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我就下單了兩個針孔攝像頭，直接裝在病房的兩個角落裡。
然後，我故意半天半天的空出時間，離開病房。
借口很好找，不是去問醫生我哥的病情，就是去幫我哥到處繳費。
兩天下來，科室上下都知道 6 號床沈傑有個好妹妹了。
直到那天打完水回去的路上，我在拐角處看到了捂得嚴嚴實實的沈伊伊。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等了很久的事終於要來了。
砰的一聲，我故意在走廊裡面打碎了水壺。
打掃完玻璃碴後，我又去醫院門口買了一個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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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緊不慢回病房的路上，我緊張得心跳如擂鼓。
沈伊伊，我給了你機會啊。
中不中用就看你自己的了。
13
到了病房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摸我哥的鼻腔。
還有一點點微弱的呼吸。
旁邊的信仰檢測儀上也還有一絲絲微弱的起伏變化。
但我知道，沈傑怕是不行了。
為了不暴露自己，驚呼一聲按響了病床前的鈴。
然後又哭著到走廊裡找醫生：「醫生，快來看看我哥，我哥不行了！」
一瞬間的工夫吧，好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同時衝了出來。
與此同時，我趕緊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沈傑已經宣布搶救無效S亡了。
我媽在病房裡大吵大鬧，拉著我不依不饒地要讓我去償命。
「你就是個喪門星，你在醫院就是為了克S我兒子的，S的怎麼不是你！
「當初我為什麼要生下你這個禍害啊？」
我媽拍著大腿痛哭流涕，罵我的話連一個字都不帶重復的。
就連醫護人員都看不下去了。
「您也不能這麼說，您女兒在醫院的這兩天一直在盡心盡力地照顧沈傑來著。」
我媽不聽也不信。
我沒解釋。
至少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
14
沈傑S了，沈伊伊又把跳傘俱樂部告上了法庭，這次要求賠償五百萬。
她把所有環節都在網上公開了。
就連終審那天，還邀請了很多熱心網友一起來幫助沈傑討回公道。
網友們非常信任，也非常支持她。
【一個堂妹都能這麼用心的幫沈傑討回公道，果然女孩子天生就擁有愛人的能力。】
【哎，要是所有人都像她這麼漂亮就好了，該S的跳傘俱樂部趕緊賠錢！】
【之前的區區一百萬夠幹什麼的，這可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啊！！】
在訴訟過程中，沈伊伊吸了一波粉絲。
我眼看著她的粉絲從一萬變成了二十萬，然後五十萬。
隨著輿論越積越大，她現在已經有九十萬粉絲了。
每天晚上在直播間聊聊天，就能收獲十多萬的盈利。
她承諾網友們，隻要粉絲達到一百萬就成立一個公益基金會。
而俱樂部，也因為沈伊伊的騷操作搞破產了。
很快，粉絲達到了一百萬。
那天，沈伊伊舉辦了一個現場活動。
她要兌現自己的諾言，當著百萬粉絲的面，將自己這段時間在互聯網上的所有收入都捐出去。
而我則坐在手機屏幕的背後，靜靜地等待著她最光輝的時候。
在她的基金會正式成立，並且命名為伊伊愛心的時候。
我在手機這邊按下了上傳鍵。
沈伊伊趁著我不在，偷去病房拔掉沈傑呼吸機的事，終於要公之於眾了。
15
視頻一經發出，全網都炸了。
沈伊伊現在的風頭正盛，任何關於她的事都能引起大家的關注。
短短一小時，沈伊伊這邊已經罵聲一片了。
但可惜，她還在得意忘形地在自己的基金會上，大言不慚地說著冠冕堂皇的話。
我看著她的直播，幾乎就是一兩分鍾的工夫，全場都躁動了起來。
看著鼎沸的人群，沈伊伊還笑得眯眯眼。
「大家不用這麼驚訝，回饋社會是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做的，做人就應該保持善念啊。」
她說完下面就有一個男粉絲大喊。
「網上有人說沈傑是你S的，是真的嗎？」
沈伊伊一開始還笑著回應，但說著說著就臉色一變。
話筒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沈伊伊舉著話筒大喊：「誰跟你說的這種話？！」
「你S人的視頻，在網上都傳開了！」
後臺有人舉著手機跑了上來。
看清視頻後，沈伊伊大驚失色。
但還不等她說話，臺下就傳來了滿是恨意的聲音。
「沈伊伊！」
是我媽。
她舉著菜刀直接翻上了舞臺，直奔沈伊伊而去。
好好的一個出風頭的機會，最後弄得顏面盡失。
我媽沒得手，畢竟現場有很多保安，最後兩個人都被警察帶走了。
沈伊伊涉嫌故意S人、網絡詐騙、聚眾賭博等多項罪名，估計是出不來了。
但這對我來說，還不夠。
16
我媽聚眾鬧事但情有可原，被關了一周就出來了。
回家後她先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水。
「你爸呢？」
我爸？
「我爸這兩天可忙著呢。
「自從沈伊伊被監管起來之後，我爸一直到處找人來著，聽說是想要把她保出來。」
我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
