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跟暗戀對象搞在一起這種八卦，網友會很喜歡。」
陸淮與眼神一痛：「嵐嵐，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林清菡也委屈至極的樣子：「我一直把你當閨蜜的，我從沒想過搶陸淮與，我和他清清白白。」
見他們不聽，我直接掏出手機，打開錄像。
林清菡急得跺腳：「嵐嵐，你真的誤會我了。」
陸淮與也皺眉：「你先冷靜一下，高考前我對你說的話，永遠作數。」
「……」
我有點想罵人了。
但他倆一前一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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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搞得我連拍視頻的心情都沒有了。
祁寧提醒我：「這種沒臉沒皮的人，要盡早解決，免得他們惡人先告狀。」
「有道理。」
所以，我把跳舞視頻改成了八卦視頻。
連夜發布。
沒有提他們的名字，直接用了代號。
視頻一發，流量還不錯。
僅僅一個晚上，就已經幾萬點贊。
互聯網還是有點記憶的，評論區有人扒出當時我們在舞蹈室吵架的事，順藤摸瓜，摸到了原視頻。
這下，流量更好了。
第二天一醒來，我就收到了祁寧轉發的視頻。
是林清菡的。
她錄了個委屈巴巴的視頻，說被閨蜜誤會和她暗戀對象在一起怎麼辦。
果然啊。
網友刷的都是同一個網，林清菡的視頻很快被發現了。
評論基本是罵她的。
她很快就把視頻隱藏了。
至於陸淮與，現在在學校的風評很不好。
已經有多個女生曝出陸淮與曾和她們曖昧的聊天記錄了。
我覺得他們可以消停一段時間了，課餘時間便專心拍視頻。
可我沒想到的是，芭蕾舞界小有名氣的聞思語會轉發我的那個雙人舞視頻，文案還是：
【我們是初中同學，真的很惋惜，但也祝姜嵐同學越來越好。】
11
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頭一次沒繃住，罵了髒話：
「去你媽的越來越好！」
突如其來的髒話把祁寧嚇了一跳，他驚訝地看我：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我把手機遞給他看，心情一下跌到谷底。
祁寧不太明白：「她是誰？」
我盯著自己的腿，咬牙切齒：「害我不能跳舞的罪魁禍首。」
有些事情，我直到現在都不願意回想。
光是想想都覺得，窒息，絕望。
「祁寧，我真的，好恨她。
「我不能再跳舞這件事，我釋懷了。
「可對於她，我永遠釋懷不了。」
我從小參加各種比賽，拿獎拿到手軟，電視新聞都能看到我的身影。
我爸媽也竭盡全力培養我。
有所長就有所短，我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練舞上，所以我的成績一般。
初二的時候，我要去參加一個大型比賽，請了一周的假。
那個大型比賽，班級裡的另一個同學也參加，她就是聞思語。
我們是對手。
上臺前，我們還有說有笑，鼓勵彼此。
可當我贏了她之後，她就不跟我說話了。
回學校後甚至處處排擠我。
那段時間，我受到了一些影響。
爸媽跟我說她是嫉妒我，讓我不用去管她，安心練舞。
周五那天，太陽很大，是我值日，也是某個芭蕾舞界有名的老師要見我、想收我為徒的日子。
我提前和同學說好，交換了值日。
放學時第一個跑出了教室。
聞思語跟著一起跑出來了。
她質問我為什麼不值日，為什麼要搞特殊。
我和她解釋了，但她依舊不放我走。
推搡間，我被推到了馬路中間。
迎面而來的車子來不及避開。
我的右腿膝蓋，粉碎性骨折。
即使送醫及時，即使爸媽花了很多錢。
但我的腿，再不能恢復到從前了。
那個老師很可惜地離開了。
她離開前，我爸媽求她幫忙，讓媒體不要報道這件事。
我的腿已經不能再跳舞了，他們不希望我再受到輿論的侵擾。
所以那個時候，大家隻知道校門口發生了車禍。
並不知道被撞的是誰。
大家隻知道我突然不跳舞了，消失了，卻不知道原因。
聞思語哭著來醫院給我道歉。
說她不是故意的。
她求我原諒她。
可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推我時憤恨的眼神，強大的力道，都告訴我她就是故意的。
可我爸媽不信。
因為是未成年，又是過失行為，他們家賠了很多錢。
也僅僅是賠了錢。
可我再不能跳舞了。
為此我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感覺天都塌了。
爸媽為了安撫我，給我辦了轉學。
沒多久，聞思語也轉學了。
說完，我久久不能平靜，眼淚不停地掉。
祁寧也緩了好一會兒：「我當時聽說了車禍，卻不知道是你，隻知道你突然轉學。
「直到高一無意間看到你出現在媒體報道上，才知道你在哪所高中，求著我爸媽給我轉了過去。
「可還是……晚了。」
我想了想：「你說的，是我高二的時候吧。」
高二那年，我看到了聞思語的採訪。
她贏得了一個大型比賽的冠軍，在感謝自己的爸爸媽媽，感謝自己的老師。
而她的老師，就是當時要收我為徒的那個老師。
那一刻我感覺，好像屬於我的一切，被她奪走了。
衝動之下，我瞞著家裡人去了比賽現場。
我到的時候已經散場了，我甚至連聞思語的面都沒見到。
卻被媒體偷拍到了，然後大肆報道。
本來我突然沉寂，就引得各種懷疑，那一下子，更是產生了各種猜測。
有說我是氣運女主，但氣運突然消失的。
有說我是嫉妒聞思語，來報復她的。
也有說我是隕落的星辰，而聞思語是冉冉升起的新星的。
反正，各種說法都有。
對我的生活造成了嚴重影響。
我迫於壓力，心力交瘁的時候，跟那時還是閨蜜的林清菡吐露了心聲，哭得泣不成聲。
