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塞給病嬌男二衝喜的惡毒女配。
攻略裴子期三年,他卻一直沒忘嫁給男主的真千金。
我日日被灌涼藥,又在寒冬臘月被他扔下河去尋找女主掉下的耳環。
後來,我放棄攻略,系統允許我解除綁定。
我不再痴戀裴子期,向他提出和離。
他卻瘋狗一般將我囚禁,紅著眼求我不要離開他。
卻又在下一秒,被一個男人踢開。
男人將我抱在懷裡,清冷淺笑:「裴子期,放開你舅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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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了丞相府的假千金林瑤。
穿來的時候,故事已經接近尾聲。
真千金林曼知嫁給太子蕭澈,而痴心的病嬌男二裴子期重病在床,娶了身為假千金的原主衝喜。
有著血緣的二女兒成了太子妃,而大女兒嫁入忠奉侯府,成為世子夫人。
林相爺主打一個不浪費。
成婚當晚,我被系統通知,男二成了我的攻略對象。
他因年少相救之恩思戀林曼知,卻因愛而不得日漸消瘦。
攻略他三年,我將消瘦頹廢的裴子期,養成上京城人人稱贊的檢察史裴大人。
林曼知三年無子,與太子日漸生疏。
而我與裴子期,則是上京城有名的神仙眷侶。
她開始懷念那個滿眼是她的裴子期,將怒火發泄在我的身上。
「姐姐,如果不是你,子期哥哥的眼裡隻會有我一個人。」
她罰我跪在冰冷石階上。
「好好反省你的錯。」
「我得不到幸福,憑什麼你就可以。」
她錯了,那是表面。
努力維持的假象,是裴子期對她的保護。
他珍愛林曼知,不願因為輿論影響她太子妃的地位,所以在外,他是我的好郎君。
在家,我們兩個就像陌生人。
三年夫妻,我像狗一樣跟在裴子期的身後,可系統顯示,他的好感始終維持在不鹹不淡的 30。
而系統一直勸我,不如放棄裴子期。
「他的心腸是鐵石做的,瑤瑤,放棄吧」
看著一直留在原地的好感度,我也很糾結。
但照顧裴子期,已經成了習慣。
「我想再試試。」
2
對裴子期來說,我是一個床伴,一個管家,卻唯獨不是妻子。
一場床事過後,我渾身青紫,嘴唇發幹。
顫抖著腿想要下去喝一口水,卻因為膝蓋的疼痛一下子跪在他的身上。
「這麼饞?可我已經玩夠了。」
裴子期挑起一個惡劣的笑,慢聲諷刺。
而我早已習慣,隻解釋道:「是今天,太子妃罰我跪了,腿上沒力氣。」
今日得知林曼知罰我,他一向陰鬱的表情罕見露出三分明媚。
「原來,曼知還是在意的。」
他支起身子,吩咐人端來一碗涼藥。
「我的孩子,你不配生。」
褐色的液體在瓷碗裡蕩漾,隔著很遠,我都能聞見熟悉的苦香味。
我溫順地低頭,小聲回答:「好。」
可我越溫順,他就越憤怒。
「林瑤,你這麼賤,打都打不走,跟暖床的窯姐兒有什麼區別。」
我沉默著,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一口將藥咽下,從小腹傳來的冷痛讓我不自主地呻吟出聲。
「裝什麼。」
裴子期有些困,不耐煩地吼了我一句,然後闔上眼睛,整個人墜入夢鄉。
而我穿著單薄的寢衣,看著掉到 10 的好感度,在凳子上坐了一夜。
窗戶吱呀作響,秋風過堂,鑽進骨頭裡,冷得人心裡發疼。
系統看不下去,在我的腦子裡嘰嘰喳喳。
「要不我向上面申請,換個攻略對象吧,你不能因為覺得他可憐就把自己搞得這麼慘啊。」
「這什麼陰間賤男人,我呸,賤東西。」3
裴子期翻了個身,說了句夢話。
「曼知,我很想你。」
第一千次。
裴子期在夢裡提到林曼知,這是第一千次。
我不由得反復地問自己,這樣做,到底值得嗎?
