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糾正：「偽骨科。」
「反正我無法接受。」
接受不接受的，原文裡白婕兒和她妹妹鬥輸了被趕出白家。
她二哥為了她脫離白家，兩個人最後還結婚了。
11
轉眼來到兩天後的晚上。
女主被男二表白，我跟著白婕兒在旁邊歡呼。
「答應他，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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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 NPC 一樣。
「親一個，親一個……」
阮聆答應白家老大的表白那一刻，初雪飄下。
我抬頭看著漫天飛霜，不禁感嘆。
這就是女主角的排場嗎？
真是浪漫呢。
我攤開手掌去接那觸手即化的雪點。
希望這不是我活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冬天。
餘光察覺到一道緊盯著我的目光，我抬頭，和顧瀾隔著粉粉紅紅的花燈對上視線。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我，我也好奇地盯回去。
有話要說還是在提醒什麼？
他眼裡是我看不懂的情愫。
不知道是出神了還是怎麼，我歪頭衝他挑眉，他才突然把視線移開。
正想回頭找白婕兒，就感覺腦袋瞬間昏沉。
四周的景物都在晃動，我扶著桌子沒走兩步就感覺到地面在砸向我。
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而是落入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裡。
最後的意識隻分辨出來人是顧瀾。
再恢復意識是在充滿消毒水和空氣都冷得刺骨的病房裡。
我清醒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白婕兒的詢問。
「我們把沈獲做掉，你是不是就不用S了？」
我手腳乏力，撐著發沉的腦袋道：「老妹兒，你沒喝吧？」
「像你說的，這一切都是有劇本的，那你要怎麼活？」白婕兒語氣有些著急。
我閉了閉眼緩緩深呼吸：「生老病S是常事。」
「你少來了，淡然接受命運可不是你的風格。」
病魔面前哪還有什麼風格。
12
穿著白大褂的顧凜之也溜達來了。
「醒了？從今天開始，你要住院治療。」
「我不要，我的身體還沒有到需要臥床不起的地步。」
我的風格也包括不會乖乖躺在醫院裡等S。
「安書焓，這不是在開玩笑。」
工作中的顧凜之嚴謹穩重。
「我也沒有在開玩笑。」我道。
如果S亡的命運既定，那我更不能把最後的人生浪費在冰冷的病房裡。
沒爭辯兩句，顧凜之就被護士叫走了。
剩我和白婕兒一言不發沉默著。
顧凜之走了，顧瀾來了，打破了病房裡的沉默。
「顧瀾哥。」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還要謝謝你送我來醫院，想著改天請你吃飯呢。」
「好啊，等你出院。」
我嘴角的微笑突然有點僵硬，沒想到他會答應。
「你會沒事的，別擔心。」
顧瀾溫和的笑讓我和白婕兒都有些惶恐。
「謝你吉言。」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顧瀾怪怪的。
顧瀾走後，白婕拿起顧瀾帶來的水果看了看。
「你跟顧家老大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不熟。」我盯著顧瀾離開的方向出神。
白婕兒一臉八卦。
「昨天他親自一路抱著你衝到醫院的，還在這兒守了一晚上，早上公司有事才走的。」
我回過神來：「傅玄淵和沈獲呢？我都住院了，他們都不來看我啊？」
