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想哭，聲音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媽，辛苦了，有你真好。」

 

「你這傻孩子，有媽在肯定好啊。」

 

爸爸坐在沙發上滿眼笑意地看著我們母子。

 

「這次回來幾天啊？」

 

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差不多都在各處奔波。

 

鮮少回家。

 

重來一次，我發覺沒什麼比活在當下、承歡父母膝下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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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幾天，下一批物資發放我還要跟著，忙完就休假，好好陪你們。」

 

爸爸口是心非道：「哼，還是工作要緊，我和你媽在家也不用你陪。」

 

媽媽頓時不樂意了，指著爸爸就罵：「你個S老頭，兒子不在家你左思右想，現在回來了你又趕他走，你幾個意思？」

 

「我能有幾個意思？我這不是想他好好工作嘛，現在正是打拼的時候。」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又開始爭吵了。

 

我看到他們這樣，心裡很是滿足。

 

當年他們被下藥毒倒的那一幕，這幾日總是湧進我的夢裡。

 

我每次半夜驚醒時，都害怕不已。

 

好在真的是重新來過了，他們都沒事。

 

10

 

我把最後一撥物資送去了村裡。

 

和往日不太一樣，村子靜悄悄的。

 

往常我們送物資來時，很多村民都會開心地過來。

 

直到我和工人把東西卸完，都沒看到一個人影。

 

這實在很詭異。

 

我往來時暫住的地方走，路上碰到了個大嬸。

 

她頭上戴著白紗，急匆匆往家裡走去。

 

我攔下了她。

 

「嬸子，你們這是怎麼了？村子上怎麼都沒看見幾個人？」

 

「哎喲孩子你來了啊，村子裡最近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你弄完就趕緊回去吧。」

 

「發生了啥事啊？」

 

「哎喲，村頭那老頭S了啊，王家她女兒剛嫁過去老頭就S了，守寡哦，以後一個人可憐得嘞，哎，我不和你多說了，家裡孩子還等著我。」

 

說完，急忙走了。

 

我微微皺眉，怎麼好好地突然S了？

 

我走到靈堂，村子上大部分人都在這守靈。

 

我走過去點香，跪拜完後，找到了村長。

 

村長一臉哀愁地說：「這人是前天晚上S的，聽說是半夜如廁時掉到井水裡去了，大早上才被我們打撈了起來。」

 

「他自己家不是有馬桶嗎？怎麼會跑外面去上？」

 

村子裡不比外面的大城市，他們都有半夜上廁所的習慣，他們會在房間裡放上個小桶，晚上就不用出去上廁所。

 

所以這老光棍為什麼會晚上出去呢？

 

「我們也奇怪著呢，這麼多年老頭都沒什麼事，怎麼老王家的女兒住過來後，就出事了。」說完，村長又無奈地搖搖頭，「可能就是意外吧，老婆過來了還在房間上廁所肯定味道大，這多不好，他媳婦年紀也不大，肯定不願意。」

 

我皺眉，他們隻是訂婚，怎麼說也要等到結婚後才住進他家吧。

 

「怎麼沒結婚那老王就把女兒送他家了？」

 

「哎，他們辦見面禮那天不是出了那檔子事情嗎？王全貴覺得丟人，就把女兒直接送過去了，說以後也不用辦婚禮了，直接就算嫁過去。」

 

我震驚之餘，又覺得合理。

 

在這思想封建的地方，要是婚前亂搞，是要被村子裡的人抓去沉塘的。

 

他們交了錢，喝了酒，就這麼算了也正常。

 

但老光棍的S很可疑。

 

王招娣都可以因為表白不成，直接給我家下百草枯。

 

SS那個強上她的老光棍，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老光棍晚上喝了點酒，本就渾渾噩噩，她再騙老光棍去外面上廁所，這時從後面把他推進井裡，完全是有可能的。

 

這麼一想，我頓時覺得背後涼飕飕的。

 

再一回頭，我嚇了一跳。

 

王招娣一身白衣，臉色蒼白如鬼，就站在我的身後！

 

11

 

我頭皮頓時發麻。

 

她往前走，站在了我面前，輕飄飄地來了句。

 

「溫之哥哥，你來了啊？」

 