也是那時，陸淮與轉學過來，維護了我。
少女總會幻想危難時王子從天而降。
懵懂的萌芽悄然生長。
可現在仔細想想，在陸淮與聽我親口說不能再跳舞之後，對我的態度就已經開始模稜兩可了。
他想要的，也隻是以前那個在舞臺上耀眼奪目的我罷了。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你知道嗎？聞思語現在已經是芭蕾舞界有名的舞者了。
「而我呢……
「你說，她午夜夢回的時候，會害怕，會愧疚嗎？」
我眼裡閃了淚花。
「不會，她會洋洋得意，會慶幸。」
祁寧聲音很輕。
卻像一記重錘，擊在我心尖上。
「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一直都知道的。
「可是，憑什麼啊……」
我捂住臉，泣不成聲。
祁寧伸手將我攬進懷裡。
「你要相信，人品才是決定道路的關鍵。」
「她，走不長的。」
我搖頭。
走不長又怎樣，她已經享受過了。
享受著那本應屬於我的。
祁寧隻能心疼地將我抱得再緊一些。
12
一時間，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風聲夾雜著我的啜泣。
等情緒平復下來後，我從祁寧懷裡出來，扯出一個勉強的笑。
「今天不拍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我們並肩，一路無話。
入了秋後，便時常下雨。
到宿舍樓下時，天上下了淅淅瀝瀝的雨。
祁寧突然喊我：「姜嵐。」
他很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嚴肅地喊我。
我轉身看著他。
晚風很涼，輕輕一吹，就吹落了樹葉上的水滴。
他說：「不甘，委屈，憤恨，那就去揭穿她。
「不要沉寂，不要求全。」
我好久好久都沒能說出一個字。
直到冰涼的雨滴砸在我額頭，鼻梁，身上。
「可是，我爸媽已經收了他家的賠償。」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我聽到了祁寧擲地有聲的聲音：
「那是他們，不是你。」
我心口一滯。
那是他們。
不是我……
第一次有人這麼跟我說。
爸媽收下賠償的那一刻，我不是沒有鬧過。
可他們說，我已經不能再跳舞了，再不要點錢，我以後可怎麼辦？
他們說，我們是一家人，他們不會害我。
他們說……他們很愛我。
真的很愛我嗎？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雨幕中隻剩下祁寧的背影。
身後的宿管阿姨喊：「同學，趕緊進來，下雨了。」
我轉身跑進宿舍樓，機械地往寢室走。
耳邊回蕩著那句夾雜著雨聲的話：
「那是他們，不是你。」
對啊，那不是我。
一直都不是我！
憑什麼罪魁禍首名利雙收，憑什麼是我備受煎熬！
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
我一宿沒睡著，想了很多。
如今，我和聞思語的身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扳不倒她的。
反而她粉絲無數，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我淹S。
得慢慢來，不能著急。
得先顧好眼下。
沒多久，我就聽說林清菡和陸淮與在一起了。
他們還開了個情侶賬號。
想來是想走黑紅的路子。
可網友不是傻逼，壓根不買賬。
吃不到紅利，林清菡開始急了，開始拉踩我。
一開始我懶得搭理她，隻想好好經營自己的賬號。
我有自己的打算。
可林清菡越來越蹬鼻子上臉。
我的粉絲受不了，開始去對線。
然後，林清菡最新一條視頻就是，讓我別引導粉絲網暴她了，她快活不下去了。
視頻裡，她站在學校天臺上。
我不急，因為有的是人急。
首當其衝的肯定是校長。
和出警的消防員。
他們勸了林清菡很久，她始終不願意下來，並點名要見我。
我被叫了上去，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刺激她。
我點頭。
但我知道，林清菡不會跳。
她在做戲。
到底當了三年閨蜜，我對她還是有些了解的。
林清菡看到我的時候，哭著給我道歉：
「對不起嵐嵐，我騙了你，我喜歡陸淮與。
「見到他第一面我就喜歡上他了，可你也喜歡他，我不想跟你搶，我一直把你當我最好的閨蜜。
「我現在好不容易追到他，和他在一起了，我隻是想在網上分享一下我們的戀愛，可你的粉絲一直罵我，一直罵我……
「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我給你道歉。」
我平靜點頭：「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林清菡愣了一下：
「可你的粉絲，一直在網暴我。
「……」
「那你別拉踩我。」
林清菡一下變得激動：「我沒有，我隻是陳述我們的友誼！」
校長緊張地拉了下我的衣服，示意我安撫她的情緒。
我無奈：「好吧。」
我走到一邊，吸引了林清菡的目光。
她問我：「你幹什麼？」
我拿出手機：「這兒背光，看得清屏幕。
「陸淮與剛剛給我發消息了。」
我把手機遞過去。
林清菡下意識地伸長脖子想看。
這時，她身後蓄勢待發的消防員直接飛撲，將她抱了下來。
林清菡意識到自己中計了，開始掙扎：
「你們放開我，讓我去S吧！」
我憋了好久氣終於可以發了：
「林清菡，你是鬼上身了嗎，就這麼想火？
「假裝跳樓，浪費警力，很好玩嗎！
「你在這兒要S要活，陸淮與呢？」
剛才的確有人給我發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