快的一次。
等出了店門，何啟航剛想說些什麼，我就打斷了他：
「我朋友剛好也在這個商場，我想和她再逛一會兒。
「既然禮物選好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明明如釋重負，他卻還裝著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虛偽道：
「那好吧！」
我朝他揮了揮手告別。
這邊我剛走開，江漫寧便找上了他：
「阿航，你在這幹什麼？
「剛才我上完廁所找不到你，可著急了。」
何啟航又摸了摸鼻子，謊話張口就來：
「這不是 520 快到了，我想買個禮物給你個驚喜。
「正好你過來了，那就自己選吧。」
江漫寧滿臉驚喜狀，看著眼前的金店笑了笑：
「那咱們就去這家看看吧！」
何啟航隻好咬了咬牙，又跟了進去。
11
江漫寧回到宿舍。
她將項鏈取下來，然後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吶，你喜歡的那一款，我幫你拿下了。」
同時，我將桌上的盒子打開遞給她：
「你喜歡的是這一款手鏈，沒錯吧？」
我對著鏡子欣賞了半天，感慨道：
「終於有一件不一樣的禮物了。」
江漫寧淡淡應了一聲：
「是啊，可真不容易呢。」
在發現何啟航同時和我們倆談戀愛後，我倆對他的信任瞬間崩塌。
之後對收到的禮物進行了一頓復盤。
「他說這個戒指是他自己手工做的，全世界隻有一個。」
我默不作聲掏出了一個同款。
「他當時說這個镯子花了他一個月的工資呢！」
江漫寧捏了捏自己那隻成色差不多的镯子：
「他當時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哎，你說他哪來那麼多錢同時送我們兩個呢？」
我倆一尋思，找機構驗了一下真偽。
好嘛！
我們倆收到的都是假貨！
不僅如此，鑑定人員還告訴我們，這種假翡翠手镯的制作過程中使用了大量化學物質。
長期佩戴，有害物質很有可能侵入皮膚，造成不可預測的損害。
想到這，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想當初為了回禮，我可是啃了一個月饅頭！
「現在想來，我真是饅好笑的。」
上一秒江漫寧還在嘲笑我，下一秒我反問她：
「怎麼，你沒做這種傻事？」
江漫寧立刻不笑了，垂著頭小聲地回答：
「我啃的方便面。」
說完，我倆忍不住抱頭嗚嗚嗚。
好在終於逮到機會讓他出了點血。
接連又耍了他幾次後，我們都覺得有些膩了。
所以，遊戲該升級了。
12
見面前，我特地叮囑何啟航要穿情侶裝。
他遠遠看到我時就放緩了腳步。
眉頭緊鎖，疑惑地看著我。
我瞥了他一眼立即質問道：
「都跟你說了要穿情侶裝，你為什麼不穿？」
他看了看我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又看了看自己的藍色襯衫，一臉茫然。
其實他並沒有穿錯。
隻是前段時間我和江漫寧都送了套情侶裝給他。
我送給他的確是藍色系的情侶裝，而江漫寧送的才是白色系的。
隻不過我和江漫寧換了衣服。
就是想知道他會作何反應。
是聰明地反應過來我和江漫寧實際上認識，這麼做是在耍他。
又或者是認為自己記憶出現了偏差？
他沉默了很久。
最後的最後，選擇了相信自己。
不過，不是相信自己的記憶。
而是相信自己是個有魅力的男人，能同時讓兩個女孩對自己S心塌地。
又自信地認為，同時玩弄兩個女孩的感情對他來說不過是件遊刃有餘的事情。
至於這樣一個小小的錯誤，非常容易糊弄過去。
「對不起寶寶，我忘記了！
「我發誓，下次我一定記得穿，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他立即乖乖朝著我道歉，態度認真且誠懇。
讓人想要繼續責備都沒了底氣。
於是我軟下語氣回答：
「那你下次一定要記得哦！」
何啟航立即應了下來，臉上的笑透出幾分得逞。
此刻，他的心裡一定在想：
「她也太好騙了！」
估計他怎麼也沒想到，其實被騙的是他。
其實，在心理學上，有一種效應叫作煤氣燈效應。
它指通過一些心理操控，使對方懷疑自己的記憶、感知或理智。
進而可能促進對方的混亂、焦慮和抑鬱，甚至在某些情況下導致精神病的發展。
13
「哥哥，你上次送我的明明是項鏈，你怎麼說成是手鏈啊？」
「我對草莓過敏，你都忘了嗎？」
「我們沒有一起坐過摩天輪啊，你心裡在想著誰呀？」
……
我和江漫寧不斷上演這樣的伎倆。
又不斷地無條件原諒他。
營造出一種戀愛腦，這輩子都對他S心塌地，愛他愛到不行的人設。