其實答案顯而易見,裴子期的心裡,一直都沒有我。
心裡一直堅持的那口氣一下子松了。
為一個虛無的攻略的任務,我真的要搭上自己的一生嗎!
裴子期不喜歡我,不管我做什麼,他都恨我。
既然一直都捂不熱,何必還要浪費在上面,將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那系統,解除綁定吧,是我不要裴子期了。」
「好的,宿主,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的時間,我等得起。
隨著腦子裡的滴滴聲響起,一塊壓在心頭很久的石頭卸下,我感到久違的輕松。
裴子期醒的時候,我已經打包好了衣衫。
和離書放在桌子上。
「我的那件青色窄袖常服呢,你洗了沒有。」
他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習慣性問我。
「左邊的檀木櫃子第二層。」
我平靜地回答,然後示意他過來先籤了和離書。
「裴子期,放了我。」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一種奇怪的神色,然後嗤笑出聲:「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愛上你嗎?」
「這種把戲,隻對在意你的人有用。」
裴子期篤定,我鬧,隻是為了贏得他的愛。
他撕毀了桌上的和離書。
「大宣有律,男女和離,若是一方不同意,和離即不可成立。」
「林瑤,你處心積慮嫁給我,我要折磨你一輩子。」4
我抬眼,看向面前的這個男人。
凌厲高挑的眉,燦若星辰的眼,絕佳的下颌骨,突出的喉結,揉在一起,五分清俊,五分儒雅,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冷硬傷人。
「委屈了?我說錯了?」
裴子期輕輕挑了挑眉,用一種高傲而篤定的語氣道:
「三年前,你見曼知嫁給太子,心生嫉妒,所以逼迫林家將你許給我。」
「你一個不知道從鄉野哪裡冒出來的野山雀,頂了曼知的一切,照顧我,嫁給我,無非就是貪圖一個官夫人的身份,我給你了。」
「至於別的,你想都不要想。」
當年,林曼知成婚後,我被林家人綁著,送到裴子期的府上,給病重的他衝喜。
「林家養了你這麼久,也是該你回報的時候。」
流言紛擾,三人成虎。
裴子期對林曼知的痴戀,在這一番運作之下,被美化成了一段美麗的誤會。
「原來,與裴子期裴大人約定終身的,是那個林府的大小姐林瑤。」
「據說,這林瑤並不是真正的小姐,而是林家阿嬤從鄉裡抱來的貧家女,如今嫁了忠奉侯裴家,也算是一朝登天了。」
我被強塞給了裴子期。
在他眼裡,我就是個滿心惡毒壞水的女人。
但因為他的白月光,不得不與我做出一副夫妻恩愛的樣子。
再加上我對他三年來,一直都是悉心伺候,做小伏低,他更是不爽。
捏住我的下颌,他神情狠厲:
「林瑤,既然你是我的夫人,就給我老老實實困在裴府後宅一輩子,我不會同意和離的。」
5
我懶得跟他爭辯。
「那等你同意了,再來找我。」
拂袖離去的瞬間,我的手腕猛地被大力拽住。
「伺候我穿衣。」
「今日我會早些回來。」
理所當然的語氣,卻讓我有些惡心。
腸胃扭在一起,我沒忍住那種翻湧感,將昨夜喝的涼藥吐在他的身上。
裴子期後退一步,嫌惡地皺了皺鼻子,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挑起眉篤定:
「我說你今天鬧什麼,呵。」
裴子期冷笑一聲,又諷刺道:
「不想喝藥? 想生我的孩子?」