「呃，來了。」我淡淡看著她，「馬上就要走了，物資都卸完了。」

 

說完，我和村長擺擺手，打算離開這裡。

 

但王招娣怎麼會讓我走呢？她上前一把拉住了我。

 

「溫之哥哥，小輝說你上次給他的練習本他都寫完了，你這邊還有嗎？」

 

說著，她竟然開始流起了眼淚，說：「現在我已經算是個寡婦了，以後肯定幫不了家裡什麼了，現在我就希望小輝好好學習，將來考上大學，能照顧我一點，不然我一個女人真的是太可憐了。」

 

她這邊一有動靜，大家都齊刷刷地往我這邊看。

 

搞得就好像我欺負了她一樣。

 

我飛快地拒絕她。

 

「沒有，我身上沒帶。」

 

「那你家裡總還有吧？你帶我去你家拿一些吧，反正你就快走了，我不會耽擱你很久。」

 

說完她不容我拒絕，直接往我家那邊走去。

 

臉皮倒是厚。

 

我沒阻止她，想看看她又想耍什麼把戲。

 

一進家門，王招娣就把門關上，跪在了我面前。

 

整個小臉哭得梨花帶雨，委屈至極。

 

「溫之哥哥你養我好不好？我現在一個人，什麼都沒有了，我也不用你娶我，你每個月給我點錢就可以了，讓我跟著你去外面吧，村子裡的流言蜚語我真的受不了了，溫之哥哥求求你了。

 

「我是真的喜歡你，溫之哥哥。」

 

呵，原來想這一出呢。

 

我把她抓在我手臂上的手扒拉開，她失去了受力點，往旁邊倒去。

 

她轉頭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剛剛的委屈、溫柔，而是像淬了毒一樣，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都不要你娶我了，你都不肯嗎？」

 

我很是無語。

 

「我跟你又沒什麼關系，憑什麼要我養你？你自己沒手沒腳嗎？這話說得好像你想給我當小三一樣，但是對不起，你願意我也不願意，你不要臉我要臉。

 

「再說你男人現在屍骨未寒，你還穿著喪服呢，做人得有點心吧？」

 

王招娣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大笑。

 

「呵，他S了是他活該！

 

「他那種禽獸就應該S掉！」

 

看著她發瘋，我也不怕，直接問她：「他的S難道不是意外，而是你SS的？」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他那麼老了卻要硬娶我，不就是活該嗎？S了也是罪有應得！」

 

我發覺她的心裡早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這明明也不是老光棍一個人的錯。

 

「如果不是你爸收了他的彩禮錢，他也不會娶你。再怎麼樣，生S也不該由你來定論吧？」

 

「那和我有什麼關系，那是他和我爸之間的事，那錢也不給我，憑什麼要我嫁給他？」

 

「那你為什麼不怪你爸？他才是罪魁禍首吧。」

 

「那是我爸，我怎麼能怪他。」

 

她的話真有點讓我大腦斷流，和她這種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想去打開大門，離開這裡。

 

王招娣卻像瘋狗一樣攔住了我，從她兜裡拿出來一瓶藥。

 

她威脅道：「你要是敢出去，我就一口把它喝了。」

 

我遠遠地看見那藥上的字，百草枯。

 

重回一世，竟然還是看見了它。

 

12

 

「你想怎樣？」

 

「你帶我走出大山，給我錢，給我很多很多錢！要不然我S給你看！」

 

「王招娣你別這樣，在村子裡還是可以好好生活的，我和你非親非故，沒有理由去養你，你應該……」

 

「那你看好了，現在隻有我們兩個在這裡，我把它喝掉，最後大家隻會覺得是你毒害了我！」

 

她打斷了我的話，立馬打開了蓋子，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

 

我都不敢想這藥效是有多強。

 

當年摻和在水裡都那麼厲害，現在的效果豈不是馬上見效？

 

果然，下一秒。

 

王招娣就倒在了地上。

 

身體像蛆一樣扭曲著。

 

痛苦蔓延著全身。

 

「你……你等著吧。」

 

說完，居然就這麼S了。

 

我急匆匆拿出手機報警，然後跑去了靈堂那邊通知所有人。

 

同時我心裡還有點疑惑，百草枯見效這麼快嗎？

 

