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後身邊的宮女,隻想離宮嫁給竹馬侍衛。
皇後看上我的竹馬,將我調到辛者庫當差,命人折辱N待我。
我生不如S,求竹馬帶我離開,他隻讓我忍忍算了。
算?
我的生路為何要他人做主?
後來我成為寵冠後宮的貴妃,皇後則被皇帝厭棄。
大病時她求我想再見陛下一眼,我笑了。
「陛下厭惡娘娘,不願看到您這張臉,您忍忍算了。」
Advertisement
1
「雲軒你回來了!」
皇後三步並作兩步向這邊小跑而來,臉上掛著嬌笑。
但在她看到雲軒身後的我時,瞬間垮起了臉。
她語氣酸澀:「你們兩個,還真是羨煞旁人。」
我頭皮發麻,連忙跪下:
「奴婢該S,不該擅離職守。」
雲軒也幫著我求情:「是微臣非要約她見面,娘娘要責罰就請罰微臣!」
皇後盯著我,慢悠悠道:「本宮又沒說要罰你,看你緊張的,倒像本宮是惡人了。」
「奴婢不敢。」
今日是雲軒外出替陛下辦事回來的日子,我不用當差,便早早去宮門口等他。
我們兩個是青梅竹馬,家裡早為我們許下婚約,隻等我到了年紀出宮就成親。
鳳儀宮的宮人都知道此事,還時常調侃我們倆。
可是皇後每次見到我倆在一起,都很不開心。
皇後越過我,親切地招呼雲軒進去,說有些事情要吩咐他辦。
再出來時,他看到我依舊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我衝他投去求助的眼神,畢竟皇後很賞識他。
隻要他求情,娘娘一定會放過我。
可雲軒隻嘆了口氣:
「月兒且忍忍,明日我帶傷藥給你。」
我心下一涼,看著他的背影在宮道漸漸消失。
我一直在外面從白天跪到了晚上。
快要熄燈時,皇後身邊的張嬤嬤出來喚我進去。
「賤蹄子,娘娘叫你進去。」
我戰戰兢兢地跟她進了內室。
皇後正端坐在燈下,擺弄著她那對護甲。
她的手又短又圓,所以格外喜歡戴護甲。
可下一瞬,她就頂著她尖銳的護甲掐住我的下巴。
刺骨的疼痛從臉頰上傳來,疼得我眼淚掉下來。
「憑你也配跟本宮搶東西?」
我大腦一片空白,不斷回想著她這句話的用意。
「奴婢不明白……」
皇後瞥了一眼我纖細白嫩的雙手,泄憤似的一腳踩了上去。
「狐媚子!整天在本宮面前炫耀!」
她用了十足的力道,我似乎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娘娘饒命,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出現在娘娘面前了!」
我出於求生本能不斷地求饒。
皇後突然停下動作,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
「你確定要自請離開鳳儀宮?」
真的能離開鳳儀宮?
宮中人都覺得鳳儀宮是後宮最尊貴體面的地方。
卻不知這裡的日子實在難熬。
皇後看似不爭不搶,實則心狠手辣。
與我一同進宮的姐妹,已經全被她送去背鍋斷了性命。
自從她知道我和雲軒的事後,便時常找我麻煩。
將我從一等宮女降到倒夜壺恭桶的粗使宮女。
「奴婢但憑娘娘做主!」
我將頭埋得極低,心中祈願著她將我放走。
殿內氣氛凝重,半晌,皇後輕笑一聲:
「這丫頭心思不在本宮這裡,也罷,張嬤嬤給她找個好去處吧。」
我松了口氣,不住地磕頭,說些舍不得主子的場面話。
隻是我沒有察覺到,皇後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毒。
2
直到張嬤嬤將我趕去辛者庫,我才知道皇後口中的好去處是哪裡。
隻有犯了錯的宮人才會被趕來這裡。
管事姑姑知道我是得罪了皇後來的,給我安排在漏風潮湿的廂房。
與我同住的,是一個黝黑高壯的宮女,名喚芙蓉。
「你犯了什麼錯?」芙蓉語氣不善。
錯?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我十一歲進宮,一直謹小慎微,在主子跟前一次錯都沒犯過。
我唯一的心願就是等二十五歲出宮,與雲軒完婚。
他雖然不怎麼上進,卻也體貼,對我無有不應。
我很喜歡他。
直到有次皇後遇刺,雲軒挺身而出幫她擋了一劍,皇後看他的眼神便不一樣了。
雲軒得到皇後賞識,皇後提拔他做了御前侍衛。
我很替他開心,但皇後卻轉頭將我降為了粗使宮女。
一直到我剛才來辛者庫的路上,我才想明白。
原來皇後看雲軒時的眼神與我一樣,都充滿愛意。
我將包裹放在床榻上,小聲說:「我沒眼力見,惹了主子不悅。」
芙蓉踢了一腳我的被子。
「滾到那邊去!」
我不想惹事,聽話地將被子抱到了積灰的角落。
夜裡刮起北風,我躺的地方意外沒有被吹到,一夜還算安睡。
辛者庫是宮中最辛苦的地方,天不亮便要起來幹活。
掌事姑姑給我安排的都是最辛苦的活,從早到晚一刻不能停歇。
初入辛者庫的宮人往往會傷心埋怨,可我卻隻會悶頭幹活,多苦多累都不怕。
