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見S不救的賤人,活該沒人在乎,等這些人都S了,就是你的好下場!」
我氣得氣不起來了,原來真的有人,腦子能清奇到這等地步。
「本王到底做過什麼,讓你以為我對你有情意?」
江城王終於開口。
8
阿姐聽到這話,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命中注定就是要喜歡我的,哪怕你什麼都不做,我也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否則,你到這裡來幹什麼?自然是為了救我。」
她一副懶得多說的樣子,擺了擺手:「好了,不要說那麼多廢話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以後你再慢慢說吧,先把這些人都S了,省得他們有機會亂說。」
李長澤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不再理會阿姐,隻看向胡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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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我不管,我隻要顧家二小姐,承諾也依舊不變。」
胡武盡管聽到了姐姐承認自己有圖紙的話,卻還是有些糾結。
我正準備說些什麼,打消他的疑心。
姐姐卻又再次開始發瘋。
「李長澤,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怎麼能不管我?」
她臉色瞬間蒼白,語氣一下變得歇斯底裡起來。
「你可是我的守護者,你和我青梅竹馬,是要對我一往情深,終生不改的,你不能把我丟在這裡!你會後悔的!」
李長澤冷冷地回答她:「顧大小姐,本王對你,從來都沒有情意,當初要救你,也隻是想庇護顧家的女眷,既然你拒絕了我,我也無意追求,如今,我更是連你的名字都不記得了,顧大小姐的這番言論當真是無稽之談!」
「不是的,不是的,我拒絕你,是因為秦王追得我的極緊,我不想讓他,還有你覺得我是個左擁右抱的壞女人,我知道冷待你你生氣了,但我不這麼做,你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品性,明白我的苦衷呢?」
李長澤狠狠摔了下馬鞭,重重的呵斥聲終於讓阿姐喋喋不休的話語停止了,她臉色難看,尤其是看到李長澤騎著馬靠近我,一副要強行帶我走的樣子。
「不行,你不能帶她走,你隻能帶我,圖紙在我這裡!」
阿姐突然尖叫一聲,李長澤也下意識勒住了馬。
他懷疑的眼神刺痛了阿姐,讓阿姐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的秘密。
「阿兄的圖紙已經被他親手毀去了,隻因他說不想圖紙落在奸逆手中,但我親眼見過阿兄繪制圖紙,隻要給我紙和筆,我就能把圖紙原封不動地畫出來,這個本事,你不是也見過嗎?」
阿姐擅於繪畫,甚至可以一比一復制見過的圖案,她曾憑這個技能,復刻出許多失傳的畫作,為此也曾名動天下,不說江城王,胡武隻怕也聽說過。
她希冀的眼神似乎打動了李長澤,他猶豫半晌,終於松了口。
「好吧,姑且信你一回,胡將軍,這個女人我帶上,糧草我多饒你一年的,如何?」
一直沉默不語的胡武終於抬起頭,眼神裡卻滿是冷意。
「呵呵,江城王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個女人對我口出不遜,我一定將她碎屍萬段才解氣,你若是要將她帶走,休怪我胡武不給面子,和你血戰到底!」
「這……」李長澤仿佛陷入了糾結之中。
胡武見狀,使了個眼色,便有人來將悽厲叫喚,瘋狂要撲上來的姐姐捂住了嘴巴,強行帶了下去。
隨即又伸手推了我一把,我下意識撲到李長澤腳邊,抓住他的長袍。
李長澤順勢將我託上馬抱到了懷裡。
下一秒,他便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美人江山兩難全,我既然選了美人,圖紙不要也罷!」
他喝了一聲,便要帶我離開這片營帳。
我卻叫住了他,旋即轉頭看向胡武。
「將軍,秦王不日就要到來,你既然要留下阿姐,與秦王向來是不S不休的,未免衝突擴大,我倒是有個法子助你。」
胡武冷笑道,「你一個隻配與我灑掃的小女子,能有什麼主意?」
我招手示意他過來,隨即附耳說了幾句話,他臉色變了又變,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我知道他聽進去了,既然如此,我也沒有理由繼續待在這個傷心地,我默默地抱住李長澤的腰身,他輕笑一聲,帶著我揚長而去了。
9
回到京城後,我馬不停蹄地去找母親,帶她去看了有名的大夫。
上輩子S前,母親莫名其妙S於一場咳疾,但我看清顧長珏的真面目後,壓根不相信母親的S是意外。
我詢問大夫情況後,他告知我母親有慢性中毒的跡象,好在毒素不重,好好養著可以根治。
我淚流滿面,上輩子,雖然是我貼身服侍母親,但大夫都是阿姐請來的,她竟如此蛇蠍心腸,為了一己之私,不願意聽母親的嘮叨,就要害S母親!
