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將人靈根中的多餘雜質全部清除,塑造出最為純淨的靈根。
我媽不需要,她這具身體打從出生起就是極品單靈根。
但我這副身體的主人,是最為低等的五靈根。
提煉靈氣極其艱難,需要花費常人五倍的精力。
「這藥你沒給陸奚舟啊?」
我接過藥丸好奇地把玩著,這就是修真界最寶貴的丹藥。
按原本的劇情,這顆丹藥最後是許書意哄著陸奚舟吃下的,現在卻到了我手裡。
「系統要我低聲下氣求陸奚舟收下,但是我也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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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好東西,他看不上我幹嘛不自己留著。」
「媽留了一寶庫的好東西。」
我媽得意地一挑眉,將手腕上的镯子轉了轉。
說到底,內裡還是我媽。
就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怎樣一個世界,但,能薅則薅是她的原則。
我心安理得地將藥丸服下,不過片刻工夫便覺得渾身燥熱。
鼻血噴湧而出。
我媽隨手一揮,憑空多出一道結界,噴湧的鼻血全灑在我衣裳上。
「……」
我體內一會熱一會冷,似乎有兩種力量在打架。
熱的時候五髒六腑似乎都要熟透,冷的時候皮膚上都覆蓋上了一層薄冰。
兩天之後,一切才終於平息。
「極品變異冰靈根,寶貝真棒!」
我媽欣喜地打開門進來,將我全身上下捯饬了一番,焚毀掉汙髒的衣物。
我感受著經絡中的一絲涼意,感覺原本將我拒之門外的靈力此刻洶湧地朝我丹田處湧來。
單靈根和五靈根,果然是雲泥之別。
還好陸奚舟是個傻的,白白便宜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劇情的作用,我這邊剛剛吸收完洗髓塑筋丸,陸奚舟下一刻就帶著陸槐和舒萱氣勢洶洶地衝進院裡。
「許書意,我的洗髓塑筋丸呢?」
他原本還在等著許書意老老實實將靈丹雙手奉上。
結果等了兩日卻遲遲不見她的蹤影,忍不住親自來討要。
我偏頭看著我媽臉上的笑容。
心中默哀。
……他們完了。
5
我媽眯起眸子長袖一揮,終於有了些縹緲仙尊睥睨天下的派頭。
打開房門一張嘴:「哪裡來的狗叫聲。」
「你可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什麼叫做你的洗髓塑筋丸?」
「那是我的東西,我愛給誰給誰,就是給路邊一條狗那也是我樂意。」
屋內突然被攻擊的我:「?」
陸奚舟哪裡見過這般潑辣的許書意,當即愣在原地不可思議地問道:「許書意,你瘋了?!」
「你怎麼敢這麼對我說話!」
年僅五歲的陸槐也傻了。
「我怎麼敢,我是你師尊你說我怎麼敢。」
「就你那破靈根我能收你入門都算我心地善良。」
「吃了我那麼多資源才不過渡劫期,說出去也真是笑S人了。」
「資源給你都是浪費,沒用的東西!」
陸槐小心翼翼地開口:「娘……你怎麼了……?」
這樣的娘親讓他感到陌生,卻又下意識討好。
「不要叫我娘,你娘是舒萱。」
「你不是最喜歡你萱姨了嗎?我成全你,以後她就是你娘了。」
罵完大的小的我媽也沒打算放過,兩眼一翻滿臉嫌棄地讓他去認舒萱做娘。
陸奚舟臉色青白交加:「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跟你吵架。」
「那顆靈丹也並非是我自己要用,我是為了槐兒。」
舒萱也是滿臉不贊同:「槐兒如今馬上就要七歲,也到覺醒靈根的年紀了,你這個做娘的不上心,可我和阿舟總不能不管。」
我媽眉頭一挑:「路上的乞兒討東西都還會給我磕兩個頭,你們倒好,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想要洗髓丹?自己找去啊,我的已經給我女兒吃了。」
她回過神朝著房間內一指,我隻好乖乖走出房門。
陸奚舟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女兒?我們哪來的女兒?」
「誰告訴你我是和你生的了,這是我十二年前去凡間遊歷時生下的孩子。」
我媽面不改色地胡扯。
反正十二年前陸奚舟還不曾入宗,自然想怎麼編就怎麼編。
「怎麼可能!若是你生的孩子你怎麼可能認她在凡間受苦十二載!」
「……」
我媽被問住了。
「……我當時被人追S,不得已將孩子送到鄰村的好心人家裡,約定好待她覺醒靈根便送到曦和劍派。」
「否則你覺得我為何要救一個與我無關的小丫頭?!」
我媽越編越覺得有道理,一下子氣勢又足了起來。
她瞪著一雙杏眸:「反正洗髓丹我已經給歡兒吃了,你們趕緊滾蛋!」
陸槐已經五歲了,倒也不是全然不懂事。
至少他知道他媽媽,有別的孩子了。
原本仗著自己是娘親唯一的孩子才能恃寵而驕,但此時他顯然有些慌了。
他跑過去一把扯住我的衣裙將我往外拉:「娘,我不要她當我姐姐,你把她丟回村裡去!」
「我和她你隻能選一個,要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以為這次的威脅仍舊能奏效。
畢竟娘親向來聽到他說這種話都會妥協。
而陸奚舟此刻也反應過來:「沒錯,許書意,你將她送走我可以不計較你當初犯下的錯。」
我媽已經忍無可忍,她撩起袖子沒有動用絲毫靈力。