「林瑤,別鬧了,你不過就是個侯府從鄉下抱來的草丫頭,我裴家,不能由你這樣的卑賤之人誕下子嗣。」
我甩開他,無語地笑了:「隨便你吧,裴子期,我不要你了。」
他依舊不同意和離, 我們僵持了很久。
他頭疼的時候,我不再給他施針,他餓的時候,我不再給他準備夜宵。
生病了有大夫,餓了有廚娘,不管管家來找我說什麼,我都閉門不見。
「除非和離,不然不要告訴我裴子期的任何事。」
我和裴子期陷入冷戰。
卸下裴夫人的重擔,我渾身輕松。
直到裴子期將便裝出走的林曼知帶回了裴府。
「你作為主母,好好伺候太子妃。」
林曼知眼眶含淚,軟著身子。
「太子嫌我無子,子期哥哥,你不知道,我在東宮的日子有多痛苦。」
轉向我的時候,她又變得跋扈。
「你這樣的卑賤女子,能在子期哥哥家灑掃,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我不想理會他們,隻刮著手裡的茶盞,腦子裡想著和系統商量解除綁定的事。
「瑤瑤,不攻略裴子期,也會有別人,等時間到了,我給你換一個。」
而我拒絕了系統。
「讓我再想想。」
系統的任務庫裡,情情愛愛佔了 98%。
可這三年,一個裴子期便讓我筋疲力盡。
我並不想再做這種奇奇怪怪的任務,比如要男人的愛,或者和假千金打擂臺。
哪怕我再回不到現代,我也不想再經歷這些。
我在腦中和系統溝通,落在裴子期和林曼知的眼裡,就成了怠慢。
「你竟敢無視本妃。」
林曼知被惹怒,她一個步子上前,推搡我的肩膀。
我不防,整個人向側邊倒去,而頭馬上就磕在桌角上。
林曼知也向後倒去,穩穩落在裴子期的懷裡。
扭打爭執之間,她瑩白細膩的耳珠上滲出血珠。
耳環丟了一隻。
「子期哥哥,這個耳環,還是我及笄的時候,你送我的。」
我的頭很痛,裴子期並沒有給我緩衝的時間。
他將我提起來,丟進了院外的小池子裡。
「冒犯太子妃,等找到耳環,你再上來。」
「今天,我就教教你林瑤,什麼是夫為妻綱。」
可是明明那副耳環,就握在林曼知的手心。
我能看見,我不信裴子期看不見。
我不會遊泳。
水很淺,我試圖往上爬。
林曼知一腳踩在我的手上,我吃痛一聲。
整個人又滑落,水涼得骨頭發疼。
我以為我要S了。
裴子期的聲音隱隱約約從岸上傳來。
「林瑤,你知不知錯。」
6
我知錯。
錯就錯在被豬油糊了腦子,竟然可憐當年那個被人拋棄的裴子期。
在裴府的時候,我想逃的。
什麼狗屁任務,什麼系統攻略,大不了不幹了,電S我,我才不要同化成古代的悲情女主。
可成婚那日,裴子期躺在床上,臉頰上的肉凹進去,眼睛紅紅的,沒有求生的意志。
看見這樣的他時,我才明白,我淪陷了。
我借著攻略說服自己,光明正大留在他的身邊。
畢竟在這個異世,他也為我釋放過善意。
穿來前,我是個打工仔,長得漂亮,家裡賊窮,靠著自己本事,在社會摸爬滾打。
佔便宜,造黃謠,被欺負都是家常便飯,這也是我為什麼拒絕系統和真千金雌竟這個任務。
自薦枕席,下藥,找人奸汙真千金,違背了我做人的底線,我寧願回不到現代,也不想從曾經的受害者,成為一個加害者。
我選擇在林府苟活。
而那時傾心林曼知的裴子期,曾與我有一面之緣。
我被林曼知陷害,關進祠堂三日不許吃喝,出來的時候,渾身發軟,險些栽倒。
是他吩咐人扶了我一把。
他以為我是個受罰的丫鬟,面色蒼白,看起來十分可憐:
「別冤枉了人,總要細細查問才好。」
相府礙於他的權勢,才沒有再刁難我。
他已經忘了,我卻一直記得。
成婚之後,我細心照顧,一點一點開導,將裴子期養成之前的公子模樣。
他消瘦,不飲不食,我便親下庖廚,一日三餐,他頭痛,掙扎欲S,我便自學醫術,悉心治療。
後宅前院,這三年,我自問做得合格。