好在這一世,她就不要再妄想回來了。
畢竟,比起野心勃勃的秦王,一心一意想回到北漠中心的胡武,對於圖紙的渴望也不遑多讓。
在營帳的那些日子,我沒少私下感慨阿兄對姐姐的疼愛,經常讓她在身邊給自己磨墨,觀摩自己繪制圖紙,又可憐姐姐喜愛秦王,卻放不下架子,為了秦王的大業,抄繪了所有的圖紙,卻不好意思說出口表露心聲。
我知道,這些話,全部都會被盯著我的探子報到胡武那裡去。
如果姐姐當眾承認的話還可能是為了活命亂說的,那麼我的話無疑是一劑定心針,何況姐姐過目不忘的名聲就在那裡,說她不會,恐怕胡武自己都不能信。
但他信,秦王也信。
不論他們兩個之間的爭執如何,阿姐落到誰的手裡,一旦叫人知道她壓根不知道圖紙的內容,她都隻有S路一條。
畢竟,真正得到觀摩機會的人,隻有我一個。
這件事,我在那封信裡完全告知了江城王,但真正取信他的,還是我連夜繪制好,還帶著新鮮墨氣的半張圖紙。
這才是他肯不遠千裡,將我帶回的根本原因。
我拜訪阿兄的時候,將此事告知了他,阿兄不僅執掌軍權,還在朝堂頗有人脈,想要出去其實不難,但他除了讓自己在獄中的日子好過一些外,什麼也沒有做,美其名曰,在獄中自省。
他知道這些後,沉默片刻,也隻能感慨一句:「我早知她的那個性子,隻是不想她狂妄至此,既然她咎由自取,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我當然想過自己的日子,但在那之前,我還得辦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我蹲在李府侯門,等了整整一天一夜。
等到脖子僵硬腿也麻了,才被一個紙團打跑了瞌睡。
我打開一看,上面隻有一行字。
「素素歸矣,萬謝不言。」
重生到此刻,我才終於真情實感地笑了起來。
臨走前,我告訴胡武,李家是秦王在朝堂上的政敵,隻要將素素放回,讓李家人看到素素的慘狀,再告知他們一切都是秦王指使,素素自然也不會戳穿,如此,隻要秦王歸京,就再也別想有踏出去的那天。
我不由得慶幸,此招不曾用錯。
10
回府後,又過去了整整三個月,我才終於等來秦王的消息。
卻是秦王府的人親自送來的消息。
消息是我阿姐奄奄一息的身體。
從阿姐絕望怨毒的眼神中,我才得知了我離開後的事情。
秦王的人馬和江城王的擦肩而過,因為帶的人馬不夠,所以秦王不敢動手,隻能用好處去換,但胡武惦記阿姐手裡的圖紙,不願意給人,故意開價極高。
最終,秦王一人一馬衝進營帳,強行帶走了阿姐,代價是,自己帶來的親軍,幾乎全軍覆沒。
但胡武也沒撈到好處,他沒料到秦王對阿姐的看重,自己營帳的大部分士兵,都被秦王用毒計摧毀了,他自己也受了重傷,此生,絕無望再回北漠王庭。
隻是,秦王帶回阿姐後,才發現阿姐雖然會繪制圖紙,卻處處出錯,和阿兄繪制的,簡直有天壤之別,根本不能拿來做軍事之用,阿姐這才戰戰兢兢地解釋,原來阿兄根本就不信任她,雖然表面寵愛,但到了緊要時刻,他從來都是隻留我在身邊。
阿姐自命清高,不願粘著阿兄不放,自然也就不清楚圖紙的關鍵之處。
秦王知曉後大怒,居然又將阿姐送回了胡武的營帳內!
胡武也是個歹毒的,知道自己所圖均是一場空,但他如今壓根不是江城王的對手,隻能將怒火都發泄在阿姐身上。
不知是出於什麼用心,阿姐被折磨得隻剩一口氣時,他又讓人,將阿姐帶回了京城。
「阿姐,為什麼要害我?」
我重復地問了一句。
上一世,我也曾問過這句話。
想起她曾說的天命之女,那是什麼?
我恍惚間想起幼年時算命先生的笑談,言說姐姐是天命所系,一生順遂安泰,富貴無邊。
就因為這個,她就以為自己真的不會S,連我們這些親人的性命,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可是,我看著她單薄衣裳下滿是可怖淤青的身體,天命之女?
不過是笑話罷了。
「都怪你……你害我失了清白,又騙我圖紙的下落, 否則世安不會這樣對我。他是愛我的,我是天命之女, 他是天命之子, 你們這些配角生來就是為我服務的……」
阿姐傷得極重, 一張嘴, 有汩汩的鮮血冒出來, 喉嚨顯然是已經廢了。
但她還要磕磕絆絆地說話,我也不打斷, 隻靜靜地聽著。
「我有感應,這個世界都該是圍著我轉的, 爹娘雖然不說, 但我也看得出他們更愛你。」
「還有阿兄, 他也隻信任你。隻有世安,世安眼裡, 我最重要, 我不想讓他看清我,我才一直躲避他。」
「你現在很高興吧, 李長澤早就愛上你了, 世安也拋下我而去了, 沒了他的愛, 我馬上就要S了, 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仿佛回光返照一樣,一個人哆哆嗦嗦說了半天。
我等到她隻有出氣的勁了,才終於開口。
我是任人欺凌的堂下賤妾。
「文(」阿姐瞪大了眼睛, 喉嚨像生火的風箱一樣,「嗬嗬」地叫了半天。
她斷氣的時候,眼睛都還是睜大的。
我想著今天早上收到阿兄的傳信, 聖上終於意識到他的重要性, 不日就要將他放出,至於父親, 已經被洗清了罪名, 在返家的路上了。
我摸著阿姐滾燙的臉蛋,眼淚卻不自覺地落下來。
「長意,我要去長安街買梨膏糖嘍?」
突然有一道清脆的聲音喚我。
我急急抹去眼淚,一邊示意下人把阿姐拉下去埋了, 一邊提著裙子飛奔出去。
「素素,等等我,我也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