「傅佛子早上給顧二打電話問過你的情況了，沈獲不知道在搞什麼，早上說要來看你，結果現在發消息也不回。」
「現在幾點了？」
「下午 4 點，快該吃晚飯了。」
本來想回家，結果顧凜之不讓走，非說至少再住一晚上觀察一下。
在醫院第二天睡醒發現白婕兒一臉猶豫，想說什麼又不說。
「怎麼了？」我問。
「沈獲失蹤了。」
「失蹤了？怎麼失蹤的？」
白婕兒疑惑地反問我：「你不是知道劇情嗎？」
「我知道的是未來的劇本，現在連正文還沒開始，我S了正文才開始的。」
「昨天早上之後，就聯系不到他了，沈家已經在找人了。」
沈家百年世家，誰有這麼大本事讓沈家下一代掌權人失聯 12 個小時以上……
我連忙起床換衣服。
「消息已經驚動整個沈家，沈家周圍的監控被神不知鬼不覺刪得幹幹淨淨，事情不簡單啊。」白婕兒緊張道。
「有人要攪動風雲嗎？」
如果是簡單的綁架勒索，可以合理推理是亡命之徒行為。
但能在沈家眼皮底下把監控都刪掉，那得是什麼樣的人物啊。
濱海城幾大世家利益關系如酒桌觥籌交錯。
挑戰世家威嚴，綁匪這麼做就是在和整個濱海城宣戰。
13
我和白婕兒離開醫院就直接去了那個擺滿各種屏幕的地方。
「安小姐白小姐，沈家剛才有人來查過了，這個隱私號碼有最高保密權限，查不了。」
沈獲號碼最後一個通話記錄居然有最高保密權限。
沈家查不了，我們也查不了。
回到車上後，我拿出手機給傅玄淵發消息：「問問傅玄淵。」
白婕兒在旁邊潑涼水：「他的暗市上個月被上面削了，短時間內不賣消息了。」
「他說通話內容查不到，查到了保密權限是顧家。」我看著聊天頁面努力消化這個信息。
「顧家？顧二啊？」白婕兒當我在開玩笑，滿臉不信。
「顧瀾。」
僅憑一個通話記錄不能證明沈獲失蹤和顧瀾有關。
隻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兩者必有聯系。
「這也是劇本裡的？」白婕兒懷疑地問我。
「不是，你有沒有覺得顧瀾這幾天很奇怪？」
白婕兒若有所思：「奇怪？你要這麼說，你在醫院昏迷的時候，他表現得似乎非常擔心你，可你們的交情尚淺……確實有點……」
「先問問顧二？」
「先不問，玩個冒險的。」我說。
「跟蹤顧瀾啊？」
「嗯。」
「你瘋了？」
白婕兒口嫌體正，一邊不贊同我的行為，一邊又跟著我。
我不隻是為了找沈獲，還因為對顧瀾好奇。
我把白婕兒送回了家，又不是玩過家家怎麼可能真跑去跟蹤啊。
「我要跟你一起去。」她抱著手不肯下車。
「你自己的事情你搞定了嗎？真不為自己考慮未來嗎？」
「如果我爸媽……白家到了真的趕我走的那天，你不管我嗎？」
「我會S啊，婕兒。」
我活著當然管她，可是如果我的命運是無法改變的，那她必須靠她自己。
白婕兒無奈輕嘆了一口氣下車：「我知道了。」
離開白家，我就撥通了電話。
「顧瀾哥，有時間一起吃個午飯嗎？」
空蕩的西餐廳裡隻有我們兩個人。
隨意地寒暄了兩句，我就開始切入正題。
「顧瀾哥，你知道沈獲失蹤的事嗎？」
「沈獲失蹤了？我不知道。」顧瀾的神情毫無波瀾，看不出任何心虛的破綻。
但是，毫無波瀾就是破綻。
「大家都知道。」我玩笑地說道。
「我昨天一直在公司，不知道這件事。」
他說不知道沈獲失蹤，又是怎麼確定是昨天失蹤的？
這是不打自招嗎？
沈家和顧家無仇無怨，顧瀾為什麼要搞沈獲？
疑點像藤蔓在我心裡纏繞。
沒等我繼續試探，顧瀾就問出了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如果能讓你活著的辦法就是要另一個人S，你能接受嗎？」
聽到這句話，我切肉的手一頓，猛地抬眸，斜勾唇，饒有趣味地打量他。
「你，是誰？」
「什麼？」顧瀾視線飄忽。
「顧瀾從來不和我們來往，更別提一起吃飯，所以，你不是顧瀾，你，是誰？」
隻是吃個飯我當然看不出端倪。
我的疑惑是從白家老大跟女主表白那天，顧瀾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開始的。
而此刻我才確定，他不是顧瀾。