因為隻要我再熬五年,便能離宮嫁給雲軒。
3
在我被調去辛者庫的第三日,雲軒便尋了過來。
無人的宮道上,他心疼地將我抱在懷中。
「委屈你了,月兒。」
他問我因何惹怒了皇後,我實在說不出口。
中宮娘娘不齒的心思會給雲軒招來禍事,我不敢告訴他。
我叮囑他:「日後你少來後宮,尤其不要去鳳儀宮。」
「你看你,還在怪皇後娘娘?她是最心善慈悲的人,等過幾日說不定就會接你回去了。」
雲軒眼底盡是責備,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我急道:「你是男子,時常在後宮行走會招惹是非,你怎麼會這麼想我?」
「好好好,我聽你的便是。」
雲軒給了我一對並蒂海棠耳鐺,說我戴著,就當是他時刻在我身邊。
我珍重地收了起來,餘光中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
自我和雲軒見過面後,掌事姑姑對我的責難更是變本加厲。
不管我幹的活多好,她總能挑出錯處。
每每犯錯,都要在院子裡跪上一夜。
立冬這日,雲軒偷偷給我帶了一盤他娘包的餃子。
辛者庫的日子難熬,唯有與他見面時才有一點甜。
「看你吃得像個花貓一樣。」雲軒笑著幫我擦掉了嘴角的油漬。
我吃得狼吞虎咽:「我都兩日沒吃飯了,姑姑要我挑水,等下若是晚了又要罰我了。」
「你少犯些錯,不就能少受些苦頭。」
我氣惱地將筷子撂下。
「分明是她們故意折騰我!不管我做得如何好,姑姑總能挑出錯處。」
被心愛之人誤會,我委屈地紅了眼圈。
「可她們為何獨獨針對你?」
我脫口而出:「還不是因為皇後不想看到你和我在一起。」
雲軒冷下臉:「無稽之談,娘娘上次還說等你我成親時,一定送一份大禮。她是最人淡如菊的,不會傷害任何人。」
我實在懶得再跟他多費口舌,起身就要走。
雲軒見自己說錯了話,忙轉移話題:
「陛下最近很是重用我,我很快就能攢夠在京城買宅子的錢了。我這麼拼命賺錢,都是為了你。」
我見他是消瘦了些,想來在御前確實辛苦。
一想到我們兩個朝著一個方向努力,我心中的怒意也消了許多。
4
當晚,掌事姑姑又尋了個由頭讓我在庭院裡罰跪。
寒風凜冽,如刀割般刺骨,我孤零零地跪在那裡。
掌事姑姑手底下那些宮女手中捧著髒水朝我潑來。
髒水順著我的頭發流下,浸湿了衣裳,冷得我直打哆嗦。
「冷宮那位六十歲老太監的洗腳水好喝嗎?」
「你不是整天想漢子,依我看你隻配給老太監做對食!」
譏笑聲從四面八方而來,我被凍得瑟瑟發抖,緊緊抱住雙臂,牙齒止不住地打顫。
我咬緊牙關,不讓屈辱的眼淚流下來。
可她們似是覺得還不夠,衝過來對我拳打腳踢。
這些人往日裡在辛者庫憋屈久了,好不容易找到宣泄口,都玩命似的泄憤。
我無法對抗她們,隻能護住頭任由她們拳打腳踢。
「住手!」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芙蓉快步過來,像拎小雞一樣將她們推開,把我扶了起來。
掌事姑姑一直在偷看這裡的情況,見狀也走了過來。
「我勸你別多管闲事,她是得罪了主子的人,就算被打S也是活該。」
「若她犯了錯,自有宮規處罰,你們這樣隨意責罰,難道是要藐視宮規嗎?」
芙蓉的話讓掌事姑姑啞口無言,她狠狠瞪了我倆一眼,甩袖離開。
芙蓉扶著我回房,為我換上幹淨的衣裳,又端來一杯熱茶。
她往日裡冷漠寡言,沒想到今日竟會為了我得罪掌事姑姑。
「謝謝你,芙蓉。」
芙蓉淡淡道:「我隻是看不慣她們的做派,不必謝我。」
我悶頭喝茶,眼淚卻止不住地掉落。
「聽聞皇後娘娘最近愛上了牡丹,雲侍衛遍訪名園,收集各種珍稀品種,日夜操勞,精心伺候那些花草,隻為討皇後歡心。」
芙蓉沒說她是從何得知的此事,但她從來不說謊。
仿若無數根針扎在心上,我一時難以接受。
原來雲軒瘦了不是因為在御前辛苦,而是為了討皇後開心。
芙蓉沉默不語,隻是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
「若想在這裡活下去,隻能靠你自己。」
我擦幹眼淚,感激地看向她:「我會努力活下去的。」
5
自芙蓉幫我仗義執言後,掌事姑姑有所收斂。
她沒再罰跪我,而是用更細碎磨人的功夫N待我。
浸了鹽水的竹鞭打在脊背上,不會留下傷痕,卻疼得如剝皮剔骨。
尖細的銀針扎在手指縫裡,一套刑罰下來,我沒有一片指甲是完好的。
雲軒已經半個多月沒來看過我,聽說他去為皇後求藥,下了江南。
他如今被調到皇後身邊,任由皇後一人差遣。
這日夜裡,掌事姑姑難得沒有折騰我,放我早早回去休息。
我剛睡下,就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還以為是芙蓉回來了。
可下一瞬,我便被人扼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