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在座的人:「現在知道拉架了?剛才林閃閃打初語的時候,你們都S了嗎?」
初語嗚嗚地哭:「砚南,我好怕,不知道閃閃跟他們說了什麼,反正他們都不喜歡我,你快帶我離開。」
許砚南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一臉肅S對著我。
「林閃閃,你一定要把初語當根刺嗎?」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她沒什麼惡意,也說了往後隻跟我做普通朋友。」
「這幾天我接送她,也是因為她說這樣會喚起你的勝負欲,想幫助你與我復合。」
「閃閃,每個人都有過去,你真的沒必要抓著我這段感情不放,也沒必要對她大打出手。」
「你已經把她入職的名額搶了,還想怎麼樣,想逼S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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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笑了。
「你確定你想跟我復合?」
許砚南想了想:「來這裡之前,一直想,現在,不想了。」
「正好,我也不想復合。」
「不過,我不接受你對我的定義。」
說著,我拿出手機。
「從你剛才出這個門,我就錄了音,現在,你好好聽聽吧,究竟是不是我在挑事。」
初語慌了。
她捂著頭:「砚南,我頭疼,你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而這時,手機裡已經傳出了初語的聲音。
「閃閃也在這兒啊,我看這裡都是成雙成對的,你男友在哪裡啊?」
14
許砚南站著沒動,聽完了整個錄音。
我收起手機。
「所以,你真的認為她是在幫我們復合?」
「還有,我說你辣雞小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想必,她又偷看你手機了吧。」
初語抬著汙濁不堪的臉:「對不起,砚南,我錯了,我隻是太愛你了,我接受不了把你讓給別的女人……」
許砚南的臉根本掛不住,狠狠推了她一把:「滾!」
他想離開。
我喊住他。
「別急著走啊。」
他回身,眼底帶著愧疚:「欠你一句抱歉。」
「沒想要你的道歉,我隻是想澄清一下,你不是說我搶了她入職名額嗎?許砚南,你不是烽盛的少爺嗎?你覺得,我能搶到你現任女友的入職名額嗎?」
許砚南瞳孔裡滿是震驚。
「你說什麼?」
他這副模樣,我倒是看不懂了。
「初語說的,烽盛是你們家的產業,當初她還勸過我,既然與你分手了,就不要留在烽盛……」
許砚南突然抓起身旁的初語,狠狠給了她兩個耳光!
「賤人!原來是你!你都幹了些什麼?!」
他奪門而出,初語哭哭啼啼跑了出去。
大家面面相覷。
都沒見過許砚南如此失態,也都不知發生了什麼。
而這時,因為我們這裡鬧得太大,有人報了警。
一隊警察魚貫而入。
為首那個我瞅著很眼熟,仔細一回想:這不是那晚是江橋上,誤會我要自S那個嗎?
他也認出了我,見全場我最狼狽,問我:「又出了什麼事?」
舒萌這時候笑嘻嘻地走過來:「我生日宴啊,一點小誤會,你看,讓你來你不來,結果弄成這樣。」
那年輕警察嘴角彎了彎:「我不是執勤嗎?」
他又看了看我:「有人欺負你了?」
我擺手:「沒有,都解決完了,不是什麼大事。」
他衝舒萌抬了抬眼皮:「別欺負她啊,不然跟你沒完。」
我連忙澄清:「真沒人欺負我,我跟她好著呢。」
他笑了笑,附在舒萌耳邊說了幾句,帶著人走了。
舒萌跟我哈哈幾聲:「我弟,S活不肯進我家公司,非要去當警察。」
「話說,你們認識?」
我點點頭。
「嗯,一面之緣。」
又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啊,把你生日宴搞砸了。」
「那你賠我點什麼吧。」
「什麼?」
「手機錄音吧,我要回去反復聽聽,認真學習並背誦,省得跟人吵架時,老是嘴上吃虧。」
而後,她拖著我去衛生間清洗。
「他們那個兄弟群的事我聽說了,過完這個生日,明天我就跟我男友分手。」
「能聚在一起這樣談論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所以說,不是每個女人都跟初語一樣,為了寄生,連最基本的尊嚴都不要了。
大部分人還是如我一般,能接受一段感情的消逝,卻接受不了它苟延殘喘地活。
我笑了。
「那我就,恭喜你啦。」
15
第二天上班。
我知道了一個消息,才明白許砚南昨天為什麼突然失態,打了初語兩巴掌。
許砚南的確是烽盛總裁的兒子。
但可惜,他是個私生子。
這些年,他被自己父親保護得很好,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們母子雖然沒什麼名分,但衣食無憂。
可是這份安穩,卻敗在了初語手上。
她往群裡發消息那晚,大概是想知道許砚南還有沒有別的女人,所以將他的微信翻了個遍。
結果發現,許砚南是烽盛總裁的兒子。
入職未被錄取後,她哭著去找總管,將許砚南與公司的關系,以及她與許砚南的關系透露給了人家。
她知道許砚南不會管她這些事,所以想靠自己的本事爭一爭。
沒想到,把許砚南是私生子這事捅出來了。
按理說,如果他爸夠強,有個私生子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
壞就壞在,他爸是贅婿 。
