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譚雪的一名追求者,看上去很是普通,長相、成績和家室都是一般般。
譚雪看不上他,卻樂意吊著他為自己辦事。
可惜,未來他們到最後都沒有任何關系。
我直接上前和他對峙:
「蔣松,是你幹的?」
他視線偏移,卻還是逼著自己強硬起來:「是我,怎麼樣?你招惹了辛哥,自己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
這是想狐假虎威來讓我退卻了。
我笑了笑,伸手拽著他的領子直接踹進辛景盛他們班。
譚雪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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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當然地,辛景盛還沒來,但是這不重要。
盡管從我踹進門開始,班裡就安靜了下來,我還是一巴掌拍在講臺上:
「你們班辛景盛,打賭輸了,有臉賭沒臉承認,找人來教訓我,麻煩幫我轉告他。
「玩不起就別玩,沒種的東西。」
6
我名副其實地紅了,紅到班主任找我談話。
我們雙方都被叫了家長。
蔣松的媽媽也是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人,似乎是一個家庭主婦,看上去有些局促。
我爸媽暫時抽不出時間,要晚一點。
到了老師和家長面前,蔣松就全然換了一副說辭了。
「我隻是和同學開個玩笑,是你反應太過激了。」
他低眉順眼的,看上去很是委屈。
他媽媽也不住點頭:
「是啊,老師,我們家孩子平時最老實了,這一定有什麼誤會。」
班主任看向我:
「同學之間要相互友愛,不要有這麼重的戾氣,互相道個歉,再寫個檢查周一升旗讀,這事就這麼過去吧。」
都喜歡開玩笑是吧,你們笑點怎麼都這麼獵奇呢?
我冷冷扯了一下嘴角:
「好啊,蔣松,把你的玩笑和你媽復述一遍,這事就算了。」
他猛地抬起頭,表情有些怨毒。
我聲音平靜:
「有些玩笑,如果你不會說給媽媽聽,你就不應該說給其他女孩聽。既然你覺得那是玩笑,現在,是你說,還是我來說?」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
他不願意說,我來說,我將黑板上的話一字一句重復,他媽媽終於知道自己家的乖乖仔都做了什麼了,氣得發抖。
這時候我又給了他一個臺階: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是別人讓你這麼做的對麼?是誰?你告訴我,我便不追究。」
正當他猶豫著將要說出口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報告。」辛景盛喊了一聲報告,沒等老師說「請進」便進來了。
他不知聽了多久,一來就開口:
「不用了,我知道是誰,」他走到蔣松面前,居高臨下,「譚雪,是吧?」
他看著我,有點無語:
「我辛景盛,從來玩得起,我已經告訴所有人了,以後絕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
辛景盛最是要強,特地把他扯進來,現在終於能夠發揮一點作用。
現在的我已經不把那些小打小鬧放在眼裡,但是……
蒼蠅不致命,卻惡心得緊。
他們會借勢,我也可以,磨刀不誤砍柴工,以後不用再把學習的時間用在處理這些事情上。
正想著,一個男人匆匆闖了進來,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聯合其他人一起造你堂姐的謠!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女兒,還不和你堂姐道歉?」
媽媽並沒有阻止,隻是和老師說都是我太不像話了,他們一定會好好教訓我。
看來譚雪做的事,被辛景盛傳播出去了。
我鼻子一熱,一行血流了下來,喉間也泛起血腥氣。
我心裡不住冷笑,又有些悲戚:我也想知道,我怎麼會是你們這種人的女兒?
7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了。
這樣的發展實在是始料未及,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我竟然是全場最淡定的人。
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我按住流血的鼻子,看向老師。
「現在住宿,還可以申請嗎?」
我垂下眼睫:「待在家裡,我學習不是很方便。」
至於是什麼原因,大家應該都很清楚了。
Ṭűₒ家裡有親情妲己,太可怕了。
班主任訥了訥,剛剛一切發生得都太快了,他都還沒來得及和稀泥。
「你什麼意思?我們是缺你吃了還是少你穿了?你誣陷你堂姐,還委屈上了?」
他說著又一巴掌想要拍在我的後背上,但是辛景盛竟然出手幫我攔了下來。
人還一個字都沒說呢,他這又懂了。
「小小年紀就和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到一起,養條狗都會衝我搖搖尾巴,養你隻會在外面給我丟人,你這兩天別上學了,跟我回家去!」
他說著就要來拽我。
班主任終於反應了過來,站起身擋在我倆中間。
蔣松的媽媽也及時把我拉到一邊。
「譚嘉爸爸,我想你誤會了,這一次叫你來不是譚嘉做錯事,我們這邊是不興打孩子的。」
辛景盛完全不怕他,上前,居高臨下,將他嚇得隱隱退後半步。
「之前,我和你女兒開了個玩笑,不好意思。
「至於譚雪,那些消息都是我放的,和譚嘉沒關系。不過,也不是謠言,都是實話,有意見來找我,隻會欺負自家人算什麼本事?」
蔣松媽媽下意識輕拍我的肩膀,似是安撫。
在她懷裡,我竟然感受到了溫暖。
而我的親生母親現在卻隻擔心這個年輕氣盛的學生會不會上手打她的丈夫。