所以何啟航一直非常自信。
他堅信我和江漫寧被他的人格魅力徵服了，而從未想過我倆可能認識。
平心而論，何啟航長得帥，情緒又穩定，還有一份人人豔羨的好工作。
的確是有一些魅力在身上的。
否則我和江漫寧也不會同時愛上他。
但他「渣」的本質，磨滅了他一切的閃光點。
在人為制造的混淆中，每一次我們都會假裝開玩笑地提一嘴：
「你怕是得了健忘症吧！」
以此來給他一種心理暗示。
不斷地讓他對自己產生懷疑。
14
我約了何啟航看電影。
但是我沒去，去的是江漫寧。
「好巧啊，你怎麼也在這裡？」
江漫寧一臉微笑地問他。
何啟航愣了愣神，眼神立即閃躲起來。
緊握的雙手直接出賣了他內心的慌亂。
我知道，在他的記憶裡跟他看電影的人應該是我。
見他遲遲沒有回應，於是江漫寧又問：
「你是陪你女朋友來看電影的嗎？」
何啟航木訥地點了點頭，隨即又飛快地搖了搖頭。
江漫寧捂嘴笑了起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裡帶著些俏皮：
「我的男朋友怎麼一點也不幽默？
「瞧你那呆呆的表情，怎麼？沒看出來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算了，你在這等一下，我先去買個爆米花。」
待江漫寧轉身去買爆米花，何啟航立即掏出了手機，手指翻飛。
我知道，他是想通過聊天記錄來確認約他看電影的到底是誰。
不過，我們當然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
所以我是在語音通話的時候約的他。
沒留下任何文字或語音記錄。
當然，為了混淆記憶。
江漫寧也在差不多時間給何啟航打了語音電話。
所以如果想單憑語音通話記錄來確定。
很難。
在混淆視聽這種事上，我和江漫寧已經出神入化，絕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買好爆米花後，江漫寧挽著還有些疑慮的何啟航進了電影院。
等到電影開場，我這才慢悠悠地坐到了最後一排。
很快，精彩的劇情讓何啟航放下了懷疑。
他專注於情節，忽視了周圍發生的一切。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
「結束了，咱們走吧！」
何啟航牽起身邊的人，順著人流有序退場。
等到了門口，他忽然愣在了原地，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
「哥哥，你怎麼了？」
我歪著頭笑，一臉關切地問他。
15
就在十五分鍾前。
趁著江漫寧上廁所的時候，我倆在洗手間互換了衣服。
為了更具迷惑性，我倆還弄了同樣的發型。
我不知道此時何啟航到底在想什麼。
隻感覺他的手在不停地抖動，手心有冷汗不停地滲出。
「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一臉的不可思議，哆嗦著唇問道。
「我一直在這啊，我們不是剛一起看完電影嗎？」
本以為經過那麼多次的混淆訓練，他這次會一如既往地懷疑自己。
卻沒想到，他聽了我的回答後瘋狂搖頭。
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情緒也越來越不受控制。
忽然，他攥緊我的胳膊，朝著我大聲吼道：
「不，不是你。
「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
但他說的是疑問句，並沒有直接點出問題所在。
這說明他還是有疑慮在的。
於是我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我是三點十分到這的，當時還跟你開玩笑說你怎麼在這，是來陪女朋友看電影的嗎？
「接著我讓你在這等一會兒，我去買了一桶爆米花。
「買完爆米花之後，我就挽著你進來了。
「你看，買爆米花的付款記錄還在這。」
我調出付款記錄，放在了他的面前。
何啟航盯著手機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又凝重了幾分。
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線正在一點點瓦解。
於是在他遲疑的片刻，我趕緊補充道：
「哥哥，你最近真的越來越糊塗了。
「你是不是真的得了健忘症？」
我加重了「健忘症」這三個字。
終於，他的視線淡了下來，閉上了眼睛，不停地揉著太陽穴。