可他明明就是顧瀾，顧瀾的樣貌，顧瀾的聲音……
所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顧瀾現在的身體裡是另一個人的靈魂。
顧瀾微微勾唇，看我的眼神裡是不加掩飾的欣賞：「你和我想象裡的一樣聰明。」
輪到我問了：「什麼？」
「你相信你所處的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嗎？」
竟然有人和我一樣知道劇本。
「沈獲在你手裡對吧？」我問。
顧瀾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闡述他的信息。
「你在這本小說裡是工具人，會很快就S於白血病。」
我繼續問：「那你是誰？鬼嗎？」
「我是穿書者，我的任務是拯救白月光女二，就是拯救你。」
他意味深長的眼神告訴我，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沈獲呢？」
「沈獲是我們所處的這本小說的男主角，他S了你就能活。」
「你覺得我會信你？」
「那不然我為什麼要綁沈獲？」
「那你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有獎勵啊！這是……系統給我的任務。」
如果他說出話時不這麼猶豫，我就信了。
「沈獲可是我的朋友，我憑什麼相信他S了我就能活，萬一他S了我也活不了呢？」我挖坑。
「我有外掛，我說你能活你就能活。」
「那你先把我救活，我就相信你，你說一S一活，但你可沒說分前後。」
「可以。」
14
飯局散場後，我把白婕兒叫到了我家。
「你信他？」白婕兒在我面前來回踱步。
「不信。」
但沈獲還在他手裡。
白婕兒停下腳步。
「如果他真的治好了你，那這樣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不穩定因素，怪可怕的，他可能真的會弄S沈獲。」
「我跟他說沈獲是我的摯友，我要親自送沈獲最後一程，在此之前不能傷害沈獲一分一毫，他答應了。」
我的緩兵之計。
「誰知道他會不會守諾。」白婕兒不屑。
可我也沒有和他談條件的籌碼啊，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假顧瀾嘴裡有幾句真話幾句假話。
我們談話間接到了一個讓我們瞪大眼睛的電話。
醫院通知我說找到匹配的骨髓了。
捐獻者是一個叫言子煜的男人。
我放下電話，對白婕兒說：「通知傅玄淵和顧凜之。」
15
一個月後，我痊愈出院。
第一件事就是跟著顧瀾去見沈獲。
破舊的倉庫裡，沈獲被兩條左右兩邊延伸而來的鐵鏈各鎖住一隻腳。
身上沒傷好手好腳，看樣子沒被N待折磨，隻是被關著。
沈獲抬頭突然看向我身後，一個悶響，顧瀾倒地。
顧凜之跑上前去給沈獲解鏈條。
握著棒球棍站我旁邊的傅玄淵，緩緩踢了踢地上的顧瀾，確認他是不是徹底暈了。
白婕兒穿著一身黑衣黑褲快步跟進來。
我看見她嚇一跳：「你幹嘛穿成這個樣子？」
她打扮得像個特工一樣。
白婕兒單手叉腰：「帥啊！」
原本綁著沈獲的椅子現在綁著顧瀾。
兩瓶礦泉水潑上他的臉，他咳嗽著醒來。
「這是什麼意思？」顧瀾掙了掙身上的鎖鏈。
我站在離他三米遠的地方：「你的任務不隻是救我這麼簡單吧，沈獲不S你也能救我，為什麼一定要S沈獲？」
顧瀾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語氣很輕松。
「我沒想S他呀，隻是他S了你才能活，但是你不想讓他S，我就不S了。」
這哥們兒一句話給我腦回路幹燒了。
他為什麼把S人說得像喝水一樣簡單。
傅玄淵突然開口：「你現在是綁架犯，等待法律的制裁吧。」
「這是我哥的身體！」顧凜之立刻反應了過來，「喂，那個什麼穿書者還是穿越者的，從我哥的身體裡出來！」
顧瀾低頭嘆了口氣，上一秒還被綁著，下一秒就在我們眼前瞬間消失。