即便我真的被打,她也隻會在一邊勸,勸我快認錯。
明明說過早已接受不被偏愛的事實,現在被陌生人抱著,我竟然心髒顫動,幾乎流淚。
8
其實挺好的,一切都在預料中。
我趁機獲得了所有人的同情,順便在考試前脫離了這個家,可以安心高考。
他們幫我告訴所有人,我的父母是一坨屎,而譚雪,是攪屎棍。
完美極了。
最後的結果我也很滿意,老師幫我澄清後,我的父母訥訥幾聲,尤其是我媽,低喃了好幾次:
「怎麼可能呢?老師,你是不是搞錯了?怎麼會呢?」
最後我還是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申請住宿,生活費則由老師幫忙轉交。
他們多少還是在乎臉面的,用這種方式,也不會缺我的生活費。
省得高考前我還要縮衣減食。
蔣松在對譚雪的濾鏡碎掉之後,和我道了歉。
他說對不起,他不知道譚雪是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我家是這樣。
我不接受,不原諒,也不在意他。
不,不如說,我現在隻在乎我自己,隻想把未來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如果譚雪,以及那兩個人,可以不來打擾我,我大概是不會報復的。
暫時。
高三時間真的很寶貴。
之後我瘋狂學習,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吸收最多的知識。
至於譚雪,「塌房」已經是小事。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得罪了辛景盛。
因此她的處境便不太好了。
其實我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因著之前辛景盛的話,倒是沒人明著找我的麻煩。
譚雪是因為得罪了辛景盛,我則是因為「入了辛景盛的眼」。
他們這麼想也很正常,就比如現在。
明明不是我們班的人,他卻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裡,佔了別人的位置,也絲毫不心虛,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學完。
我頭都沒抬:
「學不完,永遠也學不完的。」
他看了我良久,接著,平時張揚又肆意的小少爺壓低聲音:
「譚雪說你一直喜歡我,是……真的嗎?」
我手上動作頓了頓,終於抬了眼,看見一雙強裝鎮定卻隱隱藏著期待的眸。
我低下頭繼續做題。
「她想看你出醜,你覺得她告訴你的事能是真的嗎?」
沉默良久,他「哦」了一聲。
我沒覺得不好意思或愧疚,語調平淡:
「以為別人喜歡自己,但是自己對那個人無感,所以就可以開那種玩笑,辛景盛,我不會喜歡你。」
他蒼白了臉,似是終於意識到自己當時究竟做了什麼事。
「可……可是你不是……」沒上當嗎?
而且反而害得他丟了臉。
我繼續平靜道:「我沒被你整到,不是你心軟了,而是我躲過了。如果不是莫名其妙地,你對我起了興趣,當時我拒絕了你,今天我的處境和譚雪會有什麼區別?
「辛景盛,以後好好做人,對陌生人也友好一點,喜歡也是從陌生開始的。」
所以他明白了,我不會喜歡他。
看過一段話:
「我非常喜歡的一個東西,是一個人十三四歲的夏天,在路上撿到一支真槍。因為天不怕地不怕,他扣下扳機,沒有人S,也沒有人受傷。他認為自己開了空槍,後來他三十歲或者更老,走在路上聽到背後有隱隱約約的風聲。他停下來轉過身去,子彈正中眉心。」
沒發生的事我不會去報復,這輩子他給我帶來了麻煩,也替我解決了麻煩,加上這句忠告,便相抵了吧。
9
住宿之後,我每天來得最早,走得最晚,連教室的鑰匙都給了我保管。
我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辛景盛不來打擾我後,我學得更是忘我,恨不得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枕著錯題集睡。
倒是沒想到還會被找麻煩。
畢竟以譚雪現在的處境,實在是很難找到共犯,但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因為辛景盛,我被迫高調了一把,這才引來禍端。
今天我照例第一個到教室,先復習了昨晚背的古詩文解題思路,然後作為值日生打掃衛生,等人來得差不多了再準備早讀。
突然,有人大喊:
「我的錢沒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上去問,多少錢?什麼錢?什麼時候丟的?
她一通解釋,說是昨晚忘記帶走,今天早上發現的,最後問:「誰昨晚最後走的?誰今天最早來的?」
哦,衝著我來的?
上輩子是沒這回事的。
一共丟了三千塊,王葉嵐站到我的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譚嘉,是不是你?」
我抬頭,看著她佯裝怒意卻忍不住顯露出譏諷的臉。
我淡定道:「三千塊不是小數目,報警吧。」
聽到「報警」,她眼神閃躲了一下,卻提高聲調掩飾自己的心虛: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好轉移贓款,譚嘉,如果不是做賊心虛,你打開包給我們看看!」
原來錢在我包裡。
王葉嵐的大爺是保安科的,隻要咬S了監控壞了,沒人能證明我的清白。
高考前發生這種事,要麼被勸回家,要麼在學校聽他們的風言風語,勢必影響我的學習,還會在我的檔案裡留下一個抹不掉的汙點。
王葉嵐和譚雪真是適合做朋友。
小打小鬧人家看不上,都是奔著斷人前程去的。
唉,你說你惹我幹什麼呢?
我明明隻想好好學習。
10
王葉嵐伸手想要搶我掛在書桌側邊的包,我伸手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