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恢復了常態，開始認真打量我房間的布置。
我坐在床邊，無論他說什麼，我皆是溫聲細語認錯，比小白兔還要乖巧。
連換了幾個坐姿，盡情伸展著我短裙外的修長美腿。
但認真工作的消防員哥哥，目光幾乎沒落在我的身上。
我有點心灰意冷。
「林若，生命相關的事，沒有小事，你別嫌我啰唆。更不要敷衍。」
周靖的視線終於落在了我的臉上。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敷衍了？
沒錯，我一直在想把你撲倒的事，但我也有在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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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認，沒怎麼聽清你在說什麼。
我正想狡辯幾句，周靖出去了，移向廚房。
「水龍頭漏水，有工具嗎？」
「有。」
我找出爸爸的工具箱。
周靖從裡面挑了一個扳手，三兩下把漏水的事解決了。
我在心裡絕望地哀嘆：「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不是我林若的？」
直到喝上茶，周靖一直緊繃著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下來。
而我的自信心已經被他的無視，打擊得支離破碎了。
除了「謝謝」，不知還能說什麼。
周靖喝完茶，起身告別。
我木然地送他到門口。
「明天我拿幾個滅火器，給你換了。」
「謝謝周靖哥哥。多少錢，你到時告訴我一下。」
「不值幾個錢。我走了。」
他轉身往電梯走去。
就這麼讓他走了，我很不甘心。
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
「周靖哥哥，今天辛苦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我衝他的背影喊道。
周靖身形一頓，回轉身：「為什麼要改天？你今晚沒空嗎？」
沒想到隨口一說的話，這麼快得到了回應，我愣住了。
周靖見我沒有馬上說話，目光閃過一絲失望，勉強笑道：「和你開玩笑的。不必了。小事一……」
「就今晚！我是說真的，周靖哥哥，地址到時我發你，不見不散！」
想反悔？沒門！
我心裡忐忑不安，等著他的反應。
直到他說了一句：「行，我六點來接你。」
一顆快樂的種子在我的心尖生根發芽。
「對了，今晚換件衣服。」
「啊？我這條裙子不好看嗎？」
難怪他的目光一直沒在我身上停留，敢情是我今天穿得太醜了。
虧買的時候，我閨蜜還說：「若若，你穿上它，男人腿都要軟了。」
沒想到，男人和女人的審美天差地別。
周靖搖了搖頭：「是太漂亮了，我怕別的男人見了，把你搶走。」
電梯門開，周靖走了進去，朝我揮了揮手。
我回到家裡，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周靖說他怕我被別的男人搶走，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我喜歡的人，心裡也有我！
4
臨近傍晚六點，閨蜜發來一條語音。
「出大事了，我哥精心打扮了一番，鬼鬼祟祟出門了，肯定是去見我的未來嫂子！」
「未來嫂子」四個字把我逗樂了，正要回復，周娅第二條信息到了。
「越是吊我胃口，我越要弄明白，不說了，我得跟緊他。」
這人……
我轉而打開和周靖的聊天框，告訴他，周娅在吊他尾巴。
【沒事，我會解決的。】
十分鍾過後，我在樓下看見了他的車。
我緊張地四處張望，周靖笑眯眯地看著我。
「放心，我早把周娅甩掉了。」
他身穿一套深色筆挺的西服，顯得整個人更加精神帥氣。
頭發應該剛洗過，蓬松，帶著淡淡的洗發水味。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
上車後，打開手機。
幾條未讀信息來自閨蜜。
她很喜歡發語音，我點了播放。
「若若，我哥太狡猾了，我跟丟了，氣S我了。
「不知未來嫂子是賢妻良母型的，還是狐狸精型的呢？」
我瞥了一眼周靖，他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怕閨蜜還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我停止了播放。
這算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