「啊啊啊，我的女兒，啊。」

 

李嬸抱著王招娣大哭。

 

有人問我怎麼回事。

 

我把剛剛的事情解釋了一番。

 

眾人震驚之餘，王全貴直接衝了上來。

 

他一腳踹在了我的肚子上，我吃力地退了好幾步。

 

「你就是喜歡我家招娣，你想強奸她對不對？一定是招娣不願意，你就直接下藥毒害了她，你不得好S！」

 

村長說了一句公道話。

 

「全貴，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溫之怎麼可能會喜歡你家招娣？再說要是他想娶你家招娣，她還能不同意不成，大城市裡的人她怎麼可能看不上，還嫁給那個老光棍？」

 

王全貴被問住了，眼珠子一轉，很快又反駁道：「那是因為他不想給彩禮錢，他想白嫖我們招娣。我肯定不會同意，他就把她毒害了，而且他說我家招娣是自己喝下去的，你們大家都想想有這個可能嗎？他不來我家，招娣一點事情沒有, 他一來招娣就喝藥毒S自己, 你們覺得有可能嗎？這就是他的謊話，你們都別被他給騙了。」

 

李嬸也放大了聲音, 扯著嗓子幹哭。

 

「招娣啊, 我的招娣啊，你怎麼就這麼傻？這麼可憐啊？」

 

一群村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哎喲，虧我們還一直覺得他是個好人，沒想到心腸這麼黑，把好好的一個姑娘給S害了。」

 

「是啊, 是啊, 這什麼人啊。」

 

這沒有一點邏輯的話，也就這些沒讀過書的大媽和大爺會相信。

 

我捂著肚子, 聲音沙啞，冷冷地看著兩人。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王全貴立馬獅子大開口。

 

「二十萬, 給我二十萬, 這件事就算了, 不然我就去告你S人。」

 

聽聽, 自己女兒的一條命被他分別賣了十萬和二十萬。

 

我拒絕了他。

 

「不可能, 我沒有做過這件事, 我不會拿出一分錢。」

 

王全貴那張臉頓時烏雲密布，呸了一口, 上來就對我一頓拳打腳踢。

 

「他娘的，那老子就先打你一頓再說。」

 

我躺在地上沒有反抗，屋梁上的紅點一下又一下閃爍著。

 

13

 

這時, 一道警笛聲響徹了整個村子。

 

很快，車上下來了好幾個警察。

 

前排的警察呵斥道：「幹什麼？你們都在幹什麼？」

 

眾人紛紛躲開來，他們很是害怕。

 

王全貴嚇了一跳, 表情異常僵硬。

 

「他……他害S了我女兒, 我打他是理所應當。」

 

一個警察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問道：「有這回事？」

 

我痛苦地搖頭, 嘴角已經開始流血。

 

「沒有，他們冤枉我，我要告他故意傷害。」

 

王全貴頓時大聲說：「這裡都是證人，警察同志你別相信他, 就是他害S了我的女兒，我要告他S人！」

 

還重生在了這至關重要的一刻。

 

「或授」「女兒啊, 我的女兒啊，你S得真的太慘了。」

 

警察看到地上王招娣的屍體, 不忍道：「你們可以先報警, 直接打人不行。」

 

王全貴哭著點頭說：「是是是，我們下次不會了。」

 

說完看向我。

 

「警察，你趕緊把他抓起來吧。」

 

這時我拿出手機。

 

「警察叔叔，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被我屋子裡的監控拍到了, 等會兒帶我去驗個傷吧，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

 

眾人皆是震驚。

 

「你……你在這裝了監控？」

 

我笑笑：「是啊，不然怎麼證明我自己啊。」

 

警察把監控裡的事情前前後後都看了幾遍，並且把聲音放得很大。

 

事情的經過, 村民都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

 

李嬸哆哆嗦嗦不敢說話。

 

王全貴被警察抓了起來。

 

我身上的傷夠他在局子裡待一段時間了。

 

14

 

我坐上警車離開了村莊。

 

窗戶外一個又一個小房子快速閃過。

 

我越發覺得這偏僻的山村，必須讓知識灌進去。

 

不然就會一直有人愚昧到觸犯法律還不自知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或許，我該申請去支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