一個凌厲帶風的大耳刮子將陸奚舟狠狠扇到對面聚靈峰的山壁上:「我去你的。」
「老娘犯下最大的錯就是給你臉了。」
6
舒萱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媽。
她面色煞白,滿臉恐懼地看著我媽步步逼近。
在發現無法用情感控制我媽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面前之人乃是曦和劍派的修煉天才,許書意。
便是動一動手指,都能輕易碾S她和陸奚舟。
我媽拎起陸槐的衣領,將他輕飄飄地扔進舒萱懷裡:「你娘在那,我不是你娘。」
舒萱咬著下唇,沉默良久還是不甘心地開口問道:「許書意,你就不怕阿舟再也不原諒你嗎?」
「我怕S了,他不原諒我會怎麼樣?」
「我是會掉修為還是會少塊肉?」
我媽轉了轉手腕看向陸奚舟飛出去的方向:「再不走,我可以送你去陪他。」
舒萱眸色加深,眼中帶著些道不明的意味,片刻後抱起陸槐離開了。
陸槐走之前哭得抽抽噎噎地,趴在舒萱肩膀上看著我媽給我整理衣領。
等他們都走遠了我才開口。
「媽,怎麼說這小孩你都養了三年,你真不心疼啊?」
她撇著嘴,白眼一翻:「心疼他天天喊著不要我給他當媽啊?」
「再說我也不喜歡小孩,我隻喜歡我自己的孩子。」
媽媽特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她溫潤的手偶爾蹭到我的脖頸,帶著陣陣暖意。
說話時語氣認真又含著清淺的笑意。
她在外面像隻隨時會張嘴咬人的母老虎。
唯獨對著我時,有著既溫柔又寬容的一面。
就算兇我,也總是眼含笑意。
我深呼吸一口氣,將淚意憋回去。
那天之後陸奚舟倒是不再來自討沒趣了,隻是他整日和舒萱在宗門內同進同出。
宗門內逐漸起了一些風言風語。
「聽說縹緲仙尊和其他男子有染,在凡間生了個孩子。」
「那怪不得陸奚舟不願意跟她在一起了。」
「要我說縹緲仙尊修為那麼高,多幾個男人怎麼了?」
「你們男人啊,就是小心眼。」
宗門裡有人共情陸奚舟,也有人幫著縹緲仙尊。
但說的人多了,這些話最後還是傳到了掌門耳朵裡。
前往清風堂的路上有些惴惴不安。
掌門應當不會訓斥我媽吧?
「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做什麼,你外公人很好,別想多了。」
我媽敲了敲我低垂的腦袋。
我媽當初因為執意要將我生下,和家裡斷絕了關系。
哪怕是她S後,所謂的外公外婆也沒有出過面。
外公這個詞,對於我來說很新奇。
我們還未到清風堂,便有個胡子花白的小老頭氣衝衝地迎了上來。
「我的乖女!爹早就說過陸奚舟那臭小子不是個好東西!他如今明目張膽地和其他女人出雙入對,難道你還拎不清啊?!」
「還有那陸槐,認賊作母,陸家的血脈就沒一個好東西!當真是晦氣!」
「诶?讓我看看,這就是你在凡間的女兒?」
7
掌門絮絮叨叨半天終於想起了我的存在,將我拉到身前仔細打量。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媽。
嘀咕道:「這真是我孫女兒?怎麼跟你長得一點都不像?不像我,也不像你母親。」
「莫非是像她爹那邊去了?真氣人。」
我歪著頭甜膩膩地喚了一聲:「外公!」
小老頭一愣,胡子都快翹上天了:「诶!诶!!乖孫女!」
「你看,我就說是陸家的血脈有問題,你看看我這乖孫女,多可愛啊?」
眼見這小老頭自說自話個沒完,我媽趕緊出言打斷:「爹,我要休夫。」
話音一落,全世界都安靜了。
小老頭雙目圓睜,胡須微顫:「你……要休夫?」
「莫非我已經老到幻聽了?」
我媽從懷裡掏出一副玉簡:「休書我已經立好了。」
小老頭忙不迭地接過玉簡,一目十行地看完,嘴角都咧到了後腦勺:「好!好啊!」
「你打算何時公布啊?我要宴請全天下的宗門來參加你的休夫宴!」
對於小老頭離譜的發言,我媽全當聽不見,繼續道:「還有一事,我想開山門,收弟子。」
外公唇邊的笑意陡然消散,蹙著眉頭嚴肅起來:「收徒並非兒戲,你若當真想要繼續招收弟子需得盡心盡力地傳道授業。」
「不可當作刺激陸奚舟的手段。」
大概是過去的許書意逆來順受的模樣太過深入人心。
掌門即使看到了休書,也很難相信我媽是真的對陸奚舟S了心。
直到我媽舉起手要對天發毒誓,才終於讓外公松口答應她收徒一事。
回去路上我忍不住問道:「媽,你為什麼突然要收弟子啊?」
她向來秉持著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原則。
過去連和外公外婆修復關系都嫌麻煩,現在居然願意收徒?
不正常。
她腳步一頓,卻沒有轉過身來看我。
「我原來一直以為我能為你撐起一片天,你爸也好你外公外婆也好,沒有就沒有。」
「但是我快S的時候我才後悔得要命,你還那麼小,我走了你能依靠誰啊?」
「就算你外公外婆偏心,但好歹我S了你能有個去處。」
「媽!我們現在到修真界了,你別說這些晦氣話。」
我趕緊上前一步牽住她的手,不想再讓她回想當初S亡帶來的絕望感。
她回握住我,手心有些濡湿的涼意。
「修真界比你想象中的殘酷很多。」
「過去沒有人能任憑自己的喜好去S人放火還可以不負責任。」
「但是在這裡,以強者為尊,為了爭奪機緣想取你性命的比比皆是。」
「我總不能和上輩子一樣,把自己當成你唯一的退路。」
所以其實,說到底還是為了我。
她怕意外再次降臨,又讓我孤身一人。
所以她想為我發展更多的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