我挑了個浪漫的西餐廳。
周靖像變魔術似的，從桌底下拿出一束花：「若若，送給你。」
我接過花，嗅了嗅。
「周靖哥哥，你知道送花給女孩子，是什麼意思？」
周靖深深看著我：「代表，我愛你。若若，我喜歡你很長時間了。」
我嬌羞地低下頭：「不信。你喜歡我，為什麼不追求我？」
「因為你和我妹妹的關系。我怕自己處理不好，讓你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現在不怕了？」
「怕呀。但是如果錯過了你，我會後悔一輩子。」
以前在電視劇聽到這種對白，總覺得酸。
但此刻，我感動得差點哭了。
「我以為你不喜歡我，第一次見面時，你對我冷著一張臉。」
我仍然對此事耿耿於懷。
但凡他對我熱情一點，我們也不至於錯過了好幾年時光。
周靖臉現困惑之色，努力回想著。
「抱歉，我真記不起來了。可能我從小管慣了周娅，這丫頭，隻要給她三分顏色，她能開染坊。所以，我常常繃著一張臉。真的不是針對你。」
這解釋，我倒是接受。
吃完飯，我去付賬，周靖攔住我：「已經付過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明明是我為了感謝他的幫忙，提出請他吃飯的。
他送我回家，在我家樓下，我想：這個時候，應該來個吻別吧。
可周靖隻是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明天見。」
我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用鼻尖蹭著他的鼻子：「周靖哥哥，你就這樣走啊？」
「怕嚇著你。」
「我不怕。唔……」
他把我抵在牆上，由輕及重，由淺入深，把我親得找不著北了。
……
5
一轉眼，我和周靖的地下戀情已經維持了三個月。
我不公開，是因為愛情剛開始，無法承受爸媽過度的關心。
周靖的理由和周娅有關：「她全身布滿了八卦探針，暫時瞞著她，有益無害。」
他對妹妹的評價，一針見血。
我閨蜜啥都好，就是過於八卦。
我表面上也接受了這個說辭。
但，內心隱約覺得，周靖向我隱藏了真實的原因。
不止一次，和我在一起時，他臉上表情恍惚。
這讓我很沒安全感。
感情最忌疑神疑鬼，我隻能獨自承受這份煎熬。
這天，我躺在床上，不經意間又想到這個問題。
糾結了老久，最後被自己氣笑：「林若，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嗎？周靖哥哥怎麼可能還想著那人，對自己有信心一點！」
周娅對我幾乎無話不說。
她哥哥曾經的戀情也偶有提起。
那是五年前，我倆正上高三。
一個秋葉飄飄的日子，周娅不無遺憾地對我說。
「我哥愛她愛慘了，也不知到底為啥分的手，我哥隻說是性格不合。怎麼會呢？薇薇姐對他幾乎百依百順。」
手機鈴聲響起，我掃了上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
周靖白天幾乎不會和我聯系，但每晚都會打個電話和我說晚安。
我曾扭捏地說：「發個信息就行了。」
周靖十分堅持：「想聽見你的聲音，不然睡不著。」
我接起電話，柔柔叫了聲：「周靖哥哥。」
他不止一次讓我別叫他哥哥，說聽起來別扭。
可我就是改不過來。
「若若——」他拖長了尾音，似是很無奈。
「不是說了別叫我哥哥嗎？」
我撲哧一笑：「對不起啊，又忘了。」
「明天是周末，我休息，娅娅和我媽去鄰市旅遊，要不要到我家，嘗下我的廚藝？」
啊！
我差點叫出聲來。
孤男寡女，這是要發生點什麼？
我立刻答應：「好，周靖哥哥，我早就想嘗你了。」
周靖疑惑地「嗯」了一聲。
我的臉燒了起來。
太不矜持了！
忙改口：「我，我是說嘗你的手藝，我還不知道你會做飯呢！」
周靖低低笑道：「你會慢慢發現我是個寶藏男人。」
掛了電話，我激動得在床上打了幾個滾。
我早就對他衣服底下的軀體肖想許久了。
但一直沒有在私密空間獨處的機會。
出於女生的矜持，我也不可能主動提出到外面去開房。
所以，三個月來，我們最親密的接觸隻是親親嘴。
偷偷摸一下他結實的腹肌。
周靖的身材，絕對是一等一的好。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
問就是，有一次我開著小電爐去上班。
經過一個路口時，看見一群女生伸長著脖子，不知在看什麼。
不時掩嘴偷笑。
我好奇地騎過去，加入八卦隊伍當中。
結果，隻看了一眼，便覺一股熱流衝上腦袋，自眉心往鼻子鑽。
當我因為上火，要流鼻血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隻見一隊年輕的帥小伙，正往這邊跑來。
他們穿著清一色的白色背心，藍色長褲。
原來是藍朋友正在體能訓練。