繼而我的腰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環抱住, 一把冰冷的匕首從身後探來抵住我的脖子。
我被嚇得不輕, 呼吸急促，繃直了身體。
瞬間移動就是他的外掛嗎？
難怪他能神不知鬼不覺把沈家的監控都刪得幹幹淨淨。
「都退後。」顧瀾大聲說道。
傅玄淵他們三個隻好乖乖後退。
顧瀾貼近我耳邊發出隻有我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
「安書焓，這本狗血小說裡最有意思的就是你了，也許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完還在我耳後親了一下, 然後就消失了。
我轉身看著空氣又羞又惱。
這個登徒子。
之後, 真正的顧瀾回來了, 那個穿書者徹底消失了。
我必S的命運被改變了。
16
換視角：
我其實不是普通的帶著某個任務的穿書者，我應該算是入侵者。
我可以囚禁原男主，讓他們脫離劇情, 我就能上位成為新的男主角, 擁有男主的財富和地位。
但是，計劃之外，我被安書焓這個原文裡從沒出現過的白月光工具人吸引，她看我的眼神裡是警惕和傲然。
當然我知道她看的是顧瀾。
隻是那種眼神裡似有似無的不屑和我認知裡溫柔白月光的設定很反差。
她看起來明媚張揚，像是沒心沒肺的溫室花朵。
但是漂亮的皮囊之下, 也有能傷人的利刺。
敏銳又聰明。
安家的獨女, 有些傲骨是應該的。
很奇怪, 我總忍不住被她吸引視線。
她漂亮的眼神裡藏著鋒芒, 可軟著聲音帶著點撒嬌意味地叫我「顧瀾哥」時, 總讓我忍不住心波蕩漾。
我可以隨意入侵到各種小說裡，但都沒有安書焓有意思。
於是一個月後我又回到那個小說世界, 這次沒有魂穿，而是以一個全新的身份。
在沈獲和阮聆的婚禮上, 我站在花臺對面看著安書焓。
她疑惑地和我對上視線，我學著她之前的樣子, 衝她歪頭挑眉。
她皺著眉張了張嘴, 好像是想罵人。
下一秒就繞過人群向我走來：「是你？」
我疑惑：「是……我？」
她二話不說就甩了我一巴掌：「登徒子！」
對了，我叫言子煜。
但是安書焓讓我改名叫安子煜。
17
番外
我和白婕兒、顧凜之、傅玄淵還有沈獲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在我心裡都是很重要的朋友。
隻是朋友……
所以後來我跟沈獲聊開了。
他像原劇本一樣後來愛上了阮聆，隻是沒有那麼多以我為名的狗血了。
白婕兒在她那個「妹妹」被找回來之前, 已經拿到家族企業的一部分股權。
誰都不能撼動她的位置了。
「什麼替身？」
「（是」雖然白婕兒依舊被白家人寵愛, 沒有像原劇本一樣被趕出白家，但是，她還是和她二哥在一起了。
還說什麼拒骨科。
其實我也拒骨科, 但是偽骨科還是很香的。
傅玄淵後來也被那個說要拉他下神壇的女孩拿下了。
我們笑他是神特麼京圈佛子的時候, 他還說討厭那個女孩。
後來人家放棄他了, 他又眼巴巴貼上去了。
我們還嘲諷他說：「真是一報還一報啊，S裝哥。」
非常經典的追妻火葬場。
五人組剩我和顧凜之孤寡。
顧凜之說他要和工作結婚，成為全世界最厲害的外科醫生。
我都不想說他, 一天天的跟個傻叉似的。
我腦子常常無法抑制地想起那個登徒子說的最後一句話。
「也許我們還會再見的。」
這句話讓我有些期待著與他再見。
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卻還是忍不住對他好奇。
好奇他那個能用鍵盤操控這個小說世界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那外面的人和我們有什麼不同嗎？
沈獲結婚那天，我見到了給我捐獻骨髓的男人。
我們隔著花臺，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那個眼神好熟悉。
他歪頭衝我挑眉，我無語，默默呵了一聲。
是那個登徒子。
（全文完）