時間,攻略,一點一滴,心疼和報答,最終演變成我對裴子期的喜歡。
我總以為,我付出,是有收獲的。
水滴石穿,而裴子期,是一塊冥頑不靈的臭鋼鐵。
7
我以為自己要冷S了。
「瑤瑤,醒醒,快醒醒。」
系統著急地喊我,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在懷裡。
不是裴子期。
面容溫煦而熟悉。
「小舅舅,林瑤是我的妻子,你放開她。」
裴子期面帶慍怒,他這麼一喊,我倒是知道了,是顧與昭。
御史顧家的養子,裴子期母親的弟弟。
顧與昭並未放開我。
我意識有些昏沉,隻想往最溫暖的地方靠近。
「林瑤,你這個淫婦,怎麼能將手往別的男子胸口裡伸。」
胸口的冰涼讓顧與昭打了個激靈,可他的手很穩。
沉穩的男聲響起:
「哦?裴子期,不知道姐姐教你的哪一條,是可以N待自己的妻子。」
「還是裴家的哪一條家規,能允許你與當朝太子妃鬼混在一起。」
顧與昭抱著昏過去的女子,腳尖一點,離開了裴府。
「今日的事,你去和姐姐解釋吧。」
裴子期氣急敗壞,臉色紅了又白,顯然,如果真的能有什麼讓他懼怕的,那一定是他的母親,顧與昭的姐姐。
我的婆母顧蘭溪。
一個傳奇女子,先皇的白月光,S去忠奉侯,裴子期父親的前妻,大魏境內最大商坊金絲坊的主人,更是當朝超品的外命婦,奉國夫人。
8
「瑤瑤,身子舒服一點了嗎?」
悠悠醒轉,面前的中年女子神情擔憂,用一塊方形帕子,為我擦著額上的虛汗。
是我的婆婆顧蘭溪,她見我醒來,蹙緊的眉頭終於松開,又用勺子攪了攪散著熱氣的補藥。
「我的兒,不知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忙於金絲坊的事,才回來便聽與昭說那個逆子無法無天,真是氣S我了。」
屋外傳來刑杖的聲音,還有裴子期忍痛的悶哼聲。
熱騰騰的補藥下肚,我的力氣恢復了三分。
「娘,我……」
我想和離。
還沒說清這兩個字,眼淚就撲簌簌往下掉。
婆婆放下藥碗,然後從懷裡掏出來一張染著雨水的墨紙。
「拿著,受委屈,就走,咱們大女人,不受這個氣,你也是真的傻啊。」
是裴子期籤了字的和離書。
看清遞到我手裡的東西,我身子一僵,然後面帶感激,想要說些什麼,到嘴邊的時候,叫了一句:「娘。」
「你放心,瑤瑤,你不做他忠奉侯的媳婦,也是我的閨女。」
「這老裴家,從根兒上就是臭的,也是怪我心軟,有時候母性上來,迷了眼睛。」
她與老忠奉侯,年輕的時候,也曾因為一個女人和離。
「選錯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錯的時候,要懂得往外跳……」
「瑤瑤,你嫁過來我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外界傳言那種惡毒的女子,你照顧他這三年,是個好孩子,是裴子期那個混蛋不配。」
「也是我這個娘沒有盡到管束之責,在這裡,我給你道歉。」
婆婆對我一直都很好。
她沒有因為身份的傳言而輕視我,更沒有偏心她的兒子。
「別哭,別哭啊,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屋外響起淅瀝瀝的雨聲,而刑杖聲終於停止。
裴子期被人抬進來,他的聲音低啞陰沉:
「你如願了,林瑤。」9
「母親,我終於知道,當年父親為何選珍姨而不選你。」
已逝的忠奉侯有個早S的寵妾,小名珍娘。
據說當年就是因為此人,鬧得夫妻離心,顧姨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