他們身上的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根本藏不住身上結實的肌肉。
隊伍末尾的小伙子，個子最高，模樣也最周正。
女孩們的目光大都落在他的身上。
一個穿著旗袍，身段曼妙的女生，很不矜持地舔了一圈嘴唇，色眯眯地說：「最高那個藍朋友，真是秀色可餐啊，有了他，我可以三天不吃飯。」
另一個可能是她的朋友，附和道：「上啊，沒有你曉曉姐拿不下的男人！你都看了他快一個月了，再不出手，小心被人捷足先登。」
旗袍女生把長發甩到身後，昂首挺胸，就要走到馬路對面。
我「嘖」了「嘖」，冷笑兩聲。
她回過頭來，瞪著我：「怎麼？想跟我搶男人？」
「我用得著和你搶嗎？你說的高個子，就是老娘我的。」我不屑地說。
她愣了愣，接著放肆地笑了起來：「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不，我們一走過去問他要聯系方式，看他會給誰？」
二女爭一男？有熱鬧看！
其他女孩不停起哄。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對面藍朋友的注意。
周靖也看了過來。
我連忙戴上頭盔，扭頭，打算溜之大吉。
聽之前的談話內容，這幫女孩顯然是「慣犯」。
要是讓周靖發現我也混在她們之中，偷看帥哥，顏面何在？
趕緊撤。
然而，旗袍女生的朋友一把抓住我的車把手：「高個子過來了！就讓你見識一下曉曉姐勾男人的本領，好讓你S了這條心。」
我驚慌失措地回頭看，果見周靖三步並兩步穿過馬路，走了過來。
旗袍女生伸出纖纖玉臂，攔住他，嬌滴滴地道：「靚仔，你看起來很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周靖看都沒看她一眼，往旁邊讓了讓，避開她的手臂，徑直朝我走過來。
糟糕！難道認出我來了！
我使勁掰那女孩的手，加上掐，可算把她的手弄開了。
可是，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周靖已經到了我的車頭前。
雙手抱胸，看著我，面色微沉。
我隻得摘下頭盔，訕笑道：「好巧啊！」
他似笑非笑：「若若，在這幹嘛呢？」
我顧左右而言他：「我上班要遲到了，拜拜！」
……
事後，我曾問他，怎麼隔老遠都能認出我來。
「我的人，我當然一眼能認出。」
他說得很理直氣壯。
我心虛極了，因為，如果他像我當時遮得那麼嚴實，我未必認得出來。
不急，我還有許多時間和機會，練習認他。
比如這次，就是一個好機會。
我要把他的每寸肌膚都記住。
6
次日。
一接到周娅和阿姨已經出門的消息，我就迫不及待赴約去了。
我特意穿了一件小心機裙。
站著看沒什麼，隻要坐下，彎腰，就會春光乍泄。
這條裙子是我表妹網購，不合適穿，送我的。
我嫌它太心機，一次沒穿過。
沒想到，這次正好派上用場。
我們坐著喝茶，周靖哥哥沒一會兒就臉紅了。
目光幾乎不敢直視我。
不對，他隻敢直視我，不敢瞟我脖子以下的地方。
他摸著鼻子，抱歉地說：「若若，你先坐會兒，玩下手機，我到廚房備菜。」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手機有什麼好玩的！
可是，面對目光這麼堅定的一個男人，我要是強行勾引他，多少顯得不太光明磊落。
我隻好倚在沙發上，透過廚房玻璃，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忙碌的背影。
此時是上午十點左右，太陽升高了，從窗外照射進來，剛好照著我。
討厭的陽光，真刺眼，我伸手擋在額頭上。
抬眼看見周靖剛好轉過身來，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我衝他調皮地笑笑。
他好像觸電一般，整個人僵在原地，對我的笑容毫無反應。
又來了。
這場景真熟悉。
我有點失落。
難道在我的身上，有他前女友的影子？
我該不是別人的替身吧？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被自己的想法嚇到。
別亂想！
為了驅趕腦子裡奇異的念頭，我決定到廚房去擇菜。
「周靖哥哥，我幫你。」我走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腰。
他仿佛才回過神來，突然把我抵在廚房門上，溫熱的嘴唇隨即壓了上來。
我們親著親著，進了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充滿了荷爾蒙氣息，我一下子就沉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