「那個該S的小畜生害S了你哥，他的親兒子！他還想把那個畜生保出來？」
我媽氣得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後來又給我爸來了個奪命連環 call。
足足十分鍾後，電話那邊才終於接了。
「你又幹什麼？」
我爸態度極其不好，吼出來的聲音我在這邊都能聽到。
「你在和我喊什麼？
「你也是個老畜生，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的兒子是怎麼S的了？我告訴你，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
電話掛斷後，我媽將手機摔到了地上。
她自言自語：「這個老畜生，還真把自己的兄弟的孩子當成自己親生的了？
「實在不舍得就進去陪她！
「全家上下沒一個好東西！」
目光掃視到我時，我咧嘴笑了笑。
「媽，你也覺得我爸對沈伊伊好得不像話是吧？」
在我媽罵人之前，我從抽屜裡拿出來了一份文件。
「您看看就知道了。」
我爸其實是個極度自私的人。
他不傻。
怎麼可能對自己去世的兄弟的孩子，比自己的親孩子還好呢。
17
我媽看完那東西後就傻了。
她捧著親子鑑定書喃喃自語，一會哭一會笑。
「哈哈哈，這老東西把我蒙在鼓裡一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伊伊是我爸的私生女，幾乎是和我同時出生的。
為了掩人耳目, 他把私生女記在了自己親哥的名下。
但是等我六歲的時候，我爸忍不住了。
他受不了自己的女兒當著自己的面叫別人爸爸。
他想把沈伊伊接回家來, 但是不希望這件事情敗露。
所以，他把他哥嫂的車動了手腳。
他們S後，我爸順理成章地把成為了孤兒的沈伊伊接回了家。
我猜, 沈伊伊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的。
所以她才敢在這個家裡這麼肆無忌憚。
看我媽的精神狀態，一會我爸回來後是免不了一場惡戰了。
於是我獨自出了門，當晚也沒回家。
隻是沒想到第二天我接到的居然是警察的電話。
警察說樓下的鄰居半夜三點報警，說我家擾民。
警察上來一看才發現, 家裡到處都是血。
我媽趁著我爸睡覺的時候, 把他S了。
用菜刀, 一擊斃命。
警察到的時候，我媽正在廚房敲我爸的骨頭。
旁邊還放著一鍋煮著。
光聽著我就覺得毛骨悚然。
但起碼這一家子壞心肝的，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18
本以為我媽會入獄的。
我都已經做好了戶口本上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準備了。
但是沒想到經警察判定，我媽居然瘋了。
得知此事的時候我有些難以置信。
「我媽, 瘋了？」
我家的事在這一片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警察也抿著唇點頭，像是對我媽的遭遇深感無奈和同情。
「大概率是被最近的事情刺激到了。
「我們在你家發現了一份 DNA 檢測報告, 上面顯示沈伊伊和你的父親是也是父女關系。」
我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在警察面前隱瞞也隻會顯得自己心虛。
從警察局出來後, 我想了想還是去了我媽所在的精神病院。
我媽一個人坐在屋子裡呆呆地看著窗外, 房門是用鐵柵欄做的。
我敲了敲門, 我媽下意識地回頭。
看到是我後，她的目光從迷離變得清晰, 到最後還是飽含恨意。
她衝我無聲地比劃著口型。
「為什麼，S的人不是你？」
猜到是這句話後, 我笑了。
堂妹自稱喜歡極限運動，並且對跳傘非常熟練。
「—未」「為了保命，連煮我爸這種事都能幹得出來？」
我的話似乎勾起來了我媽的記憶。
她聽著我的話，忍不住捂著嘴巴彎腰幹嘔了起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我斂起唇角的笑意, 目光變得冰冷。
「我知道，當初你們謀劃的是讓我上直升機去跳傘，然後去S，對吧？」
正在幹嘔的她身子忽然僵硬了一下。
「你一直把沈傑的S怪在別人的頭上，現在還是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吧。
「沈傑的S，真的和你無關嗎？」
我看到我媽的眼裡含了淚。
但因為裝瘋, 她還扯著頭發啊啊啊地大叫。
轉過身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離開前, 我還在精神病院, 給她一次性繳納了三十年的費用。
待遇不用太好，跟十幾個病人關在一起住就行。
畢竟, 她這麼喜歡裝瘋，那就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吧。
而我……
去銀行把爸媽剩餘的大幾百萬存款，全都轉進了名下。
從此沈夢就是沈夢，不再是任何人欺負的對象。
家裡的事被許多社會人士關注到, 他們都想幫助我。
但我一一拒絕了。
重獲一世, 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我沒有去那家普通大學報到，而是回到高中重上了一年高三。
我要上學，更要上好的大學。
一年後，我以不算拔尖, 但自己非常滿意的成績考上了一所外地的 211。
我永遠地離開這裡，不會再回來了。
我從泥濘中走出。
未來，我隻會向陽而生。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