沉默了很久，他長長嘆了口氣，滿懷歉意地說道：
「對不起，剛才嚇到你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是怎麼了，最近總是把很多事情弄混。
「可能, 我真的生了什麼病吧！」
聽他這麼說，我終於松了口氣，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歡喜。
因為真的很明顯, 他焦慮了，混亂了！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假裝安慰：
「沒關系, 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可能就好了。」
16
凌晨三點。
我站在宿舍的陽臺，給何啟航撥去了電話。
「哥哥, 你在睡覺嗎？」
何啟航的嗓音十分慵懶：
「嗯, 剛被鈴聲吵醒。
「你這個點打電話，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我急促地開口：
「就是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你……」
我頓了頓，隨即轉移了話題：
「哎呀, 其實也沒什麼, 就是想你了, 想聽聽你的聲音。」
話聽到一半, 最是令人抓心撓肝。
何啟航也不例外。
他以為我夢到什麼甜甜蜜蜜的事情了, 輕笑了一聲追問：
「夢到我什麼啦？」
我沒有直接告訴他。
但越是這樣, 他就越是好奇。
最後, 我隻好滿懷歉意地說：
「我夢到你S了。
「夢裡的你是個腳踏兩隻船的渣男, 口口聲聲說愛我, 卻又背著我招惹了另一個女孩。
「在去找你問清楚的路上，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 然後一道雷劈了下來，你被劈成了兩半。
「驚醒後我心慌得厲害, 這才想打個電話給你。」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聲音傳來。
「你還在聽嗎？」
「啊, 嗯, 我在呢。」
於是我又接著說道：
「這個夢簡直太離譜了, 你肯定不會做夢裡那種事的，對吧！
「都說辜負真心的人最終都沒有好下場。
「但好在你不是。」
又是一陣沉默。
「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我要睡覺了，祝你接下來繼續睡個好覺哦！」
掛完電話後, 我深深打了個哈欠。
何啟航接下來能不能睡著我不知道。
但我是真的困了。
為了給他打這個電話, 我可是生生熬到了現在。
不過我猜他是睡不著的。
因為一個人的夢是巧合。
那如果兩個人都做了這樣的夢呢？
不久前，江漫寧也曾和他說過夢到他出軌，然後他發生了意外S掉了。
他應該會有所顧忌吧！
就讓這不存在的夢, 從玄學的角度，再為他增添一些心理壓力吧！
17
有同學在何啟航那家公司實習。
她和我們八卦道：
「不知道他生了什麼大病, 反正整個人像是失了魂魄。
「工作也不在狀態了, 總是犯錯誤。
「前幾天他搞砸了一個很重要的項目，老板一氣之下直接把他開了。」
我和江漫寧聽了相視一笑。
果然，辜負真心的人最終都不會有好下場！
臨近畢業。
我和江漫寧同時跟何啟航提了分手。
理由也很好找。
感受不到他的愛了。
畢竟隔三岔五弄錯女朋友的喜好，混淆一起做過的事情。
這怎麼能叫愛呢？
雖然這一切都是人為的。
但何啟航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聽說 double 的斷崖式分手使他極度不適, 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抑鬱中。
我們兩人的星座都看完後，江漫寧並沒有立即返回頁面。
「祝就」但好在被人救了。
不過由於吸入過多的一氧化碳，他的中樞神經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
即使積極治療，也容易存在癲痫、偏癱等後遺症, 且無法恢復。
我和江漫寧順利畢業。
又在同一個城市拿到了 offer。
兩家公司離得很近。
於是我們租了個兩居室，又快快樂樂地住在了一起。
就這樣，在新的城市開啟了新的人生。
祝願我們的新生活裡都不會再有渣男！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