許砚南他爸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安撫好原配,將許砚南母子一頓臭罵。
完全停了他們的生活費。
從今往後,他們隻能自求多福。
好在這些年他們得到的也不少,瘦S的駱駝比馬大,省著點花的話,日子總差不過普通老百姓去。。
兩天後,我接到中介的電話,合適的房子已經找到了。
去看房時,我發現,許砚南竟是我的房東。
他們家有幾處闲置房產。
原來就空著。
現在沒錢了,該賣的賣,該租的租。
我當即決定,換個房子。
許砚南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閃閃,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一直以為,你那麼愛我,所以無論發生什麼,都會在原地等我。」
我笑:「人總是被雨澆過之後,才會想起早上門邊被忽視的那把傘」
「你還真以為,在感情這個問題上,也有養老B險啊?」
他無奈地搖頭。
「是我忘了,你從來不是莬絲花,你是山谷中的野百合。」
我拖著行李箱離開。
心裡潮乎乎的。
回頭看看落寞的他。
我終究不是他的花兒。
不過,最起碼,他領略過我最濃豔的綻放。
16
再得到許砚南的消息,是他跟初語雙雙出了車禍。
兩人不知在車上起了什麼爭執,初語去搶方向盤,結果撞上了大貨車。
初語左臂骨折。
許砚南傷得重,脊椎斷了,高位截癱,右眼也瞎了。
他脫離危險進入普通病房後,我跟舒萌去探望了他。
他的媽媽親自在醫院裡照顧他。
才兩個月沒見,阿姨蒼老了一大圈。
她因為許砚南做的事,對我表示抱歉。
原來,許砚南的媽媽年輕時就是因為家庭貧困,被他爸包養了。
這些年,他們不缺物質,可卻始終沒有一個完整的家。
許砚南心疼媽媽的遭遇,又痛恨媽媽讓自己成為私生子。
時間久了,他心裡難免有些扭曲。
他看到貧寒的女學生就想幫一把,他想成為這些女孩子的救贖。
可一旦人家過於主動,他又開始厭惡。
所以,因為我與他籤的是清水協議,他可以不眨眼地每月給我五萬。
而初語因為主動提出陪睡,就隻給五千。
阿姨擦了擦淚:「閃閃,這兩年,也難為你了。」
我搖搖頭。
苦不苦的,看自己怎麼品嘗吧。
就像黑咖啡一樣,等你習慣了,就不隻是苦,還會品出來一些香。
可初語卻做不到這點。
所以在她找到我時,依舊用最仇視的目光看著我。
「林閃閃,你為什麼運氣總是這麼好呢?」
「同樣是陪著他,你一個月五萬,我卻隻有五千。」
「同樣家境貧寒,你卻有著愛你的父母,而我,卻有著禽獸一樣的繼父。」
「你記得我帶你回過我家嗎?那時候你以為我繼父臉上的笑容是慈愛,可你知道嗎?在我眼裡,那就是垂涎。」
「我上初中的時候就被他糟蹋了,後來上了大學,我就自己攢錢去做修復。怕被別人看見,不敢去大醫院,就去了小的整容醫院。你不知道,當醫生聽說我的來意後,臉上的表情有多鄙夷。」
「我那時想,忍一忍吧,等做完手術,就不會有人瞧不起我了。」
「可是我跟許砚南在一起後才發現, 盡管他以為我也是個處女, 可就因為我主動提出陪睡,在他心裡, 我跟你就注定是不一樣的。」
「她絮叨了好久。
我也才知道, 當初那個裸貸, 是她故意帶我去的。
那時候她繼父天天跟她要錢, 如果不給, 就要把那點破事說出去。
沒辦法,她去貸了裸貸,後來還不上, 就開始幫他們物色人選。
知道我缺錢的時候,初語熱絡地接近我,而後帶我去找了裸貸,結果我發現問題,直接拉著她跑了。
「那時候我問你, 你爸爸就要S了, 你還不肯裸貸?你記得你說什麼嗎?你說, 如果你爸知道他是靠這個活下來的,他一定寧願自己去S。」
所以, 她羨慕我,嫉妒我,恨我。
在得知我跟許砚南籤了清水合同後, 第一時間找到了他。
每個月五千的包養費用將她從裸貸的旋渦中拉出來。
同時,她也因為睡了我的男人, 得到了報復的快感。
17
初語找我談過後不久。
我聽說她的血液病復發了。
她沒再來求我救她。
我也當作不知情,每天上班下班。
闲下來的時候就跟舒萌出去逛街。
隻是每次, 都會碰巧遇上她弟弟舒佳年。
執勤的時候, 就隔很遠打聲招呼。
遇上他休息的時候,就跟我們一起吃個飯。
有一天,我和舒萌打算去喝咖啡。
當時舒萌剛把初語的S訊告訴我。
「她啊, 就是惡有惡報。」
我沉思良久。
「原來我媽告訴我, 讓別人眼裡流淚,自己眼裡就會流血。果然, 這話沒錯。」
正說著, 斜前方突然插過來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小孩子。
大概是才學沒多久。
而我隻需假扮他的女友,不需要任何肉體上的付出。
「「我」我的腿被劃開一個口子。
皮肉翻開, 順著腿往下流。
正巧,舒佳年在附近。
他立馬閃身到了我面前。
我都不知道,那麼遠的距離, 他是怎麼秒到的。
隨後, 他直接將我抱起來, 開車去了醫院。
傷口不小。
需要縫針。
醫生趕他們姐弟出去。
舒佳年不同意。
醫生皺眉:「縫針而已,我是救她, 又不是害她, 還用得著出警?」
他抿了抿薄唇。
「不行,我必須陪著她。」
醫生有點煩。
「為什麼?」
「因為……」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聽說,愛能止痛。」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醫生無了個大語。
「愛不能止痛 ,隻有麻藥能止痛。」
我沒忍住, 看著舒佳年泛紅的耳尖。
噗嗤笑了。
我朝他招招手。
他俯身。
我將嘴唇貼在他耳邊。
「告訴你一聲,有你在,好像真的不怎麼痛了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